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鵬的聲音震雷似的響徹全場,一樓一片騷動,保安和服務生上台要把他拖下去,顧鵬卻牛犢似的,抱著話筒嘶吼。


    唐小糖嗖地坐直身體,是大朋友!!


    是顧鵬!!


    少年的目光biu地射向薑宇,薑宇卻側過頭,觀察著自家boss的神色。


    “boss,這?”


    司寒爵站在包廂的小窗前,目光朝遠處遙遙一望,“不用我們出手。”


    薑宇恍然,似乎終於明白了司寒爵的意思,又像故意說給緊張的小臉繃緊的小糖果聽,“那個視頻一出來,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顧鵬呢,他那人心態又很悲觀……boss保護了顧鵬這麽久,已經仁至義盡了,咱們現在出手,就是和司城公然宣戰,那對大家都不好。”


    腳尖向外,已經打算要溜的唐小糖微愕,小鹿似的眼睛睜大,“啊?”


    薑宇攤手,“有人護著顧鵬呢,都到這個時候了,肯定會出手了。”


    唐小糖眉頭緊皺,眉心一點嬌軟奶白的皮膚蹙起一個小小的尖兒,又是疑惑又是著急。


    樓下,顧鵬撕心裂肺的罵著,罵著罵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有人認出他來,窸窸窣窣的嘲笑聲由小變大,最後所有人哄堂大笑起來。


    “是那個主播吧?”


    “鄉下的?”


    “要傍司家那個……”


    “司騏不是來了麽,怎麽一直不出來?”


    “司城的臉可往哪擱?”


    “你管人家呢,咱們看戲就好了。”


    顧鵬黝黑的臉因為羞憤爆紅,騰地冒出一身熱汗,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


    司騏明明就在這裏的!


    但是一眼望下去,那些在燈光下高貴華麗的影子像一團一團的幽靈,所有人的臉都是一團亮白,隻有漆黑的眼珠在看著他,紅色的嘴巴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顧鵬尷尬的渾身冒火,大口喘息著。


    那種屈辱,比跪在司騏麵前求他都疼。


    保安粗魯地轄製住他的雙手,喝罵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誰會搭理你!”


    “我會。”


    輕飄飄的兩個字,所有人都愣住。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從人群中站起來,沉沉地望著台上的顧鵬,“我是飛魚的老板,顧鵬的上司,丁傅盛。”


    人群再次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隔著無數人的眼光,顧鵬目光愣愣地和丁傅盛對視,丁傅盛卻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他比司寒爵還小一點,十年前在某款moba遊戲連拿三冠,在國際服打敗top1的玩家而一戰封神,至今都是江湖不老的傳奇。


    隻是粉絲不知道他的真名,更不知道當年的電競大神退役後竟成了大老板。


    也許是因為少年成名,丁傅盛十幾歲開始玩遊戲,一直到退役後才能繼續學業,一邊上學一邊做生意,竟然成功了。


    他發跡之後,許多人想查他的背景,卻怎麽都查不出來。


    經曆了比別人更多的世情冷暖,丁傅盛神情之間有種遠過於同齡人的沉穩,但內裏還是個貪玩好勝的年輕人,那點不正經被壓在俊朗的皮囊下,一遇見顧鵬,就想爆發。


    他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整個人都僵住的顧鵬,有點好笑,攤手,“小孩受了委屈,找人討公道呢,不好意思,大家見諒。”


    顧鵬嘴唇抖了抖。


    是丁傅盛啊,在遊戲裏一見如故,給他工作的機會,培養他,教導他,曾經一門心思為他好,最終被自己一頓狂揍的丁傅盛啊。


    可惜丁傅盛對他的好,直到他被坑的要自殺,才回味過來。


    心愧疚的生疼,顧鵬眼裏含著淚,背過身,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淚。


    丁傅盛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座位,望定顧鵬的眼睛,一步一步走上台,在眾人的驚呼裏,將顧鵬的手攥在掌心裏。


    顧鵬目光躲閃,魯莽地衝進會場要討一個公道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


    丁傅盛咳了一聲,將呆若木雞的主持人和保安擠開,抬眼看著三樓的某一個包廂,對著話筒,懶洋洋地說,“司總,人都鬧到這了,你還打算當縮頭烏龜呐?”


    “合同上可清清楚楚寫著八千萬違約金您兒子的公司會出呐!”


    “你欠我的錢準備什麽時候還呐?”


    “再不還我就去法院啦!”


    無賴的簡直不是一個正經生意人能說得出口的。


    三樓。


    司城恨鐵不成鋼地剜了身邊一臉不屑的兒子一眼,壓低了聲音,“不是讓你把人處理掉嗎!”


    司騏憤憤道,“我找不到他!不知道藏哪了!會不會是小叔把他藏起來了!”


    司城道,“你以為他能通天?你都找不到人,他就恰好能找到?”


    丁傅盛出麵的時候,司城對司寒爵的懷疑反而消抹了那麽一點點。


    隻是……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他也實在沒想到真有人能跑到這種場合來撒野。


    能舉辦這樣高檔拍賣會的酒店,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他本以為這裏很安全,並想帶著兒子來認識一點行業裏的人。


    但是,這酒店到底為什麽會把這些人放進來!


    司城鷹隼般的目光刺向司寒爵的方向。


    鬧成這樣,原本的流程節奏被打亂,酒店的人竟然也沒有再強行把丁傅盛和顧鵬趕走,原本拽著顧鵬的幾個保安反而被人勸了下去。


    幾分鍾之後,媒體竟然也被放進來了!


    眼看場麵收拾不住,司城臉色漲怒,“我來出麵,你趕緊回家。”


    司城喊來助理,“把小騏悄悄送出回家,別讓他被拍到。”


    “爸,爸……”司騏恨恨道,“這八千萬我是絕對不會給他的,爸,他就是想毀了我,這種垃圾,這種……”


    “爸知道,”司城無奈道,“你先回去,一切有我。”


    他一定會站出來,為兒子遮風擋雨。


    司騏是他的獨苗,剛硬了一輩子,卻必須要為兒子彎腰。


    司騏被人送出包廂,在保鏢和助理的護送下往樓梯走,一直在觀察情況的司寒爵眼神一撇,薑宇便利落地對著耳扣下指令,“出去了,把記者引過去。”


    唐小糖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看到有人給大朋友出頭,暗暗鬆了口氣。


    他看著主人的側臉,想起大盟友曾經給他分析的那些事——有人在幫顧鵬,那人既要幫他,又想給他一個警告。


    是這個丁傅盛麽?


    唐小糖紅嫩的唇抿著,冰激淩瞬間也不甜了。


    “他……會不會有事……”唐小糖糯糯地問。


    司寒爵望著樓下的情形,司城已經在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下被逼出包廂,看樣子準備給兒子背鍋,丁傅盛牽著顧鵬,大方又坦然的站在台上等一個解釋。


    亂成這樣,酒店卻連出頭趕人都不敢。


    這家酒店的老板是什麽實力,他一清二楚,連酒店都不敢招惹的人……


    男人的目光深深地凝在丁傅盛臉上,唇角一勾,“不會的,絕不會有事。”


    餘光看向揪著手指一臉關切的唐小糖,“你很擔心?”


    “啊……那……那當然!”唐小糖硬著頭皮道,“顧鵬是我的朋友呢。”


    “哦。”司寒爵眸底閃了閃,沒有追問下去。


    借著媒體和上流社會的壓力,司城隻能站在顧鵬和丁傅盛麵前,一件一件地和他對峙,被媒體的閃光燈映著鬢邊白發,無數人在提問,無數人質疑司氏企業的信譽,八千萬是否賠付,這筆錢從哪裏出。


    顧鵬是個草根,草根逆襲的電競主播,成名之後依然謙虛又寵粉,勵誌的光環籠罩著幾千萬粉絲,流量的力量令人歎為觀止,媒體為了話題度不遺餘力的出口成刀。


    直播的,錄屏的,精彩得不得了。


    一副不榨幹司城話題度不罷手的氣勢。


    司氏總裁,商業巨頭,享受著國家福利,卻要為兒子包庇。


    對方還是國民度一流的草根主播。


    這話題度簡直爆表了。


    司城整個人勉強維持著沉穩威嚴的氣度,臉色卻瞬間蒼老了許多。


    顧鵬質問司騏為什麽不出麵,司城說他生病了提前離開。


    話音剛落,司騏就被守在門外的記者們推搡了進來。


    現場頓時炸了。


    ……


    這出好戲精彩的讓人拍案叫絕。


    司寒爵優雅地端著玻璃杯,舀了一口奶香十足的冰激淩。


    整個過程,他都沒露過麵,沒出過聲。


    隻是在看戲而已。


    包廂裏的三個人吃著冰激淩和蛋糕,薑宇嘖嘖道,“猜猜明天司城的股票要跌多少。”


    唐小糖眨了眨眼,唇邊沾著一圈奶漬,嫩紅的舌尖舔了半道弧,將那圈奶漬舔幹淨。


    司寒爵好整以暇地說,“跌到超過我的損失十倍就可以了。”


    男人目光沉沉,眸底浮著冷笑,“我這個人,可太記仇了。”


    他含著笑意望著樓下的“風景”,看著司城窘迫不安的神情,愉悅地像吃了一顆小軟糖。


    司寒爵轉過身,揉了揉唐小糖的腦袋,“看看冊子上,有什麽喜歡的嗎。”


    拍賣冊在桌子上沉默的攤開,盈盈沸沸的聲響裏,司寒爵竟然還有興致欣賞今晚的拍賣品。


    唐小糖吐了吐舌頭。


    主人壞起來,可太要命了!


    ……


    樓下,司城將司騏護在身後,應對著記者的各種問題,與丁傅盛遊刃有餘地周旋,看似沉穩,卻不停用一塊手帕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記者們瘋了似的,劈裏啪啦地對著司城狙擊,拍賣會生生變成司氏的道歉發布會。


    最後,司城親自向丁傅盛許諾,會以投資的方式償還八千萬。


    全程司騏躲在父親身後,連看一眼顧鵬的膽量都沒有。


    丁傅盛得了承諾,又當場讓司城簽了聲明,才狡猾地牽著顧鵬下台,讓拍賣會繼續。


    顧鵬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牽著手,骨子裏的保守和恐懼岩漿似的湧了上來,他想掙紮,卻被丁傅盛的狐狸眼狠狠一瞪。


    你給我等著。


    丁傅盛惡狠狠地用口型威脅。


    他拽著顧鵬,越走越急,最後幹脆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將顧鵬推到無人的樓梯角落裏,抓住顧鵬肩膀猛地一推,將他整個人惡狠狠地懟在牆上。


    “去哪了?這幾天你特麽去哪了?!”丁傅盛那層很講道理的假麵瞬間撕了下來,憤怒的雙眼通紅,“你特麽竟然還敢來這?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萬一今天他不在,萬一今天他沒帶那麽多記者來,這缺心眼的玩意兒去台上大鬧,被司城輕描淡寫地抓走,會發生什麽?


    從那段視頻發出來開始,司城就在找辦法解決掉他,這段時間,丁傅盛找人找的幾乎發瘋。


    今晚他是要破釜沉舟地來要人了,誰知道這不長心的玩意兒就直愣愣地衝到台上去了??!!


    萬一司城的人把他抓走,萬一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處理掉,萬一……


    萬一……萬一……


    一個萬一成真,這缺心眼的玩意兒就再也見不著了!


    丁傅盛赤紅著眼,在顧鵬心虛地準備解釋之前,猛地堵上了他的嘴。


    柔軟的唇激烈的碾壓著,摩挲著,顧鵬倏地睜大了眼,卻被丁傅盛嗬斥,“閉眼!”


    顧鵬沒主見地閉上了眼。


    腦子一片空白,幾乎說什麽就聽什麽。


    傻的一批,但聽話的模樣好乖。


    丁傅盛一顆心沉了下去,將人狠狠抱在懷裏。


    那個吻帶著再也見不到的恐懼,帶著被這腦殘玩意兒拋棄的憤怒,帶著失而複得的泄憤,粗暴地狂風驟雨一樣,咬的顧鵬唇瓣出了血,勾著舌尖發疼,顧鵬渾身繃緊,又疼又麻,他覺得這事不對,卻心虛地什麽也不敢說。


    丁傅盛發泄完了,氣喘籲籲地抵著他的額頭,粗喘著問,“傻子,這段時間躲哪去了,混蛋玩意兒?”


    顧鵬揉了揉幾乎沒知覺了的嘴唇,“xx酒店。”


    丁傅盛一愣。


    那是司寒爵的地盤。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丁傅盛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


    丁傅盛和顧鵬離場後,丟盡了臉麵的司城也帶著司騏離開,他沒有離場,隻是若無其事地回到三樓包廂,等待拍賣會開始。


    “到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心思看拍賣會,這份氣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薑宇唏噓道。


    司寒爵笑了笑,看向唐小糖,“選好了嗎。”


    唐小糖雙眼一眯,牽著司寒爵的袖子搖了搖。


    選好啦,選中的就是主人鴨。


    這裏最珍貴的就是主人啦,糖最想要的是主人呀!


    顧鵬的事情解決掉,唐小糖前所未有的開心起來,眉眼裏含著糖,又糯又甜,望著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指點江山的主人,甜甜的喜歡和崇拜怎麽也遮掩不住。


    他想跟主人坦白。


    想向全世界炫耀,這麽厲害的主人,是糖的鴨!


    什麽試探主人的心意,什麽主人心裏的另一個人,被甜甜的喜歡灌滿的小腦袋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


    唐小糖張了張嘴,害羞地勾了勾手指,“其實我……”


    “boss,老夫人的戒指開始拍賣了。”薑宇豁然站起身,“boss,司城還不走,是不是就為了老夫人的戒指。”


    唐小糖:咦?


    老夫人?


    是指奶奶吧。


    奶奶的戒指怎麽會在拍賣會上?


    唐小糖眼珠亂轉,卻見司寒爵笑了笑,“他不會跟我搶了。”


    薑宇了然,出去和禮儀小姐說舉牌的事,包廂裏一時隻剩下唐小糖和司寒爵。


    “過來,”司寒爵道,“一起看。”


    唐小糖想要坦白的話被主人深邃的眼神止住,起身向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這個時刻對我很重要,”司寒爵牽著少年細軟的手指,輕聲道,“幾年前,因為司城,我生意第一次失敗,損失三千萬。”


    “那個時候的三千萬,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司寒爵垂眸望著唐小糖的眼睛,“你知道後來我是怎麽度過的嘛。”


    唐小糖像個配合度十足的捧哏,搖了搖頭,“怎麽過的?”


    司寒爵將袖口挽起,抬高手腕,將唐小糖的手指按在手腕稍顯柔軟的皮膚上。


    “摸到了嗎,”司寒爵笑著說,“有一道疤。”


    有一道細窄到要用盡全部注意力感知的傷疤橫在司寒爵手腕上,那道傷疤太小,已經完全愈合,肉眼看不到任何痕跡,甚至要用力按下去,才能察覺到那微妙的一道隆起。


    他和主人在一起這麽久,甚至與每晚都睡在一起,竟然從不知道這道傷疤的存在。


    “很薄的刀片,速度很快的切下去,一點都不疼。”司寒爵虛虛伸手,將唐小糖攏在懷裏,下巴輕輕抵著少年柔軟的發旋。


    男人低啞的聲音隔著頭骨傳來,在耳膜上酥酥的輕震。


    他們一起看著一樓的會場。


    隔著很遠的距離,依然能看到水晶防護罩下,那枚祖母綠戒指散發著盈盈的幽光。


    溫潤,慈祥,仿佛永不能再見的某個人,正溫和地望著他們。


    司寒爵低磁的聲音蘊著一點淡淡的沙啞,溫和地像隻是在講述一個不太好笑的睡前故事。


    “是薑宇救了我,”司寒爵道,“他知道我生意失敗,走投無路,拿著自己所有的積蓄去找我,正好發現我在浴室裏昏迷不醒,才把我送到醫院。”


    唐小糖的心狠狠抽緊。


    指腹下,那道傷疤灼灼地燙疼了他的皮膚。


    疼惜從指腹蔓延至心底,唐小糖眨了眨眼,眼淚碎珠似的沾在睫毛上。


    “那……後來呢……”


    唐小糖喉嚨幹澀,肌肉僵硬,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哽咽的音節。


    “後來,奶奶把她畢生積蓄都給了我,在一個紅木盒裏。”


    “那是奶奶的首飾盒,她出身名門,手裏有不少價值連城的首飾,這枚戒指,是她和爺爺結婚的時候,爺爺送的聘禮。”


    “全部的積蓄,都給了我。”


    司寒爵呼吸微急,“我把奶奶的一部分首飾賣了,加上小宇的錢,才換來翻身的機會。”


    “但我當時不知道這枚戒指對奶奶的意義,這些事都是奶奶去世的時候告訴我的,她讓我東山再起的時候,試試能不能把這枚戒指找回來。”


    紅木盒——


    原來,紅木盒的故事是這樣的。


    所有的,斷續的,零散的片段像水底的琉璃碎片一樣,一片一片浮出水麵,拚成一個活生生的,漸漸完整起來的司寒爵。


    唐小糖五指微張,主動與主人十指相扣。


    一出生就被一張親子鑒定斷送了所有愛與童年的司寒爵,被趕出家門,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司寒爵,十幾歲出國留學,搏命學習的司寒爵,被所有人排擠,性格孤僻的司寒爵,為了一家充滿溫情,快要倒閉的西裝店四處奔走的司寒爵,回國創業失敗,孤獨的等待死亡到來的司寒爵,東山再起,將父親逼死,母親趕出國,好不容易報仇雪恨,卻隻能看著奶奶撒手人寰的司寒爵。


    因為別人的一點善意而感恩在心,不離不棄的司寒爵。


    在孤兒院裏,對那個幹淨善良的少年一見鍾情,卻謹慎克製,將所有的感情壓在心底的司寒爵。


    在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今天,依然在修補自己破碎的過去的司寒爵。


    他用一生,治愈傷痕累累的過去。


    掌心合在一起,男人從背後環著少年纖軟的腰肢,用力將他按在懷裏。


    唐小糖瘦窄的腰背靠在男人懷中,司寒爵急促跳動的心髒隔著血肉清晰無比得傳來。


    那麽熱烈,那麽急切。


    那麽不舍。


    “小糖,”司寒爵溫熱的吐息火焰般舔過唐小糖的耳廓,含著悄無聲息的哽咽,“戒指回來了,你會不會回來。”


    樓下,薑宇拍得那枚戒指,主持人歡聲慶賀得主,場內一片歡呼。


    熱鬧的笑聲裏,唐小糖瞳孔倏然睜大。


    “我……你……”


    唐小糖說不出話來,主人知道了??


    主人知道他是小熊軟糖了?


    他的演技不好嗎?


    主人怎麽知道的??


    無數個問號在腦海裏滿屏綻開,唐小糖忐忑道,“主……主……”


    “成功了!”薑宇推門而入,“boss,拿回來了!”


    司寒爵直起身,將唐小糖放開,唐小糖臉色通紅,氣壞了。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進來啊啊啊!!


    隻要再一秒,他就會鼓起勇氣喊出一聲主人,和主人相認了!!


    司寒爵和唐小糖齊齊回頭看著薑宇,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四隻眼睛,全是海浪翻湧的質疑。


    這個時候你進來幹嘛??


    啊?


    幹嘛????


    到底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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