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星辰司星辰!程壇咬牙切齒地叫著這個名字。


    論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洛黎竟然會喜歡上司星辰,還因為他直接把他踢出了公會。早不踢晚不踢,就等著他剛把公會建出來才踢,不得不說,洛黎也是個狠心的。


    程壇認為,這其中大概率是因為洛黎沒有見過司星辰本人的原因,隻是看上了遊戲裏的手可摘星辰。沉默寡言還技術超溜,確實像是會被一些玩家喜歡上的類型。


    如果洛黎見到現實裏那個懦弱膽小,永遠隻會垂著頭的司星辰,絕對是不可能喜歡上的。


    想到這裏,程壇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又給洛黎發去消息:“小魚兒,你別被手可摘星辰給騙了,他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值得喜歡。他……”


    雖然洛黎做事經常不過腦子,但他認定自己喜歡邵嚴,一聽程壇準備說邵嚴壞話,立馬就炸了:“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你接近他起的是什麽心思我一清二楚。”


    程壇哪裏知道洛黎這樣難溝通啊,之前和司星辰在一起,就算司星辰難過生氣,他隻要隨便哄兩句就解決了,因而他根本不懂怎麽哄人,怎麽安慰別人的情緒,聽見洛黎更氣憤,他更急了,忙著解釋:“小魚兒,我跟手可摘星辰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接近他是為了報複他,他從我這誆了一百萬,根本不是什麽好人啊!”


    “你騙誰呢?他會騙你錢?我警告你,你要再說他一句不是,我多追殺你一個月!”洛黎都被氣笑了,他們那個圈子裏,趕著往他們身邊湊的人什麽招數沒使過?邵嚴會稀罕騙他這區區一百萬星幣?笑死人了好嗎!


    多追殺一個月,程壇聽得心都涼了,這意思是現在就要開始追殺了嗎?他曾經不說付出多少錢,也付出了那麽多精力和心血的公會,現在要反過來追殺他了?


    他怎麽會弄成這樣?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洛黎完全是個戀愛腦,別人說什麽他都不聽。


    可那又怎麽樣呢?人家本來就是嬌寵著長大的小少爺,懶得聽人解釋也是合情合理的。但同時,他也意識到,想要追到像洛黎這樣的人,怕是比他先前想的要難得多。


    程壇還要想再說點什麽挽回自己在洛黎那兒的印象,先不說讓他回到公會,至少不要下令追殺他啊。


    可惜,等他再發消息過去時,對方已經把他拉黑了。


    程壇暗罵了一句,滿腔怒火無法對著洛黎發泄,也不能對著自己,便隻能對著司星辰了。


    對,都是司星辰的錯。


    要不是他從他這裏拿走了一百萬,還讓他在學校那麽多人麵前丟盡了臉,他怎麽會去報複他?他們原本可以相安無事的,都是司星辰!


    這口氣,他不出不平!


    被洛黎這樣一搞,程壇擔心江水現在就會過來殺他,他好不容易才升到二十級,現在又沒有公會了,說什麽也不能掉級。


    於是程壇果斷先下了線,給他最近聯係的幾個同學發去了消息,搜尋著一切關於司星辰的近來的消息。問了一通,總算是有點收獲。


    司星辰因為那次實驗爆炸的問題,留下了心理陰影,現在做實驗就像個毫無經驗的新手,他們係很多人都在暗裏嘲笑他。


    程壇把這消息記下來,放到學校論壇,隻有看到司星辰痛苦,他心中的鬱氣才能消下去些許。


    還在思考怎麽定價剛畫好的符的司星辰,當然不知道自己怎麽莫名其妙又和程壇牽扯上了,雖然就算知道了,他對程壇這種小學生的報複手段也看不上眼就是了。


    司星辰畫的是低階的也是最基礎的五種符。傷害加成、防禦加成、快速回複、清除負麵狀態,以及定身符。


    這五種裏,數量最多的是定身符。這些符,司星辰準備賣給幾個大公會。


    一來大公會錢多,二來他們迫切想要通關第一個副本,很需要這些加成的東西,而其中定身符絕對會是他們搶著要的。現階段的玩家們的三個基礎技能以及職業的兩個新技能裏,暫時都沒有硬控技能,就算有控製技,也隻是效果不太大的減速一類。


    這個定身符,就能彌補這方麵的不足。


    定身符的使用方法以及效果是,先破了怪的防禦,然後用符,控製時長在十秒左右,在這十秒內完全可以集火輸出。又或者boss要放大招了,但沒有打斷技能,就能甩一張定身符,雖這樣控製的時間會縮短,但同時也避免了boss大招秒人。


    另外四種符相比起來,就不算多獨特了,用小藥和食物一樣也能達到效果。隻不過司星辰畫的這些,比其他玩家自製的效果要好得多,和宗門裏售賣的小藥靈食屬性相當,價錢方麵,可以照著npc的定價來,當然,得比npc賣得便宜一些。


    至於這定身符,司星辰想了想,最後定價五張一顆靈石。


    現在靈石的獲取雖然有途徑了,但數量很有限,在遊戲裏能將靈石直接掛在係統交易平台上售賣,一顆靈石等於兩百星幣。這個價還是最近降下來的,之前大家都在新手村時,一顆靈石是五百星幣的價,非常昂貴。


    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進入宗門,這靈石的價錢會慢慢下降,不過到時候也不用擔心,等到它降下來了,司星辰又能畫更高級的符,還能煉丹,不愁沒錢賺。


    確定好價格,司星辰便在世界上喊話。


    寒山臨淵:“[低階定身符]要的私,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低階定身符?賣小藥賣靈食的有,賣低階符的其他玩家還沒見到過。其原因說起來,也是有些操淡的。因為npc說練手練廢了的符沒資格拿出來賣。


    npc有售賣的都是中階符,但中階符有使用條件限製,至少要達到築基中期才能發揮出符的功效。現在雖然是都能用,但你修為太低,符的效果隻能發揮十分之一。中階符一張就是一顆靈石,賣那麽貴,還隻能用出十分之一的功效,這不是坑爹嗎?


    所以,雖然中階符的種類多,但基本是沒人去花這個冤枉錢的,高階的就更不用說了,隻能發揮百分之一。除了那些錢多得燒得慌的,買幾張飛行符用來過癮或撩漢撩妹,中階高階在現在基本等於沒有市場。


    因而,司星辰這定身符一現身,即便世界頻道的消息滾動得極快,也仍然被人捕捉到了。


    “跪了,怎麽你連畫符都會?你們評評理,這遊戲那符籙是人能畫出來的東西?”


    “畢竟大佬不是人,是神啊。”


    “控製時長5秒—15秒,還有個範圍啊?”


    “我就想知道,什麽價位,大佬說句話吧。”


    司星辰回複道:“五張一顆靈石。控製時長根據怪的防禦而定,防禦低或者被破了防禦的,控製時間就會長一些,最長達到15秒,一般是10秒。反之則短。符的定身效果百分百,隻要你扔準,不會無效。”


    “嘶,看了我的錢包,我不配。”


    “定身效果百分百,很囂張!這很寒山臨淵!不過寒神,看在我滑跪的姿勢如此優美的份上,能打折嗎?有點貴啊。”


    關於錢,司星辰可不講情麵:“六十張,不講價,上不封頂。全購送十張[清心符],驅散效果百分百,最多一次驅散三個負麵狀態。”


    “!!!我們進的是巫蠱師的宗門,一個副本疊他媽五六層毒,不超過一分鍾就掛,敢問大佬,這清心符單賣什麽價啊?一共多少張,我能全包嗎?”


    “@寒山臨淵,還有什麽符,我們清風明月全包了!”


    有了開頭的人,各個公會都冒頭了。隻要是可交易物品,都是可以讓npc幫忙郵寄的,郵寄的費用很低,隻有貨到.付款類的郵件要交2%的稅收,總的來說是非常方便的。


    而一個服地圖有多廣,公會有多少,玩家又有多少?司星辰這麽一百張符,頂多隻夠一個公會的兩支精英隊,完全供不應求。幾分鍾,除開他拿來試用的符全都賣了個精光。


    其中那個叫清風明月的公會還加了價,預定了明天的符。合起來,司星辰花了十分鍾畫好的一百張符,總收益就是四千多星幣,容易得簡直令人發指。最過分的是,畫符隻需要一支筆,朱砂和黃表紙。這些東西在普通商人那兒就能買到,一兩銀子能買一遝,等於沒有成本。


    想到司星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輕鬆賺到這麽多錢,別的玩家心思也熱了,嫌棄符籙的又重新將其學了起來,雖然開頭難熬,但熬過去了就是天堂啊!哪怕賣不到大佬這個價位,二十張賣一顆靈石,也是穩賺啊。


    有了市場,必然就會有競爭,隻是他們再怎麽競爭都不太可能爭得過司星辰,畢竟,他們才畫了幾個小時幾天,司星辰卻是畫了幾百上千年。


    剛得到的靈石司星辰賣掉了大部分,還留了五顆在手裏。


    這五顆靈石,他準備拿去學圖譜。


    每天製作的精力是有限的,剛剛畫符已經將今天的精力用光,等精力回滿則需要十個小時,但好在學習圖譜不需要精力。


    司星辰和宗主npc的好感度還沒有達到親密,這位師尊暫時不會教授他中高品質的東西,而在師尊這裏學習任何東西都是要花費好感值的,這樣特殊的關係,如果隻拿來學普通的東西,實屬浪費。


    於是司星辰像剛剛畫符籙一樣去找了宗門裏的普通npc學習裝備圖譜。


    在npc這裏能學習到的圖譜和司星辰在寶箱裏抽到的圖譜可不一樣。這些普通圖譜製作出來的武器,品質是有上限的,最多隻能製造出四星的武器,而且不會產出特殊屬性。


    但好處是,這樣的裝備也不需要特殊材料,成本不高。


    雖然隻能做出藍色品質的四星武器,但對目前大多還是用著綠色裝備甚至白色新手裝的玩家們來說也是很有需求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築基期無法進入高級副本,紫色裝備的掉落,除了奇遇就隻有高級副本才會產出,高級副本的限製條件則是金丹期及以上。


    對這款遊戲有所了解的玩家都知道。前期等級提升比較容易,但是修為從築基開始就直接難了。


    因而有一把屬性好的藍色武器,怎麽都是有必要的。而全套藍裝,更是公會精英和遊戲高玩的必備。


    司星辰目前沒有特殊材料,無法打造出高級武器,就隻能先對普通裝備下手了。


    鍛造是煉器師的天賦技能,隻要能製造出裝備的,不管防具還是武器或者配飾,都能做。


    司星辰用這五顆靈石,學了劍譜以及四件防具圖譜。這四件防具司星辰選的是一套,做出來之後,會有套裝屬性加成。如果基礎屬性再好點,比起一般的散件紫裝也不會差。


    即便是做普通裝備,司星辰也要做最好的。


    學完圖譜後,他便開始收集做裝備的材料。


    普通裝備的材料都不難找,在野外打打小怪,挖礦采草就能得到,如果時間不夠充裕,或者懶得去找,直接找其他玩家購買也能輕鬆收到。


    司星辰這會兒沒別的事做,打怪和采集都能漲經驗,也算是一舉兩得。


    等他將這些材料收集得差不多的時候,江河給他發來了消息。


    “星辰,快出來,我們去吃飯!”


    司星辰一看時間,確實接近午飯的點了,便回到宗門把這些材料存入個人倉庫下線。


    “要出去吃嗎?”司星辰從遊戲倉裏出來,就見江河連衣服都已經換好了,“這麽著急?”


    上回周末司星辰跟著江河去江家吃過菜,比學院食堂做的要好吃一些,今天去外麵,也許可以試試星際餐廳的菜色。


    “是我哥請吃飯,他要去軍院擔任教官一個月,順道過來的。”江河這話說出來,就見司星辰臉帶猶豫,江河馬上就道,“你可別和我見外說不去啊!我都跟我哥他們說好了我們一起去的。”


    “他們?”要隻是江河那個哥哥,司星辰確實不是很想去,但這個“們”讓他想到了上次見到的江河舅舅。雖說是個正經人,不能撩,但能多看兩眼也是種享受。


    果然,江河道:“就是我哥和我舅舅,我舅以前也在軍院當過一屆畢業生的教官。他應該是陪我哥來的。走吧星辰,反正你也一個人,別猶豫了!”


    “好吧,那我換件衣服。”司星辰也不矯情了,答應了下來,去換了套清爽學生裝。


    原身的衣服其實大多都這樣,隻是原身的氣質太弱,又總是畏縮著,看著就沒那股精神氣,整個人就顯得很喪。但司星辰不一樣,他一眼看上去仍然是弱的,但卻是那種會令人憐惜的嬌弱,弱得很有美感。加上他最近修煉氣色紅潤,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朝人看過來時,既是讓人升起無限保護欲,又是讓人按捺不住內心破壞欲,總想要狠狠欺負他,看見那雙眼睛裏升起無助的水霧。


    什麽是又欲又純,大概就是司星辰這樣了。


    不過江河大概是見識太少,又或者是司星辰純得很自然,他什麽也沒看出來,隻覺得稍微修整一下的司星辰一點也不像之前程壇說的醜,什麽寡淡,明明就很好看。


    果然遠離渣男,生命都會變得多彩啊。


    他一定要守護好星辰,不讓他再被程壇那個渣男欺負!


    江河口中的渣男程壇,這會兒也忙著換衣服,他收到消息,洛黎來他們學院了——小魚兒這個馬甲可以說是透明的,畢竟洛黎那張臉十分好認。


    既然遊戲裏不聽他解釋,他可以在現實裏說清楚,並且讓洛黎看看,真正的手可摘星辰是什麽樣的,保管他見到就幻滅。洛黎沒了仇視他的理由,說不定還會感激他幫他認清手可摘星辰的真麵目,他就又能回江水繼續當他的管理了。


    而且,還能跟洛黎直接見麵,如果順利的話,興許他仍然有機會追到洛黎。


    程壇一早上的不快,仿佛都因洛黎的到來消散了。他選了套最好的衣服換上,認真打理自己,精致到每根頭發絲,力求第一眼就吸引到洛黎的目光。


    司星辰這邊幾乎是和程壇同時踏出寢室門。


    機甲係的學生為了方便訓練,會單獨住在一棟宿舍樓,因而兩方人並沒有在出門就碰麵,但他們的目的地,都在學院正大門。


    路程的原因,司星辰和江河先到了學院門口,不過並沒有在門口發現江深和邵嚴的身影。江河想了想,估計是他哥和小舅來他們學院被人圍觀了,他和司星辰說了聲,就給他哥打去通訊。


    江深很快回複了弟弟他們所在的位置,也不遠,就在學院門口拐角處。


    司星辰跟著江河見著人的時候,這兩個大男人正站在一棵大樹後麵,他們站得很有技巧,從學院門口完全看不見人,而且兩人身才玉立的,絲毫不見狼狽,仿佛就隻是很隨意在這棵樹下站著等人一般。


    “哥,舅舅。”江河喊著人,司星辰也跟著叫了一遍。叫舅舅時,也不知怎得,聲音似乎要更軟糯一分,引得邵嚴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視線一接觸,司星辰便像受驚了一般,忙低下頭不敢再直視。


    他這樣的反應,令邵嚴看他的目光有了細微的變化。


    “你們躲著幹嘛呀?”江河雖覺得他們可能不想被學院裏的人圍觀,但這兩人這樣,未免有點誇張。


    江深麵無表情,無表情既是在表達對江河這個“躲”字的不滿,也是對被迫躲在這裏的不滿,他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江河往那邊看。


    江河一回頭,就看見了學院門口就這麽一小會兒時間,就圍了不少人,而被眾星拱月的,正是洛黎。他正四處張望著,尋找著什麽人。


    江河朝著洛黎的方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煩不煩呐,又是從哪聽到了消息,知道他舅舅來他們學院這邊了?趕來的速度快得根本不給人空間!他舅要真能喜歡上洛黎,那是得有多想不開?


    司星辰也回頭看了眼學院門口的景象,他這次仔細看了看洛黎的麵相,隨即挑了挑眉。


    “走走走,我們去吃飯吧。”江河擔心他們再待在這兒會真被洛黎發現,趕緊催著眾人離開。


    司星辰收回目光,被江河拉著走,大概是這動作有些大,正在找人的洛黎一眼就發現了。但好在雙方有段距離,加上洛黎那邊人多,他沒能趕在司星辰一行人坐上車離開前突破重圍。


    ……


    洛黎眼睜睜看著邵嚴他們登車離開,真的很想將跟前這個男人推開,要不是他塊頭大遮住了視線,說不定他早就發現邵嚴他們在哪兒了。


    和程壇一樣,洛黎這麽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也是想要告訴邵嚴,別被程壇這種人給騙了,這種膚淺的人絕對不值得喜歡。


    今天早上洛黎登上了遊戲,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注邵嚴有沒有上線,他很快就發現邵嚴不知是昨晚還是今早已經加入了他們江水有魚公會。他先前怎麽去找邵嚴,對方都置之不理,現在進了他的公會,洛黎卻半點開心不起來。


    因為對方進這公會裏來,多半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程壇。


    洛黎真的不知道這個程壇究竟是使了什麽法子,竟然能讓邵嚴跟他一塊刷怪,兩人還能有說有笑的。他一邊是憤怒嫉妒,一邊又是疑惑。但不管怎麽說,邵嚴能進來他們公會,這個結果還是好的。


    可就算這樣,洛黎也咽不下這口氣。一想到邵嚴進公會不是因為他,洛黎就氣,加上回想昨天他看見的場景,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他不想忍了。現在邵嚴也進了他們公會,總不能容忍那個程壇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邵嚴,於是洛黎點開公會管理界麵,將洛水有魚的職業卸下來,然後迅速將人踢出了公會。


    管理位被卸,成員被題出公會,公會頻道都會顯示。江水在線的玩家在頻道上發滿了問號,他們也完全看不懂他們會長的操作。這洛水有魚,雖算不得技術頂尖吧,但也不差啊,而且當這個管理還是可以的,他淩晨還辛辛苦苦將公會建立了起來,這個服開荒他怎麽都有功勞,會長為什麽突然踢人?而且還是對方不在線的情況。老實說,在一個公會這麽久了,就算有什麽矛盾,也該當麵說。像他們公長這樣不管人在不在直接踢人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但他們會長的性格,實話實說,很作,很愛耍脾氣。要不是因為他的身份,這個公會還真沒有幾個人願意捧著他。


    也許是早就受不了洛黎性格的,又也許是洛黎一聲音不坑直接踢公會老麵孔的舉動觸動誰的神經,又或者是因為洛黎踢了人,誰問他也不理不回答的無視態度,總之一上午時間,不少人退出了公會。


    而洛黎看著這些人走,既不挽留也不阻攔,反正在他眼裏,這些空缺,都能隨叫隨到,他負責公會的福利與精英隊伍的開銷,也是江水有魚整支戰隊的老板。這些人的退出,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值得惋惜。而他當然不知道一個好的公會需要些什麽,也不知道這一眾會員的流失意味著什麽,他向來隻需要看成果就好了。他還並沒有意識到直接踢掉程壇引發的一係列後果有多嚴重。


    話說回來,洛黎看著邵嚴他們的車很快就駛出了學院的飛行道,便知今天想要再見到邵嚴是無望了。


    早上被程壇那個多作怪的醜人氣得不行,現在又隻能眼睜睜看著人走掉,洛黎滿腔怒火對著眼前擋他視線的人就發了出來:“你誰啊?攔著我想做什麽?這麽寬的路,你沒地可走,一定要攔我嗎?還有,我又不是明星,你湊這麽近想搞追星那套我完全不會吃,我警告你,離我遠點!再不然告你騷擾!”


    程壇又是被洛黎搞懵了。


    沒錯,站在洛黎麵前,努力想要和他搭上話的男人就是程壇。他又一次搞不懂對方這火氣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還是說,洛黎的少爺脾氣一直都這麽大,隻一丁點不順眼,他就能完全不客氣地懟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火氣,擠出笑來,柔聲道:“小魚兒,是我啊,我是洛水。我找你是想和你解釋早上的事情。”


    洛黎根本就不會給像程壇做低伏小討好他的人的麵子,當即地十分不客氣地奚落程壇:“就是你?你來找我做什麽?看看你,這渾身上下穿的什麽東西?你對你的頭發又做了什麽,每根硬得看著跟針一樣。我真不明白,他怎麽會看上你這種品味的人!”


    程壇既是自卑又是自負,最愛麵子。這會兒在學院門口人這麽多,洛黎說得這樣直白,他整個人都像沒穿衣服一般,臉上忽青忽白,十分難看,硬擠出來的笑僵在他臉上,讓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洛黎看著,更加嫌棄了。


    洛黎的嫌棄沒有絲毫掩飾,他甚至還朝後退了一步,和程壇拉開更大的距離,仿佛程壇本人是什麽病源體:“所以呢,你找我做什麽?有事趕緊說,如果是想重新進公會,我看是不必了,我不會答應的。如果是還想說他的壞話,嗬,那你準備好被我們江水殺到退遊吧。”


    這個人,高高在上肆意羞辱他的模樣,讓程壇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司星辰。


    他和司星辰剛分手時,司星辰跑到機甲係來找過他,他當時當著其他機甲係學生的麵,有暗示司星辰是個廢物,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當時,他看著司星辰慘白的臉色,心裏竟還有些得意。現如今,他總算是體驗了一遍在大庭廣眾下被人毫不留情的羞辱是多麽難堪痛苦的一件事了。


    可惜程壇並沒有多少良心,他隻是因為自己現在的窘迫境地,後悔了極短暫的一兩秒鍾而已。他強撐著顏麵,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被洛黎的言語攻擊到,對洛黎繼續道:“你這麽維護他,真的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長什麽樣子,平時又是什麽性格嗎?”


    出乎程壇意料的,洛黎冷哼道:“我當然知道,要不是你在這攔我,我剛才已經見到人了!”


    程壇的拳頭緊緊攥著,手臂的肌肉都在緊繃,像是隨時都會崩掉最一個點。他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順著之前洛黎的視線朝現已空無一人的學院拐角處看去。


    他來時,因為方位的問題,看見司星辰和江河與另外兩個男人站在那棵樹前。


    洛黎急著要去見的就是司星辰嗎?他知道司星辰是什麽樣的,竟然還喜歡?


    程壇攥緊的拳頭都在微微發抖,他雙目赤紅地看著那棵樹,最終還是怕自己在人前失態,沒再同洛黎說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他還未完全走遠,仍能聽見洛黎那天使一般的嗓音無情地罵了句:“神經病!”


    程壇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到了無人的地時,靠在牆上緩了好幾分鍾才恢複正常。


    “司星辰、洛黎!這筆賬我絕不會就這麽算了!”程壇幾乎是把牙齦咬碎了念出這兩個名字,他目光的怨恨與惡意濃得像黑夜。


    遠在市中心吃飯的司星辰打了個噴嚏,他臉上瞬間泛起了紅,連帶著耳尖也染了緋色,他低頭攥著餐巾紙:“不好意思。我……我太不小心了。”


    他們來吃的是自助餐,司星辰剛和邵嚴挑好菜,準備坐回位置,雖然司星辰打噴嚏並沒有直接對著邵嚴的餐盤,但他仍覺得很失禮。


    “沒關係,”邵嚴很寬容,自然地扶了一下司星辰的手臂,“你體溫有些高,沒關係嗎?”


    “沒,沒關係。”司星辰臉色更紅了,邵嚴的觸碰似乎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身體有些僵硬。


    邵嚴適當地鬆開了手,司星辰丟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間”,便逃也似的跑了。


    邵嚴沒去重新挑菜,而是注視著司星辰,他的目光裏滿是探究。


    他確定,這個看起來很好欺負,像小動物一般的男生,就是遊戲裏的寒山臨淵。他能確定的原因有三。


    第一,他聽力很好,與他們相隔了一段距離的江深正在問江河關於遊戲的事情,江河當然對自己哥哥沒有防備,說了自己在哪個服,叫什麽id,室友還跟他一起玩,還跟江深安利《天道》,並問江深要不要也來他們服找他們一起玩。江河曾為了幫助寒山臨淵,收購過靈石,從地圖另一端傳到了桃花鎮。能讓江河花錢幫助,還叫上了韓濟,關係一定不是普通的網友,再加上寒山臨淵對一些常識認知還是新手,也不太可能是他交好的遊戲網友,排除這些,符合條件,就隻有江河那個第一次玩遊戲的室友了。


    第二,司星辰的聲音與寒山臨淵一模一樣。上回他見司星辰,沒有往這方麵想,加上對話也少,隻覺得江河的室友與寒山臨淵聲音相似度高達80%。但這次,他有了懷疑,再去聽,那便是100%了。到底邵嚴當過軍人,處理過不少的犯人,聲音是偽裝是相似還是完全一致,隻要留神,他都能判斷出來。


    至於第三,這便要邵嚴自己去驗證了。


    邵嚴將餐盤遞給了服務員,用餐巾擦淨了手,大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他一推開門,就見方才那個臉皮薄又膽小的小男生正漫不經心地靠在牆壁上整理他的袖口。


    小男生嘴角噙著笑,望向邵嚴,原還像小鹿一般無辜的眼此刻卻像狡黠的狐狸,那雙眼睛彎著,它們的主人向邵嚴吐出誘人的嗓音:“舅舅,你不是那麽正經哦。”


    ——剛剛司星辰明明是覺得有些失禮麵薄臉紅,這人還故意問,還假裝不經意地捏他手臂,可不像是正經人會幹的事。


    前後差異判若兩人,邵嚴麵色如常,並未感到多意外。他上前靠近司星辰,抬起一隻手捏著對方的下巴,雙眼直視司星辰:“你說江河會知道他的單純室友正在洗手間勾引他的舅舅嗎?”


    司星辰懶洋洋地笑著:“有什麽關係,反正我隻是饞舅舅你的身子,又不會和你談感情。”


    邵嚴輕笑了聲,放開了手,但司星辰卻因為兩人極近的距離,輕易在他抽身前勾住了的脖子,那眼睛閃著誘惑的光,呼出來的氣息透著熱度:“舅舅不先試嚐一下嗎?萬一你覺得合胃口呢?”


    主動向邵嚴投懷送抱的人不少,司星辰的長相隻能算中等偏上,但真正有魅力的人,憑的並不僅僅是表相。他對他的誘惑與吸引像是從骨子裏,像靈魂上散發而來,幾乎讓邵嚴無法抗拒。於是,他也順從自己心意,微微低下頭,吻住了那雙挑著笑的紅唇。


    邵嚴喜歡有很多秘密的人,就像是疊了很多層包裝的禮物,隻有親手將它一一拆開,才能知道裏麵藏著的到底是什麽。


    這也是許多星際通緝犯聽見邵嚴的名字就聞風喪膽的原因。前上將邵嚴看著嚴肅正經,實際最是心狠手辣,他喜歡挖掘人內心深底的秘密,並將它們作為最有利的武器,將他們一一淩遲。


    邵嚴近期其實已經又下跌過一次體質,隻是並沒有對家人說,徒惹他們擔憂。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他正親吻著的小男生可能是他拆的最後一件禮物。是毒,他就帶著他下地獄;是蜜……


    可惜,他拆過的全都是毒,沒有一件是甜的。這個小男生,會是個例外嗎?


    柔軟的舌尖舔過他的唇,司星辰從邵嚴懷裏退出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邵嚴回味著這個吻的味道,似乎真帶了一點甜味。


    司星辰的體質仍然差,有點接不上氣,臉色緋紅,他沒力氣一般又靠在了牆上,歪著頭對著邵嚴輕佻地笑:“我是不是很好吃?走腎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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