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悶響,五道筆直的裂痕以他們二人所站的地方為中心,向四方飛速延展開去,地上的土,也隨之翻轉開來,彷佛它們下麵有五股強勁的力量在迅猛前進。


    而力量的來源,正是那半入土中的鍾馗劍。


    連天瞳的呼吸少有地急促起來。


    此時,又見五道顏色相異的光芒從鍾馗劍下奔出,迅雷不及掩耳地從裂痕下頭穿過,在裂痕的末端形成了五個圓圓的光球,奪目之極。


    見狀,鍾晴將劍一拔,對準前方用力揮去。


    金綠藍紅黑,五道顏色相異的光柱在鍾晴揮劍的同時,從光球裏頭霎然飛出,穿透了頭頂厚厚的天花板,極有直衝上九霄之勢。


    被光柱包圍在中心的連天瞳,赫然感到之前那一波欲致他們於死地的攻擊,被阻擋在了這五道光彩所在的範圍之外。無數道淩空劈下的刀痕,顯露在咫尺之遙,仿若有人在堅固的玻璃上頭執刀狠砍,雖然起了痕跡,卻始終無法突破。


    鍾晴輕易造出了一個牢不可破的保護圈。


    “想傷我……”鍾晴的唇邊滑過鄙夷的笑容,“做夢!”


    鬆開連天瞳,他縱身朝空中一躍,朝著東南西北各揮了一劍,隨著他劍之所向,一股強烈得有吞噬萬物之能的赤金火焰從鍾馗劍裏呼嘯而出,如飛天蒼龍般撲向密室中的各個角落。


    一個普通的密室,被鍾晴造出的種種異相弄得彷如九天異界,壯觀非常。


    連天瞳的警惕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半分,手中的細劍始終沒有放開。


    “啊!”


    突然,一聲低低的慘叫從他們的右前方傳來。


    鍾晴的火龍剛剛從那裏穿梭而過。


    空中,落出了一個小玩意兒,已經燒得一片焦黑,冒著縷縷青煙,無力地飄落到了地上。


    連天瞳定睛一看,那玩意兒竟是把已經被毀得支離破碎的折扇,專屬溫青琉的殺人利器。


    更令她意外地是,在扇子落地的同時,一個人也從同樣的地方落了下來。


    不是別人,正是那一直隱了身形的溫青琉。


    雖然沒有像他善用的武器一樣糟糕,可溫青琉也並不好過。倒在地上,他緊捂著自己的右腿,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小腿汩汩而下,瞬間浸紅了地上的泥土。


    從他張開的指間,隱約可見其膝蓋處有一個碗口大小的傷口,邊緣焦黑,深可見骨。


    鍾晴吸了口氣,放下了鍾馗劍。


    危險似乎已經解除,那五道保護著他們的光柱也像是了解到了這一點,唰一下縮回了地底。


    連天瞳走到鍾晴身邊,試探著碰了碰他的胳膊:“喂,你還好罷?”


    鍾晴有點呆呆地看著尚留在地上的五道土痕,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汗珠,被連天瞳一喊,他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心神不寧地答道:“我……沒事。”


    見他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連天瞳也沒有多問,轉身朝溫青琉那邊走了過去。


    “沒想到這家夥……竟能同時操縱五行之力……”溫青琉看著在他前頭站定的連天瞳,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模樣,忍痛笑道:“嗬嗬……我低估了他……”


    “溫大人怕是向來自視甚高,早已忘記人外有人這句老話了罷。”連天瞳冷睨著強裝無事的溫青琉,旋即將目光投向他身後不遠處的案台。


    一直圍繞在盤古斧周圍熊熊“燃燒”的結界,在溫青琉受傷之後,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天瞳暗暗舒了口氣。


    回過頭,她看著麵色蒼白的溫青琉,笑了笑,出人意料地問道:“若石順那老賊還在人世,見到溫大人如此尊容,不知會不會痛悔當初所托非人呢?”


    溫青琉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冷汗,不知是劇痛難忍,還是別的原因。


    “你這小女子……胡說八道些什麽?!”他抬眼看著連天瞳,從緊咬的牙關裏擠出話來。


    “石府裏頭的七木誅邪陣,石牢中那條暗藏縛妖咒的鐵鏈,還有蒼戎山下石家夫人居所中的符紙,可是溫大人的傑作?!”連天瞳有條不紊地說著,末了,壓低了聲音:“還有助那老賊偷入秦陵地宮,教他如何開封‘長生璧’的人,也是大人罷?!”


    溫青琉的雙手把傷口捂得更緊了,眉宇間卻絲毫不動:“不明白你究竟在說些什麽。”


    “是嗎?”連天瞳又走前了一步,盯著麵前這張因為種種原因而有些扭曲的俊臉,冷笑道:“大人若是不明白,又何苦動手毀了我同伴布下的結界,生生要置那石順老賊於死地呢?莫非怕我再多問下去,石順會供出大人的名號?”


    溫青琉給出了一個極牽強的笑容,已接近於無色的雙唇翕動著:“我……”


    他剛出了個“我”字,連天瞳卻聽得身後傳來撲通一聲響動。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卻發現一直好好站在原地的鍾晴不知何故跪倒在了地上,撐在地上的胳膊打著顫,艱難地支持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握在手裏的鍾馗劍大概因為失去了靈力的支持,光芒已經漸漸淡去。


    連天瞳扔下看來已無還手之力可言的溫青琉,跑到鍾晴身邊,放下手裏的細劍,急急蹲下來,扶住他,問:“怎麽了?哪裏不妥麽?”


    “這裏疼得厲害……”鍾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再抬頭時,連天瞳隻見到了一張大汗淋漓的臉孔。


    “受傷了?”連天瞳疑惑不已,她一直在他身邊,除了破結界時手掌被割破,以及剛才撞牆撞暈了之外,並沒有見他受到任何會令其難過至此的傷害。


    鍾晴大口大口喘著氣,左手狠狠揪住了自己的前襟,搖搖頭,有些語無倫次:“沒有……身子裏有股力量在亂竄……從心髒開始……撞得我骨頭都要裂開了……”


    連天瞳拉過他的左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細細地替他把著脈。


    片刻,她收回手,低語道:“並無異常……”


    見鍾晴仍舊疼得厲害,連天瞳想了想,把手掌覆在他的脊背上,閉上眼,口裏念念有詞,隨即將手掌朝下輕輕一壓。


    一股溫潤的力量從背心滲進了自己的身體,緩慢地遊走在每條經絡每條血管裏,鍾晴頓時覺得體內莫名的疼痛減輕了大半。


    他長長舒了口氣,試著直起了身子,抹去臉上的汗珠,轉頭看著連天瞳:“你把靈力輸給我了?”


    “是。”連天瞳收回手掌,若無其事地說:“雖不知你的病因,但是這樣至少能暫時減緩你的痛楚。”


    “哦……謝謝……”疼痛過後,立刻就有一種被掏空了的疲憊感湧了出來,鍾晴用力晃了晃腦袋,腳下一使勁,站了起來。


    “不知道怎麽回事。類似的狀況已經發生好幾次了。”鍾晴的聲音比平時低了許多,“但是這次好像特別厲害……不會是鍾馗劍的反噬……反噬不是這種感覺……”


    “回去之後我會想辦法為你診治。”連天瞳看著虛弱無力的鍾晴,心裏微微有些發亂,他的“病情“,她現在著實沒有任何頭緒。


    “嗯。”鍾晴點點頭,“我沒事了,快去取斧子吧。對了,姓溫的那個家夥他……”


    他剛一轉頭,臉色當即大變,將連天瞳朝旁邊猛力一推:“小心!”


    話剛出口,一道黑影舉著一把明晃晃的東西從他們二人中間的空隙中擦了過去,帶來一陣刮臉的疾風。


    “溫青琉……”


    倒在地上的連天瞳頭回出現了真正的驚懼之色。


    已經被他們視為手下敗將的溫青琉,不知是垂死掙紮還是故意隱藏實力,竟然趁連天瞳為鍾晴“診病”之機,悄然從案台上取下了盤古神斧朝他們砍了過來。


    那陣如刀刮一樣的風,來源並非溫青琉本人,而是那把被他舉在手裏的,貌不驚人的盤古斧。


    溫青琉的偷襲雖然撲了個空,可是那陣疾風卻沒有一過了之——


    與盤古斧正對的那麵白玉牆,啪啦一聲裂開了一個大洞,那些飛濺開來的玉料並沒有像正常情況那般散落在地上,而是在還未沾地時,便化作了一捧捧的細塵,亂七八糟地彌漫在空氣裏,最後,杳無蹤跡。


    隻是一點氣流而已,已經將堅實的玉料化作微不足道的灰塵。


    這就是盤古神斧的威力?!


    鍾晴的神經赫然繃緊了。


    連天瞳迅速站了起來,幾步跨到鍾晴身邊,拾起扔在地上的細劍,低聲提醒道:“千萬不要跟盤古斧正麵交鋒,它的利氣能劈開一切阻擋它的東西。”


    “那小子……居然拿這個來砍我們?!”不用連天瞳說,就從剛才親見的那一幕,鍾晴已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顧不上身體裏殘留的疼痛,他手下一動,一直捏在手裏已接近消失的鍾馗劍被他猛然提升的靈力一激,重新耀出了奪目紅光。


    “我說過,有我在,你們休想盜走盤古斧。”溫青琉腳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蒼白的臉孔,在夜明珠的綠光映襯下,詭異非常。


    “以一敵二,你沒有勝算!”鍾晴將劍一橫,心頭雖有些忌憚,嘴上卻故意不屑地哼了一聲:“手下敗將,腳上那麽大一個洞還跳來蹦去的,勸你趕緊去找大夫治治吧!還死撐什麽呀!你……”


    鍾晴亮出多嘴的本色,連天瞳卻一直沒有開口,隻舉劍盯著溫青琉,提防著隨時會采取進攻的他。


    果不其然,沒等鍾晴的話說完,溫青琉已經舉斧朝他們砍了過來。


    二人一左一右躍開了去,半空中,鍾晴一腳踏在一旁的牆壁上,用力一蹬,借著這股慣性殺了個漂亮的回馬槍,舉劍便朝溫青琉的後背刺去。


    鍾馗劍離目標尚有一段距離,那股比火焰還熾熱的劍氣已經先行一步撲到了溫青琉身上。


    鍾晴以為這下子溫青琉受定了這足以吞掉他大半條性命的一擊。


    可是,他高興得早了點。


    他的劍氣與溫青琉隻差之毫厘之時,對方卻騰一下竄到了空中,利落地轉過身,手起斧落。


    這看似沒有任何招式玄機可言的一劈,卻生生將鍾馗劍的劍氣給擋了下來。


    不僅僅是擋了下來,這本來是攻擊他人的劍氣竟突然被反彈了回來,掉轉頭便向鍾晴衝了過去。


    “啊呀……怎麽回頭了?!”鍾晴大吃一驚。


    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他頓時慌了手腳,本能地舉起劍朝殺向自己的劍氣揮去。


    以前,他從沒想過用鍾馗劍去抵擋它自己發出來的劍氣,會有什麽後果。


    衝到麵前的強烈劍氣嗖一聲鑽進了他手裏的鍾馗劍,或者說更像是被鍾馗劍給吸了進去。


    鍾晴隻覺得手下一震,自己貫注在劍裏的靈力頃刻間有了再清楚不過的潰散之勢,他根本無法控製。


    一束看上去極不正常的暗白色光芒從劍身上一耀而出,直衝上空,一直紅光燦爛的鍾馗劍竟像是被這白光快速吸去了精髓一樣,白光越強,紅光越弱。


    不過一兩秒間的事,鍾晴手中的鍾馗劍已經消失了大半。


    鍾晴愣愣地看著手裏的武器,他知道,這把劍不依自己意願自行消失意味著什麽——


    自己的靈力,被正在消失的鍾馗劍強行帶走。


    這樣的後果,是鍾晴始料未及的。


    沒了靈力,他還能拿什麽跟溫青琉鬥?!


    然而,盤古斧對他所造成的危機並未就此結束。


    就在鍾馗劍僅剩下一片接近透明的模糊影子時,鍾晴突覺手中一陣火燙,像被誰硬摁到燒紅的鐵板上一般,疼痛難忍。


    剛要撒手,卻沒想到這方鍾馗劍的殘影卻猛一下炸裂開來。


    這個炸裂,沒有聲音,也沒有光芒,隻是一種切身的感覺。


    鍾馗劍,似乎要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胸口彷佛被一記重拳擊中,心髒在瞬間四分五裂,鍾晴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後頭飛了出去,迎接他的牆壁立時被撞出了一個凹洞。


    咚一聲響,鍾晴倒在了地上,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鍾晴!”連天瞳見狀,眉頭緊皺,想過去他身邊,奈何又不能讓溫青琉脫離自己的視線。


    溫青琉把盤古斧舉到眼前,輕輕吹了吹斧刃,笑:“連自己的武器都守不住,活著豈非多餘?!”


    說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口,一股怒意夾雜著失利的羞辱齊齊湧上了心頭。


    連天瞳從他看向鍾晴的眼裏,捕捉到了一絲危險無比的殺意。


    沒有多加考慮,趕在對方動手之前的那一刹那,連天瞳手下一動,將細劍由一化二,隨即搶先一步衝到了溫青琉麵前,雙劍齊下直刺他的眉心與心口。


    連天瞳的突然出擊並沒有讓溫青琉慌了手腳,他的腳雖然受傷不輕,可是仍然及時地避開了她的雙劍。


    在避讓的同時,他沒忘記向連天瞳狠狠劈過一斧。


    見他動了斧子,連天瞳慌忙朝上空一竄,險險避開了那道讓她心悸的利氣。


    身後那堵白玉牆又遭了殃,好好一片九龍玉壁又在盤古斧的利氣下頭化成了灰塵。


    “你這女子也算世間少有,若非礙手礙腳……”白色的微塵飄散在空中,溫青琉手掌一揮,卻什麽也沒有抓住,“隻怪紅顏薄命罷。”


    說罷,他縱身便朝連天瞳撲了上去,手裏的盤古斧直朝她的麵門砍了下去。


    這一擊,狠毒之至。


    如她剛才對鍾晴的提醒,她自己根本不敢與那盤古斧正麵交鋒。


    此斧一出,她除了處處避讓,似乎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一個砍,一個躲,幸而連天瞳身手靈巧,或跑或飛,在交錯而來的數道無形利氣中穿梭閃避。一連數個回合,溫青琉發出的必殺招並沒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到是沒傷著目標的利氣,紛紛擊到了四麵八方的牆壁上,所到之處,玉料化塵,磚石紛落。一時間,整個密室裏塵霧繚繞,山搖地動。


    幾塊從天花板上落下的石子砸到了鍾晴的頭上,他眨了眨眼,從半昏迷的混沌狀態中蘇醒了過來。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左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被鍾馗劍的力量擊中的地方處還在隱隱作痛。


    耳畔,咻咻之聲不斷傳來,鍾晴抬眼一看,這才留意到在一片亂象中糾纏得難分難解的連天瞳與溫青琉。


    爭鬥中,連天瞳一直在尋找破敵之計,可是,在盤古斧淩厲逼人的攻勢下,她根本沒有找到半點破綻。


    如果一直隻守不攻,成那盤古斧的手下敗將是遲早的事。


    連天瞳深知這一點,但是,她無力扭轉局勢。


    溫青琉腳上的傷口,因為他大幅度的動作而越發嚴重起來。但是,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究竟留了多少血,隻是一味地進攻,怕是打算在自己還能站得住的情況下,不惜一切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鍾晴見連天瞳處處受製,隻知躲避,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自己受傷嚴重與否,也不顧自己眼下已經沒有任何可供使用的靈力這個事實,憋住一口氣,拿出當年當學生時衝短跑冠軍時的速度,猛地朝右前方的溫青琉撞了過去。


    就算撞不死他,至少也能讓他暫時不能用那斧頭到處亂劈,一旦有了個空檔,或許能連天瞳製造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


    鍾晴腦子裏就這麽想的。


    溫青琉隻顧著擊倒連天瞳,再加上周圍煙塵彌漫,待他留意到背後有異動時,鍾晴的肩膀已經撞到了他身上。


    這悶頭一撞,雖然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可言,但是蠻力驚人,溫青琉身子一歪,身不由己地倒向旁邊已經七零八落斑駁破損的牆壁上頭,握斧的右手也因為慣性之故,重重磕在了牆上一塊凸起的磚石上。


    他手一鬆,眼看那盤古斧就要脫手。


    倒在地上的鍾晴見狀,三兩下爬起來,猛撲了過去,一把將溫青琉的雙腕死死扣住,拚命抵在了牆上,不讓他再有機會揮動那把恐怖的斧頭。


    連天瞳一見機不可失,當即舉劍從半空中殺了下來,劍尖直指溫青琉的眉心。


    溫青琉沒想到鍾晴的蠻力那麽大,被他貼身製住的雙手有如被套上了精鋼枷鎖一樣牢固,若再不能掙脫,自己必成連天瞳的手下亡魂。


    緊要關頭,他指下一發力,出人意料地將手中神斧朝前一仍,竟借著尚能自由活動的右腳,拿腳尖朝斧柄上用力一踢——


    借著這股恰到好處的力量,盤古斧端端朝直逼過來的連天瞳飛了過去。


    鍾晴沒想到溫青琉居然會主動丟開他“賴以為生”的武器,更沒想到這家夥的腳下工夫也是一流地靈活。


    連天瞳對這突然的一招也是始料未及,當她看到盤古斧如離弦之劍般朝自己衝來時,她已經收不住身體裏朝前的那股衝力了。


    跟盤古斧正麵遭遇,連天瞳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就在當她已經認定自己凶多吉少隻能抵死一搏時,眼前竟突然竄出一個高大的人影,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麵前。


    幾乎同一時間,盤古斧的斧刃深深地砍進了來人的後背。


    無聲無息間,連天瞳手中的雙劍被震得粉碎,化成了長短不一的紅色碎線,四散開去。


    咚!


    抱著連天瞳,二個人齊齊栽倒在地。


    “鍾晴!”


    連天瞳驚呼一聲,迅即從地上坐了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替她擋下這臨頭一劫的人,正是此時已撲倒在地,動也不動的鍾晴。


    沒有誰看清他是怎樣以堪比光速的速度趕在盤古斧傷到連天瞳之前出現在她麵前的。


    這個總是冒冒失失的家夥,偶爾也會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舉動。


    “鍾晴!”連天瞳焦急地呼喊著,一把扶住鍾晴的肩膀,“你怎麽樣了?!”


    一陣快意無比的大笑從對麵傳來。


    “果真是英雄救美啊,可惜卻白白陪了自己的性命。”溫青琉倚牆而立,血流如注的雙腿打著顫,從兩片慘白如紙的薄唇裏滲出冷若寒冰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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