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的周末可以放一天半的假,宋遇星喊裴刻晚上一起吃飯,說是宋興燮要感謝他,很正式的邀請了裴刻,並邀請了餅幹一起來。


    晚上宋遇星和宋興燮到了餐廳的時候裴刻已經在等了,今天他沒有穿校服,看上去學生氣沒那麽重,餐廳裏不斷有人朝他這邊打量。


    宋遇星還沒走近,餅幹就從裴刻懷裏跳出去,幾步躥到宋遇星身邊一個起跳就跳到了宋遇星懷裏。


    宋遇星有些高興,抱著餅幹在臉上蹭了蹭,然後把餅幹抱在懷裏,像抱著一個小寶寶,餅幹待在他懷裏特別乖巧,仰著頭看宋遇星。


    宋興燮走到餐桌旁邊很正式的和裴刻握了手,並感謝了裴刻的幫忙,裴刻隻說是小事,問宋興燮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宋興燮坐在裏麵,本來想招呼宋遇星坐自己旁邊,誰知宋遇星抱著貓直接坐在了裴刻身邊,他頓了頓,說:“身體排斥反應還是會有一些,常醫生說慢慢調整就可以。”


    常醫生是之前裴刻找的幫宋興燮做手術的醫生,裴刻抬手摸了摸餅幹的小腦袋,然後說:“常醫生是這方麵的專家,後續他再幫您調理一下,應該很快能好。”


    宋遇星聽了一會兒兩個人謝來謝去,打斷兩人的對話:“點了什麽?有我愛吃的嗎?”


    裴刻報了幾個菜名,然後招來服務生拿了新菜單放在宋興燮麵前:“小叔,您再點幾個。”


    宋興燮隨手加了兩個菜,然後翻看著裴刻點的菜,大略看了一遍,抬眼看了裴刻一眼,又收回目光,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這些可以了。”


    服務生走了之後,宋興燮又和裴刻說了幾個其他的話題,宋遇星發現無論宋興燮說什麽裴刻都能接得上話,兩人從政.治到地理,聊得火熱。


    但是宋遇星沒發現,裴刻卻發現了,宋興燮的眉頭在看過菜單之後就一直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飯吃到一半,宋遇星起身去衛生間,把餅幹給裴刻抱著,餅幹乖乖的坐在裴刻腿上,卻探著頭往外看,似乎在找宋遇星。


    宋遇星離開後,裴刻就放下了筷子:“小叔,宋遇星說你們晚些還要回隨州那邊,所以要報那邊的大學,這邊研究所的工作不順心嗎?”


    宋興燮明白裴刻要問什麽,因為兩個人心裏都明白,他也沒必要拿話搪塞裴刻:“隻是討論過留哪裏,還沒做決定。”


    裴刻笑著點了點頭:“屏城挺好的,小叔不妨考慮留下來。”


    宋興燮點點頭,他是個斯文人,和裴刻完全不同,宋遇星不在的時候,裴刻身上那股淩厲的勁兒展現無疑,是頂級alpha特有的氣場,裴刻甚至更甚一些,他想到剛剛自己看的菜單,菜單上每一道菜都是宋遇星喜歡的。


    猶豫了片刻,他說了句和裴刻的話完全不搭的回答:“感情的事情都是勉強不來的,你們年紀還小,以後總會遇到匹配度高的omega,那才是合適的。”alpha和omega結合是天性,是本能,遇到匹配度高的omega,你會發現愛情一文不值。


    裴刻笑了下:“小叔誤會了,我和宋遇星已經說清楚了,現在隻是普通朋友。”


    宋興燮愣了愣,倒是沒聽宋遇星說過這個,他點點頭:“那就好,你們做朋友很合適。”


    裴刻也點頭:“宋遇星是個,”他斟酌了一下說辭,“讓人感覺很解壓的朋友。”


    兩人互相沉默了兩分鍾,宋興燮問候了一下裴刻父母的身體狀況,裴刻一一答了,忽然問宋興燮:“小叔,你們有沒有想過從宋家搬出去?”


    不等宋興燮回答,他又說:“我知道一個還不錯的樓盤價格挺合適的,而且還是精裝房,可以直接入住。”


    宋遇星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在聊天,說的是市裏在建圖書館的事情,宋遇星手撐著下巴,覺得這兩人聊天的內容有些無聊。


    待到這頓飯終於結束要離開的時候,宋興燮去結賬,宋遇星對裴刻說:“我懷疑我看到以後的你了,一本正經的和人說一些場麵話,你不覺得無聊嗎?”


    裴刻聽到他的評價,花了幾秒鍾去思考,然後說:“以後你也會這樣,不然天天咋咋呼呼的別人會覺得你腦子不好。”


    宋遇星握起餅幹的爪子往他身上抓了一下:“我才不會,這也太虛偽了。”


    裴刻捏了捏餅幹的爪子,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說:“你不想學也可以不會。”


    又來了,宋遇星有些怕裴刻接下來會說“有我在也沒人敢說什麽”,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裴刻說:“等你接受了社會的毒打,自然就會了。”


    宋遇星瞪著眼拿起餅幹的兩隻前爪假裝要往裴刻臉上撓:“毒打誰?我這種有顏值有腹肌還有才華的人,誰能毒打我?”


    裴刻笑著身體往後倚:“腹肌在哪裏?我看看。”伸手把餅幹抱過來,餅幹很乖順的待在他懷裏。


    宋遇星一時間沒接話,正好宋興燮走了回來說結好賬了,三人在飯店門口分開,裴刻把餅幹放回宋遇星懷裏:“明天晚點到學校,到時候讓東哥在老地方等,你直接把餅幹給他就行了。”


    東哥已經在路口等,裴刻交代完就走了,宋遇星坐上車之後,忽然聽到宋興燮問:“裴刻怎麽不邀請你去他家裏了?”


    他的語氣帶了一些試探,但是宋遇星沒聽出來,隻含糊的說:“他周末要忙吧。”


    宋興燮看著他沒說話,宋遇星不得不又說:“不方便。”語氣有些別扭。


    宋興燮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問:“所裏確實有調回隨洲的機會,你想回隨洲讀書嗎?”說著又提起了信息素檢測的事情:“按道理,等到第三次檢測結束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不過到時候回隨洲到底會安全一些。”


    宋遇星垂了垂眼:“去哪裏上大學都一樣。”


    宋興燮又明白了一些,轉過頭忽然看到宋遇星耳朵有些紅,就問他:“你熱嗎?”說著開了車窗,馬上就是五月了,溫度也越發的高了。


    這話宋遇星沒接,拿出手機假裝在翻手機,沒有再同宋興燮講話。


    隔日宋遇星又和宋潭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宋潭看到餅幹就惡狠狠的盯著餅幹,嚇得餅幹隻往宋遇星懷裏躲,宋遇星懟了宋潭兩句就抱著餅幹出門了,一點不想待在宋家。


    坐地鐵去了市中心,宋遇星找了個網咖玩了半天遊戲,玩得累了就帶著餅幹去吃飯,一人一貓吃得飽飽的,宋遇星沒地方去,又不想回學校,幹脆開了個快捷酒店的鍾點房準備睡一會兒。


    他將餅幹裝在自己校服裏,一隻手拖著口袋裏餅幹混進了房間,進房間後餅幹立刻抓著他的衣服從拉鏈上方探出頭,宋遇星將它拿出來放在地上,小聲咕噥:“你是不是也很無聊?咱們兩個睡一會兒吧。”


    宋遇星躺下去,餅幹立刻跳上床,宋遇星把它放在被窩裏,開了電視當背景音,電視裏在播一個動畫電影,宋遇星之前看過一遍就再仔細看,反倒是餅幹,看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因為剛吃過飯容易困,宋遇星沒一會兒眼睛就眯了起來,隔兩分鍾,就再也睜不開了。


    再次醒來,他是被敲門聲和電話鈴聲一起吵醒的,宋遇星迷迷糊糊按了接通鍵,然後舉著電話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眼尾吊著,很有風情的模樣,宋遇星問:“有事嗎?”


    “客人,按摩服務還需要嗎?”


    宋遇星眼睛睜得大了一些:“什麽?”


    “您剛剛叫的客房服務。”女孩子笑著重複。


    宋遇星麵無表情的後退了一步:“你敲錯門了。”然後二話不說就關上了門,這快捷酒店也太不正規了吧!


    待到他把自己丟回床上,才想起剛剛接了電話,立刻去看手機,發現通話已經結束了,他隨手翻了一下通話記錄,發現剛剛是裴刻打的,一時間有些懵,所以裴刻剛剛聽到什麽了?


    宋遇星下意識的就要為自己辯駁,待到他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撥了出去,電話另一端已經傳來了裴刻的聲音:“忙完了?”


    宋遇星訕訕的“嗨”了一聲:“你這話問的,我要真忙起來,這點時間能夠?”


    裴刻的聲音辨不出情緒:“那你繼續忙吧。”說著就有要掛電話的意思,聽宋遇星在另一邊“哎哎哎”幾聲:“你別胡亂誣陷人啊,什麽思想啊!”


    裴刻沒說話,宋遇星又說:“不信你問問餅幹,我倆就來開個鍾點房睡一覺……”宋遇星說著想把餅幹捉起來“喵”兩句給裴刻聽,結果四下看了眼,竟然沒看到餅幹的影子,他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喊了兩句,沒聽到餅幹應聲,他俯下身四處找了找,沒找到,又跑去衛生間看,還是沒有。


    “我不跟你說了,餅幹好像跑出去了。”宋遇星說著就要掛電話,聽裴刻在那邊問,“你人在哪兒?”


    宋遇星報了一個地址,有些心虛的說:“你不用來,餅幹跑不遠。”


    然而他才說完,裴刻就已經掛了電話,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怎的,宋遇星也沒空多想,趕緊出去找餅幹。


    裴刻到的時候宋遇星才剛看完監控,餅幹走錯了樓層就每層樓都轉了一圈,沒找到就出了酒店,然後就沒行蹤了。


    裴刻冷著臉聽完,沒理宋遇星,轉身去外麵打電話,宋遇星靠近一些,聽到裴刻似乎是在拜托人幫忙,他沒站太近,裴刻打完電話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招呼他就朝著馬路走去。


    宋遇星跟上去,小聲問:“我們去哪裏找?”


    “在拜托人幫忙看監控,等等就知道了。”裴刻的聲音很淡,還帶著疏離,好像宋遇星犯了什麽大錯。


    不過宋遇星確實是犯了大錯,餅幹要是丟了,他真沒法給裴刻交代。


    哪怕這是他自己的貓。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宋遇星好幾次想說兩個人分開找,但是每次看到裴刻的表情,他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他懷疑自己現在要是敢說點讓裴刻不順心的話,裴刻真的會揍他。


    有消息進來,裴刻低頭看了看手機,然後在路口朝左邊拐,宋遇星問:“找到在哪裏了嗎?”現在城市街道每二三十米就有一個攝像頭,想要找任何東西都很容易,但是找貓這事總歸是浪費公共資源,你報警警察也未必肯理,但是裴刻不同,有的是人願意幫他。


    裴刻看了看拐角處的一棟樓:“在東陽國際。”


    宋遇星也看著遠處那棟商業大廈,又不敢說話了。


    路上裴刻一直在打電話,到了東陽國際,哪怕整個管理組都在幫忙找,卻還是找了兩個小時才在樓梯間找到躲在角落裏的餅幹,宋遇星一喊它的名字,餅幹就跳到他懷裏,宋遇星小聲教訓它:“誰讓你亂跑的?知不知道危險?”


    裴刻在一旁同人道謝,待到兩人一起走出東陽國際,宋遇星偷偷看了裴刻好幾眼,發現裴刻沒有要理他的意思,明白裴刻是真的氣得不輕。


    宋遇星跟在他身邊解釋:“我就開個門的功夫它就跑出去了,我沒看到。”


    裴刻轉身看著宋遇星,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聲音也冷得要命:“宋遇星,我能理解你這個年紀剛懂事有需求,但你能不能別帶著餅幹?”


    宋遇星正要反駁誰他媽有這種需求了,還沒開口就聽裴刻又說:“以後周末餅幹還是放我那裏,你想看它就來家裏看,想住家裏就住客房,不想住看完就走,不要再帶它去亂七八糟的地方。”他的語氣很強硬,也帶著很多怒意,強行把某些事情撕開了一道口子,讓人不得不去正視。


    宋遇星被裴刻這句話氣得要死:“什麽叫亂七八糟的地方?我就開個鍾點房睡一覺,怎麽就亂七八糟了?而且我開快捷酒店是我這個水平的正當消費,難道我睡個午覺還得去開個五星級酒店才不亂七八糟?”


    裴刻表情一點沒有和緩,盯著宋遇星的眼睛:“宋遇星,做錯事,就不要同我抬杠,我也不是每次都慣著你的。”


    做錯事的宋遇星就不開口了,悶著氣跟在裴刻身後走,裴刻走得很快,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走了幾百米,宋遇星忽然很大聲的衝裴刻喊:“那人敲錯門了關我什麽事!你衝我發什麽脾氣!我在家裏和宋潭不對付,一大早就出來了,我又沒地方去,你讓我去哪裏!”


    他的聲音很大,不斷地招來路人的目光,裴刻轉頭看他,見宋遇星氣得眼角都紅了,心裏那股鬱氣就散了一些,聲音也輕了一些:“你沒地方去不會去我家裏?我能吃了你嗎你這麽害怕去我家,而且已經說了不喜歡你了,你就不能正常點,處處避著我,我離你遠一點,你又要生氣,你這樣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有意思嗎?”


    “我去你家裏我怎麽去?你爸媽怎麽看我?謝哥他們怎麽看我?不喜歡你還要吊著你,那我成什麽了?而且我什麽時候避著你了?明明是你處處用行動提醒我我們關係太近了,你看看你自己幹那些事,哪件事不刻意,到頭來還要怪我,你不就是想和我劃清界限嗎?我今天答應你了,以後不來往就是了,我也早就煩你處處管著我了,反正我幹什麽都不如你的意!”


    宋遇星原本因為裴刻處處用行動提醒他心裏有氣,此刻卻說完就後悔了,但是他這人要麵子,支棱著頭死活不肯認輸,就死死盯著裴刻。


    這長長的一段話裏,宋遇星有好幾處都說重了,他從來沒煩過裴刻愛管著他,也沒想說狠話以後不要來往,他是被裴刻氣到了,就忍不住衝他撒氣。


    明明以前做朋友的時候他很少衝裴刻這般重的發火的。


    裴刻沒有打斷宋遇星說話,任他發完了脾氣才說:“我問你三件事,第一,你是不是真的煩我管著你?”


    “這是你第二次和我說不做朋友了,是不是認真的?”


    宋遇星的心一抽一抽的,一點不想再繼續和裴刻說這個話題,裴刻問的問題,他也一個都不想回答。


    “第二,如果不做朋友,我們可以不坐同桌,不住一個宿舍,屆時我會辦走讀,可以做到盡量少的接觸機會。”


    裴刻沒說完,宋遇星覺得整個心髒都被很不愉快的東西填滿了,他不懂那是什麽東西,想說絕情的話,又怕開了口就回不了頭,被裴刻句句壓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而後,他聽到裴刻接著說第三件事:“餅幹我能不能帶走?”


    宋遇星聲音比第一句罵裴刻的時候還要響亮好幾倍:“你想得美!”


    兩人相顧無言許久,最終還是裴刻先開口:“宋遇星,你真該反思一下,到底是誰每次做錯事就這麽大聲的衝人撒氣,是不是還想像上次那樣打我?是不是覺得自己聲音大點,打我的時候我不還手你就是有道理了?”


    宋遇星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錯,此刻被裴刻這樣教育,沒再反駁,也不想再惹裴刻不高興,就任由裴刻罵他。


    “還有,你應該想想我問你這三件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出聲。”裴刻對宋遇星總是很忍讓,今天也被他氣到了,看宋遇星那麽委屈的衝他吼,也明白自己是誤會了,但是宋遇星動不動就說要絕交的話,他就想整治他一下。


    裴刻說完,宋遇星還是沒說話,他就抬手想把餅幹抱走,宋遇星躲了一下,聽到裴刻說:“你弄疼它了。”


    宋遇星才發現兩人吵架的時候他無意識的拽著餅幹的毛,餅幹一直在“喵喵喵”的叫,嚇得他立刻就鬆手了,看著裴刻把餅幹抱走。


    兩人繼續往前走,裴刻走在前麵宋遇星跟在後麵,裴刻沒有叫車,也沒打算坐公車,似乎是想走回學校去,宋遇星做錯事,老實的跟在他身後,沒敢提意見。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宋遇星走累了,快走了兩步走到裴刻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裴刻,對不起。”


    裴刻抱著貓側頭看了他一眼,連道歉都一副委屈的樣子,他收回目光,問:“你錯哪兒了?”


    宋遇星不知怎的就想起上次他因為讓石南教遊泳的事情和裴刻道歉,當時裴刻可沒這麽大爺,還問他錯哪兒了。宋遇星不自覺的咬了下唇:“剛剛那些話我全部收回來,都是胡說的。”


    “還有,你冤枉我,也得給我道歉,那人敲錯門根本和我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宋遇星收回自己的話三秒鍾不到,就又不做人了。


    裴刻聽了這話就停下來,轉身看著宋遇星:“你站近點,把這話再說一遍。”


    宋遇星才不,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顧左右言其他:“我走累了,我要坐車回學校。”


    兩人到底是坐車回了學校,東哥已經在校門口等,裴刻把餅幹放車裏,看著宋遇星又跑過去抱著餅幹說再見,一人一貓說了好幾分鍾才終於放餅幹走。


    進了學校,宋遇星不朝宿舍的方向走,走到岔路口也不喊裴刻,還是裴刻問他:“哪兒去?”


    “買奶茶。”宋遇星站在原地看了裴刻幾秒,待到裴刻走過來,他才同裴刻一起往奶茶店走。


    路上,裴刻不知作何說了句:“真是欠了你。”


    宋遇星餘光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到了奶茶店,和他們認識那個店員也在,看到兩人就問他們怎麽來這麽早,五點都還不到呢,同學們幾乎都還沒來。


    裴刻說家裏沒什麽事就提早來了,然後報了宋遇星最喜歡的奶茶的口味,店員一邊做奶茶一邊問:“你們兩個吵架了?”


    宋遇星就看了她一眼,搶先回答:“沒有。”


    那女孩子就笑了笑:“不像。”說完衝裴刻說,“你看他嘴巴都能掛油壺了,你讓著他,多哄哄他。”


    宋遇星堅持說:“沒有吵架。”


    裴刻眼尾微微撩起:“好,一會兒哄哄他。”


    宋遇星看了他一眼。


    片刻後店員做好了奶茶遞給宋遇星,宋遇星端起來喝了一口看裴刻在旁邊付錢,那店員說:“今天小朋友不高興,這杯我請了,拿去喝吧。”


    裴刻沒讓,收下了對方的好意,聽宋遇星堅持:“真的沒有不高興。”看表情,一點沒有高興的意思。


    出了奶茶店,裴刻又去隔壁買了條黑巧克力,出了門就看到宋遇星站在台階上等他,宋遇星就喜歡這種又苦又甜的味道,他走過去把巧克力拆了包裝遞到宋遇星嘴邊:“別生氣了小朋友。”


    說完見宋遇星不動,就問:“這樣哄不行嗎?”


    宋遇星把巧克力奪過去,大聲反駁:“都是大老爺們,誰要你哄了?”耳朵卻悄悄紅了,“而且本來就是我說錯話,以後你再聽到我說胡話就揍我好了。”話是這麽說,可好像在裴刻麵前他總有很多委屈,想著裴刻冤枉他,又不想裴刻心裏介意他說胡話的事情,隻再次道歉。


    裴刻看了看宋遇星的耳尖,唇角勾著:“行吧,那我原諒你說胡話了,我剛剛還點了你最愛吃的那家火鍋店的外賣,用的自熱包,在宿舍也能吃。”


    宋遇星這人就愛得寸進尺,見裴刻讓了這麽多步,就又開始無限放大自己的委屈,還記著舊事:“我以後都住七星級酒店!就花你的錢!”


    裴刻就愛宋遇星什麽事都要和他爭個長短這股勁,宋遇星說出來了,就證明心裏不想這回事了,這是好事,於是他反問:“不是已經讓你綁了我的卡嗎?我又往上麵轉了一些錢,你隨便花。”


    宋遇星的耳朵更紅了,覺得自己又被裴刻給治了。


    “以後別再去那種地方了,我怕別人占你便宜。”裴刻一句話拐三個彎,就是見不得這種事發生在宋遇星身上。


    宋遇星感受到了真實的冒犯,這是他有史以來收到的最委婉的誇他好看的話,然而也最不好聽。


    不過他也沒生氣,他本來就很少去住酒店,今天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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