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伊按照計劃提前離開聖艾羅帝國,卻在港口見到了也提前等在那裏的教皇冕下——教皇冕下說要去德西尼亞領地。


    於是夏佐伊提供了順風船。


    半個多月後,除了額外遇見的教皇冕下和大主教保羅以外,夏佐伊帶著滿滿一船的“收獲”終於返回了德西尼亞領地。


    在長長的一列車隊快要進入帕爾山範圍內之前,一場大雪紛紛擾擾的飄落了一整夜。


    第二天到處都是銀白一片。


    道路積雪,車隊不得不放慢速度行進,好在帕爾山已經近在眼前,城堡快要到了。


    馬車裏,夏佐伊身上蓋著一個毛絨絨的毯子靠坐在教皇冕下的旁邊看書。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發梢都可以相互觸碰和交纏,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中,胳膊時不時地也會挨在一起,略顯親密。


    蛋仔和年糕兩隻幼崽一起團縮在柔軟的墊子裏呼呼睡著。


    年糕毛絨絨的大尾巴蓋在蛋仔身上,蛋仔的一隻小爪子塞在了年糕腦袋下,過了會兒就開始哼哼唧唧地蹬爪子。


    夏佐伊移開擋在眼前的書,看過去——


    眼看年糕就快要被蛋仔哼哼唧唧地蹬醒,他便及時地彎腰伸手,動作輕輕的將蛋仔的小爪子從年糕的腦袋底下抽出來。


    緊接著,夏佐伊又安撫地拍了拍兩隻幼崽背部,終於將它們再次給哄睡過去。


    ——一隻趴著睡,一隻蜷縮著睡,兩隻幼崽的小肚皮極有規律的起伏,香香甜甜,看的夏佐伊都有些犯困了。


    他不由得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一根手指微微挑起簾子,小聲說:“快到了,回去一定要先睡覺。”


    “困了?”


    這時,旁邊傳來低沉的話語聲,其中又飽含著一絲笑意。


    “嗯。”


    夏佐伊轉頭看向賽加洛特:“冕下,您在上船之前說,要來德西尼亞領地確認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很嚴重嗎?”


    在聖艾羅帝國的港口意外遇見教皇時,說實話,夏佐伊又驚訝又出了點冷汗。


    畢竟,他以為教皇冕下得知了他臨走離開王城前所做的“好事”。


    但賽加洛特知道是知道,卻並不打算阻止。


    他提前出現在港口的原因是要與夏佐伊一起坐船返回到德西尼亞領地。


    夏佐伊總要對此問一問為什麽。


    賽加洛特說,他到德西尼亞領地來是想要親自確認一件事情。


    夏佐伊想——能夠讓教皇親自確認的事情一定不會簡單,不知道會不會對德西尼亞領地產生什麽影響……


    事關他的地方,他總要注意一下。


    於是,夏佐伊問了出來。


    並道:“冕下,如果事態嚴重,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千萬不要客氣。


    賽加洛特狀似沉思一會兒,然後勾起唇淺笑道:“這件事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卻唯獨對我的影響非常大……”


    “繼任教皇這麽久,這大概是我第一次遇到的難題,我想親手解決。”


    夏佐伊驚訝:“隻對您有影響?那是什麽樣的難題?”


    賽加洛特:“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或許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見教皇冕下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意思,夏佐伊也知趣的止住話題。


    既然事不關他的領地,那就沒必要擔心了。


    *


    很快,車隊進入帕爾山中,隨即抵達了城堡。


    馬車隊伍剛停下,毛絨絨們便都四處跑開了,一個個順著熟悉的猛獸專用通道鑽進城堡。


    城堡是熟悉又安全的家,它們在這裏不會受到任何拘束。


    夏佐伊抱著蛋仔和年糕也跳下馬車。


    他不急著進入城堡,反而看向後麵,並且將哼唧醒來的兩隻幼崽交給尤狄特抱著:“現在還有多少人倔著不服?”


    後麵的馬車上除卻主動跟隨他回來的煉金術士以外,就是他以武力服人“請”來的其他煉金術士。


    這一路上,夏佐伊對他們做了不少思想工作、言語勸說,著實已經打動不少人。


    畢竟成為哪位貴族領地內的煉金術士不是打工。


    他們在任何貴族的手底下都是一樣的,區別隻在於——貴族能夠有多大方拿出多少錢財來供他們煉金研究使用。


    夏佐伊既是一位權利最高的貴族、又是一位非常有經驗和成就的煉金術士。


    那麽,拋開他們被帶回德西尼亞領地的方式,跟著這麽一位不缺錢和權力的領主大人,實際上是他們賺了。


    但也有一些人聽不進去夏佐伊分外真誠的話語。


    尤狄特抱好兩隻幼崽道:“領主,隻有契布曼諾頓大師和他的徒弟貝金還在堅持讓您快些放他們離開這裏。”


    “其餘人的態度都已經軟化下來。”


    “您讓煉金塔的煉金術士與他們同坐一輛馬車的辦法很有效果。”


    相比於其他被綁來的煉金術士或不滿或生氣的情緒,契布曼諾頓一直表現的很是沉默。


    他看起來不能說是抗拒。


    隻是每次都說要讓夏佐伊放他和徒弟貝金離開,他不能接受成為煉金塔的煉金術士。


    夏佐伊不解,便詢問他為什麽。


    契布曼諾頓在最開始時沒有回答。


    等到船隊行駛到領地的港口後,他才開口說——因為煉金者協會的會長對他有教導的恩情,而埃德商會在他困難時提供了錢財上的支持。


    契布曼諾頓對夏佐伊道:“我並不是一個天才,也比不上你。”


    “我也欠你一個道歉,當初未經允許我研究了你的植物藥劑與藥膏,之後埃德商會才會進行售賣……”


    夏佐伊:“您不需要看輕自己。”


    “當時出現的植物藥劑和藥膏,有很多人都想要明白裏麵的比例、配製等,但隻有您研究了出來,單憑這一點也足以看出您的能力。”


    “至於煉金者協會,我沒有要打壓的意思,隻是想共同發展。”


    “畢竟就算我放這些煉金術士們離開,他們也不可能回到煉金者協會,為了自己以後的煉金研究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他們還是需要尋找一位貴族為此提供錢財等支持……”


    “但你看看,還有哪位比我更加可靠的貴族嗎?”


    夏佐伊臉不


    紅氣不喘的說道:“我想沒有。”


    契布曼諾頓沉默不語。


    夏佐伊繼續道:“而埃德商會雖然在您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您,但這些年來,您提供的煉金成果想必也已經讓埃德商會掙了很多錢財。”


    “該回報的早已回報了。”


    夏佐伊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在理。


    但契布曼諾頓在某些方麵大概有些固執,一直沒有鬆口軟化。


    …………


    夏佐伊站在城堡前想了想,然後走向契布曼諾頓所在的馬車。


    此時,契布曼諾頓與徒弟貝金剛從馬車上下來。


    貝金看到夏佐伊後有些欲言又止——實際上,他都有些被這位德西尼亞領主所說的話打動了。


    但無奈老師一直拒絕。


    貝金不知道,其實被他扶下馬車的契布曼也早已經略有動搖了,隻不過心裏還有點固執己見而已。


    契布曼看著夏佐伊走過來,還以為他又要勸說一番,內心都已做好準備。


    誰知道夏佐伊來到麵前扔下一句話:“您所研究出的局部麻藥在治療方法和使用方向上都有錯誤。”


    “什麽?!”


    契布曼不由得脫口而出:“為什麽這麽說?錯誤在哪裏?是什麽錯誤……”


    契布曼一連追問。


    他一向嚴謹,不允許自己的研究成果出現問題,此時急迫的想要知道錯誤所在,便在夏佐伊說完就轉身離開後也急忙跟了上去。


    貝金一愣,趕忙帶著東西跑在後麵。


    一個人遲遲下不了決定就是想得太多。


    如果給他另外一件事情思考,注意力便很快會被轉移,緊接著會忘記想要做決定的事情或者下定決定。


    先前時機不對。


    現在既然已經到了帕爾山,周圍就是威薩斯和科莫依堡,讓人親自看看後又怎麽會想要離開。


    更何況,夏佐伊相信煉金塔裏的一切會讓契布曼諾頓再也舍不得走。


    果不其然。


    兩天內,契布曼諾頓的態度就開始軟化,出現猶豫的姿態。


    而當夏佐伊親自帶領著他收獲回來的煉金術士們前往煉金塔後。


    ——就如同女人們會被衣服、首飾、化妝品等俘獲,這些煉金術士們也完全被煉金塔內各項專業完整的儀器設備所征服。


    他們撫摸著儀器設備的姿態和神情就像是遇見心愛的姑娘一般,癡迷又激動。


    夏佐伊也終於在契布曼諾頓出現強烈動搖後,為他證明起局部麻藥的一些治療使用上的錯誤之處。


    最後,契布曼諾頓決定留在德西尼亞領地。


    並且他親自寫了一封信,派人前往聖艾羅帝國交到埃德商會總會長的手中。


    信裏寫道——他是自願和德西尼亞領主離開的,此後會長久的留在煉金塔內,希望總會長能夠原諒他的不辭而別。


    總而言之,意思是——對不起,我走了,但你不要追過來,因為我不想回去了。


    …………


    不提總會長老托馬斯又被氣得胸口悶疼的事情。


    夏佐伊在某一天清晨從床上醒來後,照例看了眼係統界麵的海上地圖,然後——!!!


    他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


    隨即猛地從床上仰臥起坐坐起——係統界麵的海上地圖裏,代表著虎鯨湯圓的小綠點終於不在原地打轉,而是歡快地開始往回遊動!


    這代表著出海尋找新大陸的撒姆爾弗恩也開始返航,乘風號要回來了!


    夏佐伊抑製不住開心和興奮,激動的在床上踢著腿打了好幾個滾,嘴裏笑出聲。


    而青團在清晨梳理雪白羽毛的動作一頓,聞聲看過去,頭歪了歪,青金色的眼睛裏不禁流露出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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