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考了三天，每一門考完都開始有人對答案估分數，而許星落這樣的性格當然是不可能磨磨唧唧去估分的。
還有宋清執，對自己的水平也很清楚，他覺得吧，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對答案估分，還不如抓緊時間複習，或者是跟後桌的帥哥抽空交流個眼神，遞遞紙條什麽的。
相較於微信聊天，宋清執其實挺喜歡跟許星落飛紙條。
每次他都仔細收起來，從第一條開始……嘶，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從那時候開始就對人許星落有了不一樣的心思，隻是當事人沒察覺，還天真地以為自己隻是不討厭對方，所以才能接受那樣親密的舉動。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不喜歡，別人碰你一下都會作嘔。
想起那時候自己一邊矜持，一邊被撩得臉紅耳赤，宋清執歎了口氣，隻覺得這世道怪得很。
同班了兩年半，怎麽就最後一學期勾搭上了。
要是再慢一點，不就錯過了嗎？
“差不多就這樣了，讓我加一加總分。”全部考完之後，沈既不辭辛苦地將自己每一張卷子的分估了出來，然後用手機自帶的計算機功能認真地戳了一遍，眼睛就瞪大了：“我靠？”
“幾分？”還沒上課，宋清執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聽見沈既的動靜就隨口問了一句。
“比我想象中的低，不應當。”沈既一臉抓狂：“究竟是我水平退步了還是這次卷子真的難？執哥，你感覺呢？”
“什麽，你問我？”宋清執睜開眼，指著自己的鼻子。
“也對，算了算了。”沈既覺得自己自取其辱，天下間的卷子，在他執哥麵前不都一樣簡單嗎！
宋清執笑了笑。
眼睛一個不留神，又往後桌瞟了過去。
“嘖，他睡了得有一節課了吧，很囂張啊，才剛考完一模就這麽放肆，也就老羅受得了他了。”沈既的眼神也跟著瞥了過去，小聲說：“我才不信他可以考全班前十，除非奇跡發生。”
“我也希望……”宋清執喃喃，至於希望什麽，沈既沒聽見。
“我說執哥，你倆今天怎麽都這麽困？”沈既後知後覺，都快放學了才發現這個不同尋常的盲點！
“高三生犯困，”宋清執打了個哈欠，眯著泛紅的眼尾：“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哎呀，畢竟考完試了可以適當地鬆懈那麽一下下。”沈既歎息了一聲，忽然眼睛掃過宋清執的耳後，就指著說：“執哥，你耳朵後麵受傷了？”
“什麽？”宋清執眼中的睡意消了消，反手向耳後摸去。
“啊，我看紅了一塊，是不是天熱了你家開始有蚊子了？”沈既說著想湊上去看個清楚：“我幫你……”
“沈既同學。”一隻手忽然快速地橫空出世，摁住沈既的腦門：“你估分了，多少？”是一臉睡眼惺忪的許星落，吸引完沈既的注意力就鬆了手。
“我去！嚇我一跳！”校霸睡得一臉褶子還能聽見他們說話，沈既也是服了這個牛逼的人兒，說到分數他就有話說了，頓時口沫橫飛地跟許星落討論起來：“卷子肯定是比以前難了，要不就是我估的分兒不準，總之我跟你說，我的分兒都考成這樣，你的肯定更低。”
許星落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哦。”他出手本來就不是為了跟沈既嗶嗶，這會兒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
沈既看看許星落的頭頂，又看看自己身邊撐著下巴的宋清執，不確定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兒蠢，不過當他看見宋清執抖動的肩膀以及不忍心轉過去再笑的舉動，就知道自己肯定挺蠢。
“操。”沈既說。
“咳，你有哪些題不確定，我幫你看看。”宋清執剛才被同桌看到了不該被看到的東西，也不該趴著再休息，就幫沈既看了看分。
至於耳後的那塊，應該是昨晚在許星落那兒，對方一時沒克製住給弄出來的。
宋清執雖然不介意，不過下次還是要跟對方說一下，低調點兒。
這樣才能長久。
嘖，都想到長久上麵去了，可能這就是初戀的天真和一往無前吧。
沒錯，宋清執同學已經很自覺地把許星落同學移到了最前麵，頂掉了亂七八糟的青春萌動，正式升級為妥妥的初戀。
考完一模後給自己放假兩節課，是許星落給自己的獎勵，上午一節下午一節，睡過去的都是他自己有把握的科目。
這兩位老師知道許星落以前的德行，也不好說他。
“下課了。”教室裏所有人都走後，宋清執才敲敲許星落的桌子：“醒醒。”
星星？
許星落正迷糊著，突然聽見宋清執喊自己的小名，他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就猛地醒了過來。
“幹嘛這樣看著我？”宋清執狐疑，摸摸自己的臉。
“你剛才……”許星落深呼吸，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宋清執：“喊我什麽？”
“我，喊你什麽？”宋清執一愣，想說，我沒喊你什麽……不是，他又愣了愣，似乎知道許星落在說什麽了，就抖著肩膀笑了：“我喊你星星，你這麽大反應嗎？”
“嗯。”許星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下三路，苦笑：“何止是反應大。”
簡直是大發了。
“操？”宋清執被他的動作嚇到，然後趕緊扳著桌麵彎腰探頭，瞄了一眼許星落的示意的地方，又操了一聲……直起腰看著對方，滿眼寫著神奇和歎服。
“你男人流弊嗎？”許星落大大方方地給看。
“挺的。”宋清執忍笑，摸了摸鼻子，也就沒有解釋自己剛才不是喊的‘星星’而是醒醒，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我以後不能再讓秦書瑞喊你……這個小名，我介意。”
“那你跟他說唄。”許星落現在從宋清執嘴裏聽到‘秦書瑞’的名字也沒啥。
“嗯，有機會就提。”倒是宋清執挺在意的，專門觀察了對方的臉色，發現沒有異樣才收回眼神。
“一會兒還去我那兒嗎？”許星落問。
“你希望我去嗎？”宋清執想了下，把問題拋回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但是昨晚鬧得挺凶也挺晚的，許星落歎了口氣：“你去的話明天肯定又犯困，別說你忍得住，反正我不行。”
宋清執動了動嘴唇，默認。
“所以呢，今天你回家早點睡覺。”許星落說：“我也回家睡覺，養好精神下次再浪。”
“這話說的。”宋清執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樂了半天才停下來，點點頭：“好。”
“那回去吧。”許星落說，看著自己下三路，抬手指了指：“我等等再回去。”
宋清執又笑了起來，拿過一本書假意地翻著：“我也等等，幫你估個分吧，怎麽樣？”
“不怎麽樣。”許星落說：“反正過幾天就出來了，現在估有什麽意義。”
“我想知道。”宋清執說。
“我也想知道你的。”許星落點了點他的手臂：“你說老羅會不會先把你的卷子批改出來，當標準答案。”
“怎麽可能。”宋清執好笑：“標準答案老師手裏早就有。”
“但肯定會先把你的卷子批改出來，不用懷疑，這是肯定的，隻有你有這個待遇。”許星落說話的時候，肯定不知道自己臉上與有榮焉的笑容有多燦爛，但是宋清執知道。
看著許星落臉上的光芒，宋清執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成績牛逼是這麽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你也不差，以後有考研打算的話肯定能考個好學校。”這個話題在宋清執心裏早已成了形，他趁機說：“怎麽樣？以後有考研的打算嗎？”
“你呢？”許星落明知故問。
“我應該不考。”宋清執遲疑了一下，解釋：“我爸身體不好，家裏有些事……我想早點畢業搭把手。”
反正將來的路就是那樣，讀再多的書也是接手家裏的生意。
如果不能讀自己喜歡的專業，那讀不讀其實無所謂，宋清執是怎麽想的。
這是許星落早就知道的，至於不考研的真實原因，他看了眼宋清執，有些心疼這家夥，哎，自己父親外遇的事情宋清執雖然不清楚，不過這家夥天生就有種危機感，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很敏感，很懂得爭取。
要是許星落沒記錯的話，大學沒畢業，宋清執就把家族事業差不多摸透了。
很流弊的一個典型商人，跟他這種遊蕩人間的浪子，有著與生俱來的差別。
“我也不考。”許星落說：“讀書我讀膩了，想幹點別的。”
“比如？”宋清執專注地看著他。
“玩點音樂什麽的，總之餓不死就行。”許星落把腦袋和對方湊在一塊兒，帶著笑說：“跟你說，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吃好喝好，壽終正寢。”
“就這？”宋清執挑眉。
“嗯。”許星落側目：“怎麽，你對我的理想有意見？”
“老實說，還真有。”宋清執被對方凝視了一會兒，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哎，你就不想有個如花美眷什麽的？”
“哦？比如你？”許星落眼神專注。
熾熱得宋清執都不好直視，垂眸笑了笑：“你高興。”
許星落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這貨一腳：“你他媽真是一點兒都不坦誠。”
“怎麽不坦誠了？”宋清執一邊躲一邊站起來說：“我不讓親了還是不讓抱了？”
“滾，回去。”許星落懶得去追他，拿出自己的書包開始收拾東西：“爺現在不想見到你。”
“對，”宋清執笑：“看見我費褲子，還好我們校服結實，不然……”
下麵的話隻可會意不可言傳，自行體會。
“你說，你有種往下說。”許星落等著他，這個一天紅八百次臉的害羞精，他敢說就怪了！
“你說說就說，我不要麵子的嗎？”宋清執偷摸抽出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兩三下跑到門口：“拜拜，許星落。”
“……幼稚鬼。”許星落無語，又想笑。
今天晚上，沒有宋清執在身邊擾亂注意力，他一晚上都過得挺好的，認真複習了幾個小時，十二點之前準點休息。
話說宋清執的分數，他還是挺想知道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許星落瞪著天花板歎了一聲：“行吧。”
拿出手機瞎雞兒問一下，沒準這時候老羅已經睡著了，他就是想幹點什麽，否則睡不著。
許星落找出老羅的微信：羅老師，宋清執同學的分數出來了嗎？這次他考得怎麽樣？
發這條信息，許星落是沒抱著對方會回的。
畢竟現在這麽晚，人民教師也是要休息的嘛。
結果見了鬼了，老羅很快就給他回了一句：哎，你和宋清執是商量好的嗎？
許星落：嗯？
等等，老羅這話什麽意思？
是他猜的……那樣嗎？
老羅顯示在輸入中，一會兒發過來一句：哈哈，他的成績出來了，考得很不錯，不出意外這次也是全校第一。
嘖嘖嘖，老羅這兩個‘哈哈’就很有靈魂，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對宋清執的成績有多滿意，也是，得意門生，當初為了搶這個學生還跟老楊互別苗頭。
考得不錯那就好，許星落安心了，踏實了，這一覺也能睡好了。
許星落：謝謝羅老師，辛苦辛苦。
至於別的問題，他在考慮要不要問，比如剛才……
想東想西著，老羅又發過來一句：剛才宋清執也找我問成績，不過不是問他自己的，而是問你的，哎，許星落，你老實跟老師說，他最近是不是在給你補習？
許星落一愣，心裏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呆了呆才回：嗯，沒錯老師，他最近在給我補習，我的成績也出來了？
老羅：我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問的，你的成績啊，暫時還沒有，不過你上心也是好事，老師明天幫你看看。
自己的成績還沒出來，許星落覺得這再正常不過了：好的老師，那您早點休息。
老羅：你也一樣，明天可不要再被我看到你上課睡覺，知道了嗎？
許星落：知道了。
放下手機，揉了揉胸口，哎，又長出了一口氣。
許星落沒想到，問了老羅之後自己會更睡不著，而且第一次很迫切地想要去學校，因為到了學校，就能看見自己想見的人。
還有宋清執，對自己的水平也很清楚，他覺得吧，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對答案估分，還不如抓緊時間複習，或者是跟後桌的帥哥抽空交流個眼神，遞遞紙條什麽的。
相較於微信聊天，宋清執其實挺喜歡跟許星落飛紙條。
每次他都仔細收起來，從第一條開始……嘶，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從那時候開始就對人許星落有了不一樣的心思，隻是當事人沒察覺，還天真地以為自己隻是不討厭對方，所以才能接受那樣親密的舉動。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不喜歡，別人碰你一下都會作嘔。
想起那時候自己一邊矜持，一邊被撩得臉紅耳赤，宋清執歎了口氣，隻覺得這世道怪得很。
同班了兩年半，怎麽就最後一學期勾搭上了。
要是再慢一點，不就錯過了嗎？
“差不多就這樣了，讓我加一加總分。”全部考完之後，沈既不辭辛苦地將自己每一張卷子的分估了出來，然後用手機自帶的計算機功能認真地戳了一遍，眼睛就瞪大了：“我靠？”
“幾分？”還沒上課，宋清執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聽見沈既的動靜就隨口問了一句。
“比我想象中的低，不應當。”沈既一臉抓狂：“究竟是我水平退步了還是這次卷子真的難？執哥，你感覺呢？”
“什麽，你問我？”宋清執睜開眼，指著自己的鼻子。
“也對，算了算了。”沈既覺得自己自取其辱，天下間的卷子，在他執哥麵前不都一樣簡單嗎！
宋清執笑了笑。
眼睛一個不留神，又往後桌瞟了過去。
“嘖，他睡了得有一節課了吧，很囂張啊，才剛考完一模就這麽放肆，也就老羅受得了他了。”沈既的眼神也跟著瞥了過去，小聲說：“我才不信他可以考全班前十，除非奇跡發生。”
“我也希望……”宋清執喃喃，至於希望什麽，沈既沒聽見。
“我說執哥，你倆今天怎麽都這麽困？”沈既後知後覺，都快放學了才發現這個不同尋常的盲點！
“高三生犯困，”宋清執打了個哈欠，眯著泛紅的眼尾：“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哎呀，畢竟考完試了可以適當地鬆懈那麽一下下。”沈既歎息了一聲，忽然眼睛掃過宋清執的耳後，就指著說：“執哥，你耳朵後麵受傷了？”
“什麽？”宋清執眼中的睡意消了消，反手向耳後摸去。
“啊，我看紅了一塊，是不是天熱了你家開始有蚊子了？”沈既說著想湊上去看個清楚：“我幫你……”
“沈既同學。”一隻手忽然快速地橫空出世，摁住沈既的腦門：“你估分了，多少？”是一臉睡眼惺忪的許星落，吸引完沈既的注意力就鬆了手。
“我去！嚇我一跳！”校霸睡得一臉褶子還能聽見他們說話，沈既也是服了這個牛逼的人兒，說到分數他就有話說了，頓時口沫橫飛地跟許星落討論起來：“卷子肯定是比以前難了，要不就是我估的分兒不準，總之我跟你說，我的分兒都考成這樣，你的肯定更低。”
許星落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哦。”他出手本來就不是為了跟沈既嗶嗶，這會兒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
沈既看看許星落的頭頂，又看看自己身邊撐著下巴的宋清執，不確定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兒蠢，不過當他看見宋清執抖動的肩膀以及不忍心轉過去再笑的舉動，就知道自己肯定挺蠢。
“操。”沈既說。
“咳，你有哪些題不確定，我幫你看看。”宋清執剛才被同桌看到了不該被看到的東西，也不該趴著再休息，就幫沈既看了看分。
至於耳後的那塊，應該是昨晚在許星落那兒，對方一時沒克製住給弄出來的。
宋清執雖然不介意，不過下次還是要跟對方說一下，低調點兒。
這樣才能長久。
嘖，都想到長久上麵去了，可能這就是初戀的天真和一往無前吧。
沒錯，宋清執同學已經很自覺地把許星落同學移到了最前麵，頂掉了亂七八糟的青春萌動，正式升級為妥妥的初戀。
考完一模後給自己放假兩節課，是許星落給自己的獎勵，上午一節下午一節，睡過去的都是他自己有把握的科目。
這兩位老師知道許星落以前的德行，也不好說他。
“下課了。”教室裏所有人都走後，宋清執才敲敲許星落的桌子：“醒醒。”
星星？
許星落正迷糊著，突然聽見宋清執喊自己的小名，他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就猛地醒了過來。
“幹嘛這樣看著我？”宋清執狐疑，摸摸自己的臉。
“你剛才……”許星落深呼吸，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宋清執：“喊我什麽？”
“我，喊你什麽？”宋清執一愣，想說，我沒喊你什麽……不是，他又愣了愣，似乎知道許星落在說什麽了，就抖著肩膀笑了：“我喊你星星，你這麽大反應嗎？”
“嗯。”許星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下三路，苦笑：“何止是反應大。”
簡直是大發了。
“操？”宋清執被他的動作嚇到，然後趕緊扳著桌麵彎腰探頭，瞄了一眼許星落的示意的地方，又操了一聲……直起腰看著對方，滿眼寫著神奇和歎服。
“你男人流弊嗎？”許星落大大方方地給看。
“挺的。”宋清執忍笑，摸了摸鼻子，也就沒有解釋自己剛才不是喊的‘星星’而是醒醒，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我以後不能再讓秦書瑞喊你……這個小名，我介意。”
“那你跟他說唄。”許星落現在從宋清執嘴裏聽到‘秦書瑞’的名字也沒啥。
“嗯，有機會就提。”倒是宋清執挺在意的，專門觀察了對方的臉色，發現沒有異樣才收回眼神。
“一會兒還去我那兒嗎？”許星落問。
“你希望我去嗎？”宋清執想了下，把問題拋回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但是昨晚鬧得挺凶也挺晚的，許星落歎了口氣：“你去的話明天肯定又犯困，別說你忍得住，反正我不行。”
宋清執動了動嘴唇，默認。
“所以呢，今天你回家早點睡覺。”許星落說：“我也回家睡覺，養好精神下次再浪。”
“這話說的。”宋清執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樂了半天才停下來，點點頭：“好。”
“那回去吧。”許星落說，看著自己下三路，抬手指了指：“我等等再回去。”
宋清執又笑了起來，拿過一本書假意地翻著：“我也等等，幫你估個分吧，怎麽樣？”
“不怎麽樣。”許星落說：“反正過幾天就出來了，現在估有什麽意義。”
“我想知道。”宋清執說。
“我也想知道你的。”許星落點了點他的手臂：“你說老羅會不會先把你的卷子批改出來，當標準答案。”
“怎麽可能。”宋清執好笑：“標準答案老師手裏早就有。”
“但肯定會先把你的卷子批改出來，不用懷疑，這是肯定的，隻有你有這個待遇。”許星落說話的時候，肯定不知道自己臉上與有榮焉的笑容有多燦爛，但是宋清執知道。
看著許星落臉上的光芒，宋清執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成績牛逼是這麽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你也不差，以後有考研打算的話肯定能考個好學校。”這個話題在宋清執心裏早已成了形，他趁機說：“怎麽樣？以後有考研的打算嗎？”
“你呢？”許星落明知故問。
“我應該不考。”宋清執遲疑了一下，解釋：“我爸身體不好，家裏有些事……我想早點畢業搭把手。”
反正將來的路就是那樣，讀再多的書也是接手家裏的生意。
如果不能讀自己喜歡的專業，那讀不讀其實無所謂，宋清執是怎麽想的。
這是許星落早就知道的，至於不考研的真實原因，他看了眼宋清執，有些心疼這家夥，哎，自己父親外遇的事情宋清執雖然不清楚，不過這家夥天生就有種危機感，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很敏感，很懂得爭取。
要是許星落沒記錯的話，大學沒畢業，宋清執就把家族事業差不多摸透了。
很流弊的一個典型商人，跟他這種遊蕩人間的浪子，有著與生俱來的差別。
“我也不考。”許星落說：“讀書我讀膩了，想幹點別的。”
“比如？”宋清執專注地看著他。
“玩點音樂什麽的，總之餓不死就行。”許星落把腦袋和對方湊在一塊兒，帶著笑說：“跟你說，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吃好喝好，壽終正寢。”
“就這？”宋清執挑眉。
“嗯。”許星落側目：“怎麽，你對我的理想有意見？”
“老實說，還真有。”宋清執被對方凝視了一會兒，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哎，你就不想有個如花美眷什麽的？”
“哦？比如你？”許星落眼神專注。
熾熱得宋清執都不好直視，垂眸笑了笑：“你高興。”
許星落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這貨一腳：“你他媽真是一點兒都不坦誠。”
“怎麽不坦誠了？”宋清執一邊躲一邊站起來說：“我不讓親了還是不讓抱了？”
“滾，回去。”許星落懶得去追他，拿出自己的書包開始收拾東西：“爺現在不想見到你。”
“對，”宋清執笑：“看見我費褲子，還好我們校服結實，不然……”
下麵的話隻可會意不可言傳，自行體會。
“你說，你有種往下說。”許星落等著他，這個一天紅八百次臉的害羞精，他敢說就怪了！
“你說說就說，我不要麵子的嗎？”宋清執偷摸抽出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兩三下跑到門口：“拜拜，許星落。”
“……幼稚鬼。”許星落無語，又想笑。
今天晚上，沒有宋清執在身邊擾亂注意力，他一晚上都過得挺好的，認真複習了幾個小時，十二點之前準點休息。
話說宋清執的分數，他還是挺想知道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許星落瞪著天花板歎了一聲：“行吧。”
拿出手機瞎雞兒問一下，沒準這時候老羅已經睡著了，他就是想幹點什麽，否則睡不著。
許星落找出老羅的微信：羅老師，宋清執同學的分數出來了嗎？這次他考得怎麽樣？
發這條信息，許星落是沒抱著對方會回的。
畢竟現在這麽晚，人民教師也是要休息的嘛。
結果見了鬼了，老羅很快就給他回了一句：哎，你和宋清執是商量好的嗎？
許星落：嗯？
等等，老羅這話什麽意思？
是他猜的……那樣嗎？
老羅顯示在輸入中，一會兒發過來一句：哈哈，他的成績出來了，考得很不錯，不出意外這次也是全校第一。
嘖嘖嘖，老羅這兩個‘哈哈’就很有靈魂，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對宋清執的成績有多滿意，也是，得意門生，當初為了搶這個學生還跟老楊互別苗頭。
考得不錯那就好，許星落安心了，踏實了，這一覺也能睡好了。
許星落：謝謝羅老師，辛苦辛苦。
至於別的問題，他在考慮要不要問，比如剛才……
想東想西著，老羅又發過來一句：剛才宋清執也找我問成績，不過不是問他自己的，而是問你的，哎，許星落，你老實跟老師說，他最近是不是在給你補習？
許星落一愣，心裏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呆了呆才回：嗯，沒錯老師，他最近在給我補習，我的成績也出來了？
老羅：我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問的，你的成績啊，暫時還沒有，不過你上心也是好事，老師明天幫你看看。
自己的成績還沒出來，許星落覺得這再正常不過了：好的老師，那您早點休息。
老羅：你也一樣，明天可不要再被我看到你上課睡覺，知道了嗎？
許星落：知道了。
放下手機，揉了揉胸口，哎，又長出了一口氣。
許星落沒想到，問了老羅之後自己會更睡不著，而且第一次很迫切地想要去學校，因為到了學校，就能看見自己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