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辰眨了眨眼,瞬即像是換了個人,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對邵嚴嬌嗔道:“幹嘛呀,離我這麽近,早上也想來?”


    房間裏是司星辰輕輕的笑聲,帶著鉤子一樣,“舅舅,你精力還挺不錯的嘛。先去洗漱,不然一會兒不要親我。或者去浴室?”


    邵嚴原本是沒想的,但回過神來時,已經將人抵在浴室的門上了。


    他笑了笑,覺得江深說得也不錯,他是在放縱。


    隨即他低頭,落吻在司星辰耳側。


    邵嚴走後,司星辰窩在沙發裏。


    他懶得動,是被邵嚴從浴室抱到沙發上的,走前,邵嚴還叮囑他讓他穿好衣裳小心著涼。


    這男人確實十分符合司星辰心意,事前事後的溫柔都恰到好處。


    休息夠了,司星辰換好衣服準備去學院了。


    上回王和的事情結束,學院裏一時間沒什麽人再為難他了,挑釁嘲諷的眼神也少有出現。


    除了這個原因,離大考的時間也越來越近,眼下同係的同學都將注意力放在考試上。帝星作為帝國首都星的頂級學院,在資源這方麵從來不缺。每個係的大考,都會有圈內聞名人物到校內旁觀,若是得了誰的青睞,甚至是指點一二,不說是直接飛升,但能收獲的利益也絕對不小。


    尤其像藥劑和機甲製造這樣的專業,有大師級別的人物給出指導的話,就算你什麽都沒有學到,但也會有那些大師的追隨者將目光聚焦在你身上,然後大開方便之門。


    本身能進帝星學院的學生都是非常優秀的,而裏麵不缺這類資源的終究是少數,因而每次大考學生們都很拚。


    這才是原身到學院的第一學期,大考這是第二次。第一次大考原身的成績就很優異,可惜自卑又不善言辭,即便有人不看他的體質,但一看他整個人的精神麵貌就會降低印象分。因而,上次的大考除了留下一個好成績外,原身並沒有額外獲得什麽。


    司星辰搬出學院,又租了個帶獨立空間的地方練習的事情不是秘密,近期來上課,他的實驗水平都在穩步提升中,得不了不少好心同學的幫助與導師的讚揚,並沒有引起誰的懷疑。


    ——這一切的發展都是合理的,先是由於被炸傷留下了心理陰影,連最試管該怎麽拿都不會了,接著克服困難,戰勝自己,重新開始。他給一眾同學老師留下的印象無疑是勵誌的,正麵的。


    今天的課司星辰依舊嚴肅對待,恢複了“他”以往成績的大半,隻要接下來繼續多練習,大考拿到上次的成績不是難事。


    課上完了,重新開始的司星辰也多了幾分開朗,走出教室時,還有不少人同他作別。


    少年的臉上有靦腆的笑,像是有些不適應,但隻要細看就能發現,他眼裏也有笑意,那是真切的開心。這樣能跟同學們和睦相處的日子曾是他奢望的,他現在很開心。


    程壇在走廊另一側,微微一側目就能看見司星辰那雙漂亮的眼睛。


    很美,比以前隻會躲閃落寞的眼睛亮麗多了。


    這一刻,程壇心裏湧現一絲懊悔,他想如果曾對司星辰好一些,也許他也能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笑。但這絲懊悔因想起司星辰坐上了豪車的一幕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為什麽要對司星辰好?要他不是s體質的強者,他司星辰會眼巴巴地湊到跟前來?要什麽都會給?再說了,就司星辰那小身板,這麽多年要不是他在一旁護著,他能安然無恙來首都星來念書?


    隻是給了些錢買了些生活所需,得知身份後,他也不是要還給司星辰了嗎?是司星辰自己不要的啊!


    而且他那不要都是裝的,最後還不是讓他倒賠了那麽多錢?


    可憐兮兮,無辜無害,就是這副裝出來的單純模樣騙了那個人男人吧?越是這樣幹淨無辜,那男人玩弄他時也會更想摧殘吧?f體質的廢物,會不會在床上被那男人玩死?


    程壇忍不住心中的無明之火,如此怨毒地想著。


    司星辰出了校門,餘光瞥向藏匿在陰影中的程壇,在手環上叫了個車。


    他今天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到了一個購物商城,挑選完想要購買的東西後,他像是好奇般四處轉悠,然後在不熟悉地圖的情況下,意外走進了一條小巷。


    一路尾隨他的程壇直起背,眼裏一亮。


    他沒想到今天會有這個機會,很快跟了進去。


    腦子裏一一閃過司星辰與那男人一起廝混的畫麵,走進巷子後,程壇的身體越來越熱,今天,他一定不會放過司星辰。


    這條小巷有些長,程壇又大步走了兩步,身體的燥熱也更為清晰,但又過了幾秒鍾,他卻忽然覺得這熱不是心理上的而是身體上的。


    程壇注意到手背上的皮膚已經發紅了,而且正變得越來越紅,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猛地撩開身上的衣物,一看,手臂胳膊胸前甚至是腿上都是火一樣的紅,而他像烙鐵一般的皮膚下還有什麽異物在血肉中移動。


    這太可怕了!程壇幾乎以為自己是看到了什麽幻覺,可身體上愈發滾燙的溫度和發脹的腦子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親眼看見有蟲子體內破皮血出,一隻兩隻,越來越多。


    程壇整個人都嚇傻了。在學院裏模擬與蟲族對戰到底隻是模擬,現實的他連一隻蟲子都沒見過。


    他雙腿發軟,麵目扭曲,整個人被恐懼包裹。他痛苦地想要倒下,這時有人扶住了他,扶住他的人身體冰涼,與他接觸的一瞬間,滾動的血肉也漸漸平息,像是藏在裏麵的怪物安靜了下來了。


    來不及思考多餘的,程壇隻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但這人卻不斷推拒著自己,並帶著哭腔尖叫:“不要,你不要過來,救命——”


    若是王和在此處,一定會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但可惜,他不在這裏,也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極可能會獲得一位與他有共同話題的朋友。


    首都星的治安很好,司星辰這邊求救,救援人員也非常及時地趕來了。他們救下了司星辰,並強力製服了衣著暴露麵目猙獰的程壇。


    司星辰熟悉的低泣聲慢慢喚回程壇的理智。


    身上的溫度恢複了正常,皮膚也很正常,地麵沒有從他身體裏掉落的可怕蟲子,他的手臂上也沒有被蟲咬破的痕跡。


    他剛剛怎麽了?


    再看眼前,司星辰畏縮在救援人員身後,害怕地看著他,仿佛他是什麽吃人的怪物。


    程壇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他低頭一看,腳邊是他撕裂的衣物殘片,而他身上幾乎隻剩下一條底褲,他剛剛還抓著司星辰不放手……


    程壇腦子裏“嗡”了一聲,周遭的一切都看不見聽不見,隻能看見司星辰極輕地對他彎了一下嘴角。


    腦子裏又“嗡”了一聲,程壇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盯著司星辰,但方才那一眼仿佛隻是他的錯覺,見他盯著他看,司星辰渾身發抖,嘴唇都咬得發白了。旁邊的人在詢問他,他抖著唇語氣不穩道:“認,認識……他是我的,我的前男友……有些不愉快,但我沒想到他會對我……”


    “別怕,他已經被我們製服了。”救援人員溫柔安慰。


    程壇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看向司星辰,扯著嘴角苦笑道:“對,我是他前男友,但今天是他約我出來的,還說想玩點刺激的,我沒想到這是他設的一個局。”


    他說完,將頭偏向一方,頭發遮住了眼。因為方才那恐怖畫麵,程壇的身體也是一陣陣地發著抖,似乎還真像是被氣得狠了。


    雙方各執一詞,一時之間也分辨誰說出的才是真相。


    但不管是誰說了謊,這事都不小,兩人都需要去星警局裏把事情說清楚。


    “這發生了什麽事?”此時,巷口進來一個人,這人麵容冷峻身形高大,穿的雖是休閑服,但救援的人員沒人不認識。


    “江少校!”救援人員向江深行了個禮,“這裏有人求救,不過雙方各執一詞,暫且還無法定論。”


    救援人員還沒說完,江深就發現了站在救援人員身後的司星辰。


    司星辰的個頭比強體質的人來說是嬌弱了些,以至於他走近一些才發現。小孩哭過,眼眶很紅,臉色也極差,目光觸及到他時愣了一下,又快速低下頭去,隻能看見他雪白的牙齒咬著已經沒什麽血色的唇。


    江深走到司星辰麵前,中間隔了個救援人員,“你被這人欺負了?你一個人出來?舅……他呢,沒陪你一起?”


    意識到是認識的,救援人員識趣地挪開了自己壯實的身軀。


    司星辰聲音很小,他不安地捏著手指:“我,我下課後想過來買點東西,他,他不知道。”捏完手指後,司星辰又抬起頭來有些怯弱地看向江深,懇求道:“你能不能,別告訴他。”


    江深看一眼就深深皺起眉,很不讚同:“為什麽不說,你現在跟他在一起,被人欺負了,他難道要什麽都不知道才好?”


    江深又回過頭,將狼狽至極的程壇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即又懷疑且嫌棄地問司星辰:“還是說,這個人有什麽值得你維護的?”


    司星辰頭又低下去了,聲音也更小了,“他,他是我前男友。我……”


    江深立馬就懂了,這小孩是不想讓他舅舅知道分手了的前男友又來糾纏,害怕引起什麽誤會才不打算說。唉,多好的一小孩啊。他舅怎麽就這麽不上心呢?人家放學也不去接接,去接能出這檔事嗎?要真被這種垃圾欺負了,那得多傷心?


    “少校,你和這位同學是認識的?”實在聽得好奇,一名救援人員忍不住發言,而且那邊那個還半.裸著,再耽擱下去影響也不太好。


    江深點點頭:“認識,耽誤你們了。走吧,我跟你們一起。”


    沒人不同意,幾人坐上了同一輛車。


    江深沒再開口說話,隻是緊皺著眉和什麽人發著訊息,司星辰和他坐在一起,依舊是怯糯的模樣。


    而對麵的程壇這會兒披著條毯子,盯著自己的腳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要不傻都能聽得出江深和司星辰說剛剛的那個“他”是司星辰現任男友。


    這個少校認識還熟悉的人,上次司星辰上的那輛車,住的那套公寓,對方不僅有錢似乎還有權。司星辰既有這樣的男友,又怎麽還會約他出來玩?程壇咬緊了後槽牙,絞盡腦汁想還有什麽能讓自己脫困的方法。


    快到時,江深開口了,這個封閉的空間內隻能聽見他對司星辰的談話聲:“我已經跟他說了,他說會馬上過來。”


    司星辰“嗯”了一聲,帶著忐忑不安。


    聽得江深又想歎氣了,不省心,這個當舅舅的居然讓他來操心他小男友的事情。


    同時也聽得程壇冷汗直流,這不太像他先前所想的包養。包養的小情人會介紹給朋友認識嗎?就算會,朋友對小情人的態度還會這麽好嗎?就算是江深心善,但如果真隻是包養的小情人,還是去警局,又怎麽會親自來接?


    還有他剛剛在巷子裏怎麽回事?那些全是幻覺嗎?全是司星辰刻意安排的?司星辰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能耐了?難道是他這段時間搬出學院在外麵研究出的古怪東西?上次王和是不是就是這樣中招的?而且剛剛的感覺那麽真實,他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要真是司星辰的話,他還會不會再對他展開報複?


    越想,程壇越怕,剛披上身不久的毯子已被他完全汗濕,披在身上冰冷一片。


    他抬頭看向司星辰,發現司星辰也正看著他,又是一閃而逝的笑。程壇心裏發毛,原本冰冷的身體有一處又開始發燙,皮膚下的血肉又開始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蠕動。


    程壇尖叫著掀開了自己的毯子,指著自己的後背問救援人員,自己的後背上是不是有燒傷,是不是裏麵有蟲子在動。


    這一番話立馬引起所有人的警覺,蟲族的事可不是小事。雖然他們沒在程壇背上發現任何古怪,但他恐懼的表情不似作假,下車後,他們立馬帶著程壇先去做檢測,要將程壇全身上下包括每根頭發絲都檢查清楚了,才能將人放出來。


    於是,司星辰這邊隻用做做筆錄就可以先離開了。


    江深帶著司星辰出來,看見外麵候著的某人,為了留麵子,江深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看著邵嚴的眼睛裏已經寫出了“譴責”二字。


    邵嚴哭笑不得,從他身邊帶走司星辰。


    “委屈極了?”上車後,邵嚴笑著發問。


    司星辰指了指自己的紅眼圈:“那可不,要舅舅親親才能好。”


    邵嚴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多跟我撒撒嬌,我很喜歡。說不定有一天你幹了什麽天大的壞事,你跟我撒撒嬌,我就能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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