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生的兒子雖是寧平侯的第一個孫子,寧平侯府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孫,但因寧平侯如今不待見容潛,連帶對顧氏新生的兒子也不看重,且因之前皎皎的洗三與滿月都未大辦,顧氏的兒子自然也不能越過皎皎的次序去,是以這個被容潛起名為‘容改之’的小嬰兒的洗三禮也頗冷清。


    以致乘興而來給自己女兒和外孫長臉撐腰的永恩伯夫人極是不滿,好歹強忍到打發了穩婆和其他添盆的人後,忙將屋裏服侍的人也都打發了,臉色不善的問床上的顧氏道:“就算你婆婆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如今已算不得寧平侯府的人,姑爺卻仍是侯府的嫡子,之哥兒更是侯府小輩裏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孫,今日這洗三禮卻辦得這般冷清,姑爺竟也不知道去找親家太夫人和侯爺分說分說的?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卻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以後這府裏上下豈非越發不將你們這一房放在眼裏,越發連下人都敢給你們臉子瞧了?”


    說完,見顧氏半晌都不說話,不由越發的不高興,“姑爺以前是何等的得侯爺寵愛,若不是瞧在這一點的份上,你以為我會把我千嬌百寵的女兒許給他,許給寧平侯府這樣的破落戶?就是盼著你過門後也能有在娘家時的好日子過,誰知道如今你的日子卻是每況愈下,連生了兒子尚且被如此輕慢,姑爺竟不敢為你們母子出頭撐腰,――莫不是外麵的那個傳言竟是真的,逼淫父妾的人其實不是大爺,而是姑爺,所以姑爺才會見棄於侯爺,如今在侯府隻能夾著尾巴做人,連出氣大聲一點兒都不敢的?”


    見母親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顧氏不好再沉默,隻得故作輕鬆的笑道:“娘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無稽之言?如今三爺在府裏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但那都是因為我婆婆的緣故,公公以前寵愛三爺,是因為愛重婆婆,愛屋及烏,如今婆婆做了那樣的事,公公恨之入骨,待三爺自然也會恨烏及屋,不過三爺再怎麽說也是侯爺的親生兒子,侯爺再恨他又能恨多久?想來再過一陣子也就好了,娘隻管放心。至於今日之所以辦得這般冷清,前次大嫂生了一樣沒有大辦,我們做弟弟的,總不好滅過長兄的次序去罷,娘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不必再粉飾太平了!”話沒說完,已被永恩伯夫人沉聲打斷:“我有眼睛也有耳朵,看得見也聽得見,你看你都瘦成了什麽樣,像是才生產完的人嗎?還有方才你二嬸三嬸待你的輕慢,當我看不到不成?還有之哥兒的名字,竟不是侯爺給起的,而是姑爺起的,姑爺起的也就罷了,做父親的給兒子起名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可他為什麽要給孩子起名叫‘改之’,他到底犯了什麽大錯,需要借兒子的名字來向世人表達他想要改過自新的決心?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難道還怕我會害你不成,受了委屈竟連我也要一塊兒瞞著?難道嫁了人,我就不是你娘了不成……”


    說著,已是忍不住掉下淚來,有一滴正好滴到了顧氏露在外麵的手上,燙得她渾身一顫,鼻子一酸,差點兒就忍不住也掉下淚來,好歹咬牙強忍住了,向永恩伯夫人道:“娘,不是您想的那樣,我二嬸與三嬸她們就是那樣的人,您與她們打過的交道也不少了,難道還不知道她們是何等眼皮子淺的人不成?她們就是這樣,見風使舵,拜高踩低,見我婆婆落得那樣的下場,三爺又失了勢,自然可著勁兒個踩我們這一房……您也別著急,下個月便是秋闈了,等秋闈過後,來娘的三月便是會試,待會試時三爺高中了,她們自然不敢再如此輕慢我了……”


    一語未了,斜裏忽然插出一個人來,“噗通”一聲跪到了永恩伯夫人麵前:“小姐,今兒個就算拚著被您責罰,有些話老奴也不得不說了,夫人,事情其實是這樣的……”不是別個,正是顧氏的奶娘李媽媽。


    隻可惜李媽媽話才起了個頭,已被顧氏厲聲打斷:“媽媽,我知道你不怕我責罰,畢竟你是媽媽,由來隻有你說我,沒有我說你的,我隻告訴你一句話,你若是再敢多半句嘴,以後便不必再在我身邊服侍了……二十年的主仆情分,媽媽最好還是三思的好!”


    李媽媽自小將顧氏奶大,待顧氏可以說比待自己的親生兒女尚且要盡心,況她一家子的安穩富足說穿了,都是建立在顧氏的基礎上,如今顧氏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還真不敢再多嘴,隻得含淚起身,唯唯的退到了一邊去。


    永恩伯夫人將此情此景看在眼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下反倒不流淚了,而是看向顧氏冷聲道:“你也不必發作李媽媽,難道你不讓她說,我便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現在外麵都傳遍了,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裏,誰不知道他容三逼淫父妾,嫁禍長兄,事發後被寧平侯厭棄之事?我乍一耳聞時,還有些不敢相信,覺得那些人是在亂嚼舌根,一個個兒的都不是好東西,如今見了你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方知道此事竟是真的,――好他個容三,竟敢做出如此沒臉沒皮,禍及妻兒之事,看我饒得了他饒不了他!”


    隻要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去外麵赴宴時,偶爾聽到的那些竊竊私語和見到的那樣大有深意的目光,永恩伯夫人便恨得牙癢癢,那些嚼舌根的人當然不會當著她的麵兒說她的女婿如何如何,可就是這樣的竊竊私語和暗地裏的譏諷嘲笑才更讓人難以忍受,那種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惟獨做為當事人的自己卻不知道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容潛這會兒是幸好不在她麵前,否則她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永恩伯夫人說完,忽地喝命李媽媽:“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你小姐收拾東西?待會兒便隨我家去,等我見過你父親和兄長後,明日便讓他們上門商討和離之事,等和離書一拿到,便送你去蘇州你姨媽那裏住上一年半載的,等風聲過了,我再為你挑一門好親事,不求對方門第有多高才華又有多高,隻要對你好對你百依百順,讓你也過幾年真正的好日子去!”


    “呃……”李媽媽搞不懂永恩伯夫人這話是氣話還是真的,隻得一臉為難的看向了顧氏。


    就見顧氏滿臉的倔強,道:“娘,我不會跟您回去的,我既嫁進了容家,就生是容家的人,死的容家的鬼,更何況我還有一雙兒女,他們都還那麽小,我怎麽可能離開他們?他們也是娘你的親外孫,難道您就忍心將他們留給後母,受後母的欺淩折辱不成?我知道娘您打小兒便最疼我,可我如今已經長大了,甚至都已為人母親了,自然知道什麽事是該做的,什麽事是不該做的,求娘不要逼我,不然,就請娘恕我不孝,當這輩子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了!”話雖說得硬氣,但強忍了許久的淚卻終究再也忍不住決了堤。


    永恩伯夫人聞言,又氣又急又心疼,也忍不住掉下淚來,哭道:“我到底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生下你這個小冤家來氣我?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卻反倒說我逼我……我知道你舍不得兩個孩子,可兩個孩子到底是容家的血脈,難道容家還真敢讓他們受什麽大的委屈不成?至多以後我和你父親多看顧他們一些也就是了,你是與容三和離了,可你是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這一點卻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了,那我們做外祖父母的看顧自己的外孫,難道還有誰敢有二話不成?你也想一想,你今年都二十了,女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難道你還真打算這樣憋屈的過一輩子不成?若夫婿與你一條心,待你好也就罷了,偏容三又是這樣,讓我怎麽能放心……”


    顧氏哭道:“他再不好,到底也是我丈夫,是我兩個孩子的父親,娘叫我怎麽說舍就舍?更何況家裏還有妹妹侄女兒們還沒出嫁,有個和離過的姐姐姑姑,是很光彩的事嗎?求娘別逼我了,我心裏已經夠難受了,若連娘都要逼我,我就真隻有去死了!”


    娘當她不想離開嗎,如今的寧平侯府於她來講,就好比是一座牢籠,禁錮了她的身,而她對容潛至今依然不改的眷戀和兩個孩子的不舍,又如另一座牢籠,禁錮了她的心,她實在沒辦法離開,哪怕如今的日子,於她來說每一日都是煎熬!


    永恩伯夫人還待再說,床上原本睡著了的之哥兒忽然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顧氏當下也顧不得哭了,忙將孩子抱起來,手忙腳亂的哄起來,卻是哄了半日都哄不好,永恩伯夫人雖然滿心的心疼與氣憤,見此狀也隻得暫且壓下,打算等過幾日再來瞧顧氏,看多給她幾日的時間,她能否想通。


    適逢容潛滿臉是笑的走了進來,顧氏此番生了兒子,容潛可以說是最高興的一個,不但高興他後繼有人,有了傳承香火的人,更高興他爭奪爵位的勝算有多了兩分,是以連日來他都走路帶風,哪怕府裏自太夫人寧平侯以下,都沒因此而表現出多麽高興的樣子。


    不想一進門就見永恩伯夫人沒個好臉,床上的顧氏雖忙著哄孩子,眼圈卻分明紅紅的,容潛心裏登時一“咯噔”,估計是先前之事終究還是傳到了後者耳朵裏,麵上卻做不知不覺狀,仍滿臉是笑的上前給永恩伯夫人作揖見禮:“小婿給嶽母大人請安……”


    話音未落,永恩伯夫人已冷笑道:“免了,若容三爺能少氣我女兒一些,我自然安,反之,就算容三爺嘴上說得再好聽,我也安不起來!”


    頓了頓,又道:“容三爺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與容三爺商量。是這樣的,我前兒個在外麵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才與我女兒查證了,不想那些風言風語竟是真的,所以我的意思,打算讓我女兒與容三爺和離,未知容三爺意下如何?”


    早在方才永恩伯夫人叫自己‘容三爺’時,容潛心裏已浮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來,要知道素日裏永恩伯夫人都是叫他‘姑爺’,且自來都是一臉慈祥的,何曾這般疾言厲色過?果然永恩伯夫人接下來便說要讓顧氏與他和離,且不說他與顧氏夫妻三年多,他是真的喜歡顧氏,隻憑他還需要仰仗永恩伯府這個嶽家的地方還很多這一點,他便說什麽也不會放顧氏走。


    因忙“噗通”一聲跪到了永恩伯夫人麵前,滿臉羞慚悔愧的道:“小婿的確犯了滔天大錯,如今也不敢奢求嶽母大人的原諒,但小婿隻是一時糊塗,且如今也已認識到錯誤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求嶽母大人再給小婿一次機會,小婿發誓,以後絕不再做半點讓奶奶不高興的事,絕不再讓奶奶受半點委屈,還求嶽母再信小婿一次!”說完,深深磕下了頭去。


    永恩伯夫人豈是被容潛三兩句好話就能打動的人,也就是顧氏因為深愛容潛,才會那般痛苦那般放不下了,繼續冷笑道:“當初我把女兒交到你手上時,你也是這般說的,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可如今怎麽樣,你叫我怎麽還敢相信你?”驀地拔高聲音,“不必再說了,我女兒是定要與你和離的,你若不簽這和離書,我們便上順天府,請府尹大人分說!”


    不想卻因聲音攸地拔高,唬得床上已被顧氏哄得不哭了的之哥兒又大哭起來,顧氏心裏本就亂糟糟的,這會子又見兒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心疼不已越發煩亂,也顧不得旁的了,對著永恩伯夫人和容潛便吼道:“你們要吵,隻管去外麵吵,沒聽見之哥兒嗓子都哭啞了嗎?”說完抱著之哥兒輕輕拍打起來,哄著哄著,自己也是忍不住流了滿臉的淚。


    永恩伯夫人到底心疼女兒,忙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出去說便是,你別哭,月子裏可不興哭的,以後眼睛疼。李媽媽,你好生服侍著你小姐,讓她別哭了,另外再讓人即刻煮個雞蛋來,給她滾滾眼睛……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跟我出去!”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容潛說的。


    容潛聞言,心下雖忐忑,到底不敢不從命,隻得拿祈求的目光看了眼顧氏,又拜托李媽媽定要好生照顧她後,方起身跟永恩伯夫人去了外間。


    一去到外間,永恩伯夫人便冷冷道:“怎麽樣,你答不答應和離?”


    容潛怎麽可能答應和離,隻得又“噗通”一聲跪下了,哀求道:“小婿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求嶽母大人不看小婿的麵,隻看在您兩個外孫的麵上,就饒過小婿這一次罷?小婿素日與奶奶有多恩愛,嶽母大人也是知道的,總不能就因為小婿一時糊塗,便將小婿整個人都否定了,一竿子全打死了,再不給小婿以翻身的機會罷?隻要嶽母大人能饒過小婿這一次,以後小婿什麽都聽您和奶奶的,決不再讓奶奶受半點委屈!”


    想起容潛這個女婿是當初自己親自挑選的,撇開那件事以外,他本人還真沒什麽值得詬病的地方;且先前顧氏有一句話正好說到了永恩伯夫人的心坎兒上,那就是她家中的確還有女兒和孫女兒沒說親,若真讓她們有一個和離過的姐姐和姑姑,於以後說親自是大為不利的,――永恩伯夫人的臉色到底緩和了幾分,道:“你說你以後再不讓我女兒受半點委屈,可我女兒現下就正受著委屈,她為你們家生了真正的嫡長孫,可你們家是怎麽對她的?洗三禮冷清到如此地步,連尋常小門小戶都及不上,你兩個嬸嬸更是從頭至尾都在擺臉色與她瞧,若這都不叫受委屈,你倒是告訴我,到底要怎樣才叫委屈?”


    容潛被永恩伯夫人說得無言以對,他又何嚐不知道顧氏受了委屈,可如今寧平侯不待見他,而這家中什麽都缺,就是不缺踩高拜地的人,他又有什麽辦法?隻得勉強與永恩伯夫人道:“嶽母大人放心,明年三月便是會試了,小婿此番一定會高中,讓府裏的人再不敢慢待奶奶的!”


    卻隻換來永恩伯夫人的冷笑:“你就那般肯定你一定能高中?況就算你高中了又怎樣,至多也就能選個七八品的小官兒而已,連為我女兒請封誥命的資格都沒有,到時候我女兒不一樣被人慢待,一樣受了委屈沒地兒哭去?”


    永恩伯夫人之所以這般說,不過是有意刁難容潛,想讓他知難而退答應與顧氏和離罷了,事實上,像容潛這般年紀輕輕便已是舉人的了,整個京城乃至全國都找不出幾個來,容潛其實還是很有幾分真才實學的。


    然聽在容潛耳朵裏,卻以為永恩伯夫人是在暗示他顧氏之所以被怠慢受委屈,隻是因為這個家不是他說了算,就算他高中了,顧氏身上的誥命也太低了,是在暗示他讓他去爭奪爵位,因咬牙說道:“嶽母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為奶奶掙來一品誥命,一定不會再讓她被人慢待,求嶽母大人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給您老人家看!”


    什麽情況下自己的女兒才能得到一品誥命?永恩伯夫人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答案,雖覺得容潛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實在可笑,奈何現下女兒也不答應和離,還得從長計議,慢慢兒的勸她才好,倒不如就假裝相信他的話,讓他去折騰的好,若是真能為自己女兒折騰來一品誥命,那自然就最好了,若是不能,於她們來講也沒什麽損失,反倒更能理直氣壯的讓他答應和離。


    遂作出一副被容潛打動了的樣子,歎道:“罷了,你既有這個決心和誌向,我便再相信你最後一次,若你食言了,可就別怪我不念舊日情分,定要將女兒帶走了!”


    隻要不是現下便將人帶走就好,容潛自然是感恩萬謝,忙又重重與永恩伯夫人磕了個頭,說了一車的好話,殷勤的將人送走後,方折回屋裏,小意兒討好起顧氏,並暗自思索起到底要如何才能將容湛出去,將世子之位歸於自己囊中來。


    君璃自然不知道晨光院這邊發生的事及容潛的打算,連顧氏生了兒子一事也沒對她造成什麽影響,雖然顧氏甫一生了兒子,府裏便有下人竊竊私語說她生不出兒子,如今三奶奶卻生了兒子,以侯爺素日對三爺的寵愛,指不定因此又得意三爺,世子之位最後到底屬於誰依然未知呢?橫豎她本來就沒稀罕過那勞什子世子之位,若是寧平侯真因此將世子之位給了容潛,她反倒要拍手稱好了。


    她隻是在聽說了容潛給兒子起名為‘改之’後,嗤之以鼻了一番而已,丫以為自己兒子是楊過呢,怎麽不直接起名為‘容過’得了?果然是人生處處不狗血啊!


    然後,她便一邊帶皎皎,一邊為九月君玨和容湛都要下場參加鄉試一事忙活了起來。


    本朝的鄉試是每年的九月,會試則在次年的三月中旬,殿試在四月初一。


    容湛隻是考武舉且一開始便隻打算止步於武舉也就罷了,君璃並不是很為他擔心,可君玨就不一樣了,君玨寒窗苦讀十幾載,為的就是今朝,自然馬虎不得,不然,又得再辛苦三年,才能等來下一次鄉試。


    君璃不僅親自動手給他從裏到外都做了一身新衣裳,還特意到集賢齋為他選買了四套最好的文房四寶回來,使旁人去也不放心,又使了廖媽媽和晴雪過去君玨的住所貼身服侍,不想潘氏早使了自己的陪嫁媽媽過去,將君玨的衣食住行都打點得井井有條,廖媽媽與晴雪回來一說,君璃方放了心。


    隻依然有些患得患失,每日都親自瞧著人燉了這樣那樣的補湯,命人送過去給君玨喝,還再四的命他務必要勞逸結合,萬萬不能累壞了身子,看得容湛心裏是酸溜溜的,忍了又忍,這日到底還是沒忍住在向媽媽奉命送了湯出門後,向君璃道:“奶奶如今一半的心思花在舅兄身上,另一半則花在皎皎身上,怕是早已忘了我也是要下場參加武鄉試的人了罷?”


    君璃聽他的語氣都酸得快要倒牙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哪裏忘了你也要參加鄉試了,我前兒不是也給你從裏到外都做了一身的新衣裳嗎?還有我每日讓人燉的補湯,難道你就沒喝不成?不過是因我們朝夕相對,玨弟則見麵一次不容易,所以我才多關心他一些罷了,要不這樣,我帶著皎皎住到他那邊去,然後讓人也每日給你送湯,每次都叮囑你一大篇話可好啊?”


    容湛怎麽可能讓她住去君玨那裏,還是帶著女兒一起去?他如今是幾個時辰不見女兒便想得慌,做什麽事都沒勁,定要進來看女兒一眼才能繼續做事,若真任由女兒被帶走,他成日裏也不必做什麽事了,隻往返於君玨的住所和寧平侯府就夠了,因忙道:“好了,我不過就是白說說而已,就招來奶奶這麽大一篇話,我以後不說了也就是了。”


    話雖如此,隻臉上依然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君璃見狀,隻得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好了,別生氣了,至多晚上我……”


    “真的?”聽得容湛雙眼一亮,立時不覺得委屈了,因說道:“怎麽這天兒還不黑下來,若是能立時黑下來,那才叫好呢!”


    說得君璃一啐,嗔道:“沒個正經的,也不怕人聽了去笑話兒你……”


    話沒說完,裏間忽然傳來皎皎的哭聲,君璃忙起身道:“孩子醒了,怕是要吃奶,我瞧瞧去。”一邊說著,一邊已進了屋。


    容湛方才回來時,皎皎早睡了,他隻能看看寶貝女兒的睡顏,如今聽得醒了,自然也要跟進去瞧瞧,與女兒玩上一玩才好。


    一進得屋裏,就見君璃坐在床上,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拿了帕子在擦拭胸口,等擦拭完了,將胸前紅櫻往皎皎唇邊蹭了蹭,皎皎便張嘴裹住,慢慢吮吸起來,小模樣兒不知道有多可愛。


    容湛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讓皎皎的小手握了,另一隻手則時不時的摸摸小家夥兒的臉,或是蹭蹭君璃的胸口,心裏的滿足滿得幾乎要溢出胸口來,覺得這樣的日子,就算是讓他去做神仙,他也是一定不情願的!


    ------題外話------


    總算回歸了,孩子留在了老家,想得我昨晚上一晚上都睡不著,最多倆星期,一定要回去接來,不然得瘋了;感冒還沒好,昨晚上咳得半死,老公早上居然說不知道,我勒個去,睡得是有多死,不過看在他昨天開車8小時的份兒上,原諒他了……親們,不好意思哦,前段時間更得少,請大家千萬見諒,麽麽,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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