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便漸漸深了。


    袁子琰擔心趙芯兒受到驚嚇,睡覺前,還特意叫禦膳房那邊熬了些安神的湯來,給她喝了。


    吩咐宮女太監們退下,袁子琰熄滅了燈,二人上了榻。


    二人躺在榻上,蓋著被子純聊天。


    袁子琰:“你莫怕,此事定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回了鳳清宮之後,袁子琰大怒,將趙芯兒身邊伺候著的宮女太監們,統統都罰了一頓。


    還是趙芯兒求情,這才沒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趙芯兒將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幸好孫姑娘及時將我拉開。”


    祝芷甜白日之時,明顯是朝著她的肚子撞過來的。


    若是被她撞進湖中……


    趙芯兒有些不敢再想。


    袁子琰微微歎了一聲,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了。”


    趙芯兒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小聲說:“孩子別怕,娘親會保護好你的。”


    又看向旁邊的袁子琰,將他的大手也拉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小聲道:“你爹也會保護你的。”


    說完,再次看向袁子琰。


    袁子琰隻好敷衍的點了點頭,道:“嗯,爹也會保護你的。”


    趙芯兒還是不滿意,覺著他有些冷淡,肚子裏頭的孩子定然會覺得他爹爹不喜歡他的,於是鼓了鼓臉,道:“夫君,你摸一摸他。”


    袁子琰又摸了摸趙芯兒的肚皮。


    結果,摸著摸著,就漸漸的變了味兒。


    袁子琰的大手,也開始逐漸上移。


    半晌後,床幔中傳來趙芯兒的聲音:“你、你不知羞!”


    袁子琰深吸了一口氣,“徐太醫說,你如今月份大了,可以行房事了。”


    趙芯兒大抵沒想到他竟然會問徐太醫這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小臉上也帶了又羞又惱的紅。


    “你怎麽還問這些!”


    她氣的咬了袁子琰一口。


    袁子琰悶哼一聲。


    他不知做了什麽,叫她聲音有些著急:“不行,我、我今日受了驚嚇,不能行房事。”


    沒多久,床幔被撩開,袁子琰黑著一張臉下了床榻。


    趙芯兒小聲問他,語氣怯怯的:“夫君,你做什麽去?”


    袁子琰麵無表情:“去洗澡。”


    趙芯兒沉默了一下,才小聲道:“那你去吧。”


    袁子琰瞪了床上的小姑娘一眼,麵色又黑了幾分,大步離開。


    他叫下人拎了幾桶涼水到隔壁偏殿,幹脆過去洗了。


    鳳清宮的宮女太監們習以為常,早早便備下了。


    袁子琰正在泡冷水澡之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女子嬌軟的聲音,“陛下,臣女伺候您沐浴。”


    他頓時駭了一跳,臉色立馬就變了。


    不管是乾清宮還是鳳清宮,都知道袁子琰的規矩,鮮少會有宮女往他跟前湊,沐浴之時更是沒有宮女敢來,今日竟闖進來一個女子,且聽著,還不像是宮女。


    他動作迅速的從旁邊的屏風上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隨即從浴桶中跳了出來,將靠近的女子一腳便踹了出去。


    接著他厲聲喝道:“放肆,什麽人,誰讓你進來的!”


    袁子琰這一腳,可沒省力氣,那女子直接被踹出去了五米遠,重重的跌到在了地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宿在了鳳清宮之中的孫月晴。


    孫月晴跌到在門邊,被袁子琰朝著心口處結結實實的踹了一腳,此時臉色都是慘白的,她的穿著鬆鬆垮垮的,未著裏衣,一件紗裙罩在身上,裏頭春/光若隱若現,這會兒,她正咬著嘴唇,捂著胸口,仰頭看著袁子琰。


    她疼的臉都幾乎皺在了一處,看向袁子琰的目光中的帶了震驚和恐懼。


    先前,孫月晴也隱約聽人說了,陛下心腸很狠,但是她想著,陛下能待娘娘那般好,又能狠得到哪裏去?


    別人不敢做的事,她敢,隻要能進宮,憑她的手段,自然能贏得陛下的寵愛。


    陛下這般癡情,若是喜歡上了她,那後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還沒碰到陛下,竟被他一腳給踹飛了!


    看著陛下陰沉的臉色,跟冰冷的目光,孫月晴的手臂微微顫抖了下,她咬了咬嘴唇,絕不能這般前功盡棄。


    她將麵上的驚恐和震驚掩下,掛上了無害的模樣兒,她眼圈微微泛起了紅,哭得梨花帶雨的,聲音又軟又媚,“陛下息怒,是娘娘瞧您辛苦,叫臣女過來伺候您的。”


    事到如今,隻能這般說了。


    若是這事兒成了,陛下也不會當真去找娘娘問。


    誰料,這話說完,袁子琰的臉色就變得愈發陰沉了,他冷笑一聲,直接爆了粗口:“放他娘的狗屁!來人——”


    宮女太監們聽到他暴怒的聲音,連忙推門進來,見到陛下身上緊緊的裹著衣服,地上還跪了個女子時,全都愣住了。


    且這女子,還是今兒個剛救了娘娘,被安置在鳳清宮的孫姑娘!


    這、這……


    孫姑娘是如何進來的!


    袁子琰指著他們怒罵:“一群廢物,幹什麽吃的!竟叫人進來了,給朕將這大逆不道的女子拖出去,掌嘴八十!”


    小玄子遲疑道:“陛下,這位是娘娘的貴客……”


    袁子琰冷笑一聲:“你是主子還是朕是主子?”


    小玄子連忙垂下頭:“奴才這便去。”


    憤怒過後,袁子琰也猜到了這個女子的身份,自稱臣女,定不是宮中之人,如今在宮裏頭的,就剩下那個剛救了小姑娘的孫姑娘了。


    他眸色漸深,看來,這位孫姑娘也要好好查一下了。


    再說孫月晴,一聽說要掌嘴八十,麵色也跟著變了,比先前還要慘白幾分。


    這頓罰下來,她的臉也毀了!


    她掙紮開去接拉她的宮女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陛下,求您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


    一邊說話,一邊還磕著頭。


    袁子琰捏了捏眉心,厭惡道:“愣著幹什麽,拖下去。”


    “是。”


    沒多久,喊得撕心裂肺的孫月晴便被拖了出去。


    掌嘴的宮中專門行刑的嬤嬤,下手不輕,沒多久,孫月晴的臉就被打腫了,疼的不斷尖叫。


    很快,趙芯兒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穿上衣服出來了。


    見著這副場景,便是微微一愣。


    她先前並沒注意到,孫姑娘長什麽樣子,於是問春暖:“掌嘴的人是何人?”


    春暖如實回答:“回娘娘的話……那位是,孫姑娘。”


    趙芯兒聞言,便是微微一愣,忙走上前,道:“住手!”


    行刑的嬤嬤聞言,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同周圍的人一起跪在地上:“娘娘。”


    孫月晴此時的臉已經幾乎腫成了豬頭,她跪在地上,朝著趙芯兒爬了過來,撲在了趙芯兒的腳邊,口齒不清的道:“娘娘,您救救臣女——”


    趙芯兒吩咐人將孫月晴扶起來,然後問旁邊的小玄子:“怎麽回事?”


    小玄子看了孫月晴一眼,苦著一張臉,道:“娘娘,方才陛下沐浴之時,孫姑娘闖進去了,陛下罰她掌嘴八十……”


    趙芯兒聞言,柳眉便是微微蹙起,看向孫姑娘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探究。


    大抵是心虛,孫月晴身子一哆嗦,垂下頭,躲開了趙芯兒的目光。


    趙芯兒:“如今掌嘴多少了?”


    小玄子道:“回娘娘,已經又三十多下了。”


    趙芯兒擺了擺手,道:“帶孫姑娘去歇息吧,陛下那裏,本宮去說。”然後扭過頭,又吩咐春暖,去拿些上好的金瘡藥,給孫姑娘送去。


    不管如何,孫月晴的確是救了她一次。


    至於其他的,問過夫君後,再做打算吧。


    “是。”


    小玄子道。


    叫眾人下去後,袁子琰也換好衣服出來了,見趙芯兒站在外頭,便眉頭一擰,走上前來,扶著她的腰道:“你怎麽出來了?”


    趙芯兒道:“還未睡下,聽見外頭鬧哄哄的,便出來瞧了瞧……”


    袁子琰深吸一口氣,看向院內,見孫月晴沒了蹤影,皺眉:“人呢?”


    趙芯兒道:“已經掌嘴三十了,我叫人將孫姑娘帶下去了。”說到這,她看向袁子琰,見他麵色仍舊黑的厲害,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夫君,到底發生了何事?”


    袁子琰一聽,她將人放走了,就忍不住想起那女人方才說,是小姑娘叫她來服侍自個兒的……


    頓時間,臉色更黑了。


    雖說心中不相信小姑娘會做出這等事,但胸口還是悶的厲害。


    “回屋說。”他硬邦邦的說了這麽一句,便扶著趙芯兒進了屋。


    摁著她坐在榻上後,他冷著臉看向後頭:“都出去。”


    春暖等人應了一聲,都退了下去。


    趙芯兒坐在榻上,仰頭瞧著他。


    見他麵色陰沉的要死,便覺不好,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問道:“夫君,怎麽了?”


    袁子琰低頭瞥了她一眼,語氣莫名透了幾分委屈: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我髒了。”


    趙芯兒麵色微微一變。


    “什、什麽?”


    她著急的站了起來:“她對你做了什麽?”


    袁子琰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冷哼了一聲,“我方才沐浴之時,孫月晴闖了進去,同我說,是你叫她來服侍我的,她來的突然,我沒穿衣服,都叫她給看了去。”


    說到此處,他咬緊了後槽牙,目光凶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打人。


    一想到孫月晴突然冒出來,袁子琰的拳頭就微微硬了。


    袁子琰的心裏頭不痛快極了,他都叫人給看了,她還將人給放走了。


    趙芯兒聞言,也是愣住了,她微微睜大了雙眼,連聲調都大了幾分。


    “怎麽可能!我從沒叫她過去!”


    趙芯兒也微微捏緊了拳頭,看到袁子琰的臉色還是黑的,又凶巴巴的補上了一句,“若早是知道是這般,我定叫嬤嬤掌嘴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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