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看去,隻見鄭則道從椅子上站起,邊說邊走上前來,向著火王、火熾道人、嚴景天和眾堂主團團一鞠,高聲念道:「如果火王大人為難,能否準許我來代表火家,與甲丁乙一戰呢?我已經通過火門三關,應該算是火家弟子了吧。」


    火熾道人略略一愣,看著鄭則道,說道:「鄭則道,你倒是可以代表火家與甲丁乙一戰。」


    火王嚴烈看著台下這個風度翩翩,富貴公子模樣的鄭則道,臉上一展,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鄭則道,你真有此意,乃是火家的福氣,我為何不準?」


    鄭則道朗聲道:「謝火王大人!」


    台上一直靜靜坐著的水王流川,臉上笑容一閃而過,轉頭看了看水妖兒。水妖兒雙眉緊鎖,偏開頭去,不願看高台下的鄭則道。


    鄭則道一轉身,拔出扇子,嘩的打開,悠閑的扇了扇,走到甲丁乙一旁,客客氣氣的說道:「甲丁乙,由我代表火家,與你一戰,不知你是否願意?」


    甲丁乙冷冷看著鄭則道,嘿嘿冷笑:「鄭則道,你確實有本事!也會討巧賣乖!隻是你似乎管的太寬了。」


    鄭則道嗬嗬笑道:「甲丁乙,剛才你一番話,破綻百出,混亂不堪,根本經不住推敲,我這個外人聽著,都別扭的很,十幾年前的事情,你都是道聽途說,沒準早已被人利用,你還蒙在鼓裏。火王大人能讓你說完,足見火王大人的氣度,我佩服的很,深感能成為火家弟子,乃是我畢生榮幸。相反你甲丁乙,心胸狹窄,濫殺無辜,不自量力,如同跳梁小醜一樣,竟要和火王一戰,不知你是不是以為,能夠一戰成名?」


    甲丁乙瞪著鄭則道,臉上的傷疤都泛出了紅色,額頭青筋直冒,冷哼道:「鄭則道,你不用再賣弄你的口舌!我這就要了你這條狗命!」


    甲丁乙雙手一抬,腰間的兩條黑芒已經翻滾而出,在甲丁乙麵前支出了一張黑網,啪啪兩響,黑芒瞬間之內,盤落在地,如同兩條黑蛇一樣,在地麵上不斷遊動,仿佛隨時都會撲出。


    這回輪到鄭則道臉色發白,但鄭則道嗬嗬一笑:「甲丁乙,好厲害的鞭技!這就是你全部的手段了嗎?」


    甲丁乙冷笑道:「鄭則道,你若是現在滾開,我還能饒你一命!若是不滾,就快點擺出架勢!」


    鄭則道旁若無事的悠閑站著,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請!」


    甲丁乙冷冷看了鄭則道一眼,大喝一聲:「好!」


    兩道黑芒如同兩條黑色毒蛇,頭部一抬,已向鄭則道卷過去,分別襲向頸部和腳踝,快若閃電。


    鄭則道身子猛然平移,腦袋一低,右腳一抬,竟躲過了這一招,隨之身子一晃,鑽進黑芒織成的大網中。


    甲丁乙輕哼一聲,手上一抖,黑芒在空中一折,破空之聲劇烈,又從鄭則道身後卷過來。


    黑芒翻滾不止,如同有生命一樣,編出數個圓環,就要將鄭則道套住。


    鄭則道手中扇子唰的打開,身子一轉,用扇沿貼著黑芒一刮,把黑芒合圍之勢化開。黑芒貼著身子而過,把鄭則道的長袍激的飄飛。


    鄭則道麵白入紙,仍然向著甲丁乙直衝而來。


    火小邪盡管不喜歡鄭則道,但見鄭則道直衝進甲丁乙的鞭陣,雖然化解了兩招,但仍然是危如累卵,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黑芒卷住。火小邪不禁低低的啊呀一聲,莫非這個鄭則道的殺手出身,就是要從最危險的地方攻入,險中就勝。


    甲丁乙見鄭則道不退不讓,向著自己直衝過來,心中更驚!使鞭的人擅長遠攻,近戰就極難施展,鄭則道要是再能前進幾步,與自己貼身肉搏,絕對討不到好處。


    甲丁乙悶哼連連,向後跳去,要拉開與鄭則道的距離。


    鄭則道大叫一聲:「退的好!」抓著甲丁乙向後退去的時刻,更是快了一步,也看不出他是怎麽移動的,整個人筆直傾斜著向,瞬間就前行了一丈,反倒更加接近了甲丁乙。


    甲丁乙大叫一聲,右手一提,一道黑芒從鄭則道頭頂掠過,閃到甲丁乙身後,嚓的一聲,隻聽見有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那根黑芒的頭部居然硬如鐵矛,從甲丁乙身側射出,直直的向鄭則道的胸口紮去。


    鄭則道還是不讓,迎著黑芒的尖頭衝去,噗的一聲,黑芒穿胸而出,墜在鄭則道身後。


    眾人無不驚叫一聲,以為勝負已分。


    甲丁乙都沒有想到,鄭則道居然死命相迎,略略一滯,那鄭則道眼露紅光,帶著黑芒又進了一步,右手一抬,隻見一道白光從袖口飛出,直向甲丁乙的咽喉襲去。


    甲丁乙也真是彪悍,眼見這白光襲來,避無可避,竟能生生的將身子後仰,那道白光貼著額頭飛過,帶下一條血肉頭發,挖出了一條血槽。


    鄭則道放出的白光沒有擊中甲丁乙,在空中一頓,嗖的一聲再度縮回鄭則道的袖子裏。


    甲丁乙向後連連翻滾,卻已快不過鄭則道,鄭則道揉身上前,一手就按住了甲丁乙的後脖頸。甲丁乙隻覺得鄭則道的手腕上有一隻極為銳利冰涼的東西刺入自己的脖子半寸,隻要鄭則道一揮手,脖頸就要被他切斷。


    鄭則道冰冷的喝道:「甲丁乙!你敗了!不要亂動,否則必死!」


    甲丁乙肩頭一軟,黑芒垂下,再也沒有了動靜。


    火熾道人大呼:「拿下甲丁乙!」


    數個灰衣人飛一樣的衝出,手中持著牛黃繩,瞬間把甲丁乙捆住。


    甲丁乙被灰衣人拽起,嘿嘿嘿不斷冷笑,不發一言。


    鄭則道一張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血色,說道:「甲丁乙,得罪了!」說著抬起胳膊,把黑芒拽出,丟在地上,當啷直響,又道,「甲丁乙,你手下留情了!隻從腋下穿過!皮肉之傷!」


    甲丁乙嘿嘿冷笑道:「鄭則道!你不用客氣!也不用給我留情麵,你贏了就是贏了!是不是還要我謝謝你饒我不死?」


    鄭則道不再搭理甲丁乙,轉身向火王嚴烈抱拳一鞠,朗聲道:「火王大人,鄭則道獻醜了!」


    火王嚴烈哈哈大笑:「鄭則道!做的好!火家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實乃火家之福!」


    鄭則道說道:「能為火家出力,實乃鄭則道的榮幸!」


    火熾道人也已趕到鄭則道身旁,看了眼神色淒厲的甲丁乙,喝道:「押他下去!聽候發落!」


    灰衣人應了,連拖帶拽的把甲丁乙押走,甲丁乙嘿嘿冷笑不斷,漸無聲息。


    火熾道人見甲丁乙走了,上前一步,對鄭則道抱拳道:「鄭則道!好本事!你傷的重不重?要不要下去包紮一下。」


    鄭則道麵帶笑容,低語道:「不妨事!皮肉之傷,我自己能夠處理。多謝火熾壇主。」


    火熾道人十分滿意,連連點頭,請鄭則道回去落座。


    鄭則道坐回椅子上,拉開自己的衣袍,從懷中取出一塊白色手絹,按在腋下,用胳膊夾住,若無其事的向九堂一法,火王嚴烈抱拳頓首,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九堂一法眾人無不略有歉意,又麵露喜色的向鄭則道點頭回禮。


    火王嚴烈哈哈大笑,心滿意足,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揮手示意火熾道人繼續行招徒之禮。


    火小邪心思沉重,側臉看了眼鄭則道,剛才鄭則道從袖中放出了一道白光,直襲甲丁乙的咽喉,一擊未果又馬上縮了回去,甲丁乙就是敗在這道白光之下,到底是何物,這麽厲害?火小邪想起已經死去的紅小醜、亮八脖子上的傷痕,背上一陣陣的發涼。


    火熾道人轉身高聲道:「甲丁乙擾亂火家招徒,已被押下!再問各位一句,還有沒有自願放棄成為火家弟子的?」


    「我!」有人叫道。


    火熾道人眉頭一皺,向喊叫的那人看去。


    煙蟲叼著煙,懶洋洋的走上幾步,嬉皮笑臉的說道:「火王大人,我自願退出!我浪蕩慣了,受不了這些門規約束,既然已經見到了火王大人和各位火家高人的神采,我心滿意足!不枉此行!哈哈哈!」


    火熾道人打量了煙蟲幾眼,見煙蟲吊兒郎當的勁頭,輕哼了一聲:「煙蟲李彥卓,你可問問其他四行世家願不願收你為門生。」


    煙蟲抽了口煙,說道:「不用不用,五行世家我哪個行都不想進,自由自在遊山玩水,吃吃喝喝,找找小妞,再生幾個大胖小子,逍遙的很。火熾道人,火王大人,謝謝你們的美意,我心領了。」


    火熾道人高聲道:「好!煙蟲李彥卓,你可以退下了!」


    煙蟲卻道:「火熾道人,我走之前,能和其他人說兩句嗎?」


    火熾道人說道:「可以!長話短說。」


    火小邪本聽到煙蟲要退出火家,實在難以理解,雖說青雲客棧一直說必須通過火門三關,才能成為火家弟子,煙蟲沒有通過納盜關,失去成為火家弟子的條件也就罷了,可機會擺在眼前,煙蟲還要退出,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火小邪以為煙蟲最後還要與自己和鬧小寶說幾句,正準備站起,聽煙蟲最後一番教誨。煙蟲卻沒有向他們走來,反而一轉身向著餘娟兒花娘子走去,痞裏痞氣的對同樣一臉詫異的的花娘子說道:「我說花娘子,你身上的春毒已經沒了吧,不如和我去遊山玩水,做對露水夫妻如何?」


    花娘子看著煙蟲,眼神閃爍,說不出話。


    煙蟲把手一伸,擺在花娘子眼前,說道:「來,握住我的手,我們走吧!」


    花娘子看著煙蟲的眼睛,突然嫵媚的一笑,站起身來,罵道:「你這個賤男人,收起你的髒手!」


    煙蟲嘿嘿一笑,把手收回。


    花娘子看了煙蟲煙蟲嘿嘿一笑,把手收回。


    花娘子看了煙蟲一眼,走上前兩步,大聲道:「火王大人,我也自願退出!其他四行,我也不入!我隻是一個小女人,確實沒有什麽大的抱負。」


    火王嚴烈神色不變,微微點頭。


    花娘子一轉身,衝著煙蟲罵道:「賤男人,你有本事就繼續追我,我看你追我追到何時!嗬嗬嗬嗬。」


    花娘子嗬嗬嬌笑著,快步就走。一個灰衣人趕忙上前引路。


    煙蟲啪的一把將嘴上的煙頭丟下,嘻哈著叫道:「騷婆娘,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說著緊追花娘子而去。


    火小邪、鬧小寶對視一眼,滿臉都是苦笑。


    「火小邪、鬧小寶,咱們後會有期。」


    煙蟲遠遠的聲音傳來,與火小邪、鬧小寶最後一個照麵都沒有打,離別本該傷感,卻讓煙蟲如此隨意的打發了,還真是吻合了煙蟲玩世不恭的脾氣。


    火熾道人見煙蟲、花娘子走了,再問了幾聲還沒有人要退出,無人作答。


    場下所坐的賊人,也就隻剩下鄭則道、苦燈和尚、火小邪、鬧小寶、病罐子李孝先、窯子鉤章建這六人而已。


    火熾道人叫道:「火門三關通關者第一位,蘇北小不為鄭則道!請上四堂堂主擇徒!」


    輔火堂堂主輔景在立即站起,這個人是個中年漢子,身材矮小,眼大如銅鈴一般,長著個一字連心眉,顯得孔武有力。


    輔景在高聲叫道:「火王,輔火堂輔景在願納鄭則道為輔火堂輔一品弟子,請火王示下!」


    身旁一個四十歲開外的半老徐娘慢慢站起,向火王一鞠躬,緩聲道:「火王,博火堂堂主博景塵願納鄭則道為博火堂閉堂弟子。」


    博景塵說完,對麵的下五堂堂主一片低聲驚訝。


    輔火堂堂主輔景在看了眼博景塵,搖了搖大腦袋,無奈退下。


    「嗬嗬,老塵,你什麽時候要收男弟子做閉堂弟子了?我看你還是讓我給吧。」


    博景塵身邊的一個瘦高男人,留著三捋長髯,雖未穿道服,卻有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博景塵微怒道:「誰說博火堂不收男的做閉堂弟子了?」


    這仙道氣質的男人站起身來,對火王嚴烈說道:「火王,耀火堂堂主耀景民願納鄭則道為本人的隨身徒,由本人親自傳授火家盜術!請火王示下!」


    耀景民說完,連博景塵的一張老臉都掛不住了,憋了個通紅,但說不出話,隻得狠狠哼了一聲,轉身坐下。


    耀景民微微一笑,說道:「老塵,你就是放不下麵子,擇徒也要有誠意的。」


    坐在上四堂最高位的尊火堂堂主尊景齊,這個四十開外,法度莊嚴的中年男人,也緩緩站起。


    耀景民一愣,忙道:「尊堂主,你不能拿出比我的隨身徒更高的條件了!你還要和我爭一個徒弟嗎?鄭則道由我指點,成就了火家盜術,日後總不是還要進尊火堂!」


    尊景齊哼道:「耀堂主,誰說我要和你爭了,我怎麽爭的過你?」


    耀景民說道:「那你站起是何意?」


    尊景齊一轉身,向火王嚴烈鞠了一躬,高聲道:「火王,鄭則道修為過人,又能以火家為重,迎戰敗火徒甲丁乙獲得全勝,還能手下留情,鄭則道乃是這次納徒的最大收獲,這等良才,我看納入上四堂都不合適。屬下懇請火王,將鄭則道納為你的親傳弟子!由火王親自教誨!」


    火王嚴烈嗬嗬大笑,站起身來,笑道:「尊堂主!你這個主意極好!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尊景齊點頭道:「火王英明!」


    耀景民斜著眼瞟了尊景齊一眼,無話可說,退開一邊坐下。


    火熾道人高聲道:「蘇北小不為鄭則道,納為火王親傳弟子!鄭則道,你可願意!」


    鄭則道翻身而起,一抖衣衫,雙膝跪下,麵色無比恭敬,舉止萬分得體。


    鄭則道高聲道:「鄭則道有幸成為火王親傳弟子,如同再造三生!鄭則道跪拜師尊!」 鄭則道說完,衝著火王嚴烈規規矩矩的拜了三拜,絲毫沒有一點馬虎。


    火王嚴烈站起身來,走到高台邊,笑道:「鄭則道!免禮!你上來吧,站在我的身後!」


    鄭則道高聲道:「謝師父!」說罷緩緩站起,由火熾道人領著,上了高台,站在火王嚴烈那張巨大的紅色椅子一側。


    鄭則道站穩了身子,臉上才算浮現出暢快的笑容,分別向身旁的土家田問,木家林婉、王興,金家金大九,水家水王流川、水妖兒、水媚兒點頭示意,神色不卑不亢,讓人覺得真是一個識大局,明事理的火家高徒!


    鄭則道身旁就是林婉,林婉看著鄭則道,輕啟朱唇,含笑回禮。林婉笑麵如花,與鄭則道彼此都多看了對方幾眼。


    水王流川也點頭向鄭則道示意,一邊臉顯得十分喜悅,而另一邊臉,眼角微微顯出一絲不快,飛快的轉頭看了眼水妖兒。水妖兒嘴角微動,正露出頑皮的神態,水妖兒見水王流川看著自己,趕忙收起笑容,麵無表情的靜立。


    火小邪坐在下麵,看著鄭則道一下子平步青雲,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妒忌。


    鄭則道成了火王嚴烈的親傳弟子,看上去嚴烈十分滿意,笑盈盈回到座位上坐下。金木水土四行世家都向火王嚴烈頓首恭喜,火王嚴烈一一回禮,卻多看了水王流川幾眼。


    火熾道人見鄭則道已經擇出,清清嗓子,又要繼續主持招徒儀式。


    「不行!鄭則道殺了人!」有人竭盡全力的大叫出聲。


    隻見病罐子跌跌撞撞的奔上前來,仍有些站立不穩,指著台上的鄭則道高聲大叫。


    火熾道人大怒道:「病罐子!不可胡言亂語!」


    病罐子不管不顧的繼續大叫:「鄭則道他在競盜之關,為了能夠過關,殺了亮八!規矩在先,競盜之關殺人者淘汰!」


    火熾道人高叫:「病罐子!我們救了你的性命,讓你來此,不是讓你胡言亂語的!你有什麽證據,鄭則道殺了亮八?」


    病罐子厲聲道:「我在王家大院西門一帶,聞到了死人氣味,結果找到了亮八的屍體,咽喉處讓人挖下指頭深的皮肉,當場斃命!亮八所持的錦囊也不見了!定是被人拿走!剛才鄭則道和甲丁乙對戰,他袖中放出的東西,應該就是凶器!那東西若是命中甲丁乙的咽喉,定是和亮八一樣的傷痕!」


    火熾道人怒道:「病罐子!你並沒有親眼目睹,怎能妄加判斷!」


    病罐子歇斯底裏的大叫:「鄭則道!你出來,你敢說你是用什麽任務過了競盜之關的嗎?」


    火王嚴烈臉色不悅,扭頭對鄭則道說道:「鄭則道,你自己出去解釋。」


    鄭則道麵色如常,向火王嚴烈微微一鞠,走上前來,站在高台之上,不急不忙的說道:「病罐子,我用什麽任務過的關,與你何幹?我是否過了競盜之關,是由青雲客棧店掌櫃判定,亮八錦囊中是什麽任務,你又怎麽知道?」


    病罐子努力站定身子,咬牙切齒的罵道:「亮八在青雲客棧中大聲吆喝自己需做的任務是什麽!人人皆知!」


    鄭則道笑道:「既然如此,你怎麽不說是其他人拿走了亮八的錦囊?非要懷疑我?」


    病罐子叫道:「鄭則道,你不要扯開話題,你有本事就亮出你的袖中的東西!」


    鄭則道說道:「病罐子你真是奇怪!我憑什麽要給你看我袖中的東西?我袖中的東西,以後自然給火家出示,但絕對不是你要我拿出來就拿出來的!要是我隨便給你安一個罪名,讓你現在把內褲拿出來看看,你是否答應?士可殺,不可辱!」


    火王嚴烈微微點頭,輕喝道:「鄭則道此話有理,病罐子,你不能勉強。」


    火熾道人也應道:「病罐子!你的證據不足,還請速速退下!不然將你趕出此地!」


    病罐子大叫:「不行,亮八對我有恩,不能讓他這麽死的不明不白!」


    病罐子轉頭對店掌櫃叫道:「店掌櫃,你說鄭則道用什麽任務過的關?」


    店掌櫃嗬嗬一笑,站起身來:「病罐子,鄭則道的確過關,但我們不能透露他完成的任務,我們隻對物,不對人的。」


    病罐子怒罵道:「你們這些人,統統都是小人,統統被鄭則道收買了!」


    病罐子越罵越歇斯底裏起來,哇哇吐了兩口鮮血,指著鄭則道又罵:「鄭則道,你這個殺手出身的家夥!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知道你是三眉會的殺手!你這個殺手!殺了人!」


    鄭則道突然高聲喝道:「病罐子!住嘴!我父親的確是三眉會的鄭有為,我是他的長子!這些還用你說嗎?火王大人難道不清楚嗎?我父親是殺手,三眉會是殺手組織,但和我有什麽關係?就算我自幼所學的都是殺人手段,但我一定就要殺人嗎?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殺過人!病罐子,我看你瘋了!」


    病罐子尖聲道:「狼的兒子還是狼!殺手的兒子就還是殺手!你不要以為你殺了亮八,還能逍遙法外!」


    鄭則道說道:「病罐子,你瘋了!我不願與你計較,你如果拿不出我殺人的確切證據,還請你閉嘴!」


    病罐子向高台直衝而來,厲聲道:「火王大人!火行世家規矩嚴明,你不能讓這個無德無良無恥的殺手成為火家弟子!有違賊道!有違賊道!」


    火王嚴烈揮了揮手,說道:「本王自有定奪!火熾道人,把他帶下去。」


    病罐子大叫一聲,雙眼一翻,噴出數口鮮血。他中了奇毒,身體未複,剛才這一番氣血攻心,極力呼喝,已經支持不住,頓時昏倒在地。


    火熾道人一揮手,數個灰衣人就要上前把病罐子抬走。


    「火王大人,鄭則道他,他應該是殺了亮八的凶手,不止亮八,還有紅小醜。」火小邪邊說邊站了起來。


    病罐子站出來指責鄭則道殺了人的時候,火小邪就一股子熱血奔湧不息,且不說病罐子到底有沒有十足的證據,能夠當著大家的麵,挺身而出,就實在值得佩服。火小邪本來就一直懷疑鄭則道殺了亮八,同樣是證據不足,不敢斷定,加上有煙蟲李彥卓的叮囑,不讓他得罪鄭則道,火小邪才死死忍住對鄭則道的不滿,不發一言。病罐子氣極昏眩,眼看著鄭則道又能躲過一劫,火小邪心中不服之氣騰騰燃燒,腦海中一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唰的站起身來,一番話脫口而出。


    鄭則道站在台上,也有點愣了,大惑不解的看著火小邪,說道:「火賢弟,你!你怎麽也冤枉我?」


    火熾道人見突然又站出個火小邪來指責鄭則道,一下子沒了主意,轉頭看向火王嚴烈。


    火王嚴烈一臉肅穆,沉聲說道:「火小邪,你說!你要是夥同病罐子給鄭則道妄加罪名,胡編亂造,我定不會饒你!」


    火小邪既然站出來,混球勁早就爆滿了全身,哪裏還管會有什麽後果,自己馬上要說的事情,事事都是實情,火家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火小邪理了理頭緒,大聲道:「亮八的屍體我也見到了,他死的地方,隻有我、胖好味、鄭則道三個人知道,因為那個地方,是我們三人曾經見麵的地方。胖好味,鄭則道、亮八他們三個人在三姨太的院子裏的時候,我剛好也在,張四爺前來圍捕,他們是一起離開的,結果胖好味被張四爺抓了,這個是我後來聽煙蟲大哥說的。我離開三姨太的院子,來到我、胖好味、鄭則道三人上次聚首的地方,也就是亮八死的地方,就發現了亮八的屍體。我當時查看了亮八的屍體,所有東西都在,就是沒有錦囊,亮八脖子上的傷口,是一個圓形的深洞,傷口齊整,看著象是被一下子挖出了一個洞,殺人的工具,極可能是一個一端鋒利的管子。亮八的傷口,和亂盜之關死去的紅小醜傷口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個人殺的。剛才鄭則道攻擊甲丁乙,從袖口中放出的亮光,好像就是一截管子。後來,我不敢久留,把亮八草草的掩埋了,就離開了。我對天發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火小邪一口氣說完,一直沒有人打斷,整個大廳中,隻能聽到火小邪的聲音。直到火小邪說完,仍然無人接話。


    沉默了片刻之後,鄭則道臉色難看,慢慢說道:「火賢弟,真沒有想到,你也誤會了我。亮八的確不是我殺的,我和亮八是在西門附近,我們約定的地方簡單聊了一聊,但很快就分開了。火賢弟,我可能是有做的失當的地方,但我對你一直是真心誠意。」


    火小邪對鄭則道一拜,說道:「鄭大哥,我隻是說出我知道的實情……」


    店掌櫃身後的胖好味高聲叫道:「火小邪說的沒錯,我和鄭則道一起去了三姨太的院子,碰見了亮八,然後張四這個混球來抓我們,我們三個分頭跑開,結果我被張四抓了!我們三個人,的確在子時的時候後,在西門附近相會過!」


    場麵又為之一滯,半晌沒有人說話。


    高台上的王全咳嗽一聲,站上一步,說道:「病罐子李孝先,不自量力去偷木家的四色雛菊,中了木家藥物,盡管活命,卻已經精神失常,所說一切不必當真。」


    火王嚴烈看著火小邪,說道:「火小邪,病罐子腦袋有問題,我不與他計較。但你神智清醒,若鄭則道不是殺人凶手,你可願承擔誣陷他人的後果?」


    火小邪忙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絕對沒有誣陷別人!如果鄭則道是冤枉的,我願意磕頭道歉。」


    火王嚴烈哼了一句:「年少輕狂!難成大器!」


    火王嚴烈向鄭則道招了招手,說道:「鄭則道,你先回來,站在我身後!」


    鄭則道念了聲是,幽怨的看了火小邪一眼,快步走回火王嚴烈椅後。


    火王嚴烈站起身來,掃視大廳一眼,沉聲道:「本來我不想追究此事,亮八意欲奸淫王興三姨太,死就死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你們這些借此事羞辱鄭則道的,我實在看不過去!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令人不齒!既然你們非要問個所以然,那我就查個徹底!殺了亮八的人,給我站出來!」


    大廳鴉雀無聲,火小邪直直的看著鄭則道。鄭則道半閉著雙眼,臉色發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站起身來。


    眾人都向苦燈和尚看去,難道苦燈和尚還有話要說?有話要說,也不用這個時候站起來啊。


    苦燈和尚向前走了兩步,對火王嚴烈高聲道:「亮八是我所殺,紅小醜亦是我所殺,小僧已犯了殺戒,不想隱瞞,請火王處罰。」


    火小邪張口結舌,眼睛都要跳出眼眶,啊了一聲,大聲道:「苦燈師父,紅小醜是我發現他死了,你才來的啊。怎麽!怎麽!」


    苦燈和尚微微一側頭,說道:「火小邪施主,紅小醜的確是我所殺,隻是你剛好來了,我先退出洞外,隱在一旁,等你看到紅小醜的屍身,我這才進來。」


    火王嚴烈倒沒有什麽驚訝,問道:「苦燈和尚,你為何要殺亮八和紅小醜?」


    苦燈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一鞠,說道:「紅小醜、亮八都犯了奸淫之罪,萬惡淫為首,小僧最不可容忍的就是有奸淫之心的盜賊。紅小醜在貴州奸淫婦女之時,小僧就想殺之,但此人行蹤不定,一直沒有尋到機會。這次在亂盜之關,我必然除他以後快。小僧犯殺戒,不願示人,所以躲著火小邪,刻意掩飾。」


    火小邪喃喃道:「苦燈師父,那你為何要殺亮八……」


    苦燈和尚好像沒有聽見,繼續說道:「在王家大院內,鄭則道和亮八在西門相會,我正在附近,便聽到亮八滿口汙言穢語,說自己奸淫三姨太未果,邪淫透骨,毫不知恥,鄭則道聽不過去,數次打斷亮八,亮八還出言譏諷鄭則道。我便斷定亮八奸淫之事屬實。他們兩人不歡而散,亮八一時未走,我便出來與亮八相會,找準時機,了結了亮八的性命。本想著如同對待紅小醜那樣,念幾遍地藏菩薩經再走,病罐子李孝先形如瘋癲一般,聞著味道趕來,我這才離去,並未掩埋亮八的屍身。病罐子李孝先找到亮八屍體,把他周身的物品翻出,未取一物,隨後草草掩埋。病罐子李孝先當時已經中了毒,滿口念叨著還我命來,爾後離去。善哉善哉,亮八的錦囊,應該是鄭則道在與亮八聊天之時,用了偷盜的手段,給取走了。剛才幸虧鄭則道閉口不提此事,否則真會有口難辯。」


    火王嚴烈高聲道:「好!苦燈和尚,我再問你,你是用什麽兵器,殺了亮八和紅小醜?」


    苦燈和尚從袖中取出一根細長鐵管,亮在手中,說道:「此物本是笛子,也可用來殺人,傷口正如火小邪所說,乃是一個深洞。」


    火王嚴烈哈哈大笑:「苦燈和尚,雖然你在競盜之關無故殺人,已是亂了規矩,本該丟了成為火家弟子的機會,但我看你至真至誠,殺的也都是惡徒,今天網開一麵,不再追究了!苦燈和尚,請回座吧。」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說道:「謝火王法理容情。小僧犯下殺戒,就算火王不怪,小僧也會自行懲罰。」


    苦燈和尚退下,坐回到椅子上,垂首靜思。


    火王嚴烈冷哼一句:「火小邪!你滿意了吧?」


    火小邪每寸肌膚,都如同千百根針亂紮一樣,難受的無以複加,他本以為自己站出來說出實情,乃是聲張正義的行為,現在看來,自己不僅冤枉了鄭則道,還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恥小人。鄭則道口口聲聲叫火賢弟,自己卻有如大義滅親一樣,簡直沒有一點人情味。亮八是個惡賊,行為不端,自己卻如同死了親兄弟一樣,跟隨本就發了瘋的病罐子,站出來為亮八出頭,追查殺人凶手,現在想起來,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此時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縫,能讓自己鑽下去。


    火小邪暗歎一聲,不敢說話,愣愣站著。


    火熾道人哼道:「火小邪,你就回坐吧,還站著幹什麽?打算再說點新鮮的。」


    火小邪羞愧難當,木納的退回椅子邊,坐了下來,心如死灰。


    鬧小寶湊過來安慰火小邪:「火大哥,我知道你絕對不是針對鄭則道的!」鬧小寶年紀也小,說話不懂圓滑,他這麽一說,讓火小邪更覺得大家都誤會了自己是妒嫉鄭則道,才站出來指認,頓時心裏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火熾道人念道:「火門三關通關者第三位,四海為家苦燈和尚!請上四堂堂主擇徒!」


    博火堂堂主博景塵穩穩站起,對火王嚴烈一鞠,說道:「火王,博火堂堂主博景塵願納苦燈和尚為博火堂閉堂弟子。苦燈和尚嫉惡如仇,誓殺奸淫之輩,本堂主身為一個女子,更覺得苦燈和尚殺的好,殺的痛快!還請各位堂主不要與老婦我爭搶!望火王示下!」


    請尊火堂堂主尊景齊,請博火堂堂主博景塵,請輔火堂堂主輔景在,三人都穩坐不動,向博景塵點頭示意,隨了博景塵的心願。


    火王嚴烈說道:「準了!」


    火熾道人對苦燈和尚說道:「苦燈和尚,你可願納入博火堂的閉門弟子嗎?」


    苦燈和尚站起身來,高聲道:「苦燈和尚在競盜之關犯下殺戒,本該被逐出,火王心胸寬闊,能原諒小僧的過錯,今日又能得博火堂堂主賞識,小僧感同身受,萬分願意成為博火堂弟子。」


    苦燈和尚拉起僧袍,跪拜在地。


    博火堂堂主博景塵笑道:「苦燈和尚,你乃僧人,就免了這些俗禮!博火堂曆來有僧有道有儒,你會樂得其所的!這就站到我身後來吧。」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快步走到博景塵身後,靜立肅穆。


    火熾道人看了眼火小邪,酸溜溜的念道:「火門三關通關者第四位,奉天火小邪!請上四堂堂主擇徒!」


    火熾道人念完,上四堂堂主一個個把頭偏向一邊,根本就不願意看火小邪。


    火小邪心中一涼,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入上下堂堂主的法眼。


    火熾道人念道:「上四堂堂主有願意納火小邪為徒的嗎?」


    無人說話。


    火熾道人瞟了眼火小邪,又道:「上四堂不願納火小邪為徒,下五堂各位堂主,有沒有願意納火小邪為徒的?」


    下五堂堂主也都一片沉默,嚴景天遠遠望了幾眼火小邪,微微皺眉,也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起身說話的意思。


    火熾道人又問了一遍,下五堂還是無人站出。


    火熾道人轉身對高台上的火王嚴烈說道:「火王,九堂堂主皆不願納火小邪為徒。」


    火王嚴烈點了點頭,兩邊看了一眼,火熾道人知道意思,對著其他四行世家恭敬道:「木、土、金、水四行世家,火小邪不具火性,盡管通過了火門三關,但無人願納。請問各位世家貴客,有願意納火小邪為門生的嗎?」


    水妖兒身子微動,水王流川卻哼了一聲,水妖兒不敢再有半絲妄動。


    水王流川說道:「火小邪盡管能通過火門三關,算是有些本事,可惜他不具水性,遺憾。」


    土家田問,木家王全,金家金大九也都連連搖頭。林婉看著火小邪,輕輕一歎,也搖了搖頭。


    火小邪通體冰涼,如墜萬年寒冰洞窟,一直向下墜落,人已經有點傻了。


    火熾道人的說話聲音都好像朦朧起來:「火小邪,盡管你通過火門三關,但火家九堂,五行世家,無人願納你為徒。火小邪,請你多做反省,暫列一邊,等招徒儀式完結後,速速離開此地吧!若你還有火緣,我們必會來尋你。離開之後,請你緊守火家秘密,不要多言,以免惹上殺身之禍……」


    火小邪眼前一黑,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了。


    **********************************


    我看著眼前的老者,他正閉目養神,他講到火小邪通過火門三關之後,卻沒有被火家納為徒弟之後,便閉上了眼睛,靠在搖椅上,很久都沒有說話。


    我不敢打擾,靜靜的坐著等著他,滿肚子的疑問。


    良久之後,老爺子睜開了眼睛,說道:「哦,剛才我說到哪裏了?」


    我趕忙回答:「那個火熾道人說火小邪不能成為火家弟子,火小邪被淘汰了。」


    老爺子笑了聲,說道:「對,是說到這裏了。」


    我有點急不可待的問道:「老爺子,那後來火小邪怎麽樣了?其他人呢?那個鄭則道真的沒有殺人嗎?」


    老爺子說道:「火小邪真的與火家無緣,招徒結束後,就被人送出五十裏之外,由火小邪獨自離開。除了煙蟲、花娘子自願退出,他是唯一一個被淘汰的人。」


    我驚訝道:「連那個什麽窯子鉤章建都成了火家弟子?」


    老爺子說道:「鬧小寶成了輔火堂堂主輔景在的弟子,窯子鉤章建火家沒有選上,卻成了水王流川的門生,進了水家。病罐子李孝先則成了木家弟子。」


    「怎麽會是這樣?」


    「病罐子李孝先能偷到木家的四色雛菊,中了毒還能自己想辦法用藥緩解,木家就是需要這樣的弟子,木家應該早就決定好了。所以木家的王全,會幫著病罐子開脫,說他精神異常,說話都不能當真。」


    「窯子鉤章建呢?他不是亂盜之關剛開始的時候,就逃跑了嗎?這種人水王流川怎麽會收為門生?」


    「別看這個叫章建的膽子小,但他卻是情報工作的好手,江浙一帶的事情,他幾乎就是個活字典。南京城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章建都了如指掌。水王流川問了他數個關於蔣介石的問題,他都一一回答的清楚,甚至講了些聳人聽聞的野史,盡管不知道真假,但水王流川十分滿意,當場就收章建為水家弟子了。」


    「哦……」我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裏不舒服,說道,「火小邪不是火性精純嗎?為什麽連嚴景天都不願意收他為徒?心裏總覺得別扭的很。」


    老爺子笑了笑:「火小邪是個年輕人,哪裏知道五行之內,既有相生相克的道理,勢必都險惡艱辛,煩擾繁雜,並非五大世家就能超脫的。何況做賊的人,五行賊道,又不是學佛修真,大多賊心不死,賊性難易,就算火家人不是精於算計,但誰不有點心思?而且七情六欲之下,越是五行賊道的世家之人,越是在乎成敗得失!隻是這些世家的人都藏的太深,所求甚高,尋常人難以發現罷了。嗬嗬,火小邪受此磨難,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老爺子,我特別想知道,火小邪後來怎麽了,張四爺呢?甲丁乙呢?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還想不明白。」


    「張四爺他不知道用了手段,竟在招徒結束之後,帶著一眾鉤子兵下到天坑中,極有可能是有人給他們留下線索,引他們來的。張四爺一眾人在門口破口大罵,不住叫喧,還真把火王嚴烈和九堂一法給罵出來了。張四爺追問火王嚴烈玲瓏鏡的下落,火王嚴烈根本懶得搭理張四爺,本來玲瓏鏡是水妖兒偷的,結果火王嚴烈大包大攬,說就是火家偷的,你張四還以為要的回去嗎?這個張四爺氣的發瘋,要挑戰火王嚴烈,火家的九堂一法早就不耐煩了,根本輪不到火王嚴烈動手。尊火堂堂主尊景齊為了表明自己九堂之首的身份,親自帶著幾個尊火堂的弟子迎戰,毫不留情,打的張四爺、周先生、一眾鉤子兵毫無還手之力,賊人捕頭向來勢不兩立,把張四爺他們狠狠的羞辱了一番,鉤子兵傷的傷,殘的殘,數人都受不了這種恥辱,自刎而死,算是壯烈。張四爺本想尋死,被周先生死命拖住,帶著剩下的鉤子兵逃走,不知所蹤。唉,這個張四爺,也是為為情所困的人,天下一等一的情癡。」


    「這都是水王流川的安排,故意讓張四爺受盡絕望的折磨?這個水王流川,怎麽對張四爺有這麽大的仇恨?照理說,水王流川不應該有什麽事情,這麽放不下的啊。」


    「嗬嗬,慢慢你就知道了。嚴鄭啊,我累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在我這裏住下吧。如果你願意聽下去,明天我繼續給你講。」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淩晨二點了,我在老爺子家裏,聽老爺子講五大賊王的故事,已經足足十多個小時,而我卻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一點都不疲勞。


    我突然覺得我的名字很有意思,嚴鄭?這名字好怪,火王嚴烈,鄭則道……我母親在兩年前去世,她不姓鄭,我父親倒是姓嚴。小時候我問父母我叫做嚴鄭,鄭是什麽意思,父母都告訴我,鄭是鄭重的意思,也有正大光明的含義。再往祖輩上追溯,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普通人,可為什麽這位老爺子要找到我?難道說,我和這個故事有聯係?


    我盡管這麽想,卻沒有當著老爺子的麵說出來。


    老爺子家裏的老婦人給我安排好房間,我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卻根本一下子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老爺子故事裏火小邪的身影,形形色色的盜賊,各種怪異精彩的機關布置,匪夷所思的偷盜過程。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的一切都像是活的,如同電影一樣不斷播放著,又熟悉又陌生。


    房間的窗戶開著,卻沒有蚊蟲的滋擾。房間裏透進月光,微微的給房間裏鍍上一層朦朧的金色。家具擺設盡管老舊,但都別具風格,古色古香。輕風徐徐,始終有一股子香甜的草木香味彌漫在房間裏,讓人覺得十分的愜意。


    我應該是睡著了,實際上始終是半夢半醒的狀態,隱隱聽到有人柔和的低語,卻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天亮之後,老婦人喚我起床,給我端上一碗熱騰騰的豆漿,一根香酥的油條,兩個爽口的肉包。我沒有客氣,狼吞虎咽吃完了,那老婦便請問我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盡管仍然打著吊瓶,坐在躺椅上不便活動,但麵色紅暈,精神不錯。


    老爺子見我來了,微微笑了笑,喚我坐在他身邊。


    故事再次展開,我隱隱的覺得,這一次將會更加的波瀾壯闊,動人心弦,以前的謎題將被解開,更多的謎又會出現。


    五行世家,五大賊王,火小邪,水妖兒,鄭則道,林婉,甲丁乙,張四爺等等等等各色無法忘懷的人物,他們的命運會是怎麽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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