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蟲鳴不息,涼爽夜風拂過層層常青樹的綠葉枝頭,沙沙作響。


    深夜寂靜,風很輕。


    偌大的綠植區仿佛隻剩兩道清淺的呼吸聲。


    柯鬆默然放下礦泉水瓶,動作悠閑地擰緊瓶蓋,突兀的笑了聲。


    “秦先生是懷疑我麽?”


    秦寧轉頭看他,黑眸沉靜。


    柯鬆笑意不減半分,麵容自若,眉眼間滿是青春朝氣,坦然與秦寧對視,絲毫沒有陰謀敗露的慌張。


    要麽他真的沒做過,要麽他心理素質強得驚人。


    秦寧跟他對視了足有兩分鍾,說:“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這樣問你?”


    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他從不會貿然行動。


    柯鬆憨厚地笑了笑,抓撓自己的頭發,似乎是想解釋,但又不知該從哪裏說起。


    “秦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隻去過實驗室一次,是錢叔讓我過去修理電腦,我沒動過實驗室的資料,我也從沒有接觸過輝城集團的人,你應該知道我這段時間的行蹤。”


    “上下班,我兩點一線,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不信的話,你可以查我手機通話記錄,看我是否跟輝城集團的人有聯係。”


    秦寧一言不發的聽他解釋,直至柯鬆說完,他冷靜的注視他,純澈幹淨的黑眸比頭頂的夜空還要深沉。


    “用病毒攻擊實驗室電腦,適時點撥老錢你熟悉電腦運作,再由老錢舍遠求近,找上你,你在處理病毒時悄無聲息地將資料發送給輝城集團,最後,刪除痕跡。”


    “小鬆,你很聰明。”


    秦寧沒由來的誇讚,但很快話鋒一轉。


    “可惜,沒用在正途。”


    柯鬆握住水瓶的手微微一頓,旁人無從察覺。


    秦寧卻敏銳發覺他身形僵了瞬息,連呼吸節奏也緩了一拍,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


    “你如果缺錢,可以跟我說,或者有別的苦衷,都可以傾訴,尋求幫助,為什麽偏偏要走這條路?”


    柯鬆在計算機方麵天賦驚人,原著中他是男主得力助手,以熟練的電腦操作幫男主在商業帝國立足巔峰。


    兩人相輔相成,既是老板與員工,更是伯樂與良駒。


    他對電腦的熟知,令人歎為觀止。


    正因這點,讓秦寧確定動過資料的人是他。


    季應閑讓人排查進入實驗室的幾人,均沒有嫌疑,警方那邊也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尚在調查,但這幾個人中,行蹤軌跡最正常的柯鬆顯得格外突兀。


    他沒有絲毫疑點,而最讓秦寧在意的是,柯鬆碰過實驗室記錄儲存資料數據的電腦,以他對數碼編程等計算機技術的了解,要想悄無聲息地複製資料轉移,簡直信手拈來。


    但秦寧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做,單純是為了金錢?


    許久。


    柯鬆長舒一口氣,神色放鬆,倏然間沒了那層束縛。


    “秦先生。”


    他喊了聲。


    秦寧看著他,等著他的後話。


    柯鬆爽朗的笑著,“我從來不缺錢,也沒有苦衷。”


    “有人讓我這樣做,我就這樣做,沒有任何原因。”


    秦寧皺眉,沒說話。


    柯鬆看秦寧滿臉冷色,問:“你討厭我麽?”


    秦寧既沒搖頭,也沒點頭,注視著這個相處一年多的小助理,仿佛第一天認識他。


    片刻,他問:“讓你盜取研究資料的人,是誰?輝城集團的人?”


    柯鬆搖頭,“不是。”


    “有人想毀了雙秦,我要幫這個人達成願望,所以我進入雙秦,當初丁小凱能進研發樓,也是我給了他電子鎖的密碼,不是李坦給的。”


    “雙秦次次陷入危機,都有我參與。”


    柯鬆說話時,神色自若,仿佛在闡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秦寧蹙眉,“小鬆,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麽要……”


    柯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與秦寧麵對麵,說:“秦先生,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你不明白麽?”


    “我出生在最貧苦的山區,你自然代入,認為我淳樸善良,其實我並不是那樣的人,物資匱乏的地區,大部分孩子早熟,會察言觀色,更會投機取巧,如果不是有人資助我上學,讓我從那裏走出來,我的人生或許會比現在更糟糕。”


    “一個在爛泥裏打滾的人,你怎麽會認為他很幹淨?”


    秦寧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柯鬆咧嘴笑了笑,“秦先生,讓我為你上一課,但願你能早點明白……”


    “有些人,並不是看上去的那樣,你認為安全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


    秦寧不明白的看著他。


    突然。


    身後灌木叢伸來一條粗壯的胳膊,迅速扼緊秦寧的喉嚨,充滿刺鼻氣味的毛巾猛地捂住他口鼻,速度快得驚人。


    驚慌間,他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登時眼前陣陣發黑,四肢發軟。


    柯鬆輕輕的說:“秦先生,好好睡一覺,醒來什麽事都結束了。”


    秦寧來不及掙脫束縛,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倏然變黑,失去意識。


    *


    行車道。


    司機老丁載著自家老板朝麓山別墅區駛去,途徑紅綠燈時,他踩住刹車,停在十字路口。


    季應閑在後排座安靜坐著,目光落在外麵一排排打烊的店鋪,灰藍沉靜的眼眸不知藏著什麽情緒。


    他轉頭回攏視線時,無意間看見一對情侶在公交站牌的角落擁吻,那兩人依依不舍地抱著,不顧旁人奇怪的眼光,你儂我儂。


    不多時,公交車靠站停下,兩人對視,又紅著臉親了一口,最後分開,隔著玻璃車窗揮手。


    季總猛然驚覺,他遺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老丁,回醫院。”


    司機:“???”


    司機“啊”了聲,問:“季總,現在回去麽?”


    季應閑神色嚴峻,透著明顯的急切。


    “對,現在馬上回去。”


    既然如此,司機隻好轉入最左側車道,掉頭往回開,幸好他們沒走很遠,否則又得折騰半天。


    司機心想,這得加錢。


    折返到醫院門口時,他們駕駛的這輛黑色賓利與一輛白色大眾車交錯駛過,季應閑不經意瞥了眼,見那輛大眾車沒掛車牌,很奇怪。


    他也沒多看,滿心想著秦寧。


    今天離開得早,他忘記跟秦寧說“晚安”,原本想用微信發,但顯然不如當麵說來得好。


    於是他選擇回醫院。


    季應閑讓老丁在醫院大門口等他,他獨自進去見秦寧。


    一路快步,他很快走到住院大樓的205病房。


    季應閑敲門,喊了聲“寧寧”。


    無人回應。


    他又喊了汪海名字,喊完想起今晚汪海請假,沒在醫院。


    季應閑敲了一會兒,秦寧沒理他,他隻當秦寧仍在生氣,打算悄悄翻進病房,看他一眼便離開。


    當然。


    如果能再親一下,就更好。


    季總耳尖泛紅,心中飄忽忽的想。


    他下樓從空調隔台動作矯捷地翻上二樓陽台,醫院陽台統一沒有封窗,他利落翻進陽台,掃了眼室內。


    落地玻璃門邊,三花貓咪仰頭望著這個意外來客,溜圓的金黃眼睛一眨不眨,然後……


    “喵嗚~”


    它叫了聲。


    季應閑忙做出噤聲動作,奈何它看不懂,又接連喵了兩聲,驚得季應閑立刻閃身藏入量天尺盆栽後方,企圖讓這一米多高的瘦小植物擋住自己。


    事實上,他那大高個暴露得特別明顯。


    屏氣凝神地躲了近十分鍾,沒人走來開門,客廳燈也沒亮。


    寧寧這麽快就睡著了?


    他疑惑。


    季應閑躡手躡腳走出來,心底有些打退堂鼓,擔心自己在這裏吵醒秦寧,影響他休息。


    長腿越過護欄,正要翻下去,他又停住。


    要不……看一眼?


    什麽也不做,隻看看,給他掖掖被角,不做多餘的事。


    內心短暫掙紮,季總摸了摸鼻子,悄聲推開落地窗的門,用腳尖勾開kiko到旁邊,以防它跑出去。


    他在入戶門邊小心摁開壁燈,適應後,轉身走向臥室,見臥室門虛掩著,並未合攏。


    季應閑眉心微斂,心中升起一種異樣感。


    他輕輕在臥室門上叩動,想確認秦寧是否清醒,但沒人出聲。


    心中那股異樣感更加濃烈。


    季應閑迅速推開門,“啪嗒”一聲,打開臥室壁燈,卻看病床被褥鋪得平平整整,與他清晨來接秦寧時,一模一樣。


    他立刻回身,推開客廳盥洗室的門,其中也是空空如也,入戶門的拖鞋擺放整齊,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秦寧根本沒回來過。


    *


    監控室。


    “季先生,的確是秦先生自己離開醫院的。”


    查完監控後的負責人,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跟季應閑匯報。


    季應閑一言不發地坐在辦公桌後,麵容沉冷。


    “季先生?”


    負責人又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季應閑目光從台式電腦移到負責人身上,灰藍眼眸格外銳利。


    “我自己看。”


    負責人趕緊讓開,諂笑道:“您請您請。”


    說完,規規矩矩立在邊上。


    其實他在家休息好好的,突然被領導深更半夜叫過來,幫這位季先生查某時間段所有監控,心情有點不爽,據說是丟了人,丟的是一位姓秦的心髒病患者。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著急也是人之常情,但攏共失蹤不到兩小時,有找的必要麽,或許人家是出門散個步,這也著急?


    反正他理解不了,礙於季應閑身份不同,他不得不上心。


    季應閑無暇注意旁邊這人,目光鎖在視頻中戴著口罩的青年,他身著單薄的黑色西裝,身姿筆挺的立在電梯中,側對攝像頭,難以看清正臉。


    離開電梯後,他進入二樓205病房,但短暫停留了幾分鍾,他再次出來,甚至衣服都未更換,如舊走入電梯,下樓離開醫院,消失在最後一個攝像頭的監控範圍。


    如此反複,季應閑看了近半個多小時,他觀看次數最多的,是電梯攝像頭的那個視頻,那也是最清晰最接近的一個。


    他目光鋒銳地掃視著視頻中那位青年,全然不錯眼。


    負責人等得打瞌睡,他正打了個哈欠,就見季應閑拿出手機給人撥通電話,讓那人立刻查找患者行蹤。


    負責人搓了把臉,稍微醒神,問:“季先生,現在要報警麽?”


    季應閑道:“立刻報警,把這段視頻拷貝給警方,尤其是這段在電梯中的視頻。”


    負責人雲裏霧裏的問:“這段視頻有什麽問題麽?”


    季應閑倏然回頭,負責人被他攀滿血絲的陰鷙眼神嚇得心頭一跳。


    他忙改口,“我、我這就報警。”


    沒敢再多問,負責人拿出手機報警。


    季應閑則緊緊盯住視頻中的青年,眼神陰冷到極致,臉色冷若冰霜,下顎線緊繃,周身滿是風雨欲來的恐怖陰霾。


    視頻中的人,左耳垂後沒有一顆小黑痣。


    他根本不是秦寧。


    這人穿著秦寧的衣服,偽裝成秦寧,堂而皇之地進入病房,再無聲無息的離去。


    簡直把人當猴耍。


    秦寧現在不知所蹤,多半跟這人有關係。


    季應閑額頭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氣,壓製滿腔暴戾,抓起桌麵的手機,打開監控室的門,大步離開。


    監控室的門被夜風一吹,砰地關攏。


    負責人掛斷通話後,戰戰兢兢地放下手機。


    *


    秦寧醒來時,頭疼如裂。


    他正想伸手揉眉心,卻發覺自己雙手反綁在背後,腳也被綁著,他掙動幾次,繩子勒得他手腕發疼,被迫停止動作。


    轉頭四處逡巡,一片黑暗。


    不是夜晚,是眼罩布條類的東西擋住視線,秦寧用手觸摸背後,一陣摸索後,得出自己正躺在床上的結論。


    這是哪裏?


    嘴巴也被黏糊糊的膠布封住,無法說話,無法視物,更無法逃脫。


    秦寧滾動著挪到床墊邊緣,但沒預估分寸,一下滾落地麵,發出沉悶的響音。


    不等他坐起,身旁有人疑惑的喊了聲“秦先生”,接著,腳步聲走近,他被攙扶起來。


    再次坐在床上,秦寧側開身,閃避對方的手。


    柯鬆默然收回手,說:“秦先生,屋子裏東西多,你別亂動,很容易磕傷。”


    秦寧嘴被膠帶粘著,沒法說話,隻是臉色很不好。


    柯鬆明顯感受到秦寧的拒絕與冷漠,也沒再多說話,隻道:“我就在旁邊,如果你想去洗手間,或者餓了,可以示意我。”


    秦寧沒回應。


    他沒料到,刻意選擇在監控密集的醫院,防備著柯鬆,依然被對方綁走,是他低估了柯鬆,這本書中的人物性格與人設跟作者描述的千差萬別。


    目前所遇到的人物,沒一個符合原著描述的,細數來看,或許溫辭稍微貼近原著。


    而原著中,柯鬆是男主的下屬,兩人也算是合作夥伴,可完全沒提柯鬆有其他老板,也沒提過他跟別的公司有來往。


    秦寧不知道他綁架自己的目的,更不知道柯鬆究竟有沒有幕後老板,他說的話又幾分真幾分假。


    他接下來一段時間沒有再動,柯鬆會時不時問他需不需要吃東西,但秦寧沒有理會,隻示意他把膠帶撕開。


    柯鬆歉意道:“抱歉,現在不能讓你說話,再過一段時間到目的地,我會替你撕開。”


    這番話卻讓秦寧瞬間覺察出什麽。


    目的地?


    哪裏的目的地?


    他思緒飛轉,短短瞬息就從這句話中分析出幾點信息。


    當下他們正在離開濱城,目的地對於柯鬆來說很安全,安全到可以任由秦寧說話。


    季應閑一旦發現自己失蹤,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找來,柯鬆依然敢撕開膠布,說明這個地方安全到季應閑也無法找到,或者說,短時間季應閑找不到。


    季家無法迅速插手的地方,隻能是……


    秦寧心中倏然一凜。


    他們現在正在前往國外。


    得想辦法聯係外界,否則真不知道他會麵臨什麽下場。


    柯鬆全然沒想到秦寧通過一句話,便理清當下的情況與處境,甚至已經在縝密沉思如何離開。


    他從旁邊端著粥走近,“秦先生,喝一些粥吧,不吃東西,你會撐不住的。”


    跟在秦寧身邊有一年多,他深知秦寧有胃病,不能過度挨餓,也不能吃辛辣油膩的刺激性食物,隻能吃一些清淡的餐食。


    秦寧搖頭。


    柯鬆為難的站在床邊,一時不知該怎麽勸。


    這時,房門“哢噠”響了聲,似乎有人走進來。


    秦寧靜心集中注意力,企圖聽出來人的聲音與房門的方向,對方並未說話,隻聽柯鬆恭敬的尊稱一聲“先生”。


    先生?


    青年還是中年?


    秦寧暗中思索這個問題。


    很快床墊慢慢下陷幾寸,那人在秦寧身旁坐下,緊接著,黏在臉上很不舒服的膠帶被撕開。


    對方下手果決又利落,秦寧甚至沒反應過來痛,膠帶已經脫離。


    他視線被擋住,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秦寧能說話,沒有第一時間大聲呼叫求救,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沒有貿然開口,而是選擇保存體力。


    他需要一個時機。


    片刻,他被人抱在懷裏,瓷勺舀了半勺米粥,送到他嘴邊。


    秦寧張開嘴,順從的喝粥,沒有一絲反抗,也沒有求救,乖得不可思議,那人也耐心喂粥,時不時替秦寧擦拭嘴角的米湯。


    室內氣氛溫情了不少。


    前提需要忽略他被捆的手腳。


    對方安靜的喂完粥,卻沒急著走,輕手幫秦寧擦著唇瓣,溫熱的米粥洇濕他的淺唇,多了抹薄紅。


    紙巾擦拭著,漸漸變了味道,略粗糲的指腹在嬌嫩唇瓣摩挲,動作很輕柔,但卻有些曖昧。


    秦寧不太舒服的皺眉,指腹磨著嘴唇太疼,好像破皮了。


    他正要張嘴去咬,手指撤離,下顎突然被輕輕抬起。


    “先生。”


    旁邊傳來柯鬆不讚同的阻攔。


    那人手指微頓,似乎在與柯鬆對視,室內氛圍有些奇怪。


    然而不等兩人反應,深感被冒犯的秦寧轉頭狠狠咬住對方手背,咬合力度加重,唇齒間很快嚐到血腥味。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心感驟襲。


    秦寧迅速鬆開嘴,滾到床邊,猛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愈發白如紙。


    柯鬆快步走來,想替秦寧拍拍肩膀,但礙於什麽,他沒有靠近。


    “秦先生,你……沒事吧?”


    他猶豫著問出聲。


    秦寧沒來得及回答,下一瞬,腳下懸空,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坐到旁人的大腿上,整個人被溫熱懷抱緊裹著,能清晰感受到心髒的搏動。


    他身形倏然僵住,下意識掙紮幾下,但除了疲累,沒有任何效果。


    對方手臂抱得很緊,令秦寧有了一絲痛感。


    那人沒有再做什麽冒犯的舉動,隻輕輕拍了拍秦寧後背,似乎在幫他順氣。


    秦寧咳嗽幾聲,緩過來些,直言問:“你們為什麽綁架我?”


    *


    濱城。


    季應閑坐在辦公桌前,狀態非常不好,眼下青黑,下顎隱約可見青色胡茬。


    劉助理從未見過這樣的季總。


    季應閑飲完整杯美式咖啡,閉了閉眼,稍微醒神,他問:“線索哪?”


    劉助理沒敢搖頭,隻說:“目前查到有一輛可疑的白色大眾在昨夜進出過醫院,這輛車沒有掛車牌,交通部門追蹤過去,發現這是輛□□,短時間換了數個車牌,已經離開濱城範圍,警方那邊正在加緊追蹤。”


    季應閑眼神陰鷙,“我問的是這個麽?”


    劉助理心中微凜,忙道:“結合現在的線索與那輛車的行駛軌跡,他們是朝著海城前去的。”


    “警方已經連夜追蹤,那輛大眾車的行駛方向來看,它的目的地是海城港口。”


    劉助理說話保留了一半。


    季應閑聽出另層意思,那人要帶著秦寧坐船,極有可能離開國內,通過遊輪前去國外。


    季家能力再強,在國外也容易束手束腳。


    季應閑心中焦躁暴戾,咬肌抽緊,強壓著火氣。


    公司內部無人敢這時候招惹他。


    季應閑在辦公室又待了幾個小時,就接到警方那邊的來電。


    他抬頭吩咐道:“劉勳,立刻安排直升機。”


    劉助理點頭,“好的,季總。”


    *


    秦寧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那人依然沒有說話,活得像個啞巴,秦寧不覺得對方是啞巴。


    他嘴巴再次被強製貼上膠布,防止他說話。


    室內再次剩下秦寧和柯鬆。


    一段時間後,秦寧慢吞吞朝柯鬆那邊“唔”了聲,柯鬆立刻回應,“秦先生,有什麽事麽?”


    秦寧又示意了幾次。


    柯鬆走來,靠近秦寧,試圖理解他的意思。


    秦寧暗中蓄力,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抬起頭,狠狠往柯鬆的臉撞去。


    柯鬆被撞得趔趄後退,一陣稀裏嘩啦的響音,他好像撞倒茶幾邊櫃一類的東西。


    秦寧沒管他,抓住這個時機,滾動著落下床,朝門的方向費力挪去,柯鬆反應過來,很快走來,要去扶秦寧。


    秦寧腳下絆他,柯鬆時刻護著秦寧,怕踩到他,因此被秦寧再次絆倒,砰地摔倒在地。


    趁他再次倒地,秦寧費力爬起來,背過身,將房門打開,努力往旁邊挪,柯鬆也立刻追出來。


    對方正扣著秦寧往室內拽時,忽然頓住,立刻鬆了力道,迅速離開。


    秦寧正不明所以,忽聽前方響起熟悉的溫斂聲音。


    “阿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炮灰的我誤拿萬人迷劇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吾乃二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吾乃二哈並收藏穿成炮灰的我誤拿萬人迷劇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