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眨了眨,青青疑惑地問道:“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們黑風寨?自從大當家接手寨子以後,我們就不做那些打家劫舍的事了,都是靠正經生意來維持寨子裏的開銷。大當家很聰明,不但讓我們過上比以前富足的生活,而且沒有危險,在周圍樹立了很好的名聲。這點你出去隨便打聽,就會清楚了。”


    “哼,若是你們真的改邪歸正,那為何從林縣經過的時候,還會讓百姓們四處逃竄?你這謊話也未免太扯了點吧!”


    見冬雪不相信,青青神色焦急地辯解道:“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固執,我是不會欺騙你的!至於林縣,那是因為之前與我們寨子有了誤會,百姓才會覺得我們黑瓦寨的人窮凶極惡。你隻要去了別的地方打聽下,就知道我絕沒有騙你的!”


    “那好,我現在就去打聽打聽。”說著,冬雪便要下床離開。可是腳剛一沾地,冬雪就發現自己虛弱無力,像是團棉花一般。這樣的狀態讓冬雪很憤怒,一雙眸子狠狠滴看著青青,怒道:“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這一聲暴喝驚得青青一振,同時神情畏懼,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隻是在寨子裏生活的普通農家女,我也不知道大當家是如何將你變成這副模樣的。但是我聽張大娘說,再過五個時辰之後,你就會變得生龍活虎,而且,為了避免你傷害大當家,他們還要給你帶個琵琶鎖。”


    冬雪冷冷笑了一聲,說道:“想困住我,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冬雪伸手便點住了青青,讓她發不出聲音,同時全身都動彈不得,隻能瞪著無辜的眼睛,畏懼地看著冬雪。


    將雙膝盤在床上,冬雪打算用內力強行衝破逍遙指對自己的影響。隻是這樣做很傷身子,沒多會兒的功夫,冬雪的頭頂便冒出白煙,同時冬雪的麵色逐漸失去血色,嘴唇緊抿,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後,冬雪噴出一口鮮血來,身子向後跌去,可是臉龐上,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青青,冬雪神情冷漠地擦了擦唇角的鮮血,之後便抬步離開了屋子。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冬雪緩了半晌才適應這樣的明媚。因為剛剛傷了元氣,冬雪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個怪人的對手,現在隻能先且離開這裏,再作打算。但是讓冬雪平白吞下這口惡氣,還真是難為了她,所以在摸到寨子的門口時,冬雪神色一狠,拿出火石擦出了火苗,便遠遠擲向一處草垛,沒多會兒功夫,一團巨大的火焰便騰空而起,同時伴隨著一聲巨響,似乎燃爆了什麽東西。


    嘴角冷冷地勾起,冬雪暗想這山寨還真是深藏不露,竟然私自儲藏火藥。自從皇上與皇後登基之後,便在民間禁止此物流通,而這個土匪窩竟然存了這麽多,就算送到官府,也會治他們個重罪!不過就算證據被銷毀,自己也有辦法讓他們有苦說不出!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麽。而冬雪便趁著人多雜亂的功夫,溜出山寨。


    胸口漸漸彌漫上一股血腥之氣,冬雪皺了下眉,知道剛剛的運功已經傷了經脈,現在必須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療傷。左右看了下山林,冬雪發現前方有處山洞,在叢林疊嶂的掩蓋下,不認真看還真發現不了。隻是現在的冬雪精力逐漸渙散,一直都在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來保持清醒。不知過了多久,冬雪總算登上了那處山洞,而這山洞周圍不僅環境優美,有潺潺流水,小鳥啼鳴,還泛著淡淡的花草香氣,當真是處人家佳境。隻是冬雪現在實在無暇理會賞景,她狼狽地跑入山洞,撫著牆壁艱難前行。整個山洞裏麵都是陰冷陰冷的,冬雪現在還受了傷,更是覺得冰冷刺骨。可是不知為何,在這山洞的深處有一抹微熱的能量傳出,讓冬雪像是個饑渴的旅者一般,渴望地向前尋去。隨著逐漸的深入,那抹溫暖越來越強烈,最後,站在山穀深處的冬雪發現,那裏竟然點著一把篝火,而篝火旁端端正正坐著的半裸男子,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闖入這裏。可是在發現來人是冬雪時,男子卻邪惡地勾起嘴角,柔弱,卻賤絲絲地問道:“才一會兒沒看到我,就想我了?哎,魅力大業真是種煩惱,看來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身體裏最後的力氣都已經用盡,冬雪悲催的發現自己費了那麽多努力,不過是白忙一場,這可真是天要亡我啊……


    看著昏迷過去的冬雪,左向風笑著穿好衣服,才走到她身邊,要將她扶起。可是手指探上她的手腕時,左向風突然愣了下,而後眉頭緊緊地皺起,看著冬雪,真是可笑又可氣。


    ***


    印象中,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因為自己的睡眠很淺,以前是為了保護百裏嵐,時刻都要提防著,而後來則是習慣了,改也改不了。可今天,冬雪竟然又做夢了。夢中,她還是當年那個孩子,站在樹下偷偷聽著徐少卿的話。因為命運多舛,小冬雪總是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鮮少獲得過片刻的安穩。可是在認識徐少卿之後,她才知道溫暖是什麽感覺,讓她想安穩下來。可是徐少卿口口聲聲說的那些話,又將小冬雪打回了原形,心中所有的幻想全部打算,自己終究要流浪,而徐少卿注定是一個過客而已。但是她不想要這樣的解決,在隨後的歲月中,冬雪都一直記著徐少卿,記著他的樣子,他的談吐,甚至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會對一個曾經的形象產生了依賴之感。或許他是第一個給她安全的男人,雖然這樣的安全感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但也足夠讓她永生難忘。再後來,冬雪便看到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人,背對自己而立,雙手負在身後,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冬雪慢慢向前移動,想看清這個人到底是誰,可是當她剛剛動了下身子,就發現那個人轉了過來,而那容貌,赫然是黑瓦寨的寨主!


    喝!


    冬雪想也未想便揮出了長劍,用力砍在這個人的身上!


    “哎喲!”


    耳邊突然傳來陣殺豬似的聲音,讓冬雪立刻坐起來身,戒備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就見左向風捂著自己的眼睛,哎喲哎喲地哀嚎著,神情淒慘地說道:“你這個女人怎麽如此不知好歹,我好心救你,你卻出手傷我,真是沒用天理啦!”


    懶得理會這個男人,冬雪作勢就要站起身,可是身子剛一動,就覺得頭暈眼花,身子乏力,閉著眼緩了半晌才開口怒道:“你這個混蛋,這次又給我下了什麽藥!”


    聽了這話,左向風也很委屈,說道:“誰給你下藥啦,你自己怎麽破的逍遙指會不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剛剛為你運功療傷,你這身武功怕是都要廢了!噯我說你也真是傻,這麽笨的破解法子也會想到的,難道你不清楚這樣做會對你帶來多大傷害嗎?你還真是我見過的最倔的你女人啊!”


    “哼,你倒學會倒打一耙了?”冬雪冷冷一笑,問道,“那我問你,到底是誰將我害成這副模樣的?說啊!”


    被冬雪的疾言厲詞唬得一抖,左向風嘿嘿笑了下,而後說道:“這個,的確是我不好,我沒想到你武功會這麽弱。”


    “你說什麽!”冬雪對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武功了。雖然不能說獨步武林,但若真到江湖上行走,肯定會是聲名響亮的人物,這家夥竟然敢蔑視自己的功力,當真是容忍不下去!


    見冬雪麵容猙獰,掙紮著要來教訓自己,左向風忙一把將她按了回去,好聲好氣地安撫道:“好吧好吧,是我說錯了。嗯,那就這麽說吧,我高估了你的武功,才不小心傷了你,抱歉啦!”


    “混蛋!”


    瞧冬雪好像更加生氣了,左向風不由挫敗地垮下臉來,說道:“你這女人可真麻煩呐,到底怎麽說才能讓你滿意呢?”


    “你不用說什麽,待我傷好之後你我好好比一場,就知道誰對誰錯了!”冬雪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左向風。若是眼睛能射出劍的話,現在的左向風恐怕都要變成個篩子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可真奇怪,別的女人呢,聽了侮辱自己容貌的話,恨不得羞憤至死。可是你卻別人低估了你的武功,就要找人拚命,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對我來說,武功就是我的生命,如果失去了武功,我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而且,我是不是女人,和你沒有關係!”用力擺脫左向風的桎梏,冬雪冷聲說著。


    冬雪的話讓左向風恍惚了陣,而後垂下頭,低聲笑道:“嗬,又是一個武癡啊。武功到底有什麽好,讓如此多的人堆它趨之若鶩?我勸你還是好好嫁人吧,相夫教子不好嗎?非要在男人的世界裏摸爬滾打,這裏太辛苦了,不適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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