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孫平伸手打斷了冬雪,眉頭擰得像是麻花一般,死死盯著冬雪,像是要從她眼裏看到什麽似的,問道,“我不管你是誰,來到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你若能救得了大當家,我們黑瓦寨所有的人都任憑你差遣,做牛做馬無所謂。但如果你敢有別的心思,害了我們大當家,那不管你是誰,哪怕是上天入地,我們也要為大當家報仇!”


    雖然被恐嚇了,但是孫平粗中帶細的柔情,和對左向風的忠誠讓她動容,同時也開始好奇,左向風到底對這些人做了什麽,讓他們對他死心塌地?


    就在冬雪獨自揣測的時候,左向風見冬雪離開這麽久都沒有動靜,便讓趙秦海過來,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將冬雪帶回自己身邊。趙秦海自然不願意幫冬雪解圍,但是他無法違抗左向風的命令,便還是黑著臉向眾人說道:“大當家發話了,讓這女人回去。你們也都散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老趙,大當家怎麽樣了?”見趙秦海出來,眾人一下將他圍住,開始關心起左向風的情況,反而忘了剛剛還在口誅筆伐的冬雪。


    提起左向風的狀況,趙秦海先是歎了口氣,而後便是各種心痛的描述,怎麽心酸怎麽講,讓眾人無不動容,無不心痛。


    有些頭疼地看著眾人,冬雪琢磨著反正她依舊知道了回去的路,便沒等趙秦海,自行先回去了。


    為了能盡快到達都城,冬雪讓範子明準備了幾匹好馬,又怕左向風在車上顛簸,還在馬車上準備了又軟又厚的墊子。


    伸手在軟墊上拍了拍,左向風得意的像是隻貓,笑道:“你也來坐嘛,真的很軟很舒服哦!”


    白了左向風一眼,冬雪轉身便跨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說道:“誰說我要和你一起上路的?你自己在後麵慢慢走吧,我先去都城去見主子,待事情準備好了,你差不多也到了都城,正好可以直接治病,什麽都不耽誤。”


    “什麽,你不與我一起走?”一聽這話,左向風著急了,探出頭看著冬雪,滿麵焦急地問道。


    看了下馬車後麵,整裝待發的黑瓦寨兄弟,冬雪無奈地說道:“和你一起上路?那不等於帶了一大幫的累贅?”


    “為何要如此說呢,我不會……”


    左向風的話還沒說完,發現他“危險”舉動的趙秦海便急衝衝地跑過來,堵在左向風麵前,神色焦急地說道:“大當家你可不能見風,快回去!”說著,就不由分說地將左向風給塞回車廂裏,而他也明白了,冬雪所謂的“大累贅”是什麽意思了。


    看著呼啦啦被圍滿的馬車,冬雪搖了搖頭,而後與範子明等人策馬先行離開。在途徑林縣的時候,冬雪停下了馬匹,站在高處怔怔看著那片民宅,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就那麽直挺挺地站著,似乎在緬懷著什麽。


    “冬雪姑娘?”發現冬雪的異樣,範子明不由站在他身邊,試探地問著,“怎麽不走了,是前方有何異樣嗎?”


    冬雪搖了搖頭,深深呼出口氣,似乎放下了什麽重物一般,調轉過馬匹,語氣輕鬆地說道:“無事,我們現在繼續趕路罷!”


    ***


    進入初夏以後,百裏嵐的肚子越發見長,雖然行動不便,但是食欲卻不錯,整日裏想吃的東西不少,而最想吃的,正是嬌豔欲滴的新鮮草莓。所以在聽到冬雪回來時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有甜美的草莓吃了,可是再轉念一想,喃喃道:“不對啊,那丫頭出去還不到一個月呢,這麽塊就回來了?怎麽不趁著大好時機多在外麵玩玩呢??”


    聽了百裏嵐的話,夏雨不由滿頭黑線,說道:“娘娘,冬雪想著您,想快些回來伺候您還不好?這說明您的女婢盡心盡職呢。”


    “要在盡心盡職的同時,還要學會享受生活,這才應該是我的女婢該有的生活。”百裏嵐撫著自己的肚子,笑道,“冬雪就是太嚴於克己了,總是一直緊繃著,都體會不到生活中的樂趣,這樣怎麽行呢?應該讓她趁著此次機會都遊走一番,或許會讓她變得開朗樂觀一些。”


    雖然已經嫁了人,但是春風每日還是習慣入宮伺候百裏嵐。百裏嵐覺得春風怎麽說也是將軍夫人了,也該在府上受別人伺候才對,可是春風卻覺得不在百裏嵐身邊,生命中就像少了些什麽,總是空落落的,便在征得夫君的同意之後,白日進宮侍奉百裏嵐。


    輕柔地按著百裏嵐的腳腕,春風聽了二人的對話之後,不由笑道:“冬雪哪裏是性子壓抑啊,應該是本性如此。您若是要冬雪變成夏雨那般多言,恐怕可是難著呢。而且您身邊已經有一個夏雨了,若是再多一個,您也不怕吵得慌。”


    這戲謔之言,百裏嵐倒像模像樣地考慮了一番,而後鄭重點頭說道:“沒錯,春風的話點醒了我,看來我要重新規劃一下才行!”


    見好端端的,眾人突然將話題調轉到自己這邊來,而且這語氣,怎麽聽都不像是在誇自己的,夏雨不由氣鼓鼓地說道:“娘娘!奴婢這麽可愛善良,又會陪您說話解悶,多好呀,您為何要和這幾個人笑話人家嘛!”


    掩唇笑了會兒,百裏嵐才說道:“我們哪裏笑話你了?明明是在誇你伶牙俐齒。”


    “伶牙俐齒?”夏雨喃喃著這個詞匯,雖然覺得百裏嵐笑容很狡詐,但是好歹還是誇自己的,夏雨便懶得再費腦筋,笑哈哈地接受了這樣的評價。


    在一團和氣熱鬧的氛圍中,秋霜略有擔心地說道:“娘娘,冬雪還托人傳來了口訊,說是有個人,想求娘娘出手相助。”


    這句話讓百裏嵐挑了下眉,略有不安地說道:“不會又弄個和我有仇的家夥回來吧?”


    聞言,春風羞愧地低下頭,而秋霜則笑道:“不是。冬雪說那個人身中奇毒,而您曾提過一種換血術能夠將中毒者醫治痊愈,這才將其帶回來,希望娘娘想些辦法救了那人。”


    “換血術……”百裏嵐回憶了瞬,才恍然說道,“之前的確提起過此事,可我隻是無心一提,沒想到冬雪記性倒是好,都記下來了。隻是這法子我隻是知道理論而已,春風,待冬雪回來之後你去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看看你那邊能不能先處理下。”


    “是。”


    抬手支撐著下顎,百裏嵐深深地歎息了一聲,說道:“哎,想吃口香甜的草莓可真是難啊,還要費盡周折,真是不劃算啊。”


    ***


    與冬雪同到都城之後,範子明便興衝衝得與其分道而行,去心目中憧憬已久的百祥門總舵。而冬雪則在宮外等候著左向風,心中估算著,以那家夥的速度,怎麽著也要五日之後才能到達。可實際上,左向風隻比冬雪晚了一日,第二日便到了相約的地點與其匯合。


    在看到左向風之前,她以為是那位曾先生醫術了得,控製了他的病情,才讓那對人馬順利地達到了都城。可是當她看到左向風的時候,卻吃了一驚,因為那家夥麵色白得不可思議,而且整個人瘦得像是紙片一樣,好像風一吹就能被吹走似的。而曾先生看到冬雪的第一時間,便是氣哄哄地描述著左向風一路上的種種“惡行”,說他不聽自己的安排,根本不管自己身體情況如何,根本像瘋了一樣趕路,幾乎要了他的半條性命。


    麵對曾先生的指責,左向風隻是淺淺地笑了下,看著冬雪笑道:“怎麽樣,我沒讓你久等吧?其實我想跟在你後麵的,可是你實在太快,我還是晚了一日。”


    看著左向風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冬雪覺得可氣又可笑,同時還有一絲心疼和不安,就像自己做了什麽愧疚的事情一樣。


    勻了下呼吸,冬雪先是向曾先生說了一番好話,告知範子明等人的行蹤,在送走曾先生之後,又將黑瓦寨的一幫弟兄安排好休息的地方,這才帶著左向風緩緩向宮門的地方前行。


    一路上,不管左向風怎麽逗弄冬雪,冬雪都不再與他說一句話,神情嚴肅,嘴唇緊抿。冬雪的變化讓左向風有些惴惴,不由問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


    “那你為何不理我?”


    “我隻不想白費力氣。我花費了那麽多努力,讓你有機會進宮,而你卻根本就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我還多說那麽多話做什麽?”


    “我不是心急,想早點見到你嘛,”得知冬雪是為了這事不開心,左向風忙賠著笑臉,解釋道,“再說能早點進宮,不是更……”左向風突然愣了下,略有些發怔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麽?進宮!!”


    察覺到左向風的異樣,冬雪皺眉看著他,問道:“進宮怎麽了?我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能讓娘娘為你的事情操勞,可是你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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