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琰此話一出,大廳中突然寂靜無聲,老夫人的麵色也立馬就變了。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將那禮單拿上前來,隻見那禮單第三排,便正是這塊鴿子血紅寶石額飾!而且,這塊額飾,方才三丫頭來請安時,便佩戴在了頭上!


    老夫人這會兒,麵上哪裏還有方才的憤怒,她一張老臉青中帶紅,沒臉極了,枉她一世英名,如今竟幹起賊喊捉賊這等糊塗事!


    “姑爺息怒,這事,老身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她驚怒不已的看向祝芷甜,指著她顫著聲音道,“甜丫頭,你簡直糊塗!這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


    偷了表姑娘的聘禮,這事兒若是鬧到了官府,不光甜丫頭的名聲徹底毀了,便是連祝府,也會引人嘲笑許久,麵上無光啊!


    而老大攤上個賊人女兒,許是還會影響仕途。


    祝芷甜也傻眼了,她本想帶著額飾去趙芯兒跟前顯擺,好出一口惡氣,誰知,竟被告知,這鴿子血紅寶石額飾本就是趙芯兒的!


    這不可能!


    祝芷甜抬起腦袋,紅著眼睛道,“祖母,甜兒冤枉!定是他們汙蔑我!這額飾分明是娘昨日給我的,說是爹爹從京城買來,差人給我捎回來的!”


    怎麽可能是趙芯兒的!


    定是他們眼饞這額飾,想要搶她的!


    這會兒,趙芯兒貓眼兒都瞪圓了,看起來驚訝極了。


    祝芷甜帶的額飾,竟是夫君送她的聘禮?難怪夫君多次說,叫她不要省著,平日裏戴他送的首飾,原來,不是在說大話……


    今兒早上夫君生氣,她還以為,夫君是覺著送的東西少了,擱那兒生悶氣呢!


    趙芯兒小臉有些羞紅,眨了眨貓眼兒,後知後覺的想——


    夫君說的是真的,他不窮的,甚至還有些家底。


    似是為了叫趙芯兒清晰的知曉,她的夫君到底多有錢般,袁子琰朝著包子看了眼,包子便拿著其中一份禮單,遞給了趙芯兒。


    趙芯兒接過禮單,看了一眼後,便呆住了,隨後偷偷偏著腦袋去瞧袁子琰。


    他送她的聘禮,竟有這般多!


    那罕見珍貴的鴿子血寶石額飾,也不過是其中鳳毛菱角罷了!


    袁子琰瞧著她因為驚訝,眼睛睜的圓乎乎,唇兒微張,仰著小腦袋偷偷看他的模樣,隻覺可愛,不由的眉眼彎了彎。


    再說老夫人與祝芷甜這邊兒,氣氛簡直降至了冰點。


    “將大夫人叫來。”老夫人閉了閉雙眼,朝著跟前的丫鬟道,隨後,又差了人去三小姐和大夫人房中去搜查。


    祝芷甜猛地抬起頭,她紅著一雙眼,因為不可置信,聲音都帶了幾分尖利,“祖母,您這是懷疑我與母親偷拿了她的東西?我祝家什麽家底,怎麽會貪圖她那點東西!”


    “住口!”老夫人手裏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戳了戳,嗬斥道:“搜過便知道,那東西是否在你們那,你們若是真沒拿,祖母自然不會冤枉你們母女。”


    祝芷甜沒有瞧見那禮單,自然不知那東西無論是祝府中誰瞧了,都覺得貴重極了。


    若是芯丫頭隻丟了那鴿子血寶石額飾,老夫人還能當做巧合。


    可如今,丟了這般多東西!如此貴重的聘禮,可到了她們夫妻二人手上的,竟隻有最便宜最不起眼的那幾樣,這事兒,祝府又怎能脫得了幹係!


    若是以前,她許是不會懷疑老大家的,但是如今……瞧著老大家的行事,這種事,可能真能做的出來!


    沒多久,大夫人便被丫鬟帶了上來,她神情中帶了幾分怒氣,因著是從房中突然被帶來的,並未梳妝打扮,看起來還有些狼狽。


    一進廳堂,便瞧見裏邊兒氣氛嚴肅極了,而她的甜丫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睛都哭腫了!


    大夫人心頭怒氣更甚,如今她落敗了,下人一聲不吭便開始翻箱倒櫃,欺她至此也便罷了,竟連甜丫頭,都被人給隨意欺辱了!


    “母親,這是緣何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隻說了一句,“表姑爺當初來提親的聘禮丟了。”


    大夫人聞言,麵色便微微白了,她緊了緊手指。


    就在下一刻,下人抬著幾箱子東西回來了。


    “老夫人,這些,都是在大夫人房內搜到的!”


    老夫人拄著拐杖上前,看了一眼,氣的身子都開始發抖。


    “姑爺過來瞧瞧,這可是你送的聘禮?”她聲音中壓抑著濃濃的怒氣。


    袁子琰牽著趙芯兒的手上前,隨後點點頭,“正是。”


    趙芯兒則是呆住了。


    方才隻看著禮單,還沒覺得多震撼,如今瞧見這些真金白銀的珠寶,趙芯兒心中震驚至極,夫君他……竟這般有錢!


    而老夫人,得了袁子琰的準信兒後,便扭過頭來,一臉震怒的看向大夫人。


    “老大家的,你如今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大夫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用力捏緊拳頭,心中恨極。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隻覺得趙芯兒那個小賤人狼心狗肺。


    趙芯兒在祝府白吃白喝這麽多年,住的用的,全都是祝府的,後來更是害的她的甜丫頭沒了親事,如今嫁了人,她拿點東西又怎麽了?


    她竟這般不講情麵,帶著人找上門來,還驚動了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一聲,氣的握著拐杖的手都在抖,“好,真是好極了!我祝府竟真出了這麽個昧下表姑娘嫁妝之人!”


    大夫人皺眉道:“母親作何說話這般難聽,兒媳不過是瞧著這東西貴重,怕他們小年輕沒個輕重,替芯丫頭保管一二。”


    老夫人氣的眼前一黑,身子也跟著晃了晃,若不是旁邊趙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真是險些摔在地上。


    她整個人似乎都沒了精神,語氣蒼涼,“事到如今,你竟還不知悔改,給了甜丫頭的那鴿子血寶石額飾,也是代為保管?也罷……”老夫人擺了擺手,“芯丫頭,姑爺,她便交由你們二人處置吧。”


    說到此處,老夫人又一張老臉羞紅的道,“隻是,老身隻有不情之請,看在老身的麵子上,就別鬧到官府去了,就當,給祝府留一點臉麵。”


    說完,老夫人彎了彎身,朝著二人行了個大禮。


    趙芯兒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將老夫人扶起來,“老夫人 ,您這是作何,芯兒當不起。”


    “沒什麽當不起的,這是祝府欠你的。”


    老夫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她脊背微微彎起,精神氣兒都沒了,說了句,“老身乏了。”又吩咐了二夫人在旁邊兒陪著,便由趙嬤嬤扶著,回了屋。


    再說大夫人,此時,她聽到老夫人這番話,終於明白大勢已去。


    “母親!”


    她著急的喊了一聲,但老夫人沒有理她,徑直離去。


    她軟了身子跌倒在地,臉色慘白。


    袁子琰看著她,冷笑一聲,“如此毒婦,打殺了也不為過。”說完,又看向趙芯兒,“芯兒,你怎麽看?”


    大夫人聞言,臉色愈發慘白,若是落在那莽夫的手裏,她還能得的了好?


    突然,她似是想起什麽,猛地撲上前,拽著趙芯兒的衣服下擺,哭著求道,“芯丫頭,舅母這般做都是為了你好啊。況且,你在祝府住了這些年,我從未虧待過你……”


    盡管心頭十分不甘,更不想像趙芯兒低頭,但此時也沒了別的法子。


    如今老夫人不管了,若是進了官府,肯定會脫一層皮。趙芯兒這丫頭向來心軟,又沒什麽脾氣,況且,她的嫁妝一樣未少,也沒什麽損失。她哭得慘一些,這事兒許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其實,大夫人罪不至死,便是到了官府,也斷然不會處死。


    袁子琰這番話,不過是氣話罷了。


    趙芯兒低頭,看著哭得雙眼泛紅,滿臉是淚的大夫人,心頭竟是說不出的滋味。上輩子不可一世大夫人,如今竟落到了這般田地。


    她小拳頭微微捏緊,心頭竟有了幾分暢快。


    原來,她不是不恨的。


    她微微彎腰,將自己的衣服下擺用力拽了回來,輕聲道,“大夫人,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隨後,她看向一側的袁子琰,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夫人也朝著趙芯兒看過去,一顆心緊緊的跟著揪了起來。


    隻等著她一句‘這事便這般算了吧。’


    誰知,趙芯兒竟道:“夫君,便將她發落到莊子中吧,聽聞莊子裏有座佛堂,叫她帶發修行,為祝府之人祈福,日後,便不要回來了。”也是,為她做過之事懺悔。


    既然當初大夫人想將她嫁到莊子裏去,想來也覺得莊子中是不錯的。


    說完,趙芯兒又有些忐忑,夫君會不會覺得她惡毒?


    隻見袁子琰嘴角微微翹了翹,似乎對她的處置很滿意,抬手順了順她額角的碎發,“好。”


    袁子琰原本還擔心,小姑娘心軟,會為大夫人求情,還想著如何拒絕她,狠狠收拾大夫人一番,沒想到小丫頭竟長出息了。


    聽到這,大夫人徹底癱軟在地。


    叫她剩下的半輩子待在佛堂之中,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袁子琰擺擺手,叫下人將她拖出去,又讓包子跟著走一趟,盯著人將她帶到莊子裏去,丫鬟婆子一律不可帶。


    祝芷甜哭著去阻攔,“母親,母親!”卻被二夫人叫人攔住。


    大夫人掙紮無果,恨恨的盯著趙芯兒,“趙芯兒,你個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終於,一場鬧劇過去。


    雖氣氛有些僵,但回禮還是要走個過場的。


    袁子琰囑咐了芯兒一番,便去了男客那邊。


    因著老夫人氣狠了,身子不適,便在房中歇息了,女客這邊兒,是二夫人主持著的。


    用過飯後,二夫人叫她們幾個小姐妹說說話,於是趙芯兒便同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回了翠閣。三小姐心裏恨死了趙芯兒,且二夫人怕她鬧,便叫她回去了,還讓人把她給看了起來。


    一進屋,便瞧見裏頭幾個大箱子,都是袁子琰今日給她要回來的嫁妝。


    如今正在翠閣裏頭擱著,等趙芯兒跟袁子琰回去的時候,準備再一並抬回去。


    看到這些東西,祝芷桐跟祝芷雅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驚訝。


    先前廳內的事兒,她們也多少聽說了些。


    這隔壁袁公子,雖說宅院看起來破落,但是有些家底。


    想來,這便是被大夫人昧下那聘禮了。


    祝芷雅看了趙芯兒一眼,擰緊了手裏的帕子,心裏邊兒嫉妒極了。本以為趙芯兒嫁了個窮酸的莽夫,沒想到那莽夫竟挺有錢的,而且,聽說對趙芯兒極好,為了給她出氣,今日在祝府中大鬧了一通,就連大夫人都被打發到莊子裏去了。


    對比之下,她如今婚事還沒有著落。


    祝芷雅心中很是不甘。


    趙芯兒她不就長得好點嗎?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她憑什麽!


    祝芷雅瞧著她帶著的額飾,扭著帕子,酸了吧唧的道,“芯姐姐,你的額飾真漂亮,這種紅色的樣式我喜歡的很,可以借給我帶帶嗎?”說是借,也就是說出來好聽些罷了。這東西到了她的手上,估計便要不回來了。


    這應當是玉芝樓的新款式吧?


    以前她隻要誇一句趙芯兒繡的帕子,趙芯兒就會會送給她。


    左右趙芯兒已經有了那鴿子血寶石額飾,這個幹脆送給她戴好了。


    祝芷雅也喜歡玉芝樓的首飾,但是她不過是個庶女。


    手中銀錢緊張,根本買不起裏頭的東西。


    再說趙芯兒,聽了她的話後,便瞧了她一眼,輕手輕腳的摸了摸額角戴著的東西,笑的眉眼彎彎的,翹著嘴角道,“我也覺得很好看呢。不過這是夫君送我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帶。二小姐若實在是喜歡,便自個兒去玉芝樓瞧瞧吧。”


    她想的可真美。


    這麽貴的東西,她才不給她呢。


    而且,這可是夫君親自為她挑的。


    趙芯兒眨著貓眼兒想。


    祝芷雅吃了個軟釘子,氣的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她若是買得起,還用得著跟她要麽!


    祝芷雅片刻後,又擠出個笑來:“這玉芝樓的首飾,我也喜歡的緊,隻是……我手中是在是拮據,芯姐姐,你能不能借我點銀錢?”


    趙芯兒鼓了鼓小臉,心說這人真是好生不要臉。


    於是,她貓眼兒眨了眨,捏著帕子為難道:“實在不巧,夫君花錢大手大腳,近日裏,家中也有些拮據。不過我這兒還有兩文銀錢,二小姐你先拿去用吧。”


    趙芯兒說著話,從荷包中捏出來兩個銅板,塞給了祝芷雅。


    祝芷雅好懸沒氣死,她拿兩個銅板出來,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說什麽家中拮據,她可是聽說了,那莽夫送了她好些之前的聘禮呢!


    不愧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就是摳門。


    趙芯兒則是時不時朝著那箱子邊瞧上一眼,悄悄歎了一口氣,她們何時能走,她想偷偷瞧瞧,夫君都送了她什麽。


    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沒見到過這般好的東西呢。


    夫君待她可真好。


    趙芯兒眉眼彎彎的想。


    祝芷桐在旁邊瞧著,隻覺得祝芷雅吃相難看,心中有些無語,遂岔開話題,“芯妹妹,這幾日在袁府可還習慣?”


    趙芯兒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習慣的,夫君待我很好。”


    祝芷桐心中很是羨慕,“如今,芯妹妹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若我日後的夫君,有妹夫一半好,我便知足了。”


    趙芯兒抿著唇笑了笑,道:“大小姐這般妙人兒,誰不喜歡?嫁過去後,未來姐夫定疼愛的緊。”


    祝芷桐羞紅了一張小臉,便要去擰趙芯兒的嘴,“你這丫頭,莫要取笑於我。”


    趙芯兒笑著躲開。


    祝芷雅插不上話,因為她還未定親,便在一旁生悶氣。


    沒多久,趙芯兒便發現,大小姐也總是瞧她額間的配飾,眼神瞧起來很是喜愛。


    不過她雖喜歡,但卻自持身份,並沒像是二小姐那邊開口說過半句。


    大小姐為人不錯。


    以前雖與她不甚親近,但是也從未欺負過她,而且近日來對她還很不錯,成親之時,還送了她一對玉質的耳飾。


    鴿子血紅寶石那個不能送,太貴了,她舍不得。


    夫君送的兩個也不能送,那是夫君親自選的,她也舍不得。


    趙芯兒猶豫了片刻,對著大小姐道,“你等我片刻。”


    她走到廳堂,打開了一個小箱子,從裏頭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隻海藍色寶石做的額飾,小心翼翼拿了出來。


    然後有些肉疼遞給了大小姐,“大小姐,我瞧著這額飾很稱你,你還有幾月便要大婚了,便當提前送你的新婚之禮了。”


    祝芷桐微微愣住。


    祝芷雅則是氣的臉都快歪了,手裏的帕子都擰成了麻花。


    祝芷桐忙推辭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祝芷桐早便想買一塊額飾,奈何手上銀錢不多,便一直沒買。


    趙芯兒直接塞到了祝芷桐的手中,道,“大小姐便不要與我客氣了。”


    送出去後,她忍著頭疼安慰自己:夫君送了我許多首飾,箱子裏頭還有許多呢,我現在可有錢了,不在乎這一個。


    嗚,可還是有些心疼。


    祝芷雅心裏嫉妒極了,“既然大姐姐不要,便給我吧,我也很喜歡這個顏色的。”


    趙芯兒看她一眼,道,“這是我送與大姐姐的賀禮,你又還未定親。”


    祝芷雅梗著脖子,“那我定親後,你會再送我一塊嗎?”


    趙芯兒理直氣壯道:“隻剩這一塊了,沒有了。”


    哼,她才不會送她呢。


    祝芷雅險些給氣死。


    -


    趙芯兒到底沒能在翠閣偷看她的聘禮。


    祝芷雅跟祝芷桐剛離開,袁子琰便回來了,說是準備回去了。


    跟祝府借了幾個家丁,福伯領著人將東西抬了回去。


    路上便聽到福伯一個勁兒的說,“小心些,裏邊的東西金貴,別磕了。”


    到了袁府,家丁便將東西放進了芯兒的寢室內。


    芯兒眼巴巴的瞧著,一顆心也跟著進去了。


    袁子琰在旁邊瞧著,眉眼含笑,將握在掌心的小手緊了緊。


    等祝府的家丁都離開後,才眉眼低垂的看著她道,“進去瞧瞧吧。”


    趙芯兒抿著唇一笑,眉眼都彎了起來,襯的額間的額飾都鮮活了幾分。


    “相公,你真好。”趙芯兒喜滋滋的說完,便提起裙擺邁著小碎步朝著寢室走去。


    袁子琰的手心突然空了,他手指動了動,便跟在趙芯兒身後,走了進去。


    屋內,趙芯兒正在開箱子。


    這箱子很大,蓋子很沉,剛打開兩個,趙芯兒的小手臂便有些微微發酸了。


    袁子琰進屋的時候,她正扁著嘴,跟最大的那個箱子較勁兒呢。


    抬了幾下也沒抬開,她倚在箱子邊,小臉蔫巴巴的,有些泄氣。


    看到他進來後,她歪了歪小腦袋,貓眼兒一亮。


    袁子琰低笑一聲,走上前來,“我幫你。”


    那箱子沒有多重,是趙芯兒力氣小了些,袁子琰隻用一隻手,還未來得及用力,那箱子便被打開了。


    他偏過頭,看著她微微皺眉道,“力氣小了些,今日用過晚膳後,便繼續蹲馬步吧。”


    趙芯兒瞬間苦了一張小臉。


    別、別吧。


    沒多久,袁子琰就幫趙芯兒把箱子都打開了。


    裏邊除了珍珠項鏈,珍珠首飾以外,還有很多金絲綢緞,各式各樣的都有,直叫趙芯兒看花了眼,這些首飾衣服,她便是一整年每天都不重樣的穿戴,都穿戴不完。


    她、她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多的衣服首飾。


    爹娘在世時,也很喜歡打扮她,經常給她買衣服首飾,但也沒有這般多。


    她挑了一件淡粉色長裙,去屏風後換上,隨後來到袁子琰跟前,一邊轉圈一邊問他,“相公,好看嗎?”


    袁子琰眼中帶著點點溫情,“好看。”


    誰知,裙擺有些長,芯兒轉了兩圈頭又有些暈,沒注意踩到了裙擺,身子一個踉蹌便往旁邊倒去,險些撞在箱子上。


    還好袁子琰眼疾手快的將她攬在懷中。


    趙芯兒喘著氣,驚魂未定的窩在袁子琰懷中。


    他臉色微微發沉,“留一些你常用的首飾,剩下的箱子我今日叫人放庫房中。”這些箱子,放在房中,屬實危險了些。


    “好、好吧。”


    趙芯兒很不願意的扁扁嘴。


    用過晚膳後,趙芯兒想到紮馬步,便是一陣頭疼。


    於是,她磨磨蹭蹭的來到袁子琰身邊,坐在他的腿上,抓著他的大手撒嬌。


    相公很喜歡將她抱在腿上坐著,想來這般就能討好他。


    “相公,我腿疼,不想紮馬步。”


    小姑娘仰著腦袋,貓眼兒裏水光漣漪,正委屈巴巴的瞧著她。


    從他的方向看過去,正巧能瞧見她一小截脖頸,膚如凝脂。


    袁子琰喉嚨上下滾了滾,一股火氣便騰了上來。


    自成親那日後,他顧及她的身體,便再未碰過她了。


    如今,也已經有好幾日了……


    他眸光幽深極了,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好”。


    便突然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塌邊大步而去。


    也罷,她不想紮馬步便算了,左右,還有別的法子幫她鍛煉身體。時間長些,許比紮馬步還要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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