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的如期舉行,加上銀刺匕首和亞二階武裝的展示,古天衍在學院中一時間聲名大噪,很多人吃飯玩耍之餘幾乎都在談論這個剛剛晉級的武裝師,而古天衍則是在發布會之後,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軌跡上,畢竟他的時間真的不多。


    十年的成長空間,六年的決戰之約,還有風靈閣一行……這些都無時無刻不在鞭策著古天衍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學習、修行,而且古天衍一直都沒忘記母親的願望。


    隨著了解的越來越多,經曆的也越來越多,古天衍發現母親當初對自己說的話語中,似乎另有深意,古天衍時常在自己心中問道,難道說母親真的隻是想看看朝陽?每當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古天衍卻是搖了搖頭,因為古天衍已經明白,讓朝陽照進黑暗深淵所帶來的影響是多麽的巨大,甚至很可能對整個大陸造成影響。


    可是母親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今的古天衍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但是古天衍卻十分清楚,不管母親的目的是什麽,自己都會去做,因為那是母親的願望。


    古天衍再一次將自己扔進了實驗室,當初發現那柄銀刺匕首不需要融合空間節點之後,古天衍就有了那樣的突發奇想,同時竟然莫名其妙地成功了,這也就有了發布會上最開始的那一幕,而在發布會之後,不止一人找到古天衍欲要購買那柄銀刺匕首。


    這樣一把一階的武裝,最高價值竟然達到了十一萬魂晶之巨,要知道這可是一件標準三階武裝的價格。


    古天衍最近很缺錢,各種武裝原料的消耗,遠遠超出了古天衍的承受範圍,實在沒辦法之下,他向學院申請了助學貸款,很快助學項目就申請了下來,學院出人預料地給了他五十萬的緩衝空間,也就是說,古天衍可以向學院預知多達五十萬的巨款。


    如此恐怖的貸款額度,即使在禁淵學院都極為少見,不過僅僅武裝師的身份就值這麽多,更何況古天衍還擁有兩件皇位格武。


    經濟上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古天衍也就沒有變賣那柄銀刺匕首,畢竟他也想研究這種不需要空間節點裝載武裝的方法,隻是他十分清楚,要想完成武裝上的一次改革,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古天衍一直待在自己的實驗室中,期間學院中發生了很多事,決鬥、競爭、天才展露頭角一一在學院中上演,禁淵學院從來就不缺少爭鬥。


    而在這期間值得一說的是,廣成完成了自己二階武裝師的發布會,一年的時間晉升到二階武裝師,這樣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是古天衍之前的發布會在先,隱隱將廣成的光芒押下去了幾分。


    與此同時江濤格武受損的傷勢也被定格下來,雖然格武恢複,但是終身的修為將止步於融界境,再難寸進。


    江華、江濤兄弟二人一死一廢,這讓的江家震怒,可是當聽聞平家來到禁淵學院,而後灰溜溜地回去之後,震怒的江家很快平息下了心中的怒火,但是古天衍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江家的利爪無法伸到禁淵學院中來,他們就將自己的目標放到了荒王朝的溫家,而一直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溫家,一時間更加的雪上加霜。


    隻是溫家的突變還有江家的為難,這些古天衍都不知道,古天衍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中,期間他也經常到重力場測試自己的體能,一是為了了解自己體魄的強度,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賺取積分,這段時間來,他隱隱覺得逆淵皇刃和帝魂格都要雙雙晉級。


    突破修為本來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古天衍卻是為之無比頭大,因為修行功法,極伐境的修行功法,需要的積分可不是幾十個就能解決的,而且一下子需要兩個。


    “帝魂格的修行功法倒是可以用積分向學院兌換,可是逆淵皇刃呢?那畢竟是器格啊……”古天衍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眼前的一柄細劍,那是他正在嚐試的二階武裝。而當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便會在心中思考如何獲得修行功法的問題。


    “除了向學院換取,另外一種可行的途徑就隻有向黑水平原的各大拍賣行購買了,可是……學院的貸款隻能針對學院內部的各種交易,卻是無法將之變換成魂晶用於其它交易。”


    說到底,困擾古天衍的還是經濟問題。


    古天衍揉了揉太陽穴,他心情有些煩躁,看著眼前的這柄細劍好似恨不得將之折斷一般,這種心情是不可能進行武裝的製作的。他將細劍放在了實驗室中,然後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呼吸著外麵的空氣,感受風中的寒冷,同時風中飄蕩的雪花卻是告訴著古天衍,已經冬天了,這是他來禁淵學院的第二個冬天,而這個冬天不再像上一個冬天那般平靜,如今古天衍成為了武裝師,自身實力更是處於融界境的突破邊緣,自身體魄也是有著三級體魄苦修。


    如今的古天衍不再是溫家的那個廢物,更不是那個人人歧視的小野種,他是武裝師,戰爭的締造者,奇跡的創造者……


    走在下著小雪的天空下,古天衍呼出一口,白色的水汽呼出,而後被冷風吹散,一片片雪白的花瓣掉落在那頭有些淩亂的頭發上,而後融化,順著黑發滴落向地麵。


    古天衍這樣靜靜地走著,而那有些躁動的心也是被冰冷的嚴冬凍結,他好似漫無目的地在學院中行走著,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學院最高的建築頂端,在這裏能夠將整個黑水平原俯瞰在視野中。


    冬天的風,夾雜著雪花,呼呼地刮著,潔白的雪一片片拍擊在古天衍的臉上。


    古天衍看著黑水平原,看著日複一日忙碌的普通人,還有月蒙灣已經結冰的水麵,那來往的巨型遠洋巨輪破開海麵上的嚴冰,然後駛向一個又一個人類聚居地,以交換物資,獲取利潤。


    此刻的古天衍,他好似置身在紅塵百態中,卻又好想站在紅塵之上俯瞰著眾人,這是一種寧靜的心境,而古天衍的靈魂念力居然在這種心境下瘋狂地增長著,靈魂念力,那是武裝師最為重要的一種力量,可以說靈魂念力就是武裝師的靈魂所在。


    古天衍沉浸在這種心境中,可是這種極為難得的際遇卻是被人打斷了。


    一個少年也是來到了這裏,當他看到古天衍的身影時,少年微微一怔,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向著古天衍走去。


    少年的到來,將古天衍從那種心境中拉扯了出來,古天衍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微微一愣,道:“廣成?”


    來人正是廣成,他看著古天衍,道,“每當我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來吹吹風,無論春夏秋冬,這裏的風總能讓我很快地冷靜下來,同時能夠在這裏看到黑水平原的全貌,也是一種不錯的景色,隻是我沒想到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一年多以來,古天衍與廣成之間的摩擦不在少數,甚至有幾次生死相向,兩人都在不斷的碰撞中相互了解,卻又相互陌生,而這一次卻是這麽久以來,兩人最為冷靜地站在一起對話。


    古天衍看了一眼廣成,而後又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一望無垠的黑水平原上,他淡淡地說道:“我也是心情煩躁,然後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這裏,倒是你,你經常來這裏嗎?”


    “不,自從你出現在我視野中之後,我才經常來這裏……”


    “難道我們之間就一定要分個誰勝誰負?”


    古天衍這樣問道,可是廣成看了看古天衍,之後露出一個苦笑,道:“如果你這句話是在一年前問我,我或許會回答你,我們之間能夠成為朋友。”


    “現在呢?”


    “現在?或許現在我隻能對你說,我與你之間,隻有一人能夠走出禁淵學院……”


    “為什麽?”


    “因為我與你之間的矛盾,已經不止於個人了,而是聯盟與荒王朝之間的一場爭奪,對於我個人來說,更是無比重要。這件事,已經不是你和我能夠平息掌控的了。古天衍,聽說你曾經被稱為廢物,可是做廢物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古今少有的了。”


    廣成苦笑著,他看著天空漂浮的雪花,好似在自喃,又好似在對古天衍說:“這場爭鬥,我不能輸,也輸不起……”


    古天衍又看了看廣成,看這個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無法挑剔的宮廷禮儀的四皇子,一瞬間古天衍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同時也明白自己與廣成之間,最後的結果必定要有一個徹底失敗甚至是死亡。


    因為這已經關係到了聖戰聯盟的皇位爭奪,廣成是聖戰聯盟的四皇子。


    風依舊呼呼地刮著,淩亂了那頭黑發,而古天衍與廣成都陷入了沉靜,他們好似多年的好友,靜靜地坐在高台之上,然後俯瞰這一望無際的黑水平原,許久之後,廣成突然說道:“古天衍,如果可以,其實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隻可惜,當年的我還未褪去稚嫩,一顆爭強好勝之心,將你我推向了兩個極端。”


    “你是說江華一事?”


    “也不全是,一年多接近兩年,我與你都成長了很多,現在回過頭來看看昔日的所作所為,還真是……那什麽……SB……”


    “SB?”


    “你在若萱導師身邊這麽久了,就沒聽說過?”


    古天衍搖了搖頭,這一年來,不僅僅是他改變了很多,就連若萱都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自從上官碧之死過後,若萱就總是神神秘秘,好似在準備著什麽事情,不過這卻不是古天衍需要去關心的。


    兩人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雪越來越大了,黑石平原逐漸披上了一層銀裝。


    廣成突然站了起來,道:“我先走了……古天衍,從今以後,我廣成將視你為我今生最大的對手,我會用武裝和實力正麵戰勝你。哦,最後提醒你一下,別跟楚月凝走的太近……你會很難做。”


    “為什麽?”


    “因為她姓楚……”


    廣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古天衍的視野中,冰冷的風傳來他最後的聲音,而古天衍整個人靜靜地站在風中,任由寒風撕扯著自己的肌膚,可是在古天衍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竟然露出一抹深深的擔憂,廣成說的沒錯,因為古天衍對楚月凝知道的越多,他就越發的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遠。


    風無休止地刮著,而這個冬天,沒有人知道在學院最高的地方,兩個一直生死相向的對手竟然好似多年好友一般坐在一起,平靜地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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