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想辦法了,某人坐不住,自己送上門來了!”冬雪看著後麵濺起的陣陣煙塵,笑著說道。


    聽出冬雪的話外之意,春風忙掀開布簾,向後看去,就見殷赫單槍匹馬地趕來,左右持劍右手握韁,肩膀上還纏著厚厚的白布,上麵有鮮血滲出,加之殷赫神色恐怖,路上之人紛紛退避三舍,也更加顯得殷赫所向披靡,孤冷清傲。


    看著那個讓自己憂心更讓自己放心不下的男人,春風不由皺眉說道:“這個笨蛋,受了傷還騎那麽快,傷口肯定會被震開的!”


    向後靠著身子,冬雪閑適地彎著嘴角,取笑道:“你們才分開半天不到,他就追上來了,你們猜,是他自己想通了要放棄複仇,還是決定以暴製暴,企圖將春風強擄走?我覺得第一種不太可能,第二種又太沒有挑戰,真是無趣呢。”


    何達很狗腿地湊上去,笑嘻嘻地問道:“有人敢挑戰你噯,怎麽能說無趣呢?我倒覺得很刺激啊。”


    “何達,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冬雪眉毛一挑,不悅地說道,“他一個負傷之人,難道還能與我相提並論嗎?我看你又皮癢了吧!”


    縮了縮脖子,何達在心中暗歎著,冬雪明明長得也不錯,偏偏這性子讓人吃不消,除非娘娘為她製定門親事,不然的話恐怕沒人敢娶她吧!


    無暇理會那兩個人鬥嘴,春風忙讓車夫停下馬車,不想讓殷赫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


    穩住想跳下馬車的春風,冬雪冷麵說道:“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老實在車上坐著,我去會會他!”說完,冬雪利落躍下馬車,雙手負在身後,戒備而疏遠地盯著愈行愈近的殷赫。


    大力拽緊韁繩,殷赫瞪圓了雙目,看著冬雪喝道:“春風在哪裏?”


    “春風在哪裏,已經與你無關!”冬雪冷笑著說道,“你不是聽到春風說過什麽了嗎,你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了,還追來幹什麽?”


    用劍尖指著冬雪,殷赫說道:“你讓開,我有話要與春風說!”


    嘴角冷冷地勾起,冬雪抬起腳尖便將殷赫的劍踢開,同時抽出長劍欺身攻向殷赫,招招殺機畢現!


    “這怎麽還沒說幾句話,就打起來了呢!”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春風慌忙鑽出馬車,焦急地喊道,“你們快停手,不要再打了!”


    “這兩個人都是炮筒子,一點就著。”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何達也有些頭大,且看著殷赫漸漸落於下風,依照冬雪嫉惡如仇的性子,肯定又要借機教訓殷赫,到時候春風不又要傷心了?哎,這些女人啊,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呢!


    見三言兩語不能讓兩個人收手,春風隻得投入戰局。隻是殷赫因為剛剛被冬雪打敗而心存芥蒂,冬雪則因為殷赫傷了春風的心而要收拾他替春風出口惡氣,兩個人誰都不肯收手,還越打越凶,最後春風都被二人給甩了出來,脫離了戰鬥圈。


    “你們……”春風跺了下腳,又無計可施,看著打得難解難分的二人毫無辦法。春風甚至後悔沒向師姐學幾招,撒出一把毒粉,就將這兩個人全部放倒!


    眼珠轉了一圈,何達突然附在春風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而後伸手攬住春風,同時喝道:“春風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聽到這邊的動靜,那兩個人都不打了,一個兩個的都飛身至春風身邊,麵露擔憂。


    而何達則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指點著兩個人說道:“你們啊,就為了意氣之爭,全都沒發現春風被氣倒了嗎!她本來身子就弱,現在怒火攻心暈倒了,你們現在滿意了吧!”


    一把握住春風的手,殷赫目露愧疚之色,低沉地說道:“都是我不好,不該不聽你的話。春風,我回來找你了,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看著被殷赫握在大掌裏的手,冬雪皺了皺眉,不過現在她無暇顧及這個男人,伸手在春風的脖頸上探了下,心中不由起疑。而恰在此時,春風怕被冬雪發現什麽,便緩緩睜開雙眼,做虛弱狀,**出聲。


    “冬雪,你們……你們不要打了。”


    斜目瞪了殷赫一眼,冬雪哼道:“手下敗將而已,我可沒有那麽多耐心與他過招!”


    眼見殷赫又要勃然大怒,春風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冬雪是我很親近的人,不希望你與她結怨。你追了那麽久才找到我,不會隻為了和冬雪比劃招式吧。”


    深深呼吸了下,殷赫堅毅地說道:“春風,我仔細想過了,昨日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是被仇恨糊了心,傷了你。但是我無法接受你說要與我分開的話,所以我蘇醒之後就立刻來找你了。春風,你等我,待我解決了與百裏嵐的恩怨之後,便會光明正大地來找你。”


    “解決……與娘娘的恩怨?”春風愣了下,而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意思是,要見娘娘?這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深情對握著春風的手,殷赫說道,“但是我不想繼續蹉跎下去了。我想找百裏嵐來個了斷。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為難,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最多一個月,我就會去找你。不過……若是過了一個月還沒有去找你的話,那麽,你便重新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吧,可能……我已經命喪皇宮了。”


    聽了這話,春風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急切地問道:“你自己解決?你想怎麽解決?”


    撫著春風的長發,殷赫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這些你不必擔心,我自然會解決的。”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這明明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啊!”雖然剛剛還說要讓殷赫進宮麵見娘娘,解決爭端。可是現在她又舍不得了,她不想看他和百裏嵐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就算她是鴕鳥好了,總之這樣的日子能拖得一日算一日。


    “春風你傻啦,這不是好主意嗎?”何達挖著鼻孔,絲毫沒有體諒春風少女之心,大咧咧地說道,“剛剛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將這家夥送到皇宮的嗎,現在他自己也這樣想的,不是英雄所見略同嗎?真不知道你反對個什麽勁兒。”


    一把握住何達的嘴,冬雪神色陰狠地將他向後拖拽走了。而何達還不甘心地揮舞著雙手,想繼續留在這裏聽著八卦。但是這些小反抗在冬雪眼中根本不算什麽,屈膝撞了下何達的脊背,這家夥就立刻老實了。神色淡淡地看了眼殷赫,冬雪似乎知道春風為何會中意與這個男人了。


    待重新回到馬車上,何達才脫離冬雪的魔掌,不甘心地說道:“你幹嘛帶我走啊,留春風一個人在那裏,你就放心了?剛剛誰跟人家打得難解難分,差點見血了啊,現在聽了幾句好話就心軟了?你們女人啊,真是善變加耳根子軟!”


    冷哼了一聲,冬雪雙手環胸,不屑地說道:“油嘴滑舌的是你,別用你這種個別想象以偏概全行不行?再說以身赴險的決定是隨便定下的嗎?看來這個殷赫還有些擔當的。”


    撇了撇嘴,何達不以為然地靠在軟榻上,但是又不敢反駁冬雪,怕她收拾自己,便隻得鎖在角落裏閉目養神,同時在心中不斷腹誹著這個女人。


    大概又過了一刻鍾,春風紅著眼眶鑽入車內,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何達忍不住好奇,上前問道:“你們兩個……怎麽決定的啊?”


    “他還是堅持要進宮。我想,如果不隨了他的願,恐怕他活著也是件憾事,便由他去了。”


    “哎呀,既然現在所有事情都按著計劃進行了,你幹嘛還唉聲歎息啊。”何達拍了拍春風的肩膀,笑道,“有殷赫在,我也可以放心離開啦。”


    側目看著何達,春風和冬雪問道:“你要走了?”


    “是啊,本來怕你們寂寞,我才陪著你們多走了一段。現在有殷赫在,也不用我啦,我便在前麵的街口與你們分別了。哎喲,怎麽都是一副哀怨的神情啊,是不是舍不得我?”


    白了何達一眼,冬雪說道:“真是自大,我們還巴不得你早些離開,省得這麽聒噪呢。”


    “你就別死鴨子嘴硬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何達爽朗地笑道,“你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們嫂子就是這脾氣,我都已經習慣了。哎,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啦,你們萬萬要保重,待我拖家帶口來探望你們的時候,可不許不認我哦!”


    何達就是這樣嘻嘻哈哈的性子,連分別這樣哀愁的事,被他這麽一攪,都變得熱絡起來。


    看著何達和他的商隊越走越遠,春風不由略略生出感傷之意,和冬雪說道:“娘娘總說,現在的分別是為了將來的相遇,我們現在需不需要為下次見到何達做準備呢?”


    “見麵就見麵了,有什麽可準備的?”


    春風故作神秘地一笑,而後說道:“因為這家夥太八卦了,咱們要將所有可以被八卦的東西遮掩起來,省得被她翻出來,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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