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清脆的餐盤墜地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酒店中,田易手中的兩個餐盤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像他與眼前這個女子三年的情感,走向了破裂。


    田易看著秋妙韻,他問道:“為什麽?”


    “田易,我發現我們真的不合適,你是好人,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秋妙韻認真地說道,可是就在秋妙韻這句話說出口之後,突然一道忍俊不禁的噗嗤笑聲響徹整個安靜的酒店底樓,然後一道忍不住笑意的自喃聲回蕩在眾人耳畔:“好狗血的分手對話,那誰家的可憐孩子,就這麽收了一張好人卡,哈哈哈……笑死……”


    這道忍俊不禁的聲音說道一半,突然發現四周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卻是硬生生地止住了笑意,然後乖乖地閉上了他的臭嘴。


    此刻秋妙韻凝視著田易,她從身旁那名男子手中拿過幾個包裹,然後將之遞給了田易,秋妙韻說道:“這是你這些年來送我的東西,我現在把它們還給你,田易,我們……就這樣吧。”


    說罷,秋妙韻就轉身離去了,原地隻剩下田易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東西,這裏的每一件禮物都是他曾經為這個女孩精心準備的,而如今,那個女孩卻如此無情地全部退還了回來。


    秋妙韻手拉著那名男子的手,道:“我們走吧,薛奇。”


    說著,一男一女在眾人的目光中離去,可是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田易媽卻是突然衝了出來,攔在秋妙韻身前說道:“妙韻,為什麽你要這樣?是我們家小易哪裏不好嗎?他如果哪裏不好,你對阿姨說,阿姨讓他改。”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田易真的不合適。”


    說著秋妙韻就掙脫了田易媽的雙手,然後向著外麵走去,這個時候田易媽還想追出去,可是那名叫薛奇的男子突然攔在了田易媽麵前,冰冷地說道,“立刻滾,不要再來糾纏妙韻,不然我立刻讓你這家酒店關門。”


    “你他媽怎麽跟我媽說話?”


    田易這個時候突然衝上去,一把拉住田易媽,同時衝著薛奇大聲吼道。


    可是還沒等田易與薛奇近身,薛奇的身影就上前移了一步,然後一拳砸在田易的腹部,清脆的骨裂聲從田易的身體中傳來,同時田易的身影向後拋飛,砸在了一張桌子上,最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哇的一聲,突出一大口腥紅的血液。


    “小易……”


    田易媽大聲吼道,然後立刻衝上前去將田易扶起來,而這個時候,田易爸還有酒店的一眾夥計紛紛拿著鍋碗瓢盆從廚房中衝了出來,田易爸立刻看到了倒地不起的田易,而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薛奇,田易爸怒吼一聲,“我跟你拚了……”


    田易爸手中拿著一個湯勺衝向了薛奇,可是薛奇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殘影,瞬息間就來到田易爸身前,薛奇一隻手捏住田易爸的脖子,然後將之提起來,薛奇陰冷且充滿威脅的口吻盯著田易爸說道:“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就算我立刻殺了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有任何麻煩,你們對於我來說,不過是社會最底層的爬蟲而已。”


    說罷,薛奇右手一揚,田易爸就被扔了出去,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一道道身穿戎裝的戰士紛紛湧進了酒店中,足有二十人,而這些士兵剛一衝進酒店,就不顧一切地掀桌子砸板凳,整個酒樓刹那間就變成了一片狼藉。原本還在酒店中吃飯的客人見此狀況想要紛紛離去,可是薛奇卻是一聲怒吼:“誰也不準走。”


    酒店中的客人看著這群散發出強大的氣息的戰士,心中卻是膽顫心驚,紛紛在低聲喃喃道:“是禁淵學院的正規軍,看來這家酒樓要倒黴了,禁淵學院的正規軍,怎麽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就是,如果我是那小姑娘,我也不會選你一個小小酒店的老板,況且那個男子好像還是個軍官。”


    “……”


    田易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蹣跚著步伐,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田易爸扶起來,而田易爸由於上了年紀,這麽一摔下,卻是摔斷了一條腿。


    田易看著圍繞整個酒店的二十餘道戰士,他又看了看薛奇,最後田易的目光落在秋妙韻身上,他幾乎大聲吼道:“秋妙韻,就算我哪裏不好,可是你也不該將火撒到我父母身上。”


    “田易,我本不想將事情鬧到如此地步,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如果不是你母親剛才拽著我不讓我走,薛奇他也不會警告你母親,如果不是你先罵薛奇,薛奇也不會打你,至於你父親,他不過是自找的罷了。你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讓薛奇不要殺你們,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能站著說話嗎?”


    看著秋妙韻,看著從秋妙韻口中吐出的一個個字眼,這些話,就好似無數刀刃狠狠地劃割在田易心頭,甚至比薛奇剛才打在田易身上的傷更加的疼痛。


    “田易,剛才跟你客氣,是念在我們三年的情感份上,給你一個台階下而已,可是你卻給臉不要臉。”


    田易看著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子,漆黑的眼眸中情不自禁地布滿了霧水,他說道:“妙韻,這才是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吧?”


    “對,這才是真正的我,我們認識也快四年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田易,薛奇才我真正的歸屬,他是戰士,是軍人,是禁淵學院重步兵軍隊的千夫長,自身更是聖域境強者,而薛奇的父親是誰你知道嗎?是禁淵學院重裝騎士軍團的軍團長薛永圖,是傳說中的封位強者,這次在遺落戰境一戰中,薛奇的父親更是立下了赫赫戰功,不是你那隻知道在廚房中掌勺的廚師父親能夠比擬的。”


    “田易,隻有薛奇才能給我想要的,也隻有他才能給我幸福,你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


    說罷,秋妙韻轉身離去,而田易卻是呆呆地站立在那裏,三年來,田易一直在努力工作,一直在努力地給予秋妙韻想要的榮譽、名聲以及物質上的追求和奢侈,可是田易總是趕不上秋妙韻的步伐,無論田易如何的為秋妙韻付出,秋妙韻總是覺得田易配不上她,總覺得田易給予她的都是拿來扔的貨色。


    直到秋妙韻認識了薛奇,認識了這個軍人出生,長相英俊,自身實力極強,而且家境更是無比優越的薛奇,秋妙韻發現自己在看到薛奇的一瞬間,就深深地被薛奇吸引了,並且深深愛上了這個讓她欲罷不能的男人。


    秋妙韻轉身離去了,隻留下酒店中一眾看熱鬧的眾人。


    田易媽攙扶著田易,田易媽看著逐漸遠去的秋妙韻,她幾乎哭著說道:“妙韻,你怎麽能這樣?我們家小易對你如何,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一個女兒家,做人可不能這麽勢利,這麽白眼狼啊。”


    田易媽哭著吼道,而薛奇在聽到“白眼狼”三個字的時候,不禁怒火中燒,他整個臉瞬間黑了下來:“黃臉婆,你他媽找死……”


    鏗鏘聲響起,而下一刻薛奇已經拔出了手中的利劍,然後一劍刺向了田易媽的胸膛。


    深寒的光芒劃破了寧靜的酒店,而那柄利劍已經呼嘯著衝向了田易媽,田易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想要拉住母親躲開,可是利劍的速度實在太快,田易根本來不及做出身體上的反應。


    在田易那瞪大的眼瞳中,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柄劍一點點地刺向自己的母親。


    “母親……不!”


    田易悲痛的吼聲還在腦海中回蕩,可是那柄利劍已經到了田易媽身體近前,田易似乎看到這柄利劍一劍刺穿了母親的胸膛,似乎看到母親的身體無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田易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他徹底被絕望籠罩。


    “爾敢!”


    一道清澈的聲音突然回蕩在酒店的每一個角落,同時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田易和他母親前麵,薛奇的利劍抵在這道黑影身前卻是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時間和空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整個世界,似乎隻有那道黑影隨風飛舞的一頭黑發。


    “滾……”


    話音剛落,薛奇的身影就猛地噴出一口逆血,同時整個胸膛都凹陷了進去,薛奇的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並且梨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黑影自然是古天衍。


    今天發生的事,是田易自己的情感糾葛,古天衍並不想插手,可是事到如今,他卻是不得不插手了。


    “媽,你沒事吧?”


    田易卻是來不及去理會剛剛救他一命的那道黑影是誰,他立馬檢查田易媽身上是否受傷,當再三確定田易媽沒有任何傷痕之後,田易這才想起感謝那道突然站出來的神秘強者。


    可是當田易和田易媽向前麵看去的時候,卻是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小……小衍……”田易媽驚訝地呼喊道。


    “阿姨,是我。”


    田易媽呆呆地看著古天衍,而古天衍則是微微一笑衝著田易媽點了點頭,而此刻田易卻是呆愣地站立在那裏看著古天衍,田易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而眼眸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往外流,田易一拳狠狠地砸在古天衍身上,而後又猛地給了古天衍一個熊抱。


    “小衍子?真的是你……真他娘的是你……你這王八蛋居然沒死,你他娘的真的沒死,哈哈哈……”


    田易笑著、哭著、罵著卻又悲痛心酸著,似乎四年來壓抑在內心的所有情感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了,以至於他竟然忘記了身上的傷勢帶來的劇烈的疼痛。


    古天衍看著田易,說道:“你都還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死?”


    古天衍微微笑著,而這個時候將整個酒店團團圍住的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戰士突然凝聚力量向古天衍衝去,感受著這些士兵想要緝拿古天衍,田易不禁衝著古天衍大聲吼道:“你立刻走,我幫你斷後。”


    可是田易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強大的氣息就從古天衍身上散發出去,而那準備著衝鋒的戰士已經紛紛癱軟在了地上。


    田易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酒店中的所有人也都看著這一切。


    很多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竟然膽敢跟禁淵學院的正規軍作對,況且薛奇的父親可是禁淵學院重騎軍團的軍團長,更是傳說中的封位強者,那個一身黑袍的年輕人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此刻薛奇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至於秋妙韻卻是呆愣在那裏,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薛奇盯著古天衍,他大聲吼道:“小子,我薛奇不會放過你的,我父親可是……”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傳來輕微的抖動,同時外麵有人驚呼道:“是遺落戰境的軍隊回來了,是軍隊回來了,大家快去看啊。”


    戎裝鏗鏘的聲音回蕩在街道上,同時一股近乎實質性的殺伐氣息彌漫在月蒙灣的虛空中,圍觀的人更是多不勝數,月蒙灣的很多百姓都在圍觀這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軍隊,很多百姓更是站在街邊然後將一些吃的塞給路過的戰士。


    軍隊前方是四大軍團的軍團長,薛永圖赫然正在其中,而就在他們行走在街道上的時候,一名士兵卻是突然站立在軍隊前行的前方,然後單膝跪地說道:“薛永圖將軍,前方田家酒樓發生了爭執,薛奇被卷進了其中。”


    聽聞這句話,薛永圖微微皺眉,而後策馬說道:“立刻帶我去。”


    說罷,一隊戰士跟隨在薛永圖身後向著前方的田家酒樓跑去,同時各路圍觀的百姓也是一窩蜂地跟在薛永圖身後。


    此刻在田家酒樓中,薛奇正努力地讓自己站起來,而這個時候,一隊散發近乎實質性的殺伐氣息從外麵傳來,而後就是讓人讓開道路的怒喝聲。


    一個身穿戎裝的軍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同時在其身後還有一隊隊真正的鐵血戰士。


    來人正是薛永圖,當薛奇看懂薛永圖的身影的時候,薛奇立刻上前哭訴道:“父親,你終於回來了,你定要為孩兒做主啊,這無恥之徒藐視月蒙灣的製度,竟然膽敢當眾殺人。”


    薛奇指著一身黑袍的古天衍說道,而秋妙韻則是呆呆地看著事情愈演愈烈的事態,不過既然薛奇的父親到了這裏,秋妙韻就覺得,這件事就已經是自己一方說了算了。


    此刻在酒店中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與秋妙韻同樣的想法。


    “那就是薛永圖,重裝騎士軍團長,自身更是傳說中的封位強者。”


    “田家和那個黑袍年輕人看來要倒黴了,誰不去招惹,居然趕去招惹軍隊的人,而且還是封位強者……”


    “看來老田家這次是死定了。”


    “……”


    眾人在唏噓著,而薛奇此刻看向古天衍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的神色。


    田易突然站出來,他看著薛永圖,深深地向薛永圖鞠了一躬,田易說道:“薛永圖將軍,這件事跟我這位朋友沒有關係,事情的所有起因都是因我而起,還請你不要牽扯到他身上。”


    田易不惜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也要為古天衍開拓罪名,畢竟在田易這樣等人眼中,薛永圖就是那高高在上,不容冒犯的存在,這一次就連田易都覺得,當薛永圖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再沒有絲毫的希望。


    薛永圖的身影繞過了田易,他來到古天衍麵前,而後在所有人矚目的目光中,薛永圖就這樣在古天衍麵前單膝跪了下去,低頭行禮,且神態無比恭敬,同時薛永圖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屬下薛永圖,見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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