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謝之欽才回過神,臉上驚愕遲遲未消:“二師兄說三個月之後才會出現胎動,這才一個半月,怎麽突然就動了?”


    謝之欽頓了頓,一臉無辜的看著鍾未淩:“真是我催的?”


    “你說呢?”鍾未淩瞪了他一眼,等腹中的動靜平複,抓著謝之欽站了起來。


    謝之欽看著鍾未淩的腹部,沉默許久,突然蹦出一句:“如果我再多催一下,是不是孩子會長得更快?”


    鍾未淩磨著後牙槽,努力壓製自己想打謝之欽的衝動:“你以為這是倭瓜,說催熟還真能完全催熟?”


    而且,現在還沒找出把孩子安全生下來的方法,若是真立刻催下來,且不說孩子會不會是個畸形兒,就算跟正常人無異,可怎麽把他從鍾未淩肚子裏弄出來都是問題。


    謝之欽垂眼小聲道:“我就隨便一問。”


    鍾未淩好奇看著謝之欽:“之前怎麽沒看出,你這麽想讓孩子早點生出來?”


    謝之欽溫聲道:“不是,隻是我看你帶著孩子,身體時不時就會變得虛弱,我心疼。”


    這句話若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鍾未淩八成會覺得肉麻,但出自謝之欽之口,就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可愛。


    “所以,你壓根就不喜歡這個孩子?”鍾未淩故意帶偏道。


    謝之欽連忙道:“沒有,隻要是阿淩生的我都喜歡。”


    鍾未淩挑眉:“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孩子?”


    原以為謝之欽會糾結一下,但謝蠢蠢爽快到可怕:“自然是阿淩了!”


    鍾未淩:“……”


    花言巧語這種技能,謝蠢蠢不會,所以這句話絕對是實打實的真,可,就算如此,也沒必要這麽直白吧。


    “孩子要是聽見,絕對會罵你。”鍾未淩蔑了他一眼,心裏卻是得意的。


    “無妨。”謝之欽衝鍾未淩溫柔笑了笑,出塵的眉眼像是遠山白雪,十分清絕。


    果然,人好看,就是肆無忌憚。


    鍾未淩沉頓片刻,看著謝之欽,“你……有沒有覺得,我跟之前的魔君很像?就十七年前那個?”


    謝之欽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縮,旋即恢複常態,他淺笑道:“這個問題沒必要回答,兩個人,若真是一個,像與不像便毫無意義,若真不是一個,這個問題便更無意義了。”


    事實如何,便是如何。


    無需過多揣測,也無需擔憂什麽。


    鍾未淩嗯了聲,沒再多問。


    鍾未淩準備繼續往裏走,謝之欽表示讚同。


    其實,此刻他們基本已經確定,是聞長思與黎山三長老右蚩合作搞了這麽一出,目前所不明白的,隻是兩方為何會合作,交易又是什麽,那些始終的惡鬼和屍體去了哪裏。


    而若想解決這些問題,顯然在死境之中繼續查探是找不到什麽原因的,不如出去,直接調查黎山,並追蹤惡鬼與屍體的蹤跡。


    所以,鍾未淩選擇繼續往裏走,並非為了此次死境大開,惡鬼逃跑一事。


    他要拿到死境虛無之地的秘法。


    這個秘法到底是什麽絕世秘籍,他不知道,原文中也沒有提及,但他可以確定,這個秘法絕對與自己有關。


    而且,頭痛時見到的那個人說,這是他和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所謂的最後一次機會,鍾未淩心覺應該是奪取邃明主角之位的最後一次機會。


    原文中,奠定邃明主角光環的副本一共三個,之前的不悲山澄心劍,這次的死境秘籍,還有最後一個海域龍骨。


    三個副本環環相扣,澄心劍打開死境腹地的虛無之地,從死境虛無之地取出的秘籍又是開啟海域篇章的鑰匙。


    作為最後一個副本,海域篇的難度要比前兩個大的多,不止如此,如果說前兩個是原主為了邃明險些喪命,那最後這個副本結束,原主直接是殘了的。


    為了幫邃明打開海域,原主剖肝取膽,根基嚴重受損,最後整個人都快廢了。


    而且,原文是一篇連載,連載期時,海域篇前後修改了三次,剖肝取膽是第三個版本,第二個版本是直接挖心,然後原主直接死在了海域。


    第一個版本則是,原主不僅挖了心,還自爆了真元,當場死了。


    第一個版本剛出時,雖然大部分讀者都很討厭原主,但看見這個無腦死法,還是不太能接受。


    且不說邏輯不通,難道不覺得又挖心,又爆真元的這種行為,比起幫邃明取龍骨,更像是在自殺嗎?


    興許是被罵的太厲害,所以發布第二天,第二版就出現了,但大家還是覺得是故意在自殺,還有人問作者,這麽潦草就把魔君寫死,是不是準備爛尾,於是第三天,第三個版本出現了。


    不管開啟海域的方法是這三個中的哪一種,都會對鍾未淩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跟前兩次受傷有質的差別。


    這段時間鍾未淩想了想,其實替代邃明成為主角,並沒必要完完全全把他走過的劇情走一遍,隻要在主線劇情占據比重上超過他,就完全可以成為主角。


    三個大副本,他跟謝之欽已經拿下了第一個,也就是三分之一,隻要再拿下第二個,就可以占據絕對優勢,謝之欽便會自動成為主角。


    所以,沒必要去進行第三個,而且,若真去了,指不定真會成為一個廢物。


    故而,死境確實是他最後一個機會。


    兩人一路向裏,最後停在了腹地入口。


    死境內部各層的通道雖然被打開,但也隻局限於腹地之外,腹地之內的三重通道依舊是關閉著的。


    謝之欽看著石門上的字,滴血立誓,境門自開。


    兩人照辦之後,血液落入溝壑,順著紋路逐漸蔓延,最終形成一個奇怪圖案,緊接著,石門變虛,逐漸變成了水銀一樣的液體。


    應該便是入口了。


    鍾未淩剛要進,謝之欽拉住他:“我先。”


    未及鍾未淩應聲,謝之欽便率先走了進去,鍾未淩失笑看著謝之欽的背影,也跟了進去。


    兩人剛入內,便看見一條又深又長的甬道,甬道一旁豎著一塊石碑,上書——生門。


    自此往前,應該就是生之地了。


    正式踏入之前,謝之欽扭頭道:“阿淩,你要不還是躲在我懷裏吧。”


    鍾未淩看了他一眼,心知若自己不同意,謝之欽肯定會老媽子一樣,一會兒回頭看自己一眼,或是一會兒叮囑一句,阿淩,萬萬小心,阿淩,你別走太快,阿淩,別離我太遠……


    單是想想,鍾未淩就受不了,索性直接變小鑽進了謝之欽懷裏,兩手扒著謝之欽的衣襟,整個人就像一個謝之欽佩戴在胸口的小毛熊掛件。


    謝之欽抽劍出鞘,拂手掃開岩壁上垂下的草藤簾,邁入了生之地,剛入內,四周便出現了許多紅線,像是人的血管紋路一樣,逐漸朝謝之欽腳下蔓延。


    血色紋路的交點上,都會生出一朵小花,不過花瓣中間不是花蕊,而是一圈白森森的尖銳小牙齒。


    不過謝之欽腳快踩上去時,那些花便自動縮進了地麵之內。


    鍾未淩看著前方還在生長的小花,沉聲提醒:“小心。”


    死境的腹地,每次打開,裏麵都是不同的景象,就算是同一個人來多次,也會遇上完全不同的情況,這便是死境令人難以防備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


    外圍的妖魔與靈植不攻擊鍾未淩,是因為他之前來過,這些妖魔記得他的氣息,可腹地之中的邪物因為不會重複出現,故而說不定何時就對他們出手了。


    往裏走了約莫一盞茶,原本黑暗的洞穴深處突然冒出一股紅霧,逐漸朝兩人的方向擴散。


    便在此時,一陣細碎的像是結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再回頭,生之地入口的結界門已經關閉了。


    但是,結界門的關閉就像一個信號,刹那間,地上的小紅花開始膨大,並發出桀桀的笑聲。


    與此同時,對麵蔓延而來的紅霧已經到了麵前,並在眨眼之間,吞噬了兩人。


    鍾未淩怕謝之欽擔心自己而分心,主動鑽進謝之欽裏衣內,直接貼著他的皮膚,能讓他隨時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謝之欽試圖用鬼火驅散,但這些紅霧跟外部的瘴氣不同,鬼火對其並無作用。


    “阿淩,別亂動。”謝之欽溫聲說完,拂手化出一條紅色發帶遮住雙眼,係在腦後。


    鍾未淩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謝之欽淺笑道:“師兄說了,如果對方打定主意要遮蔽你的視線,那再努力去看清,也是沒用的,隻會正中別人下懷。”謝之欽頓了頓,“我耳力比目力要好許多,遮住雙眼,並不會影響我,反而能讓我將注意力全集中於四周的聲音,更有利。”


    鍾未淩說了句有道理,拂手召出兩股魔氣,送入紅霧:“那本座就先幫你探探路。”


    很快,鍾未淩便感覺到兩股魔氣消失了,眉頭不禁蹙起:“小心,前麵有東西。”


    謝之欽嗯了聲:“聽到了,不是人形的東西,好像是貼著牆壁爬過來的。”


    鍾未淩嘴角一抽,尋思著不會是什麽惡心的東西吧。


    便在此時,黏糊糊的聲音不止從前方傳來,身後也傳來了。


    謝之欽右拳一握,一圈強勁的靈力以身體為中心向四周震開,黏糊糊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但沒多久,變成了滴滴答答的落雨聲。


    謝之欽執劍環挑,至寒劍氣席卷整個紅霧,這股力量讓鍾未淩不禁打了個哆嗦,太冷了。


    鍾未淩扒開謝之欽的衣襟,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看著已經被完全凍結的紅霧,失笑:“這也行?”


    “萬物有形,相生相克,火不行,冰應該可以。”謝之欽淡淡說著,掌心朝向麵前凍結的紅霧冰壁,一團黑氣凝結,指節微一用力,整個隧道中間被打通了。


    未及兩人看清對麵的情況,數十道風刃絞輾襲來,謝之欽淡然站在原地,驀地提劍一揮,耀眼的雪白劍光飛出,直接將那風刃擊碎。


    不止是那風刃,就連後麵操縱風刃的那團未被凍結的紅霧也被連坐,中間被刺出一個大洞。


    紅霧蠕動了下,懵逼:“敢問你什麽修為?”


    “阿淩,它會說話!”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團煙霧的謝之欽驚訝道。


    鍾未淩看著這糊糊一樣的東西,扒著謝之欽的衣襟:“我聽見了,但你是不是該回答它一下?”


    “不要。”話沒落,謝之欽直接右手虛空一抓,眼中戾色閃過的同時,那團紅霧就這麽被捏散了。


    “它是糊糊,”謝之欽垂眼認真道,“阿淩原諒我是鬼之後,我就暗暗發誓,此生絕不再跟糊糊打交道。”


    鍾未淩將信將疑的嗬嗬了聲,沒再往下說。


    不過說實話,謝之欽的實力強的有點逆天,往前走了許久,碰上了不少東西,謝之欽頂多兩招,就讓人家體無完膚,甚至完全消失。


    “死境貌似也不過如此。”謝之欽單純道。


    鍾未淩翻了個白眼:“認真點,別飄。”


    死境腹地考驗的更多是進入者的天資,並非是武力值,否則當年鍾未淩十六歲,基本還什麽都不太會的時候便來此,絕對是進入不了死之地的。


    隻是,一路走到這裏,鍾未淩始終沒想明白,這裏到底是怎麽對天資進行考驗的。


    便在此時,前方突然開闊,出現了數十根水晶柱,折射出的光芒照亮了約莫方圓兩裏的地方。


    那些帶著獠牙的小紅花從入口一路延伸到了這裏,地麵上紅線交錯,小花也不挺伸展著腰肢,最中央的一隻小花倏地變大,整個高度約莫有七尺。


    變大之後的花朵,獠牙顯得尤其猙獰,鍾未淩不禁有些反胃。


    “生之地,萬物生。善念生、惡念生、執念生、懊悔生,愧疚生,等等,每一項內心潛藏的情緒都會在此得到無限放大。”小花搖曳著身體,聲音十分尖銳陰邪,“十根水晶柱,要在一個時辰內全部打碎方可出去,否則將會被永遠留在生之地。”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巨響,最近的九座水晶柱全部爆掉了。


    爆裂的水晶渣滓飛濺到小花身上,小花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滯,第一次見這麽粗暴的操作。


    就……挺突然的。


    謝之欽眼神一凜,前傾的掌心再次用力,比方才更大的靈力波打出,可最後那根水晶柱依舊完好無損。


    “阿淩,打不壞。”謝之欽委屈道。


    鍾未淩摸摸額頭,掩飾住自己快憋不住的笑,胡亂哦了聲:“沒事。”


    小花深吸了口氣,尖銳的牙齒咯吱咯吱磨了磨:“我說二位,進入死境就請遵守規則,你們這麽亂打,有意思嗎?這樣是無法幫助你們拔高天資的!”


    謝之欽茫然:“我們來此,本來也不是為提高天資,我隻是想入虛無之地拿個東西。”


    “……”小花牙齒嘎嘎咬了一下,“我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麽的,也不知道你是咋把前麵九座水晶柱打爆的,總之,最後一根,我可以告訴你,你方才那一擊打不爆的話,後續也無法用武力強製破解。”


    鍾未淩皺眉:“不用武力,還能用什麽?”


    小花冷聲道:“剛才不是說了,生之地,萬物生,每一根水晶柱代表的是一種執念,我姑且認為這位白衣公子確實是大道行者,善惡貪嗔完全左右不了你,故而才能直接武力破解,但你終究不是完全的大徹大悟,你心中有愧,所以最後一根愧之柱,你才無法將其打破。”


    “想要破解,隻有兩個方法,要麽把心中的愧疚消除,要麽將這份愧疚引爆,令其激增,達到閾值後,水晶柱便會自動破碎。若一個時辰內無法完成,那麽你們就一個也走不了,就算你們很強,但你們也會永遠被困在這裏。”小花說完,便將謝之欽領到了最後一根水晶柱前。


    謝之欽按照小花所言,將手放在水晶柱上,按理說,水晶柱上應該會重現出讓謝之欽一直愧疚的症結之事,可水晶柱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謝之欽眼神單純的看著小花:“這柱子是不是壞了?”


    小花也茫然:“不可能壞。”小花嘎嘣了兩下牙齒,問謝之欽,“你此生可有愧疚之事?”


    謝之欽仔細想了想,如實道:“師兄一直教導我,做人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他人,我一直堅守此道,故而並未有愧。”


    小花這就不懂了:“沒有愧疚,為什麽愧之柱打不破?”


    鍾未淩也迷茫,可還沒回過神,小花突然衝他嘎嘎碰了下牙齒:“是不是你?”


    鍾未淩失笑:“我怎麽了,我光明磊落,無愧天地。”


    話雖如此,但謝之欽已經試過,不是他,鍾未淩也隻好從謝之欽懷裏出來,變回正常大小之後,掌心微微凝力,貼在了水晶柱上。


    隻是一刹那,原本透明的水晶柱突然翻滾起了紅霧,小花驚道:“還說不是,水晶有了反應,明顯就是你!”


    鍾未淩下意識想反駁,但掌心收回來的那一刻,紅霧之中出現了影像。


    畫麵中,鍾未淩正拿著小撥浪鼓逗一個繈褓嬰兒……


    撥浪鼓搖動的頻率越來越慢,最後直接脫手,砸在了小嬰兒身上,鍾未淩頭猛地朝前一栽,昏昏欲睡的腦地啊瞬間清醒,但拿起撥浪鼓後,沒搖兩下,眼皮子又快合成一條線了。


    就在他即將完全睡過去時,哇啦一聲大哭,在耳邊炸開。


    鍾未淩皺眉睜開眼,哄道:“祖宗,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多消停會兒?”


    之前一直覺得修煉累,但現在覺得,看孩子才是最累的。


    但不管鍾未淩怎麽哄,祖宗祖宗喊了好多遍,小嬰兒還是可勁哭,而且越哭越放肆,生怕別人聽不見。


    黎闕帶著情報匆匆進來,被這哭聲吵的耳朵疼:“公子,他這又怎麽了?”


    “我哪知道?早上還好好的,突然就哭成這樣了。”鍾未淩衝小嬰兒哼了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小搖籃,冷聲道,“有聞長思的消息了嗎?”


    鍾未淩疲憊掐了掐眉心。


    黎闕稟報道:“聞長思近日在樾陵出現過,雖然很快便消失了,但若是去查,應該能找到線索,隻是,”黎闕頓了頓,為難道,“聞長思貌似就是魔君前幾年養的那個兵人。”


    鍾未淩搖晃小搖籃的手驀地一頓,眼神陰戾道:“你說什麽?”


    黎闕手心攥出了汗:“這是昨晚剛接到的消息,而且已經跟姑山那邊的人求證過了,確實如此。而且,姑山那邊貌似很久之前就知道我們在追捕聞長思,聽聞有了線索,故而才此刻告知我們。且魔君下令,讓公子您十日之內,務必找到聞長思,並將其押送姑山一脈的不悲山,而且不能動他一根汗毛。”


    話音倏落,一道魔氣打到一側的櫃子上,所有的瓷瓶嘩啦碎了一地。


    “聞長思殺了我那麽多人,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聞淵那個老王八蛋竟然不讓我動他?”鍾未淩怒道,“信不信我把他身邊的人也全部殺光!”


    “公子。”黎闕無奈道,“姑山已經開始對各大不服他的魔眾動手,之前因為忌憚我們與鬼界的交情,故而才一直沒對我們如何,可如今鬼界內亂割據,鬼王夫婦也於半月前歸寂,沒了鬼界做依靠,說不定掩月山就是他下一個清理的對象,此時不是跟他鬧翻的時候。”


    “所以你讓我就這麽算了?”鍾未淩咬牙,“那是二十三條人命!你和桑鈴兒的未婚妻也都在其中!你甘心?”


    黎闕不說話了。


    “五年了,我忍了五年,我忍不下去了。”鍾未淩眼圈通紅,“人可以為了自己所愛所信仰的人或事去死,但不能憋屈的活著,若是我們連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都不能給他們以安息,又如何去保護整個掩月山?”


    “你放心,”鍾未淩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自己快爆發的情緒,“我自己去,我會做幹淨,不會留下把柄,聞淵的賬我日後會慢慢算,但聞長思必須死。”


    耳邊,小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鍾未淩扭頭看著他粉嫩的小臉,眼神軟了下來,高傲嗤了聲:“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遲早要把你小爹我煩死。”


    ……


    小……爹?鍾未淩渾身一僵,這稱呼是不是有毒?


    側目偷瞄謝之欽,謝之欽比他臉色還差,眉目間露出了少有的不爽。


    小花抖擻了下花瓣,努力做出一副十分睿智的語氣:“我猜你的愧疚之源,應該就在你兒子身上。”


    “你嘴巴不想要了嗎?”謝之欽眼皮微抬,陰鷙的目光落在小花身上,森然道,“你再說一句,我保證你跟剛才那些柱子一樣,碎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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