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從蘇紀眠那裏拿到糖。


    杜清清頓了頓,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借著光影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是個沒見過的牌子,包裝上印著的全部都是英文,沒有一個她熟悉的文字。


    但卻依舊能判斷出這顆糖到底是什麽味道的。


    是草莓味,袋子上印著一顆大大的叉著腰的可愛草莓。


    “你還隨身帶著糖出來呀。”杜清清有點驚喜,點點頭和她說了謝謝,隨即便剝開包裝將糖放進嘴裏,下意識的開口打聽,“是從你打工的便利店買的嗎?”


    “不是。”蘇紀眠應聲否認,“從別的地方買的。”


    “好吃嗎?”她道,盡管這會兒視線已經重新回歸前方,但卻好像依舊留了幾分餘光在杜清清身上,“靳小姐吃得慣嗎?”


    “吃的慣吃的慣。”杜清清應聲連忙點頭,勾起抹笑來朝她輕輕豎了個大拇指,“挺好吃的,謝謝眠眠。”


    看似又在發揚舔狗精神了,但實際卻並不僅僅隻是在恭維而已。


    那糖其實還真挺好吃的。


    杜清清向來不怎麽喜歡吃太甜的東西,所以平日裏吃糖的次數很少,害怕太甜了被齁到。


    本來吃這顆糖之前還帶著點兒顧慮,結果糖一放進嘴裏才發現剛才的顧慮好像有點多餘。


    那糖竟然意外的不怎麽甜,更多的是充斥在其中的奶味兒和果味兒,淡淡的,香香的,回味無窮。


    杜清清點點頭,拿著包裝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會兒,記下糖的牌子,想著哪天等有空自己也買點回來囤著。


    就這麽東想想西想想,再一抬眼驚奇的發現恐怖片竟然都已經演完了。


    她剛才光顧著研究糖紙和味道,壓根都沒注意!


    所以吃了糖好像真就不會害怕了。


    “……”


    不管是因為什麽才不害怕的。


    -


    片子放完,還餘下一部電影的時間。


    杜清清這回挑選了好一會兒,終於找了部兩個人都比較滿意的喜劇片,哈哈笑著看完,頓覺心底的煩悶和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大概愉悅到能當即開著車去田裏種幾畝地。


    “你能不能少想點兒種地的事兒!”係統聞言頓時開口在腦海裏吼她,“那些土豆子到底哪好了!”


    “能賣錢啊。”杜清清說,“我都這麽大人了,不能成天伸手管父母要吧。”


    “再說種地還能強身健體,鍛煉心性。”她笑笑,“何樂而不為。”


    聽上去好像確實有那麽點道理。


    係統冷哼一聲,雖然心底稍微被她說服了,但麵上卻依舊維持著剛才的態度,告訴她:“你這都是狡辯。”


    “你說是就是唄。”杜清清懶的反駁,搖搖頭小聲道了句,“你要真這麽不喜歡,那到時候等土豆熟了我就不分給你吃了。”


    “本來還想著多給你炸點薯片呢……”


    係統:“!!!”


    對哦,土豆還能這麽吃。


    她頓了頓,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說的好像太過絕對了,不由得輕咳一聲,暗搓搓的打開包薯片,一邊吃一邊低聲喃喃:“好嘛,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就種,種唄。”


    因為尷尬,就連說話都有點結巴。


    弄得杜清清頓時有點想笑,沉默半晌,沒順著係統的話說下去,而是突然問:“你這袋是不是最後一包了?”


    “是啊。”係統點頭,“怎麽了?”


    “沒事。”杜清清笑笑,“你多吃點,吃過癮了哈。”


    “我最近資金有限,無用的花銷能省就剩。”她說,“所以下次再想吃,就隻能等土豆成熟之後了~”


    係統:“???”


    報複吧你這是!赤果.果的報複吧!


    這大概就是老話說的自斷後路。


    係統聞言悲傷垂淚,歎口氣,默默閉上了嘴,想著該用什麽樣的辦法給自己爭取一次重新做統的機會。


    可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杜清清無奈搖頭,看一眼時間,想著也該把蘇紀眠送回去了,於是便很快站起了身。


    看一眼坐在身旁整理書包的人,勾起唇來順口道了句:“我們回去?”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好像有那裏不對,又趕緊急轉彎改了口:“我送你回去?”


    “好。”蘇紀眠這次沒再拒絕,應聲點了點頭。


    坐在漆黑的包間裏待了將近四個小時,再一出門竟然還有點不適應,好似有種宛若隔世的感覺。


    杜清清快步去取了車,回來稍上站在門口的蘇紀眠,抬眼順著玻璃往外看了看,這才注意到天色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又重新陰了起來。


    看上去一會兒好像還有大雨要下的樣子,一路伴隨著風聲雷聲。


    “靳小姐一會兒直接把我放到路口就好。”快到學校的時候,蘇紀眠突然開了口,“一會兒要是下起雨來你回去不方便。”


    “沒事。”杜清清應聲搖頭,察覺出她應該是在擔心自己,心底頓時有點高興,“我看天氣預報了,說是半個小時之內不會下雨呢。”


    “我回去的路上開快點,時間完全夠用的。”


    聽話裏的意思是要堅持送她回去,語氣還挺堅定,叫人難以拒絕。


    話音一落,蘇紀眠輕輕抬起眼來看了看天。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應了句:“那好吧,麻煩靳小姐了。”


    這就對了嘛。


    杜清清搖搖頭說不麻煩,隨即便更加用力的踩下了油門,一溜煙的載著人重新來到宿舍樓下,啟唇叮嚀囑咐:“快走吧,今天在外麵晃了一天,回去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好。”蘇紀眠點頭應和,“靳小姐也是。”


    話說完,拿起書包要走。


    杜清清見狀趕緊伸手攔了她一下:“眠眠。”


    她攔的這一下有點急,那隻白皙柔軟的手下意識的攥住了蘇紀眠的手腕,五個手指全部扣住,扯的很緊。


    肌膚與肌膚貼在一起,頓時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順著皮膚相接的地方緩緩竄了上來,惹得蘇紀眠下意識一愣。


    可偏偏拉她的那人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一般,看著她,輕輕眯著眼討好般的朝她笑。


    道:“眠眠,我們今天一塊玩了一整天,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蘇紀眠垂眸盯著那隻手:“所以呢?”


    “所以……給我留個微信唄。”杜清清輕聲嘀咕,聲音聽上去竟然意外的柔軟,“連聯係方式都沒有,怎麽能算得上是朋友嘛~”


    -


    不知道是不是討好**起了作用,杜清清最終還是要到了蘇紀眠的微信。


    也眼巴巴的看著那人偷偷把原本寫著sjm字母的名字縮寫改成了js.m。


    好嘛,還想著防她呢。


    杜清清冷哼一聲氣不過,刪掉自己的昵稱,大手一揮改成歌如姐姐。


    我不光騙你,我還占你便宜!


    杜清清舒坦了,美滋滋的和人加了好友,之後終於滿意的笑笑放人回去。


    並且開口囑咐:“回去慢點。”


    “你也是。”蘇紀眠盯著那個昵稱看了看,半晌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抬手改了個別的備注上去,“快下雨了,靳小姐路上小心。”


    “好。”杜清清點點頭,下意識的微微踮起腳想看看她到底給自己備注了什麽。


    但最終偷看失敗,無奈隻能重新坐回車裏,擺擺手打道回府。


    提心吊膽的開了一路,終於在半小時內平安到了家,剛把東西放好天邊就頓時降下了大雨。


    杜清清見狀又吃驚又慶幸,還在心底開口和係統顯擺:“你看我時間把握的多好。”


    係統正在記仇,聞聲隻回了她一個字:“哼!”


    “你哼什麽?”杜清清無語,“難道不是嗎?”


    係統:“呸!”


    杜清清:“……”


    為了點兒吃的怎麽和三歲小孩一樣。


    她無奈,站在原地哄了會兒生氣的係統,這才轉身準備走去洗漱,剛一出來便聽有傭人過來敲門,說杜若秋杜小姐剛剛來過電話。


    杜若秋。


    還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自從她沒再從浴室裏複活之後。


    說來挺巧,杜若秋是原主靳如歌的表妹,和她一樣家裏都挺有錢,長的也漂亮。


    但所謂的有錢也遠比不上靳家的程度,漂亮也遠不如靳如歌漂亮。


    兩人當初在一塊長大,從小靳如歌就處處比杜若秋高一頭,長期以往搞的這小孩兒在這位表姐麵前還挺自卑,在麵對原主時總是下意識的迎合討好。


    再加上她其實也對張新遠抱有愛慕之心,更是讓她的內心無時無刻都很煎熬。


    出國留學一下走了三年,這才稍微好點兒。


    挺可憐的一個小孩兒,前幾世的時候杜清清都是能幫就幫幫,但因為沒找對方法,再加上本身都自顧不暇,所以效果都不怎麽大。


    但現如今不會了,這一次她要好好著手解決一下杜若秋的問題。


    畢竟其實兩人都姓杜呢,八百年前是一家,自家人不好好憐愛一下怎麽行。


    這樣想著,杜清清重新撥通了杜若秋的電話,坐在床上一邊把玩蘇紀眠送她的小花一邊滿是慈愛的問了句:“阿秋呀,找表姐幹嘛?”


    阿秋?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的杜若秋就愣住了,還以為她不小心接錯了電話,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備注才確定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就是她表姐。


    怎麽一上來就這樣稱呼她呢,聲音聽上去也挺溫柔的樣子。


    明明以前一直冷聲叫她杜若秋的。


    杜若秋有點懵,腦子轉了好幾個彎才終於小聲應了句:“就,就是有點想表姐了,想問問你最近在做什麽,畢竟我才回國不久,這幾年學,學業太忙,來不及和你聯係……”


    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宛若電話那頭坐著的是隻老虎。


    這可不行,這孩子太自卑了。


    杜清清聞言頓時皺眉,頓了頓,刻意將聲音放的更溫柔了些:“也沒做什麽,就忙忙這個忙忙那個,時間其實還挺充裕的。”


    “你呢?”之後她問,“阿秋最近在忙什麽?”


    “也沒,沒忙什麽。”杜若秋繼續在那頭支支吾吾,“在家待了幾天休息整理,還拜訪了一下姑姑姑父。”


    “然後明天上午要去河邊寫生。”她說,像是做報告似的一點點和杜清清匯報自己的行程,“下午來看看表姐,晚上……”


    去河邊寫生。


    杜清清察覺出了什麽不對,應聲飛快翻開劇本一看,頓時發現明天可不能放杜若秋出去。


    因為張新遠那個二貨明天也要去河邊跟自己的那堆狐朋狗友燒烤呢!


    杜若秋打小一看見張新遠就犯病,這回時隔這麽久沒見,到時候指不定會是什麽樣的場麵。


    還是得攔著點兒。


    杜清清這樣想著,隨即便重新開了口,和杜若秋提議你明天別去寫生了好不好,咱們這麽久沒見表姐特別想你,你過來陪陪我唄。


    “你要實在想出去也行。”她說,美滋滋的勾起抹算計的笑容,“表姐帶你去個好地方,絕對比河邊湖邊都要美的多,藍天白雲小橋流水,可美可美了。”


    她說,繼續和杜若秋推銷:“而且還能鍛煉身體,淨化心靈,對你特別有幫助。”


    說的還挺好,任誰聽了都會心動。


    杜若秋在那邊認認真真的聽完,半晌後乖巧的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那我明天直接來找表姐……”


    “所以我們要去哪呀?”她問,語氣裏帶著疑惑,“需要帶什麽東西做什麽準備嗎?”


    “沒必要。”杜清清說,“帶好風油精就行。”


    杜若秋:“風油精?”


    “是啊。”杜清清點點頭,在電話那頭驕傲的豎起了大拇指,終於肯道出自己的最終目的。


    “表姐帶阿秋去種土豆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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