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靈變


    第77章儒家的風範


    慈靈和慈鳳兩個飛翔在空中,誰也不說話,她們都很後悔自己的草率。<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如果自己不幹預這件事,是不是就會有一個相對好一些的結果呢?接下來可是不能再這樣不當回事了,出了錯的話,那就是在草菅人命啊。


    唉!連這些方外之人都知道人命的貴重啊。


    唉!人命有時候也真就是賤的不能行啊,恰似螻蟻。


    可憐。


    來到了中原地界,眼看著離那曆史上的多朝舊國都新開市不遠了,慈雲和慈鳳兩個便按住雲頭,坐在雲端四下裏張望,但見1989年‘春’節將至的時節,大街上人流熙來攘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慈鳳就看到那城鄉結合處的公路上,有一個十七八歲的農村少年正拉著一輛架子車,車上坐著個農村老太太,還有半車的大白菜,正向著新開城的方向走去。


    那種架子車也就是過去太平車的縮小版,一個帶有並排兩隻充氣橡膠輪的滾軸上麵。安放一個兩側帶邊框的平板,平板一頭伸出兩支把手,再配上一根帶子斜挎在肩頭,就可以載貨拉人了,如果是能夠套上頭‘毛’驢,那效率就會更高了。


    慈鳳掐指推算後說道:“師姐,這下麵的拉車少年是個天生的雨人,除了會算算術以外,基本上就是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家住城郊的唐璜鎮,早年死了父親,還有兩個姐姐早已嫁人,她母親老來守寡,就守著他這麽一根獨苗過活,就這麽一個傻兒子。老媽媽還時長對人誇口說,十個羅漢‘女’不抵一個踮腳兒,你看。我們就將囊中這三人裏麵的一個附了那少年的真身,置換了他愚蠢的頭腦。也讓他創業安家,為老媽媽養老送終,豈不是好?”


    慈靈端坐在雲端,也撚指一算,說道:“這卻是個日後有來曆的,先不著急度化他,今日且拿他做個試驗,將這三個靈魂一一地附了他的體。看看這三個所謂的哲人,為人處世究竟會有何不同。”


    說罷,就提出了孔老夫子的仙魂,也不再給灌*湯了,就直接推入了那少年的身體裏麵去了。


    孔老夫子腳一沾地,看了看天,看了看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物、車輛,再看看自己的‘肉’身軀殼,不禁感慨萬千。他知道,自己現在來到了人間了,腳下的這塊土地還仍舊是自己的父母之邦。是自己的祖國。


    就在孔老夫子站在那裏發愣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一個老‘婦’人語氣慈愛地用中原口音說道:“牛,乖,發啥楞嘞?是不是累了,來,把車停到路邊上,讓娘給你擦擦汗。”


    孔老夫子聽了這話,急忙轉身,就看到自己拉著的架子車上。坐著一個一身舊衣卻洗得很幹淨的鄉下老‘婦’人,她正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呢。而此刻的自己再也不是那個老朽無能的孔丘了。自己現在是個少年人,皮膚光滑。肌‘肉’結實,動作靈活。


    孔老夫子趕忙拉著架子車停靠在了路邊,並扶著母親坐在了路邊的一個石頭墩子上,自己則低頭、拱手、屈背、小步幅快速後退了幾步,然後雙膝撲通跪倒,一個響頭就磕在了地上,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附體還魂的孔老夫子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那老媽媽嚇了一跳,急忙站起,卻又不敢馬上走到自己兒子的身邊,就問道:“牛,我嘞兒,你這是咋了?啊?是啥附體了?”


    那地上跪著的小牛就開口說道:“媽,我這是高興啊,太高興了,我終於又回來了,還見著了自己嘞媽。”


    那老媽媽愣了愣,不禁就笑了起來,笑罷說道:“傻孩,是昨天看廟會上唱戲學會嘞吧?人家那《四郎探母》也不是你這樣唱嘞呀,嚇了我一跳,快起來。.tw”說著就又笑了起來。


    那地上跪著的小牛又給母親恭恭敬敬地磕了兩個頭,才緩緩站起身來。


    那老媽媽就又是止不住的笑,以手掩口,笑的是前仰後合,邊笑邊誇獎道:“中,中,好乖,真能,學嘞還怪像嘞。”


    雲中的慈靈、慈鳳兩個也忍不住地笑,慈鳳說道:“這就是天倫之樂呀,儒家的規矩果然是好,做人做的是有條有理其樂融融。”


    慈靈也說道:“是啊,活的有章法,有尊嚴,真講究,蠻可愛的。”


    那下界的小牛姓文,父親名叫文家祿,隻緣後文書還會講到這文氏家族的一些故事,這裏就暫且不表了。小牛大名叫文正韜,“正”字輩,韜略的韜。由於天生奇怪,也沒怎麽上過學,所以人們就漸漸忘記了他的大名,都隻隨了他的母親一起叫他小牛,或牛、牛犢、文牛,也有那刻薄的人就幹脆叫他做傻牛。


    其實,在河南地區,人們都管‘女’孩子叫“妞”,文正韜的父母是老來得子,(注:文正韜的外甥都要比他還大兩歲呢)所以是倍加珍愛,為了這孩子能夠順順當當的長大‘成’人,所以就給起了個小名叫“妞”,後來漸漸大了,也就順嘴叫成了“牛”,這也是中華文化的魅力所在,至‘陰’至柔,一變而為至剛至陽。


    歇息了片刻,小牛文正韜就拉起了架子車,和自己的母親一起要到新開市內江河大學的食堂裏麵去送菜。白菜都是他們自家種的,賣幾個錢也好貼補家用。


    眼看前麵就要進城‘門’了,隻見在路邊的一個樹蔭下停了一輛小轎車,那車子上的人剛剛跑到路邊田地裏撒了一泡‘尿’,此時正斜依了車廂摽著‘腿’抱著膀子在‘抽’煙。一陣風刮了過來,就見一張不新不舊的十塊錢人民幣在地上翻滾著就被風給吹了過來,那‘抽’煙的人眼戴大墨鏡,衝著正在拉車的文正韜就招呼道:“嘿!小子,錢,錢!快點撿。”


    小牛文正韜看了看地上的十元錢,又目光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喊叫的人。就隻管拉著車子走,並不去撿拾那地上的十元錢。


    這時,坐在車子上的母親說話了。“牛啊,快去撿起來啊。那是錢啊,別糟蹋了東西呀。”


    小牛拉著車依然在走,扭臉向母親說道:“媽,為君子者路不拾遺。”


    老媽媽聽不懂兒子說的是什麽,隻聽明白了“不拾”兩個字,於是就生氣了,說道:“娘嘞話都不聽了,還走?還不快去撿回來!”


    小牛聽到了母親的命令。馬上像是個機器人接到了指令一般,立馬就停下了架子車,將車把手慢慢放在地上,然後就走到了那十元錢的近前,彎腰撿了起來,返身走回,恭恭敬敬雙手遞給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接過了錢,攥在自己的手裏,說道:“這半車白菜也就賣三十幾塊錢,現在一個燒餅都得五‘毛’錢。拾嘞,又不是偷嘞搶嘞,沒有啥不光彩嘞。又不是多少大錢,十塊錢,有錢人掉地上都不拾,隻要咱‘花’嘞是地兒,撿住這錢也是行好了。”


    母親一個勁地嘮叨著,小牛隻是埋頭拉車,並沒有聽得進去。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岔道口,新開市政法委書記的大公子韓正道。一時走神就駕車闖了紅燈,被‘交’通警察給攔了下來。


    最近這韓大公子心內頗為不爽。本來是他看上了新開市廣電局的新聞‘女’主播了,沒成想被一個做買賣的暴發戶楊順才給撬了去。現如今是當官的人家不如有錢的人家了,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呀?媽那個‘逼’嘞!


    攔下了韓正道汽車的是一個新上崗的年輕小‘交’警,名叫詹利猛,你聽聽這名字,又是利又是猛的,讓人馬上就聯想到有一把長長的馬刀在劈空‘亂’砍,呼呼生風。


    詹利猛一身警察的戎裝,來到韓正道的車子前,裝模作樣不端不正地敬了一個歪禮,然後照本宣科地說道:“駕駛證。”


    韓正道看著眼前這小子的窮德行就惡心。就算是不認識自己,難道連自己開的市政fu機關的小號碼的車牌照都不認識了嗎?,這可是奧迪,一般人開得起嗎?(那年月大街上汽車不多,小轎車基本上都是公車,‘私’家車的名詞基本上還沒有出現)政fu部‘門’的公車都是數碼很小的車牌號,越是領導,座駕的牌兒牌兒也就越是小號,什麽wbd00001號領導座駕、wbd00002號領導座駕,很牛的,這也是要勇當革命排頭兵的‘精’神在延續嘛,小牌號轎車令人望之肅然起敬,尤其是‘交’警同誌們,見到了首長的車子,那還是要敬禮的,隻向車子敬禮,也不知道裏麵究竟坐沒坐首長。今天這小子可真他媽是瞎了狗眼了。


    韓正道坐在汽車裏,落下車窗,沒好氣兒地說道:“沒帶。”


    “沒帶?”詹利猛說道:“那就請你下車。”


    韓正道強壓著怒火說道:“讓開,我急著去辦公事。”


    詹利猛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和他一起執勤的老李這時正巧不在他的身邊,他就自作主張的厲聲說道:“下車,我這是在執行公務,請你配合!”


    韓正道徹底的惱了,他失態地罵道:“小*蛋巢,哪兒來嘞呀,連我都不認識。”罵著就推車‘門’下了車,抬手一記耳光扇在了詹利猛的臉上,並接著罵道:“你這種人就是俺家養嘞看‘門’狗!”


    詹利猛被一巴掌打暈了,這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看看這人開的政fu的小號車,還是價格不菲的奧迪,再看看這人盛氣淩人的派頭,他還真就有些吃不準對方的來頭,但是就這麽光天化日之下被扇了一記耳光,麵子上也掛不住啊,正當他蠢蠢‘欲’動想要反抗的時候,就聽老李在身後突然喊道:“哎呀!韓處長,咋了?這是咋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老李上前一把就先拽住了詹利猛,然後就開始和稀泥打圓場,婆婆媽媽地說了一大堆的廢話。最後,這幾個一家人就都分頭各自繼續執行自己的公務去了,韓大公子開車走人,老李和詹利猛繼續站崗吹哨維護‘交’通。


    但是在下一個路口處,這韓大公子的座駕就又被‘逼’停了,這次是文小牛拉著架子車擋住了他的去路。


    道路實在是太窄了。一邊在修路,一邊還是一條很深的排水溝,流著汙水。能過車的就隻剩下半條路了。


    韓正道和文小牛是正好走了個碰頭,兩個人名字裏麵都有一個“正”字。都是行得端走得正的人,其實本該是韓正道的汽車先讓一讓的,因為文小牛拉著的架子車都已經快走到頭兒了,這韓正道的汽車才剛剛進入這一狹窄路段。


    韓正道坐在小汽車裏一個勁兒的猛摁喇叭,那喇叭摁的,明顯傳遞出一種歇斯底裏的情緒。


    再看那文小牛,放下了架子車的車把手,囑咐母親坐安穩了。然後就馬上小跑著來到了韓正道的官車前,隔著窗玻璃恭恭敬敬地就向韓正道作了一個大揖。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韓正道見一個長相傻啦吧唧的少年這麽恭敬的向自己鞠躬行禮,心內的火焰就沒有再繼續高漲。他落下了車窗玻璃,看著麵前的這個傻小子。


    隻見文小牛作了一個長揖之後,抬頭說道:“老師,我的母親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我要是退回去。就得讓我的母親爬到白菜堆上為我看著後麵的路,那車上的白菜沒有打捆,我怕我媽會摔下來。您就看在人人都有老娘的份上,讓我先過去吧。”


    說罷就又是一揖到地。


    是啊,誰人沒有老娘親呢?就這樣一番話,如同是醍醐灌頂,那腦子被燒昏了的韓正道頓時就冷靜了過來。自己也有父母,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上了年紀了,那車上的老媽媽顯然是比自己的母親年齡還要大,自己有什麽理由去為難一位老母親呢?有什麽理由去為難一個孝子呢?


    此刻,這韓正道的內心世界裏發生了一種被稱作是“角‘色’轉換”的心理學現象。


    將心比心。才是人心哪!


    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這剛才還飛揚跋扈的韓正道。此刻就感覺自己內心裏酸酸的有些傷感。他二話不說,掛上倒車檔。安安穩穩地就將汽車倒了出來,讓出了路來,等待著架子車通過。


    那文小牛就又向著韓正道的車子作了一個揖,然後返身拉起架子車,快步通過了那個狹窄的路口。


    韓正道一直停在那個狹窄的路口處足足有十多分鍾,又讓過了幾‘波’行人,最後在別人的示意下,他才緩緩啟動車輛,慢慢通過了那一段狹窄的道路,開車的時候,他看到有陌生人在笑著衝他點頭打招呼了,那意思是在對他的禮讓行為表示欽佩。這又讓韓正道受到了感動,是啊,世界原本是這麽的美好,之所以會感到不如意,想想還是怨自己,他實在是很後悔剛才動手毆打那個年輕的‘交’警,盤算著,一會兒辦完了事,一定要請人家吃個飯,主動說些賠禮道歉的話,就讓老李作陪。


    這麽想著,韓正道就感覺自己正開車走在一條金光燦爛的康莊大道之上,一切都如雨霽天晴一般令人心情舒暢。


    文小牛拉著母親來到江河大學的食堂裏賣了白菜,又拉著母親來到了白衣閣觀音寺,母親在菩薩麵前磕了頭,然後拿出小牛撿回的那十元錢,吩咐他去買了十塊錢的饅頭,留五個,其餘全部分發給觀音寺前那群匍匐在地乞討的乞丐。母親自己吃了一個饅頭,要小牛吃四個,母命難違,小牛就抱著那白白的饅頭,立在觀音寺的大‘門’外麵,慢慢地吃了起來。


    天空之上的慈靈和慈鳳兩個看到此處,不禁‘交’口稱讚。慈靈道:“這儒家道理真就是治世的良方啊,可以啟愚化頑,使天下人無論貴賤貧富都活得是那麽有尊嚴有人情味,果然是天下一家、四海同情,好,好得很!”


    慈鳳也說道:“無怪乎中華文化要尊儒學為師了,見微知著,如果中華人物盡皆真正奉行孔子之學,那哪裏還會有什麽紛爭,哪裏還會有什麽罪惡呢?”


    慈靈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但現實是複雜的,再說了,這中華可也並非是隻有孔子之言啊。”


    慈鳳說道:“師姐,那就趕快將這孔丘收上來,再放一個下去,看看結果會如何?”


    慈靈道:“師妹,還是算了吧,要知道事不過三,如果是第三次放下去的人,他的所作所為,那可就會是真實的了,是不可以再改變的了,上次我們就已經‘弄’出了悲劇,不要再冒這個險了吧。”


    慈鳳道:“那就先放下那個楊朱,出了什麽差錯,還可以補救,那個墨翟是有白龍鎖禁錮的,可以隨時掌控,就放在最後,這樣豈不是萬無一失了嗎?”


    慈靈想了想,說道:“有理,那就,試試?”


    慈鳳興奮地說道:“試試。”


    於是慈靈就收回了孔丘的仙魂,換做了道家學派的楊朱,再讓一切都重新來過,她和慈鳳兩個,就像是我們現代人看實景演出一樣,坐在雲端,饒有興味地觀看著下麵所發生的一切。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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