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兩人終於到了縣醫院。
“醫生，醫生，您快給看看，我弟弟吐血了！”剛進醫院，林綾便忍不住大聲吼道。
醫生被她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檢查，甚至已經要讓護士準備手術了。
結果……
“醫生，我弟弟怎麽樣了？他是不是受了什麽內傷？需要手術嗎？”
醫生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須臾，才有些無奈地道：“沒有內傷，暫時也不需要手術。”
“可我弟弟吐血了！”
林綾有點懷疑這是庸醫了。
“你弟弟不是吐血，是嗓子受傷了！”醫生好笑又好氣的解釋道，“不信，你問問你弟弟是不是嗓子疼？”
林綾低頭，對上了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
“你是嗓子疼？”
顧柏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心裏忽然生了些忐忑。她以為他生了急病，背著他跑了這麽遠，累得滿頭大汗，如今卻發現他隻是嗓子疼。
她，會不會生氣？
少年垂眸，避開了少女的目光。
正這時，頭上卻被人胡亂的揉了一把，下一刻，少女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含著些怒意：“你咋不早說呢？”
……果然是生氣了麽，心尖倏地一疼。
“你嗓子本來就受過傷，現在竟然還流血了，那豈不是更嚴重了？！”林綾麵色嚴肅，“顧柏，你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說不定，你的嗓子還有治愈的希望！”
“都疼得流血了，你咋不早點告訴我？這得該多疼啊！”
本來冰涼的心忽地被一股暖風拂過，那一瞬間，春暖花開。顧柏驀然抬頭看向說話的女孩。
她確實在生氣，秀麗的眉目間蘊著明明白白的怒氣。
然而她氣得是他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
“醫生，那我弟弟這嗓子還能治嗎？”林綾訓了他幾句，便轉頭看向了醫生，忙問道，“我弟弟小時候生了一場病，所以嗓子就壞了，再也不能說話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傷應該差不多好了吧？為什麽他現在還會疼得流血？”
醫生回道：“這需要仔細檢查，病人家屬先出去，不要妨礙看病哈。”
聞言，林綾隻好先退出去，臨走前，忍不住再次叮囑顧柏道：“你不要忍著，疼就說出來，知不知道？”
直到少年乖乖的點了頭，她這才滿意的離開。
醫生仔細檢查了許久，半晌，眉頭緊蹙道：“你這是發過聲了？你的聲帶本來就受過傷，很脆弱。如果好好修養，不放棄治療，是能夠重新發出聲音的。但是現在，你是之前強行開口了吧？”
顧柏點頭。
醫生道：“現在聲帶又被撕裂了，你們都腫了起來。這樣，我這邊給你開點藥，接下來，你不能再開口了，而且也要注意飲食，不能食辛辣刺激的食物，最好清淡軟糯的。”
“你如果還想以後能說話，那就不能不重視。”醫生再次強調，“你姐姐說得對，小夥子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她不是我姐姐。”
少年忽地無聲開口道。
醫生微微怔了一下，以為是他沒有看懂，少年又一字一頓的無聲重複了一次：“她不是我姐姐。”
“不是姐姐，那她為什麽那麽關心你？”說到這兒，也不等少年回答，醫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你對象對吧？哎呀，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
“雖然你們年紀小了點，但是談對象就談對象嘛，幹嘛還裝姐弟？”醫生以為林綾兩人是害羞，失笑道，“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們的。小年輕們，談個對象很正常。”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不過，談對象還是要注意一點，可別……”
醫生頓了頓，才繼續道：“反正不該做的事不能做，除非你們見了家長，到了法定年齡。主席都說過，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們小年輕可得注意著哈。”
“不過小夥子你有福氣呀，你對象又漂亮又關心你，你可得好好珍惜！”
況且這小夥子現在還是個啞巴，他剛才還注意到了，這少年的腿腳也不利索。
難得那姑娘不嫌棄，甚至還這樣重視他，可不是有福氣嗎？
“不是……”
這說得也越來越離譜了，顧柏皺眉，想要解釋他們也不是對象，醫生卻已經低頭開始給他開藥了。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林綾是他對象？
……怎麽可能呢。
就算他們不是姐弟，也不可能是對象的。
顧柏垂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腳上，本就黑沉的眸色越發幽深，心髒處似乎被什麽狠狠捏住，讓人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了，先給你開了一周的藥，一周之後再來複診。”醫生加重了語氣，“你這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不能舍不得花錢，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嗓子了！”
雖然這樣說，但醫生也看到了少年的衣著樸素到有些簡陋，上麵打了不少的補丁，可以想見，經濟情況肯定不怎好。
“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但是你對象呢？”
“你對象不在乎，那你對象的父母呢？做父母都舍不得自己孩子受苦的。”醫生語重心長。
顧柏看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醫生想了想，出去時，幹脆又對林綾強調了一遍：“你弟弟這個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一周後一定要來複診。”
想著小姑娘害羞，醫生還貼心的沒有拆穿他們的“情侶關係”。
林綾認真的聽著，嚴肅的點頭。
見小姑娘態度很認真，醫生讚賞的看了林綾一眼，忍不住誇道：“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啊，你放心，你們肯定可以苦盡甘來的。”說著又轉向顧柏，叮囑道：“你也是，好好對待人家。可不能做那些對不起人家的事！”
顧柏：“……”
這醫生年紀不算太大，但倒是比老人家還嘮叨。顧柏有些不耐，然而腳下卻生了根，乖乖的站在林綾身邊，安靜地聽著這些話。
至於林綾，她倒是覺得很滿意。
這醫生可真負責！
向醫生再三道謝，又詢問了幾遍注意事項之後，林綾這才帶著顧柏出了醫院。
外麵早就全黑了。
不像後世的車水馬龍、燈光璀璨，這個年代，哪怕是縣城，到了晚上街上也沒有什麽人。
而且因為國家還太窮，有些地方連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有錢用來搞基礎設施建設。
因此，街上也是沒有路燈的。
唯一的光來自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雖然是初冬了，但是月色倒是蠻好，就是太冷了。
方才不覺得，現在被冷風一吹，林綾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濕透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柏眉頭輕皺，頓了頓，便要脫下自己的棉襖。
這時，手卻被人握住了。
他怔住。
心跳微微有些亂。
“這樣就暖和多了。”少女仰頭對他笑了笑，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桃花眼裏映滿了柔色月華，“拉個手而已，你不會介意吧？”
【嗯哼，好歹累了這麽久，不給吃肉總得喝點湯吧！拉拉小帥哥的手也不錯嘛，還挺大挺暖，就是太瘦了，有些硌手】少年腳步微頓，手心顫了顫。
黑深的眸子微垂，定定看了旁邊的女孩一眼，喉頭一動，眉心微微擰起，似是不滿。
然而。
終究是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半晌，他慢慢的反握了回去。
那隻手太小了。
他年紀比她小，但他是個男人，又經常幹活，所以手幾乎是她的兩倍大，完全可以把那隻小小的手包在手心裏。
而且，與他的手相比，女孩的手似乎過於柔嫩了。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擔心自己掌心的厚繭會不會劃破那柔嫩的肌膚。
然而，少女似乎一點兒也不了解他的擔憂，感受到他的回握，也重重握了回去。
“走吧，我們回家！”
林綾邊說，邊拉著顧柏朝前走。幽靜的街道上，隻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
竟是莫名的和諧。
走著走著，林綾忽然想起了什麽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今天會遲到？還有，你為什麽突然請我看電影啊？”
顧柏遊離的思緒瞬間回轉。
他麵色微沉，這才陡然想起字條和林曉月的事。他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卻見少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哎呀，其實你想請我看電影直說就行了嘛，還寫什麽字條啊，多麻煩！不過，顧柏，我真的很高興。”
“我以為你很不喜歡我呢，原來是我想錯了，哈哈！”
本欲說的那些話堵在了喉嚨裏，慢慢被咽了回去。
他看著少女臉上的小窩，嘴裏的話卻變了個模樣：“不會有字條了，以後有什麽事，我會直接告訴你。”
擔心話太多，林綾看不懂，顧柏又掏出紙筆寫了一遍。
“記住了，再也沒有字條了。除非是我親口對你說的，否則，你不能相信。”
他的態度出奇的認真，林綾微微有些疑惑。
“行，我聽你的，你說……”
——“救命，救命——！”
話未說完，一道驚懼的尖叫聲卻陡然破壞了靜謐的夜。
“醫生，醫生，您快給看看，我弟弟吐血了！”剛進醫院，林綾便忍不住大聲吼道。
醫生被她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檢查，甚至已經要讓護士準備手術了。
結果……
“醫生，我弟弟怎麽樣了？他是不是受了什麽內傷？需要手術嗎？”
醫生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須臾，才有些無奈地道：“沒有內傷，暫時也不需要手術。”
“可我弟弟吐血了！”
林綾有點懷疑這是庸醫了。
“你弟弟不是吐血，是嗓子受傷了！”醫生好笑又好氣的解釋道，“不信，你問問你弟弟是不是嗓子疼？”
林綾低頭，對上了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
“你是嗓子疼？”
顧柏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心裏忽然生了些忐忑。她以為他生了急病，背著他跑了這麽遠，累得滿頭大汗，如今卻發現他隻是嗓子疼。
她，會不會生氣？
少年垂眸，避開了少女的目光。
正這時，頭上卻被人胡亂的揉了一把，下一刻，少女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含著些怒意：“你咋不早說呢？”
……果然是生氣了麽，心尖倏地一疼。
“你嗓子本來就受過傷，現在竟然還流血了，那豈不是更嚴重了？！”林綾麵色嚴肅，“顧柏，你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說不定，你的嗓子還有治愈的希望！”
“都疼得流血了，你咋不早點告訴我？這得該多疼啊！”
本來冰涼的心忽地被一股暖風拂過，那一瞬間，春暖花開。顧柏驀然抬頭看向說話的女孩。
她確實在生氣，秀麗的眉目間蘊著明明白白的怒氣。
然而她氣得是他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
“醫生，那我弟弟這嗓子還能治嗎？”林綾訓了他幾句，便轉頭看向了醫生，忙問道，“我弟弟小時候生了一場病，所以嗓子就壞了，再也不能說話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傷應該差不多好了吧？為什麽他現在還會疼得流血？”
醫生回道：“這需要仔細檢查，病人家屬先出去，不要妨礙看病哈。”
聞言，林綾隻好先退出去，臨走前，忍不住再次叮囑顧柏道：“你不要忍著，疼就說出來，知不知道？”
直到少年乖乖的點了頭，她這才滿意的離開。
醫生仔細檢查了許久，半晌，眉頭緊蹙道：“你這是發過聲了？你的聲帶本來就受過傷，很脆弱。如果好好修養，不放棄治療，是能夠重新發出聲音的。但是現在，你是之前強行開口了吧？”
顧柏點頭。
醫生道：“現在聲帶又被撕裂了，你們都腫了起來。這樣，我這邊給你開點藥，接下來，你不能再開口了，而且也要注意飲食，不能食辛辣刺激的食物，最好清淡軟糯的。”
“你如果還想以後能說話，那就不能不重視。”醫生再次強調，“你姐姐說得對，小夥子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她不是我姐姐。”
少年忽地無聲開口道。
醫生微微怔了一下，以為是他沒有看懂，少年又一字一頓的無聲重複了一次：“她不是我姐姐。”
“不是姐姐，那她為什麽那麽關心你？”說到這兒，也不等少年回答，醫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你對象對吧？哎呀，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
“雖然你們年紀小了點，但是談對象就談對象嘛，幹嘛還裝姐弟？”醫生以為林綾兩人是害羞，失笑道，“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們的。小年輕們，談個對象很正常。”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不過，談對象還是要注意一點，可別……”
醫生頓了頓，才繼續道：“反正不該做的事不能做，除非你們見了家長，到了法定年齡。主席都說過，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們小年輕可得注意著哈。”
“不過小夥子你有福氣呀，你對象又漂亮又關心你，你可得好好珍惜！”
況且這小夥子現在還是個啞巴，他剛才還注意到了，這少年的腿腳也不利索。
難得那姑娘不嫌棄，甚至還這樣重視他，可不是有福氣嗎？
“不是……”
這說得也越來越離譜了，顧柏皺眉，想要解釋他們也不是對象，醫生卻已經低頭開始給他開藥了。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林綾是他對象？
……怎麽可能呢。
就算他們不是姐弟，也不可能是對象的。
顧柏垂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腳上，本就黑沉的眸色越發幽深，心髒處似乎被什麽狠狠捏住，讓人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了，先給你開了一周的藥，一周之後再來複診。”醫生加重了語氣，“你這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不能舍不得花錢，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嗓子了！”
雖然這樣說，但醫生也看到了少年的衣著樸素到有些簡陋，上麵打了不少的補丁，可以想見，經濟情況肯定不怎好。
“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但是你對象呢？”
“你對象不在乎，那你對象的父母呢？做父母都舍不得自己孩子受苦的。”醫生語重心長。
顧柏看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醫生想了想，出去時，幹脆又對林綾強調了一遍：“你弟弟這個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一周後一定要來複診。”
想著小姑娘害羞，醫生還貼心的沒有拆穿他們的“情侶關係”。
林綾認真的聽著，嚴肅的點頭。
見小姑娘態度很認真，醫生讚賞的看了林綾一眼，忍不住誇道：“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啊，你放心，你們肯定可以苦盡甘來的。”說著又轉向顧柏，叮囑道：“你也是，好好對待人家。可不能做那些對不起人家的事！”
顧柏：“……”
這醫生年紀不算太大，但倒是比老人家還嘮叨。顧柏有些不耐，然而腳下卻生了根，乖乖的站在林綾身邊，安靜地聽著這些話。
至於林綾，她倒是覺得很滿意。
這醫生可真負責！
向醫生再三道謝，又詢問了幾遍注意事項之後，林綾這才帶著顧柏出了醫院。
外麵早就全黑了。
不像後世的車水馬龍、燈光璀璨，這個年代，哪怕是縣城，到了晚上街上也沒有什麽人。
而且因為國家還太窮，有些地方連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有錢用來搞基礎設施建設。
因此，街上也是沒有路燈的。
唯一的光來自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雖然是初冬了，但是月色倒是蠻好，就是太冷了。
方才不覺得，現在被冷風一吹，林綾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濕透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柏眉頭輕皺，頓了頓，便要脫下自己的棉襖。
這時，手卻被人握住了。
他怔住。
心跳微微有些亂。
“這樣就暖和多了。”少女仰頭對他笑了笑，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桃花眼裏映滿了柔色月華，“拉個手而已，你不會介意吧？”
【嗯哼，好歹累了這麽久，不給吃肉總得喝點湯吧！拉拉小帥哥的手也不錯嘛，還挺大挺暖，就是太瘦了，有些硌手】少年腳步微頓，手心顫了顫。
黑深的眸子微垂，定定看了旁邊的女孩一眼，喉頭一動，眉心微微擰起，似是不滿。
然而。
終究是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半晌，他慢慢的反握了回去。
那隻手太小了。
他年紀比她小，但他是個男人，又經常幹活，所以手幾乎是她的兩倍大，完全可以把那隻小小的手包在手心裏。
而且，與他的手相比，女孩的手似乎過於柔嫩了。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擔心自己掌心的厚繭會不會劃破那柔嫩的肌膚。
然而，少女似乎一點兒也不了解他的擔憂，感受到他的回握，也重重握了回去。
“走吧，我們回家！”
林綾邊說，邊拉著顧柏朝前走。幽靜的街道上，隻聽得見兩人的腳步聲。
竟是莫名的和諧。
走著走著，林綾忽然想起了什麽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今天會遲到？還有，你為什麽突然請我看電影啊？”
顧柏遊離的思緒瞬間回轉。
他麵色微沉，這才陡然想起字條和林曉月的事。他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卻見少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哎呀，其實你想請我看電影直說就行了嘛，還寫什麽字條啊，多麻煩！不過，顧柏，我真的很高興。”
“我以為你很不喜歡我呢，原來是我想錯了，哈哈！”
本欲說的那些話堵在了喉嚨裏，慢慢被咽了回去。
他看著少女臉上的小窩，嘴裏的話卻變了個模樣：“不會有字條了，以後有什麽事，我會直接告訴你。”
擔心話太多，林綾看不懂，顧柏又掏出紙筆寫了一遍。
“記住了，再也沒有字條了。除非是我親口對你說的，否則，你不能相信。”
他的態度出奇的認真，林綾微微有些疑惑。
“行，我聽你的，你說……”
——“救命，救命——！”
話未說完，一道驚懼的尖叫聲卻陡然破壞了靜謐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