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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三十五章逃兵泄密


    再說者穆赤威這邊,他率領的一千騎兵回到營寨時天已經開始黑了。他也顧不得吃飯,便開始傳令,要明日一早,所有的人家都將氈房裏的物品整理打包,裝上自家的木輪車,準備隨時拔營起寨。這件事他吩咐給自己的兒子者穆突鮮去督辦了。


    第二天一早,他自己就調齊了所有可以控製到的騎兵約五千人,吃吧午飯後,便開始出發,交代士兵們要各帶引火之物和盡量多的竹箭。另外還有一百輛的大木輪車,這次他是破釜沉舟準備要血洗召平了。


    者穆赤威帶兵有一個原則,他認為指揮士兵打仗,就要像牧羊人放牧群羊一般,要“驅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也就是趕著向左就向左,趕著向右就向右,而無需告訴士兵是要讓他們去哪裏幹什麽。所以,他的這次夜襲召平戰役,隻有為數不多的一些將官們知道,士兵們幾乎沒人知道。


    炎炎夏日裏,這五千人走的是非常辛苦,又是午後時分,正是人困馬乏之時,一些內心裏有些偏向者穆藍的士兵,便開始說些牢騷怪話了。


    就這樣,五千手拿骨矛,身背竹製弓箭,馬上馱著一些幹柴的西戎族士兵,在昏昏欲睡的狀態中行走在烈日之下,直走到太陽偏西,有的人水都沒能喝上一口,不禁就口中焦渴,內心煩躁。抱怨連連。


    好不容易走到了南塘河的上遊,這五千人便都紛紛跳下馬來。手中拉著馬韁繩,在河邊痛飲並洗手洗臉。者穆赤威詢問熟悉道路的探報離召平還有多遠,探子回答說還有大約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於是者穆赤威就下令士兵們原地休息待命,等到太陽開始西沉的時候再開始行軍。


    這時候就開始有人在傳說著這次行軍的目的了,漸漸地大家就都知道了,他們這五千人是要去攻打召平的。大家於是便開始議論紛紛,說道:“召平那不是周人的地盤嗎怕什麽,我們過去就打過周人現在的周人可是強大的很啊是啊,打了周人,他們能和我們善罷甘休嗎我們都準備好了要遠走高飛那我家在這裏種的那些莊稼可怎麽辦哪,都已經熟了還沒空兒去收呢一會兒命保不保得住還是個事兒呢,你還想著你的莊稼呢”


    於是就在這休息的過程中山寨傳奇全文閱讀。便有人開始想要逃跑了,其中就有那個沃倫哲。


    沃倫哲自從聽到了者穆赤威傳達下來的命令後。就開始思考這是怎麽回事。他知道者穆赤威派去搶銅礦的人已經大敗而歸,者穆赤威親自帶領了一千人前去報複也撲了個空,回來後就急急忙忙地傳命令說要準備隨時拔營起寨,自己則又帶著兵馬傾巢出動,而且行軍的方向還是周人的召平地區。


    沃倫哲一下子便猜到了者穆赤威的打算,他一定是想要前去攻打召平,打完了之後,又害怕周人的抱負。所以就要趕快帶著人逃跑。想到這裏,沃倫哲不禁就心亂如麻,自己的父母還在者穆赤威的營地裏呢,妹妹又在木格那貞那裏。自己此一去也不知生死如何,就算是活著回去又見到了父母,還會隨著者穆赤威的部落不知道要遷徙到哪裏去呢。父母早已厭倦了這種居無定所的遊牧生活,自己何不趁此混亂之際,帶著父母就前去投奔周人呢?自己的祖上本來就是周人嘛,自己應該名叫姬哲才對。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這沃倫哲便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夠安全地帶領父母離開西戎,回歸大周。


    人這種動物是很奇怪的,一旦就某一行動拿定了主意之後,他的整個身心,便會圍繞著這一目標,開始在執拗地旋轉了。


    在南塘河的上遊休息的時候,沃倫哲就看到有人牽著馬偷偷地走進了樹林,然後就跳上馬向樹林深處飛馳而去,顯然的,那些人就是在臨陣逃跑了。沃倫哲本來也想跟著這些人的後麵跑,但是那些逃跑的人,馬上就被人給發現了,於是就有人開始大喊大叫著抓逃兵,果然還有被抓回來的人,當眾就被人用骨矛給戳死了,一個小軍官還抽出自己隨身佩帶的青銅短刀,凶殘地割下了一名逃兵的頭顱,用骨矛穿了就開始示眾,高喊道:“再有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


    沃倫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站在河邊,沃倫哲呆呆地看著河道中間湍急的河水,看著河邊在戲水的西戎族士兵,看著看著,一個大膽的逃跑計劃便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沃倫哲是會遊泳的,識得水性,要是自己假裝給馬洗澡,慢慢往河道的中間走,再假裝失足被水衝走,牽著馬韁繩遊到對岸去,不就可以成功逃跑了嗎?沃倫哲不禁為自己的大膽設想而開始怦然心動,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而自己的心也就因此而越發的狂跳了起來。


    沃倫哲舉目看了看四周,現在靠近樹林的地方已經不再讓人去休息了,所有人都被限定在靠河水的這一邊休息,自己再不跑也就沒有機會了。於是仿佛是被誰給牽了一把一樣,沃倫哲便拉著自己的馬走下了河岸。


    河邊水流舒緩,水淺淺的,還讓人感覺有些溫暖。往裏麵走,便漸漸的深了,水下也開始讓人感覺到涼了。


    就在沃倫哲拉著馬韁繩向河中間慢慢走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就有人喊道:“站住!回來!”沃倫哲不由心頭一震,慢慢地回過頭,看到是負責管轄自己的那個小隊長,隻見那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隊長看著自己,眼神怪怪的。


    沃倫哲笑著向他揮了揮手。然後便用手從河水裏麵捧起水來往馬身上撩,邊撩水。還邊用自己的手掌在馬身子上來回地抹著給馬洗澡,這可是沃倫哲騎了多年的一匹老馬了,沃倫哲平時就對馬很好,這匹老馬和沃倫哲早已經是心意相通的了。


    那個小隊長看到沃倫哲在給馬洗澡,就笑了,沃倫哲內心裏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就在沃倫哲思考著下麵自己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見那個小隊長笑著對手下的人一揮手說道:“走,我們一起洗馬去。”說話間就有十幾個人也牽了自己的馬下到了河裏麵,向著沃倫哲這邊走了過來。


    這下沃倫哲可急了,他不由自主地就握緊了套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的馬韁繩,在彎腰用左手又去河裏麵撩水的時候,自己的口中就鬼使神差一般地發出了“嗦、嗦、嗦”的口令,這是他命令馬匹向前奔跑時所用的口令。那匹老馬就像是安裝了一套嚴格的計算機程序一般,在這“嗦、嗦、嗦”指令的作用下。哪裏還管前麵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就隻管迅猛地如離弦的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一下子便將沃倫哲給拽倒在了河水裏,沃倫哲一聲驚呼,但是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在自己驚叫的間歇時刻,便快速地向自己的那匹老馬又發出了“嗦、嗦、嗦”的口令極品狂醫。同時就在河水中反轉身體,左手按在了馬背上,口中又煞有介事地怪叫了幾聲之後,便對自己的戰馬說道:“好樣的。老夥計,好樣的,快跑!快跑”


    那匹馬隻是在眨眼之間便衝進了河道的中央,一下子就沒入了河水之中,河岸上的人們隻看到,在湍急的河水中,大大的一個馬頭連同一個小小的人頭,就那麽飛快地在轉眼之間就越漂越遠了,漸漸地就看不見了。河水的淺灘裏隻留下了張著嘴巴愣在了那裏的十幾個西戎族士兵。還是小胡子隊長反應得快,他馬上就拉著自己的馬向岸上走去,還邊走邊對人說道:“我剛才看著這小子就帶著個想要被淹死的模樣,像是被水鬼給牽了魂兒一樣地往河中間走,你們看,他真的就他媽給淹死了,也真是可怕!”


    因為有士兵給馬洗澡,馬驚了就拉著士兵一起跳河淹死了,於是西戎人的騎兵隊伍中就又下達了一道命令――士兵不準下水。


    南塘河上遊的水流也真是湍急,這遠遠超出了沃倫哲的想象,要不是有那匹老馬,沃倫哲也真的就是會被淹死的。在水中,沃倫哲將右手上套著的馬韁繩又在手腕上繞了幾圈,左手則緊緊地摟定了馬脖子,身子被水流給衝的橫了起來,他的頭緊緊地貼著馬脖子,兩腳努力地在水中踢騰著,試圖在激流中保持著自己身體的平衡,同時他還不停地在給自己的馬說著話,鼓勵著馬,也鼓勵著自己。


    在河水中漂流了一段時間之後,沃倫哲漸漸感覺到自己在水中要保持身體平衡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麽費力了,他看了看周圍,河麵明顯變寬了,水流也不再那麽湍急如箭了。但是此刻他已經無力再催促戰馬上到對岸了,那匹馬顯然也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他們隻能是緊緊地抱在一起,繼續隨波逐流。


    又漂了很長時間,沃倫哲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那匹馬也已經幾次連頭都沒入了水中,再這樣下去,自己和馬可就真的是要完了。


    就在沃倫哲快要絕望的時候,河麵突然就在眼前神奇的變得寬闊無比,首先是自己的馬先觸碰到了河床,那馬開始一顛一顛的在水中向著岸邊遊動了,漸漸地自己的腳也可以觸碰到河床了,求生的欲望戰勝了瀕死的絕望,沃倫哲口中說著讚揚戰馬的話,又對馬發出了“嗦、嗦、嗦”的口令,那馬便奮力地向著岸邊連跑帶遊地就快速移動了過去,直到沃倫哲雙腳踏踏實實地踩在了河床的硬沙土地上時,他才又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當他牽著馬筋疲力盡地慢慢走上了河岸的時候,他又一次地絕望了。因為他的麵前站立著幾個手拿武器、束發右衽的周族人。


    那是姬辰和姬襄他們幾個負責在村寨最外圍的路口站崗的哨兵,他們老遠地就看到南塘河的上遊飄下了一塊東西,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人和一匹馬。他們沿著河道追蹤著那河水裏的人和馬,在那沃倫哲因為褲子被激流給衝跑而光著屁股上岸之後。他們就過去將他給俘虜了。


    無須表白,沃倫哲那披散著的頭發,那馬韁繩的材料,以及他上身葛衣的製作款式,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個西戎人。


    在押解沃倫哲的路上。姬辰說道:“給這小子弄條褲子穿吧,一會兒進村兒了,遇見了大姑娘小媳婦的多不好看啊。”


    姬襄說道:“這裏上哪兒弄褲子去,要不把你的先借給他。”


    姬辰聽了,咬牙瞪眼地表示了自己無聲的抗議。


    隻見姬襄叫住了沃倫哲,解開他手上捆著的繩子,一把扒下了他的上衣。就給他圍在了腰間,兩隻衣袖相互係在一起。正好遮掩住了他的下身,遠遠看去就像是給沃倫哲赤裸的身體上穿了一件別致的短裙。


    在姬襄他們幾個又要捆綁沃倫哲的時候,就聽沃倫哲說道:“我也是周人。”


    姬辰踢了沃倫哲一腳,嗬斥道:“老實點!騙誰呀?”


    沃倫哲說道:“我的爺爺、父親都是周人,早年在和西戎人的戰爭中被西戎人給抓走了,我爺爺就姓姬,我的名字其實應該叫姬哲,我是從西戎人那裏逃出來的外星男友很霸氣最新章節。他們要來攻打你們,我隻是想救出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被者穆赤威囚禁做了人質,他們受了一輩子的苦。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報答過父母的養育之恩啊!”說著說著,這語無倫次的沃倫哲便號啕大哭了起來,哭的那個是真傷心啊,癱軟在地,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這幾個捉住了沃倫哲的周人,也都是和他年齡相仿的幾個青年人,平時都是些心地善良,孝敬父母的好青年,此刻一聽沃倫哲如此的訴說,再看到他那悲痛欲絕的嚎哭,想想自己的父母,不覺就都心軟了。尤其是那年齡最小的姬辰,更是眼圈子都紅了。


    姬襄到底年齡大些,他便蹲下身追問道:“你剛才說誰要來攻打我們?”


    沃倫哲聽到問他,就漸漸地止住悲聲,仍舊哽咽著說道:“是西戎族的王爺者穆赤威,他率領著五千騎兵,已經快到這裏了,你們趕快做好防禦的準備吧。再晚就來不及了。”蹲在地上的姬襄聽到這些話,心中便感覺一沉,他抬頭看了看姬辰他們幾個人,然後便“謔的”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幾個帶著他往村裏慢慢走,我先騎著這匹馬回去報信兒。”說著便從牽著馬的夥伴手中一把拿過了馬的韁繩,雙手一按馬背,便縱身跳了上去,待要打馬離去時,姬襄又勒住馬韁繩回過頭來對姬辰他們幾個人說道:“你們不要難為他,進了村給他找身衣服。”說罷便打馬去了。


    召平村內,一大早就熱鬧非凡,六七百戶人家,幾千口子男女老少,婚喪嫁娶的事總是不斷的有。今天,姬荀便特意帶著姬孩去參加了一個婚禮,那是姬荀本家一個去世兄弟的寡妻再嫁,娶媳婦的人家是姓任的一戶外姓人家,是早年一對逃難的夫妻來到召平,被接納後安頓下來,丈夫姓任,夫妻兩個生養了兩男一女,那今天娶媳婦的就是他們的長子任小六。


    細心的讀者可能會產生這樣的疑問,怎麽這任家的長子會叫小六子呢?這要從我們中國人的傳統說起,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是弟兄們排行,都要將所有的叔伯兄弟都算上的,這任小六就是他們整個任家男孩兒裏麵的第六個,所以家人就叫他做小六子,一來二去,大家就都這麽著叫了。但是在召平這裏,卻是隻有他們一家姓任的。是單門獨戶,倍覺孤單。


    因這任姓人家在召平隻是單門獨戶,所以這族長姬章今番便刻意要來主持這場婚禮,一是要讓人們都知道召平地麵上講究的是和睦友愛,不要有誰想要欺侮勢單力薄的人家,二是也要讓人們知道他姬章無論親疏遠近,皆一視同仁,為的是要大家夥能夠齊心協力,共同將召平的事辦好。


    姬荀領著人從社廳的庫房裏麵取出了大紅的燈籠和幾匹大紅的帳幔,還有其他的一些結婚喜慶的用具,姬武則早早地就在任家門外的大空場上,領著人支起了地鍋,左鄰右舍的人也都來湊份子幫忙,東家一袋米,西家一隻雞,也有送布的,也有給青銅錢幣的,熱熱鬧鬧,有記賬的,有看管禮物的,有做飯的,有主持布置婚禮場麵的,還有看熱鬧的,任家內外是一片歡騰。


    姬孩跟隨著姬荀,抱著一捆折疊在一起的紅布燈籠,看看凡是參加婚禮去的人,大家都帶著禮物,於是就問姬荀道:“哥,我們是不是也要隨著大夥一起帶些什麽禮物去呀?”


    姬荀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你就不用了,小毛孩子家的,隨得什麽禮呀?你又沒有成家,那小六子還比你大了好幾歲,你今天就是小兄弟跟著去幫忙,忙完了高高興興吃一頓飽飯,齊了。”


    姬孩聞聽此言,禁不住就高興了起來,這樣歡天喜地的場合裏,自己就這麽跑前跑後地幫著拿拿東西,再看看熱鬧,就能夠有一頓好飯吃,也真是很劃得來的一件大好事啊。


    姬荀看到姬孩那個高興勁,就逗弄他說到:“這麽高興啊?就跟你自己娶媳婦兒似的。”


    姬孩隻是笑笑,沒說話,心想――我是惦記著中午那頓好飯呢。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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