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表情猛地僵住,但他反應極快,立刻迎上來,麵容訕笑。


    “秦、秦秦先生,胡特助,你們怎麽在這兒?”


    他一副試圖粉飾太平的模樣。


    秦寧睇了眼被他擋在身後的年輕人,那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高高瘦瘦的,一臉學生氣,長相很俊秀。


    再一聯想李坦喜歡欺負新人,想必是剛入職的實習生。


    上次錯認他,秦寧以為對方會收斂,看來是他高估他了。


    李坦正麵對著秦寧和胡特助,背地裏手使勁給年輕人暗示,催促年輕人快點離開。


    年輕人看著他不停擺的手,不明所以,理解不了李坦的暗示,站在原地沒動。


    秦寧目睹全程,他繞開李坦,給年輕人遞去幾張餐巾紙。


    年輕人感激的說了句“謝謝”,接過餐巾紙擦著身上的豆漿。


    天氣冷,撒在他外套上的豆漿很快凝固成碎冰,牢牢黏住外套的毛絨布料,他擦了許久,沒什麽效果。


    胡特助看了眼旁邊的李坦,心中感歎,這人怎麽就學不好,分明上回就讓小秦老板撞見,這次又來。


    她和李坦共事,雖不喜他為人處事,但也不至於落井下石,打算靜觀小秦老板處理。


    李坦戰戰兢兢立在旁邊,心知這次肯定要讓姓秦的狠批一頓,指不定還得扣工資。


    他心中十分忐忑,時不時瞄一眼秦寧的臉色。


    然而秦寧神色沉靜若水,黑眸澄澈,絲毫窺探不到他心底在想什麽。


    也正因秦寧一句話也沒說,他才更加喘喘不安。


    見年輕人忙著整理,秦寧轉過身,看著側站旁邊的李坦。


    李坦見秦寧看來,衝著秦寧殷勤一笑,笑容中帶點討好的意思。


    “秦先生。”


    秦寧將他掃視一眼,平靜的說:“李坦,你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公司很多項目都有你參與,你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你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坦不知秦寧怎麽突然誇起他,心底一時飄忽忽的,但也有一點未知的不安。


    秦寧見他放鬆,又說:“所以,我想讓你去基層,教教新人。”


    李坦有點沒反應過來,“啊?”


    秦寧轉頭對胡特助說:“胡特助,這件事就麻煩你安排交接。”


    胡特助點頭,“好的,秦先生。”


    秦寧朝那邊的年輕人招招手,“你跟我來一下。”


    年輕人原先還不明白秦寧的身份,但見李坦對他畢恭畢敬,自然也懂他不是什麽小職員,而是領導。


    但,這麽年輕的領導?


    他滿腹疑惑地跟著秦寧走。


    李坦琢磨幾秒,明白過來,秦寧這是要給他降職,並且調到別的崗位,至於什麽崗位,那可難說。


    他想追上去求情。


    倏然,跟前堵著一道人影。


    胡特助攔住他,“李坦,別去打擾秦先生。”


    李坦瞪她,“胡倩倩,你讓開。”


    胡特助說:“不見得你去求情,秦先生會改變主意。”


    “歸根結底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太自負,對新人隨意使喚,當奴隸似的,你真的覺得自己沒問題麽?我勸你好好反思自己。”


    胡特助又說:“一個員工,做好分內事足以,別弄得公司烏煙瘴氣,你想回來,老實本分的工作,為公司創造價值,秦先生見到,自然會給你升職。”


    留下這番話,胡特助便離開了。


    李坦站在原地,氣得臉色鐵青。


    秦寧帶著年輕人走到安靜地段,站定。


    年輕人跟著停下,不明白秦寧要做什麽,眼巴巴看著秦寧。


    秦寧問:“你什麽時候入職的?”


    年輕人老實回答,“今年十月份左右。”


    目前十一月底,算下來,這人工作不足兩個月,尚未轉正。


    雙秦實習周期是三個月,三個月後才能轉正。


    秦寧說:“我需要一個助理。”


    他不能時刻離開醫院,需要一個人在雙秦與醫院之間傳遞信息,偶爾跑腿之類的。


    年輕人一愣,“先生你的意思是,想找我做助理麽?”


    秦寧淺笑,“我確實是這個意思。”


    年輕人非常驚喜,“我可以!”


    他絕對不是因這個領導好看又知禮。


    純粹是對方在他需要餐巾紙時,遞來了他所需的餐巾紙,而且還長得很好看。


    他看得出來,對方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秦寧不料他回答得這麽爽快,愣然一息,微微一笑。


    “那好,我會讓胡特助安排你入職。”


    “嗯嗯。”


    秦寧又想到什麽,問:“你叫什麽?”


    年輕人說:“我叫柯鬆,木可柯,木公鬆。”


    柯鬆……


    這名字似曾相識。


    秦寧沉思一瞬,沒想起在原著中哪裏見過。


    柯鬆眼睛亮亮的看著秦寧,似乎在等著秦寧安排工作。


    秦寧說:“明天胡特助跟你聯係,你先回去吧。”


    柯鬆點點頭,一路小跑回辦公樓。


    秦寧也從雙秦大門出去。


    汪海接到秦寧指示,提前從地下停車場上來,在路邊等著。


    兩人回去醫院。


    秦寧到病房時,發現門口又壘了很多高檔禮盒。


    秦寧:“……”


    汪海最近已見怪不驚,隔三差五便能收到這些東西,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誰送來的。


    汪海遲疑瞬息,問:“秦先生,這……怎麽處理?”


    秦寧抬眸看了眼隔壁病房,又轉頭看身邊這摞禮盒。


    盒裝輕奢低調,但設計感十足,明顯是高端品牌,logo可看出其中是什麽物件。


    是糖果。


    秦寧跟賀淩寒並不熟悉,想不通他為什麽送禮,更不明白他堅持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麽意圖。


    沉思後,秦寧說:“我去找他。”


    汪海要隨同,但被秦寧阻止,他轉而囑咐,讓秦寧有問題隨時喊他。


    秦寧應下後,到一號病房門前,輕輕叩門。


    很快,李威打開門。


    他見到秦寧時,明顯很高興,喊了聲“秦先生,早上好”。


    秦寧笑了笑,直言來意。


    “我有事找賀先生。”


    不等李威回答,客廳內傳來某個人的冷越嗓音。


    “讓他進來。”


    聞言,李威立刻讓開路。


    秦寧朝他點了下頭,邁入室內。


    一號病房的客廳很森冷,室內透著濃濃的性冷淡風格,整體色調偏冷,空間寬闊,缺少生活氣息,人站在這裏,不禁寒戰。


    秦寧不愛進一號病房,冷冰冰的,沒什麽溫度,尤其被賀淩寒鷹隼般的目光盯著,讓他有些不適應。


    客廳左側有一台單人書桌,賀淩寒身著病服,麵容冷俊,坐在辦公椅上,桌麵展開許多文件。


    他似乎正在工作。


    秦寧沒有率先出聲,等對方結束,找時機介入話題。


    賀淩寒也沒讓他久等,很快闔上筆記本電腦,抬眸看來。


    他問:“什麽事?”


    秦寧說:“賀先生,我們交情並不深,你這樣一直送貴重物品,讓我很為難。”


    賀淩寒眸底浮現一絲茫然。


    “為難?”


    賀淩寒沉默了須臾,說:“你不喜歡?”


    秦寧如實答:“不喜歡。”


    賀淩寒問:“你喜歡什麽?”


    秦寧一時啞言,他發覺賀淩寒的重點有些偏移。


    他說:“賀先生,我喜歡什麽,似乎與你無關。”


    賀淩寒低聲“嗯”了下。


    秦寧:“?”


    這個“嗯”,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李威看著幹著急,老板到底什麽意思,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急死個人。


    顯然秦寧也領悟不了他這一個字的回答。


    秦寧說:“我希望賀先生別再送東西,無論什麽理由。”


    “倘若我們之間相互打擾,可以通過調換病房的方式解決,不必強行社交。”


    秦寧無心跟賀淩寒結交。


    賀淩寒深擰眉心,語氣微沉,“我說過,不許搬。”


    秦寧:“……”


    他注視著賀淩寒,心說,黃瓜君是不是讓這人拿的霸總劇本,怎麽說話奇奇怪怪的。


    賀淩寒見秦寧一副“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的表情,臉更黑一分。


    賀淩寒沉沉吸氣,說:“你住這裏很好,我不討厭。”


    秦寧:“?”


    他越來越聽不明白賀淩寒在說什麽。


    賀淩寒說:“那些東西,是謝禮。”


    秦寧不解,“什麽謝禮?”


    “你無需知道,收下就是,不收就扔掉。”


    秦寧:“……”


    他發現跟賀淩寒溝通過於困難。


    秦寧拒絕說:“我不能收,賀先生送給需要的人吧。”


    留下這話,他繞過李威,開門出去。


    李威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自家臉色發黑的老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說得好好的,怎麽秦先生也生氣了。


    沒幾分鍾,房門被叩響。


    李威眸底一喜,以為秦寧去而複返,忙去開門。


    賀淩寒不經意睇了眼門口,好像也有這種的想法,神色稍霽。


    李威打開門,“秦先——”


    他尾音戛然而止。


    門口站著的人,是汪海。


    他規規整整將禮盒擱在門前,一份不少,堆放得整整齊齊。


    汪海說:“李威,你清點下,看東西少沒有。”


    他又遞來一疊紙。


    “這是先前捐贈福利機構的證明與榮譽獎,一張不少,有麵錦旗在製作,賀先生近期應該能收到。”


    送去的東西,一樣沒扔,以這種方式,全還給賀淩寒了。


    李威:“……”


    他小心翼翼回頭瞄了眼賀淩寒,對方的臉色已不能用陰沉形容,簡直在生氣爆發的邊緣。


    隨後的一段時間,秦寧都沒收到來自賀淩寒的奇怪禮物,他放心不少。


    雙秦那邊的研究情況,柯鬆也時不時在微信上給他匯報,但進度很慢,這讓秦寧很頭疼。柯鬆將實驗初期遇到的情況歸類整理,用微信發給秦寧,這幾天秦寧一直在查看實驗數據。


    連續看了幾天,是汪海看他臉色不對勁,忙勸他休息,秦寧方才想起連續幾天忙碌,原主身體熬不住。


    他特地給自己安排一天時間休息。


    在樓下做些簡單的運動,他去隔壁的音樂室彈陣列姆比拉琴,想用音樂放鬆。


    溫辭近日似乎並不在醫院,秦寧也沒有去叨擾,顧自彈奏了片刻。


    陣列姆比拉琴是秦寧祖父教他的,他學的不如祖父好,會彈少部分曲目,陶冶性情倒也足夠。


    從前實驗室不忙碌時,他周末會抽空去郊外療養院為老人們彈奏,順便休假。


    秦寧祖父住在療養院時,他經常去療養院為祖父彈奏陣列姆比拉琴,久而久之養成習慣,他祖父去世後,習慣一直保留。


    去療養院,從某方麵來說,是他另類的放鬆方式。


    秦寧沉浸在空靈動聽的樂聲中,不禁揚起唇角。


    他彈奏的是陣列姆比拉版的天空之城,沒穿書前,每次彈這首樂曲,他養的一隻叫“小詞”的英短貓,就喜歡用貓爪子來掏撥片。


    秦寧彈琴時,背對走廊,沒注意有人路過窗外。


    劉助理見季總忽然停住腳步,側目望進音樂室。


    他奇怪地轉頭,看到了身條秀挺的青年。


    對方端直坐在一架罕見的樂器前,修長的雙手靈動地在金屬撥片上遊弋,美妙空靈的音聲在音樂室回蕩。


    很好聽。


    跟平時聽到的音樂很不一樣。


    劉助理看自家季總,“季總?”


    季應閑回籠視線,邁步前行,仿若無事。


    劉助理跟上他,兩人進入電梯間。


    兩扇薄鋼梯門合攏。


    狹小的梯廂內靜寂無聲,劉助理抬眸瞄了眼自家季總的臉色,無怒無喜,似乎上次生的氣已經消了。


    忽地,季應閑轉過頭。


    劉助理一驚,忙撤回視線。


    “農曆十月十九是幾號。”


    身邊倏然傳來聲音。


    劉助理微愣,下意識翻看日曆與備忘錄。


    “下個月三號,當天上午有視頻會議,下午參與科技展會,晚七點,與合作商共進晚餐。”


    季應閑皺眉,“把那天空出來。”


    劉助理:“?”


    季應閑想了一息,又說:“前後那兩天也空出來。”


    劉助理滿腹疑惑,但他無權過問,頷首答應。


    “好的,我安排。”


    很快,到了六樓,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劉助理想起什麽,說:“季總,先前您說要體檢,我已安排好時間,明天上午,在門診樓體檢。”


    季應閑“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麽。


    秦寧在音樂室不知不覺彈了兩個小時,他整理好列陣姆比拉琴,又拿遮灰布遮擋,繼而返回病房。


    回到病房時,發現對麵長時間無人入住的三號病房,突然圍著不少人。


    秦寧掠了一眼,便抬手敲門,沒將三號病房的奇怪現象放在心上,畢竟二號病房都有把醫院當酒店的病人,三號病房不足為奇。


    汪海為他開門,見秦寧正從三號病房的方向轉頭。


    他說:“好像是什麽厲害的演員拍騎馬戲時受傷,摔斷腿,來這裏修養。”


    秦寧點點頭,進入病房。


    汪海看秦寧凍得鼻尖泛紅,忙沏了一杯水果茶,拿給秦寧捧著。


    秦寧體弱,一次感冒就要命。


    在接觸秦寧前,汪海印象中的秦寧便是粘著季少的哭包,季少一瞪,他就嚇得紅了眼。


    但隨著接觸,汪海發現秦寧比想象中更堅強,拖著病軀奔波,卻從不見他喊過一聲累。


    他為自己從前的武斷感到慚愧,單從就外表定義一個人,實在不可取。


    秦寧不知汪海心中對他愈發尊敬,發自內心的關切,他一直在忙著看這個世界關於生物瓣膜材料的相關文獻。


    雙秦研究團隊在實驗初期,采用脈動模擬裝置,對豬腹膜心瓣膜在體外的流體動力學性能進行測試研究。


    與牛心包瓣、豬瓣及bjk-shiley機械瓣進行對比,以跨瓣壓差,有效開口麵積和回流百分比三個重要指標,來評價豬腹膜瓣的流體動力學特性。


    經過實驗證明,豬腹瓣膜具有很好的血流動力學性能,但具體研究成果,還需進一步進行實驗。


    秦寧正看著,門外汪海輕聲敲門。


    “秦先生,有人找你。”


    秦寧不知是誰找他,起身去開臥室房門,見客廳門正開著,門口有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腿包得像個粽子。


    對方笑著打招呼。


    “嗨。”


    劉助理匯報了工作進度,和近期項目合作的種類,便收起自己的文件夾。


    季應閑倚靠單人沙發,一言不發。


    劉助理說:“下午有公司內部的視頻會議,大概兩點鍾。”


    季應閑點了下頭,忽然問:“陸修今天轉院過來,在哪間病房?”


    劉助理微愣,季總向來不過問這些,今天怎麽突然問這個。


    他壓下疑惑,翻看備忘錄。


    “在二樓。”


    季應閑橫在扶手的手臂一轉,撐著額角,慢條斯理的說:“具體。”


    劉助理低頭看,說:“203號病房。”


    “203號病房?”


    劉助理點頭。


    再一抬眸,他莫名覺得季總的臉冷了幾分。


    季應閑微斂著眸。


    沒記錯的話,203號就在205號對麵。


    而秦寧,就住在205號病房。


    陸修當真看上秦寧了?


    季應閑皺眉,心底有些煩躁。


    劉助理試探性問:“季總,要我們去看他麽?”


    季應閑抬眼,灰藍色眼瞳沉得像無盡深淵。


    “看他?斷條腿而已,有什麽可看的。”


    劉助理:“……”


    他怎麽覺得季總對陸影帝有敵意,這倆人不是老朋友麽?


    劉助理百思不得其解。


    季應閑也沒解釋,隻說:“你去買些水果,送去。”


    劉助理記下,“好的。”


    季應閑原本心情不錯,現在直接跌至零點。


    劉助理也不敢久留,免得被殃及,火速離去。


    他走後,季應閑站起身,在冰箱取出冰凍檸檬片,又加冰球,混合在一起,喝了好幾杯。


    然而心底那股煩躁揮之不去,像是有實質般,在他心髒不停地剮蹭。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陸修牽著秦寧手的畫麵,就像溫辭牽秦寧一樣。


    陸修自小混跡娛樂圈,感情史豐富,特別會撩人,但凡他看中的人,沒誰逃得過他連番的攻勢。


    秦寧是個心性不定的戀愛腦,別人對他好一些,便言聽計從,很難斷定他不會相信陸修。


    “噠”地一聲。


    玻璃水杯被重重擱在大理石台麵,發出清脆的響音。


    緊接著,病房門嗙地被人關上。


    腳步聲遠去。


    秦寧看著陸修坐在輪椅上,衣著病服,一時間不太適應。


    陸修挑眉一笑,“不認識了?”


    秦寧搖頭,“不是,隻是有些驚訝。”


    “你怎麽受傷的?”


    陸修笑說:“拍戲時,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腿就折了。”


    秦寧看了眼旁邊的汪海。


    原來隔壁三號病房那個拍戲摔斷腿的演員,就是陸修。


    陸修目光在室內轉了圈,“不請我進去喝杯茶麽?”


    秦寧說:“請進。”


    汪海輕車熟路地拿出水果茶,給陸修也沏了一杯。


    陸修的手也受了傷,跟先前季應閑狀況一樣,手臂打著石膏掛在身前。


    他看起來比季應閑還慘。


    陸修單手推動輪椅到沙發邊,看著不太熟練,秦寧走過去幫忙。


    汪海這時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幾上。


    陸修桃花眼一轉,看向旁邊的秦寧,“你喜歡喝水果茶?”


    秦寧說:“是季爺爺送來的。”


    陸修拖長音“哦”了聲,有點兒意味深長的意思。


    秦寧說:“別亂猜,我和季家是正常來往。”


    陸修似笑非笑,“是麽,你當真不喜歡應閑了?”


    秦寧正端起水果茶,小抿一口。


    他聽陸修問這個問題,抬眸看他,熱氣氤氳,像為他籠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不喜歡。”


    喜歡季應閑的是原主,不是他。


    他穿書過來,原主不在,自然不會再有喜歡季應閑的秦寧。


    陸修似乎不太相信,端著水果茶,輕輕吹了吹,眼睛望住秦寧。


    秦寧說:“時間會改變一切。”


    陸修倚靠著輪椅,目視對麵的秦寧。


    青年背脊筆直,脖頸頎長,眸底冷傲,與那個一麵之緣的哭包,全然不同。


    陸修點評,“你很有意思。”


    “我很欣賞你。”


    他凝視秦寧,桃花眼像瀲灩著令人陶醉的深情,這雙眼睛宛如泥淖,讓人深陷其中。


    “你不如考慮考慮我?”


    “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陸修全程笑著,這幾句話看似深情,實際張口就來,情場老司機無疑。


    秦寧不是沒見過。


    他睨陸修,沒說話。


    陸修安靜喝茶,等著他回答。


    門外正打算敲門的季應閑,臉色陰冷,拳頭捏得哢嚓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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