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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七十一章酒席爭論


    待到送走了王城來的太師巫豐一行人,姬荀就開始安排人打掃抓賊的現場,那姬大的屍首,因為他的主子太師巫豐也不管了,所以也就成了一具無主的屍首了,姬荀便派人拉到村外野樹林子裏麵深深地挖了個坑給埋了。


    姬和家裏自己收拾,自此後,人人便都說那姬和窩囊,是個天生做奴才的命,那姬和也是一個勁兒地解釋,但是,終歸還是人前再抬不起頭來了。那姬和於是內心裏便也憋了一口氣,非要找個機會發泄出來不可,仍舊是見人便解釋說,自己是為了大局著想,並不是膽怯,有機會了自己就會為大家展示展示,他姬和也不是個窩囊廢。慢慢地人們也就淡忘了這件事了。這一日,已經是天交白露的時節了,姬荀就要為姬孩和姬武一行前去外出買糧食的人送行了,稷堂裏排滿了幾十桌子的酒肉菜蔬,大家歡聚一堂。


    姬荀說道:“各位尊長,各位兄弟,我們召平今天是要慶賀一下,我們經曆了磨難,沒有垮掉,而是比以前更加地強大了,這全賴我們周人祖上英靈的護佑,以後,我們還要更加的團結,廣招遠人,多生孩子,多開荒地,讓我們的召平越來越強大,在周南一帶,再無人敢於覬覦我們。”


    眾人都隨聲附和著,姬荀就舉觴勸酒,大家於是共飲一杯。姬荀說道:“再者,今天也是為姬武他們外出買糧食做貿易的人送行,今番他們一共六十二人。趕了有五十輛大車,這些車子都是駕轅了四匹馬的戰車,可以裝載千斤中的貨物,打仗的時候,還可以衝擊敵人的陣營,再加上我們勇猛的戰士,我們這五十輛戰車出去一遭。就會將我們召平的威名傳播的很遠了。”


    眾人都鼓掌。


    這時隻見一人站起來說道:“有酒無歌,不成歡宴,我來為大家唱上一首歌,一來是為大家祝酒興,二來也是祝禱我們的王上多得賢臣輔佐,這些賢臣也都能夠和我們的王上一樣長壽且多子。”


    眾人看時,有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原來那人就是姬榮,隻聽姬榮唱道:


    “南山有台。北山有萊。樂隻君子,邦家之基。樂隻君子,萬壽無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楊。樂隻君子,邦家之光。樂隻君子,萬壽無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樂隻君子,民之父母。樂隻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樂隻君子,遐不眉壽。樂隻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樂隻君子,遐不黃耇。樂隻君子,保艾爾後。”


    這姬榮所唱是當時周人請客吃酒時通用的樂歌,這歌詞所表達的意思是——賢人就像是山上的各種植物,而國家和國君就好比是那巍峨的大山,山上有了綠色植物的覆蓋,也便會更加地穩固和景色秀美。國君有了賢人的輔佐,才能夠地位穩固,國運久長。這些賢人都是國家的棟梁啊,他們都是民眾的父母官,但願他們都能夠長壽而且子孫得以繁盛。


    眾人又都鼓掌。這時,姬榮就又自我介紹道:“我叫姬榮,是我們太巫的學生,我是從王城追隨我們公子一同來到召平的,今番是奉了公子姬昌的命令,來看望我們召平的父老鄉親們的,我還帶來了公子姬昌送給大家的青銅禮物,這裏還有我們王城裏來的百十名傷兵,我就是要帶領著這百十名傷兵來一起建設我們新召平的,今後我姬榮就要和大家朝夕相處了,我們一定會團結得很好的,我們召平也將會在我們公子姬昌的帶領下越來越好的。”


    眾人又都鼓掌表示歡迎。隻有召平為首的一些人鼓掌鼓得不是很情願。


    這時,就聽有人說道:“樂隻君子,民之父母?但是我曾經聽說過仁人之治理天下,事百姓就如同是孝子之事親也,天下事是要由天下人來說了算的,這少數幾個權貴,怎麽就能夠妄自尊大的要去做那天下人的父母呢?這所謂的幾個賢人,怎麽好就要替天下的人來決定一切呢?這到底是要做天下人父母的人是真正的仁義呢?還是那要做天下人兒女的人才算是真正的仁義呢?姬榮先生能夠為我們解釋一下嗎?”


    姬榮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召平地區富有傳奇色彩的姬孩。


    這姬榮自來就隻是知道做官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無論是學識、見識、品行修養,都應該是高於常人的,是應該成為民眾的師表的,他哪裏聽說過做官要做百姓兒女的道理呢?


    這姬孩也是那次跟隨太巫姬望前去訪問山中的九黎老人時,從九黎老人那裏聽到的一套學說,他也是在自己的內心裏麵已經接受了九黎老人的那套學說了,故此,今天聽到姬榮的話語,就感覺很是不舒服,故此才提出了異議,也並非是要給那姬榮出難題、辦難堪。


    怎奈那姬榮一時之間竟然就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隻是愣在了那裏,說不出話來。


    這時眾人也都在紛紛議論道:“是啊,這好像是說得都有理呀不對,這明明就是針尖兒對麥芒兒嘛,一個向這邊說,一個向那邊說,怎麽能夠是都有理呢是啊,肯定一個說得對,一個說的不對誰對誰不對呀,我怎麽都給搞糊塗了你是願意當人家的兒子,還是願意當人家的爹呀那我在我兒子麵前就是爹,在我爹麵前就又是兒子了當兒子受爹的管,不用操心,但是也不自在,當爹了,你就管著你兒子了。但是卻操心受累我還是願意當爹,做什麽事情都有自主權,幹好幹壞自己都認了,要是讓別人給管著了,那人心善了帶我好了,也還可以,要是那人心惡了。虐待我,我可上哪裏去評理呀是啊,心善也難保不有時候就辦錯了事,也還是會害人的,無意間害人,那也還是在害人呀是啊,我們還是應該都當爹,自己做自己的主對,說得對。還是應該自己當爹”


    這是那姬榮就笑道:“要是天底下人人都自己做主了,大家莫衷一是,那豈不是就要亂套了嗎?”


    於是就又有那腦筋不好使的傻蛋便開始倒向了姬榮的一邊,又是紛紛說道:“是啊,天底下都成了當爹的了,那到底該聽誰的呀一家人裏麵就隻能有一個說話算數的爹。要是一家裏出了兩個爹,那還不就要打翻了天才怪呀”


    這時就聽姬孩大笑道:“真是可笑,一家裏固然是不可能出來兩個爹。除非是有誰做出那認賊作父的勾當來了。試問這天底下有多少個家庭,難道這家與家之間,都是無法和諧共處的嗎?”


    於是一群人就又開始議論紛紛道:“是啊,也沒見誰家和誰家就老是吵嘴打架的這世間是有公理的嘛,大家都遵從公理來做事,哪裏會有什麽解不開的疙瘩呢就是呀,大家都按照約定的公認道理來待人接物,這不就是沒有糾紛了嗎就是有了糾紛,按照公理來裁斷,也是可以說清楚是非的呀就是。還是姬孩說得對”


    這時就有人問道:“姬孩,你是哪裏學來的道理呀,以前我們怎麽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呀?”


    姬孩說道:“離我們這裏不算太遠。有一個九黎族,那裏的族長九黎老人告訴我的,我自從見到了那位長老,就明白了這天下原來還是可以有另一種治理的方法的。那就是人人都自己當家作主,大家再按照約定的公理來處理糾紛,這樣也就人人都平等,個個都太平了。”


    這時大家又都紛紛議論道:“好是好啊,可誰來定這個規矩呢要你自己來定我們知道些什麽呀,怎麽定呀你平時需要什麽呀?就按照你自己的需要來提出你自己的要求也就可以了我平時就是種種地,做做手工活,也沒啥需要的呀你除了吃飽喝足了,就沒啥子理想了嗎問題是我平時很不容易吃飽呀,這不,除了過年,也就是親戚朋友的誰家裏麵有了個大事小情的,我出出力,隨隨份子,才會有頓酒肉吃,平時也沒啥需要的啊有沒有人欺負你呀又不是要我的命,欺負的輕些,也就伸伸脖子咽下去便沒有事了??這麽說,你還是樂意做兒子,讓人給管著呀是啊,自古道‘百姓子民,百姓子民嘛,那當官的就是咱老百姓的爹呀,這沒啥子錯嘛,我還是願意當兒子,隻求能夠遇到個好官兒你還是想著要遇到個好爹吧這就是咱的命,規規矩矩的多好呀,幹嗎非要也去當爹呢?自己給自己做主,做什麽主啊,誰聽咱的呀那你為什麽會聽當官兒的話呀為什麽呀還不是當官兒的手裏麵握著槍杆子刀把子嗎,你不聽他的,他還不就弄死你個毬”


    大家邊吃邊喝邊議論,倒也真是熱熱鬧鬧,說來說去,當爹自己做主固然好,可就是沒辦法實現這種理想,大家都在種地,都在給王城交糧貢,一家一戶的各自經營著自己的一塊田土,誰也沒能力麵對官府去捍衛自己的什麽個人利益,又都離不開這塊土地,一個個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誰敢胡來呀,隻有聽話,聽當官兒的人的話。這樣才能夠有個活路。


    姬孩聽到眾人的議論,也不再說話了,隻是悶著頭吃飯,放開了肚皮,隻是撿著那好吃的一個勁兒的往自己的肚子裏麵搓。再不提那什麽“仁人事百姓如事父母”的話了,這一切,在穩定的社會中,都隻是一句空談。


    這時就又有人說道:“聽說西麵最近出了一夥人,專門的殺富貴人,救濟窮苦人,已經攻下了有好幾座城池了。那帶頭的叫做什麽烏赤將軍。”


    就有人說道:“是了,我也聽說了,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來到我們這裏?”


    又有人接話說道:“千萬不要來我們這裏呀,我們剛剛好過了些,可是在經不起亂了。”


    於是便有人接話說道:“怕什麽,公子姬昌的軍隊就在附近,剛才那個姬榮不是說,公子姬昌將來還要到咱們這裏來屯兵的嗎?那些個亂匪再也不敢來的了。”


    有人又接上話頭說道:“是啊,我們這裏多好啊。人人都均勻,富貴貧賤都不差多少,姬荀待人又和善,我們可不會跟著什麽烏赤將軍去造反。”


    又有人說道:“是啊,想那些受欺壓的人,他們平時也就隻有忍受的份兒。活著就隻能是逆來順受,而一旦有了可以報複出一口惡氣的機會了,那還不就砸爛他一切個毬。殺死所有欺壓過自己的人,燒毀他們的房屋,燒死他們的家人,挫骨揚灰,方才解恨哪!”


    又有人也接口說道:“是啊,這也真是很可怕的事情啊,這樣冤冤相報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啊?”


    有人就又說道:“頭兒?沒有個頭兒,我聽說那黃河水是五百年就會清一回,黃河清。聖人出,這天下,就隻有等待聖人出現了。才會清平下來。”


    有人就又接著說道:“那聖人再長也活不過百十年,過了這段子時間,還不是又要亂了嗎?”


    “是啊。”有人就說道:“不亂怎麽行呢?天還有四時的變化呢,該亂就得亂,我們人隻能是看自己的運道了,攤著什麽世道,就算是什麽世道的人,太平了有太平的活法兒,亂世裏有亂世裏的活法兒,認命吧。”


    姬孩聽到了這眾人的議論,隻是心中感到一陣的厭惡,也是吃飽了的緣故,感覺著自己竟然和這樣一群愚昧的人在一起吃飯,也真是一件惡心的事情,於是他就放下了筷子,不再吃了。隻是坐在那裏發愣,他也想不透,這世道究竟該會是個什麽樣子?究竟什麽樣的世道,才算是合天理的好的世道。這是,那太巫姬望已經吃完了飯,他看了看還在吃著喝著的眾人,便準備也要跟大家說說話,理順理順大家的思想,讓召平的人心都能夠凝聚在一起,圍繞在周王室的旁邊。待到眾人都吃喝已畢之時,那太巫姬望就站在院子最北麵的高台之上,對大家說道:“各位鄉親父老,我們召平為什麽會在大難之後,就又這麽快的便恢複了元氣了呢?大家可曾想過這個問題嗎?”


    眾人都不說話,聽著太巫姬望的下文。太巫姬望就說道:“這都是因為我們是強大的周部族的一員啊,要是單單隻憑我們召平一個地方的周人,那麽我們還能夠存在嗎?”


    太巫姬望頓了頓,接著又說道:“不能,我們召平的周人,如若沒有廣大地域上的周部族來做後盾,我們就將隻是原野上的一棵孤木,一隻拍不響的手掌。”


    說著,太巫姬望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揮動了幾下。接著便又說道:“現在我們召平這裏有一種情緒非常的要不得,什麽情緒呢?就是老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老想著要與王城分庭抗禮,譬如說那座銅礦,就有人發牢騷說,不要王城前來救援,我們也一樣打敗了西戎人,也一樣可以保得住銅礦,這話就說得太自不量力了,那座銅礦我也去過了,那麽大一筆財富,豈是我們一個小小召平所能夠消耗的了的嗎?這天下比西戎人強大的敵人多得是,試問我們召平的這些人可以保得住這座銅礦嗎?保一天可以,保一個月可以,那一年呢?兩年呢?”


    太巫姬望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家都在靜靜地聽著,便又說道:“我們周人都是有族譜宗係的,周王族一直都是我們拱衛的對象,這是上天的裁定——皇矣上帝!臨下有赫,作邦作對,維此王季!受祿無喪,奄有四方!以篤於周祜,以對於天下,萬邦之方,下民之王!是絕是忽,四方以無拂。上天的意誌是不可違拗的,我們召平地區,也隻有在公子姬昌的率領下,才能夠擁有光明的未來。”


    太巫姬望的話講完了,下麵的人群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人們都狂熱的拍著自己的手掌,仿佛是已經跟隨著公子姬昌開創出了前無古人的偉大事業一般,人人都沉浸在了一種幸福感之中。


    宴席散去後,姬荀叫住姬孩,帶領著姬孩來到了稷堂正廳後麵的一件儲藏室裏,拿出來一塊帛書來,二人走回到正廳坐下,姬荀說道:“孩兒弟,想知道這是什麽嗎?”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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