米藍敲門,夏青伊沒說請進,米藍也推門進來,夏青伊冷冷地看了一眼,米藍小心翼翼地說:“瑾年囑咐過的,說得給你多測幾天體溫,免得再發燒。”


    夏青伊垂下眼眸,沒說話,米藍鬆了一口氣,看來,老板不僅在意容瑾年,還蠻聽她的話的樣子,真是奇怪的組合。


    米藍負責照顧夏青伊,容瑾年讓自己很忙,忙碌之餘,也不會忘記偷偷問下夏青伊的情況。米藍都如實說了,“今天測了體溫,都挺穩定的,但是,沒吃多少東西。”


    “不吃東西不行啊,”容瑾年立刻訓話,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她不想吃,你就逼她吃啊。”


    米藍傻眼地說:“你說啥?”逼老板吃飯?她是活夠了,還是不想活了?米藍訕訕地笑,“這個不好逼迫的。”


    “有什麽不好逼迫的?”容瑾年哼道,較起真來,“我生病不吃東西,你不都是硬喂的嗎?還說是疼愛。”她可是沒少被“狠狠”地愛,真疼。


    ……米藍被說的沒詞了,心裏很想說:你和老板能一樣嗎?一隻小奶貓,一隻大老虎。


    “必須得讓她多吃點,才恢複得快,”容瑾年再次教導,“除了這個,你明天上午帶她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記得提前預約再去,我醫生的電話你知道的。”容瑾年從聽完醫生的話,就一直在惦記這事了。


    米藍抿抿唇,呼了一口氣,“瑾年,你挺關心青伊啊。”


    容瑾年立刻閉嘴,繼而支吾地說:“這不是明天下午就要上節目了麽,我不想她影響工作。”


    米藍想想也是,掛了電話,米藍歎了一聲,每次勸老板吃飯,她都跟受刑差不多,她是容瑾年的助理,不是老板的啊。


    真是有對比,才有區別,伺候老板幾天,米藍就知道伺候一隻小炸毛比伺候一隻陰晴不定,隨時都可能獸性大發的獸中之王好太多了。


    “青伊,你多吃點吧。”眼見著夏青伊吃了三口粥,就把碗放下了,米藍打算開啟苦口婆心模式,“不吃身體怎麽恢複啊……”


    夏青伊抬眸看了一眼,冷幽幽的,米藍很識相地閉嘴,老板最討厭聒噪了。


    “你沒事就回去吧。”夏青伊麵無表情地說,米藍雙手搓搓,略顯局促,“那什麽,青伊,咱們明天去做個身體檢查吧,也……”


    “不去。”夏青伊斬釘截鐵地拒絕,米藍嘴角咧咧,很想哭,陪著笑,“去吧,就檢查下,也好讓……”


    “別讓我重複。”夏青伊麵色清冷,米藍就不敢再說了,可想起容瑾年的重托,她一樣都沒做到,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是瑾年堅持讓我帶你去檢查身體的,她……”


    “不去!”夏青伊帶著極大的怒氣凶道,冷冷的視線直接把米藍凍住,嗚嗚,老板好可怕,“那什麽,老板,我先出去了。”米藍要去修複下受傷的小心髒,嚶嚶嚶,老板為什麽這麽凶。


    夏青伊知道,米藍沒有說謊,所以才更加生氣。明明容瑾年關心她,也在意她,卻不敢自己站出來,非要米藍代替她做這做那的。


    要是完全不在意,也就算了,這算什麽?夏青伊想想就來氣。


    在米藍再度進來測體溫時,夏青伊不配合了,米藍還想堅持一下下,夏青伊揚手就打飛了她手裏的體溫計,冷聲說:“不許再把我的任何消息告訴容瑾年!”既然想知道,那就自己來問,米藍剛修複好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米藍出來,站在客廳裏,有種劫後餘生的幸存感。仲清羽的電話這時打過來,米藍正好訴苦,說老板好凶殘。


    仲清羽對於米藍還在容瑾年家裏表示了不解,“你是有受虐傾向嗎?非要在那伺候著。”夏青伊不凶殘就難怪了,好好的促進感情順便*的事,因為米藍,愣是促不上,調不成。


    “你以為我願意嗎?”米藍氣結,“是瑾年拜托我的啊。”


    “拜托你,你就做,”仲清羽輕笑,開玩笑地說:“要是她讓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你怎麽不去死!”米藍正在氣頭上,才不管那麽多。仲清羽也不惱,“我可沒那麽聽話,不想做,就直接說,跟著瑾年那麽久了,你還不知道她那點小性子嗎?”


    “你什麽意思?”米藍不滿地吼,仲清羽繼續笑吟吟地引導,“沒什麽意思,就是開導你一下,然後順便善意地提醒你,當夏青伊和容瑾年一起出現時,你最好想辦法讓自己消失。”仲清羽掛了電話,米藍罵了句神經病。


    米藍仔細想了想仲清羽的話,她確實了解容瑾年的,先用常規方法試試看。


    “嗚嗚,瑾年,我求你,”米藍哭訴,“別讓我再繼續照顧青伊了。”


    “怎麽了啊?”容瑾年其實就在家樓下,忙完工作,開車不知道怎麽的就繞回來了,這對於一個路癡,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從陌生的路繞回家。


    容瑾年在樓下待了有一會了,很想上去,卻沒勇氣,因為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去麵對,她和夏青伊之間越來越怪異的關係,“她今天怎麽樣?”


    “瑾年,青伊是你的寵物,不是嗎?”米藍抹淚,根本不敢說夏青伊的狀況,老板說了,不準她說,“你自己的寵物,你得照顧好啊。”


    容瑾年像是被提醒到了,“啊,哦,也對哦……”她以主人身份回去,麵對夏青伊應該沒有那麽尷尬吧……可進門之後,她要說什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嗎?容瑾年煩躁,真是越想越煩,一涉及到夏青伊,她就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對啊,對啊,”米藍好不容易等到容瑾年鬆口願意回家了,“寵物生病,肯定最希望主人照顧了,你說是不是?”


    “是嗎?”容瑾年不確定似的問,米藍連說,“必須是啊,咱們換位思考,如果我們自己生病了,是不是希望最親近的人照顧自己?”


    容瑾年慢吞吞地嗯了一聲,問:“我是夏青伊最親近的人?”容瑾年可沒有這個認知,語氣裏帶著不可思議。


    “是呀,是呀,”米藍絕對是睜眼說瞎話,隻要容瑾年能回家,管她呢,“你是她的主人啊……”米藍隻覺得好羞恥,“主人應該照顧寵物的。”


    容瑾年還是猶豫不決,半天沒有動靜。


    “瑾年啊,”米藍打算發揮她平生的演技,聲文並茂地演繹一個內心壓抑已久苦情無助的憂傷小助理,“於公於私,照顧青伊的事,都不該是我一直負責。”


    為了逃出老板的魔爪,她也是拚了,米藍用前所未有的嚴肅悲愴語氣說:“我是你的助理不假,照顧你是我義不容辭的事,但是,對於除了你以外的人,我不是非負責不可,我答應照顧青伊,完全是因為你,”米藍深深地呼吸,似乎是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但你不能就因此覺得理所當然。”聲音還帶著顫抖。


    容瑾年不知米藍是在演戲,信以為真,被米藍說的有點難受,“對不起啊,米藍,我真沒覺得是理所應當的,我一直有在想怎麽謝你。”


    容瑾年低落地說:“我禮物都買好了,打算錄製節目當天再送你的……對不起。”容瑾年誠懇的道歉,讓米藍的眼眶突然發酸。


    米藍揉捏眉心,再次深呼吸,這次是為了不讓眼淚落下,容瑾年是個很好的小孩子啊,她現在這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瑾年……”米藍想說對不起,容瑾年已經在說:“我現在就上樓,你今晚回家吧,我來照顧夏青伊。”


    米藍要道歉的話,說不出口,她是真想脫離老板的冷氣壓,米藍不得不佩服容瑾年,到底是怎麽把高高在上的老板收為寵物的?這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事。


    米藍就是沒想過,這隻寵物,是主動送上門的,所以,容瑾年才會那麽容易登上主人的寶座。


    米藍想跟夏青伊道別,敲了門,沒聽見說請進,米藍不敢進去,就在門口聲音不高不低地說:“青伊,我走了,瑾年馬上就回來了,明天下午的節目,你們兩個別遲到。”


    米藍在樓下門口遇見容瑾年,更加自責內疚,因為容瑾年眼圈紅紅的,“瑾年,你哭過了?”米藍太害怕容瑾年哭了,這一會回去,被老板撞見,她都不知道要怎麽死了。


    容瑾年低頭揉眼睛,嗚咽地說:“對不起嘛,人家一直忙,才麻煩你照顧她的,我沒有想過理所當然,”容瑾年是當真了,感覺自己被冤枉了。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她的好意被人誤會,她的好心被人抹黑,她對夏青伊曾經那麽好,可她卻討厭自己,想到這些,都讓容瑾年難過,“我對於任何人,我都是抱著感恩的心的……”除了夏青伊。


    因為隔閡,她對夏青伊有負麵的情緒,所以,總是故意反著來,可真的探尋到心底最深處,她對夏青伊的謝意從不曾消失過,所以,心底才會這樣惦記吧?要不然,怎麽會分開了那麽久,她對夏青伊一點都不陌生呢?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雲淡風輕,她喜歡係到頂端的扣子,她喜歡的海鮮,她喜歡舔唇的動作,她生病喜歡吮吸手指的習慣,她的一切……容瑾年突然發現,她了解夏青伊,比了解自己還要多。可那又能怎麽樣,被討厭、被對比、被搶奪、被孤立……容瑾年揉揉眼睛,心底更加覺得疼,她竟然那麽清晰地記得一個討厭她的人,還和人家做了那麽變態的事,“嗚嗚嗚嗚,我以後不會隨意麻煩你了。”遇見夏青伊,她怎麽就成變態了呢?容瑾年可記得,之前的自己,連看純情漫畫都會臉紅,不好意思多看的人。


    米藍隻覺得天塌了,因為小奶貓在哭啊,樓上的大老虎應該在磨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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