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石畢恭畢敬地請著一位穿著道袍的道士, 進入工地, 這幾天因為工程暫停而歇息的工人, 都悄悄圍過來看熱鬧。


    工人們雖然不說,暗地也都知道這工地在強拆的時候, 死了一家四口, 也不知趙大石是怎麽將事情壓下來的, 可能真是那一家都死絕了沒人幫他們鬧吧,這麽大的事不但沒有透漏出什麽風聲, 工程居然還能繼續, 真是沒有天理。


    這種為富不仁的奸商, 大家雖然心裏不屑, 但是誰叫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表麵上自然還是得畢恭畢敬的。


    ——“這道人頂用嗎?別又是個騙子。”


    ——“聽說是老板大老遠從龍虎山請來的,龍虎山你知道吧,張天師,賊有名氣!”


    ——“可憐那一家四口, 被奸商害死了,死後還要被道人收……”


    ——“你小聲點!被老板聽到你還想不想要你的飯碗了?”


    ——“就是啊, 那鬼怪可不跟你講道理, 它們可憐我們就不可憐了?上次栓子不就差點被它們害死!”


    ……


    一身黃色道袍的張奕正繞著工地一處廢墟走了兩圈,手中一些灰□□末順風撒落在地麵,觸地就變成焦黑。


    張奕正麵色不好,看了趙大石一眼,皺著眉:“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趙大石一臉難色:“大師, 這真是意外,雖然外頭傳的亂七八糟,但是我可從來沒想過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要相信我。”這些天他到處去請人,但是不知怎麽的,本來被瞞的好好的消息,每次他去請人的時候,就會傳到他要請的人耳朵裏。


    很多大師因為這個根本都不屑和他說話,就是想去李家請個法器,也都被嫌棄,好不容易跑遠點到龍虎山請來了張奕正張真人,誰知道這張奕正剛到徽城沒多久,又有風言風語傳入他耳中。


    趙大石恨得咬牙切齒,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身邊有什麽內奸,故意和他搗亂了。


    張奕正麵無表情:“我隻問你,是不是你故意將人害死的。”


    趙大石一臉心裏苦的樣子:“大師,實話跟你說吧,這事真是意外。當初那一家四口死活不願意搬,一個勁提價,我每次作難後都同意他們的提價了,可他們看我同意,就覺得把住我命脈了,想要更多。然後這事就一直拖著,我都愁白頭發了,但我是合法商人,也沒找黑社會什麽的打他們報複他們,滿大街上哪找我這麽好說話的房地產商啊。周圍所有房子都拆了,就剩他們一家,就這他們也不願意搬走,沒辦法,隻能這麽暫時擱置了,挖掘機什麽也一直放在工地沒有開走,每天都是在燒錢,哎。”


    張奕正皺眉:“別廢話了。所以呢?你就受不了買、凶、殺、人了?”


    趙大石趕忙否認:“不是不是。那天,我的小兒子也不知怎麽鬧騰的,問工人要走了挖掘機的鑰匙,工人以為是我要的,就直接給他了,誰知道他半夜趁人不注意,竟然跑去把挖掘機開起來了。最後挖掘機失控,不但害死了那一家四口,我家小兒子也因為亂來差點沒命。後來我也帶著我小兒子去自首了,隻是因為他才12歲,年紀小又是過失犯罪,才被法官從輕發落。真不是外頭亂傳的什麽故意殺人還手眼通天的把事情壓下來。大師,我要是有那種本事,我怎麽會連拆遷都拆不利落!”


    趙大石滿口叫屈,但是張奕正也看得出來他沒完全說實話,至少這麽大的事,要是沒有趙大石打點了關係強行壓下,不可能到處都沒有風聲。


    張奕正考慮著,無論怎麽說,既然他都來了,也是有緣分,至少給這一家四口超度超度,不然就這麽一直在這裏變成地縛靈害人,也不是辦法。


    張奕正:“這不止是厲鬼,還有宅靈。這宅子是積年老宅,早就有靈識了,也怪不得人家不願意搬走。有宅靈護著,他們不出來我暫時也奈何不了他們,得先準備一些東西。”


    趙大石聞言心裏大鬆一口氣,喜道:“多謝張大師。”


    ·


    方善水將劍匣帶回租房,稍微打開看了下,裏頭就是個空盒子什麽都沒有,方善水一心想著仙女提籃的主根,沒心情多研究劍匣,就拿著卡出了家門。


    馬上十一放假,方善水打算回山看看師父的情況如何。


    正好手裏有錢,可以多買一株靈物帶回去給師父。


    雖然方善水不知道他師父現在怎麽修煉,但是靈物對人和精怪都有用,就算是僵屍,應該也可以順帶陶冶下情操吧?


    方善水趕到那家花店,滿心想著要買花呢,卻忽然發現裏頭已經沒有那種鬱鬱蔥蔥仙氣淼淼的感覺了,轉了兩圈,一絲靈氣也沒感應到,方善水心裏頓時一涼,難道那仙女提籃的主根已經賣掉了?


    剛從後院回店的花店老板,一看到方善水就想起來方善水是誰了,立刻打起招呼來:“哎?小兄弟是你啊,來買花嗎?你那朵仙女提籃……呃咳咳,我這又進了些新的蘭種,你要不要看看?”


    花店老板對方善水這個花了一萬五買了個爛根子的少年,印象頗深,看到方善水難免下意識提了一嘴那朵仙女提籃的事,但是老板轉念一想,萬一方善水是沒種活那蘭花,特地來找他算賬的呢?那自己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所以趕忙又生硬地轉移話題。


    方善水倒是沒那麽多想法,直接問:“老板,你那朵仙女提籃的主根還在嗎?”


    老板一聽,知道人不是來找茬的,頓時放心了,不緊不慢地問:“怎麽了小兄弟?你問那花做什麽?”


    方善水撒了個小謊:“……我買的那朵沒種活,所以想將主根也買回去。”


    老板可不以為方善水能出得起他要的價錢,失笑道:“小兄弟,賣給你的那朵是一萬五,但是主根可不是這個價。而且我這幾天已經準備號去參加花市博覽會,並不打算賣。”


    方善水:“兩百萬?”


    老板一愣:“你能拿得出兩百萬?”


    方善水點頭。


    老板心裏頓時有點驚喜,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雖然他一心想著去蘭花交流會露臉,但也清楚,隨著現在蘭花的培育技術逐漸發達,以前熱炒的蘭花價格,今年簡直是百倍千倍的往下擼,搞得很多想要炒蘭花的人都心驚膽戰地開始觀望了,就算他的仙女提籃在交流會上被判定是獨品,專家承認個百萬高價,但也要現在有人敢買呀。


    想到這裏,老板看了方善水一眼,“小兄弟,實話說兩百萬隻是我的心裏底價,如果你能再多出五十萬,我二話不說就賣給你。”


    方善水倒也沒有猶豫,表麵故意沉默了一會兒,等到老板開始忐忑不安的時候,立刻點頭同意。


    老板大喜過望,趕忙去後院將蘭花拿出來。


    ·


    趙大石親自陪著張奕正,去尋找他要買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滿城到處跑。


    在經過老街的花鳥市場時,張奕正突然喊道:“停車。”


    趙大石:“大師,怎麽了?”


    張奕正走下車看了看,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個青年的蹤影。


    張奕正剛剛不經意間看到一個青年,那青年一看就是玄門正宗的修行功底,年紀不大,修行頗深,卻不知為何滿身纏繞邪氣,看著就像是個不學好走邪門歪道的不孝子弟,也不知道是哪家門派的傳人。


    張奕正皺眉,徑直走進了花鳥市場,趙大石不明所以,示意司機將車停到一邊,趕忙跟上張奕正的腳步。


    張奕正左右轉了轉,果然又感受到了那股邪氣,走進了一家花店,隻是沒想到,剛進店,迎麵就撞上了正抱著一盆蘭花從後院出來的花店老板,張奕正開始還沒有多大感覺,突覺一股靈氣直湧靈台。


    “靈物!”張奕正大驚,一把抓住了抱著仙女提籃的花店老板。


    靈物自晦,不是有機緣之人,可能過目不知,得而棄置,張奕正沒想到自己來徽城一趟,竟會遇到這等機緣。


    老板對著抓住自己的張奕正叫嚷道:“哎,你這人幹什麽呢!?快鬆手!”


    張奕正回神,深吸口氣道:“抱歉老板,你手中的這花賣嗎?我想買下來。”


    正要走過來幫忙的方善水,聞言一凜,皺眉看向張奕正,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和他搶東西的人來。


    老板這下也反應過來了:“買花?我這花已經賣給那位小兄弟了,兩百五十萬,你買得起嗎?”


    張奕正看到方善水,才發現這就是他剛剛要找的人,那個邪氣纏身卻一身玄門正宗功法的青年。


    張奕正頓時露出不喜的神色,訓斥方善水道:“你是哪家門派的弟子?小小年紀不學好,盡走歪門邪道惹來滿身邪煞,就不怕師門責罰嗎?”


    張奕正莫名其妙的訓斥,把花店老板和方善水都弄得一愣。


    趙大石也很奇怪,不過他奇怪的是方善水居然能夠得張奕正訓斥。


    張奕正是當代天師道嫡傳弟子之一,天師道如今協領道教協會,有門派掌教出任協會會長,管理宗教事宜,若是一般人,估計還入不了張奕正的眼,他會對方善水另眼相看,出言訓斥,這在趙大石看來,也說明了方善水不簡單。


    方善水奇怪地看了張奕正一眼,也不理他,直接將卡遞給了老板:“老板,刷卡?”


    老板:“哦好,小兄弟我們這邊來。”


    “等等,這靈物我出三百萬。”張奕正再度出口阻攔。


    作者有話要說:  唔,果然大家口味都不一樣,那就還是我自己看著辦吧。


    不喜歡元沛的,就想想他是小弟不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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