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隻是很隨意的一句反駁,卻沒想到會換來沈墨如此有分量的一句話。


    她要的不就是沈墨這一句話?白玉很想幹脆的答應,然而又覺得這樣的進展著實太快,快到叫人措手不及,白玉腦子裏混亂如麻,簡直什麽都無法思考了,心裏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激動,亦或是莫名的惶恐。


    白玉一抬眸,對上沈墨的眼眸,被他熾熱的眼神弄得心如擂鼓,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白玉突然抽回被沈墨握住的手,猛地蹬掉了鞋,快速鑽入了被中,把整個人埋在了被子裏。


    沈墨落空的手滯了一下,有些錯愕盯著那凸起的‘小山丘’,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沈墨修長的指尖動了下,隨即伸出去,欲扯開她的被子,白玉卻將被角壓得死死的。


    “……”沈墨收回手,有些無奈地笑道,“白玉,你把頭露出來,和我說話。”


    白玉藏在被窩之下,暗暗後悔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硬著頭皮支吾道:“我……我困了,先睡覺。”


    白玉整張臉都熱烘烘的,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捂的,禁不住地滿腦子都是沈墨那溫柔深情的眼神以及他那句堅定的“嫁給我,做我沈墨的妻子”,白玉貝齒輕咬著下唇,微微一笑,卻又覺得有些難為情,連忙收住笑容。


    這男人真真討厭,之前她等了這麽久,他都不肯說,偏偏等她失望了,離開了,他才說,這叫人是同意還是拒絕,糾結歸糾結,討厭歸討厭,她的眉梢眼角卻透著甜蜜與歡喜。


    虧她睡得著。沈墨眯了下眼睛,見那座‘小山丘’挪啊挪的,最終快貼到了牆上,‘小山丘’才塌下,裏麵的人大概是翻身躺好了,纖長秀美的手緩緩露出來,抓住被子一角,才露了一點點頭,便停止了。


    或許是在害羞?念及此,沈墨不禁微笑起來,瞥了眼她身旁的空位置,又看向那半點腦袋,眼神不禁溫柔下來,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先睡吧……”


    這就要走?白玉內心剛要浮起失落,便聽沈墨一本正經地補了句:“天冷,我陪你睡。”


    白玉:“……”


    沈墨坐在床沿,耐心地等她作答,然而被窩裏的人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也不動,沈墨知曉她不可能睡得著,如此是默認了吧?沈墨唇角微揚。


    白玉一直屏息以待,不片刻,聽到床微動了下,沈墨大概是起身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油燈滅了,室內突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白玉悶在被中有些喘不過氣,此刻黑漆漆的,白玉感到了一陣輕鬆感,便稍微拉下被子,轉頭向外看去,黑暗中,他向著她走來,身影竟顯得異常挺拔軒昂,月色透進窗隙,灑進細微光亮,起到些許照明的作用,白玉看不大清沈墨的臉部神色,隻是感覺正盯著她的那雙眼十分深沉。


    白玉連忙轉過頭,竟是不敢看他。


    不一會兒,床微微下陷。


    沈墨大概坐下了,他的身影遮擋了她全部的光,白玉禁不住又偷偷瞄去,剛好他轉過頭來看她,心又撲通撲通亂跳起來。


    沈墨褪去外衫放好,然後躺到了床上,白玉沒說話,卻怕他不蓋被子凍著,便將被子鬆了鬆,黑暗中,沈墨唇角上揚了下,一個翻身,驀然把白玉抱入了懷中。


    白玉猝不及防撲入他溫暖寬闊的胸懷中,不由“哎呀”嬌呼一聲,隨即輕嗔道:“你幹嘛呀。”


    “真困還是假困?”沈墨一手懷抱著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低著眸微笑看她,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哪來的困意。


    白玉輕拽著他胸前的衣服,不禁微微吸氣,去聞著他身上溫暖清香的氣息,嗯,真暖,大冬天的,有這麽個人給自己暖被窩,倒是一件極美妙的事,白玉想舒服地歎氣,於是笑盈盈道:“被你這麽一嚇,瞌睡蟲跑了。”


    沈墨失笑,隻定定地望著她,語含深意道:“白玉,我今年二十四歲,這年紀是該娶妻生子了,皇上先前與我說,他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白玉佯裝聽不懂他的意思,挑挑眉,笑嗔:“人家三宮六院,你能跟人家比?”


    “比是比不得。”沈墨輕笑道,搭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你也別誤會,我不是為了娶妻而才向你求婚,是因為你,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沈墨眼眸再一次多了認真之色,他正色道:“白玉,嫁給我,接下來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度過。”


    白玉心尖兒一顫,內心湧起一股甜蜜,卻故意板著臉,提醒他道:“我是個不通文墨的女人,不會吟詩,不會作賦,要是你哪天心血來潮,拉著我花前月下,陪你吟詩作賦,我可滿足不了你。”白玉自己雖然已經不介意此事,但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沈墨聽著她聲音倒不像是在以此為恥,“你沒聽過女子無才便是德?”沈墨說著,微微一笑,又道:“來日方長,你若願意學習詩書,我也可以一點點教你。”


    “狀元郎要給我當老師麽?天呐,好嚇人。”白玉說著雙手驀然捂著唇,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搖搖頭謙虛道:“我腦子這麽笨,肯定學不好。”


    沈墨被她揶揄的語氣弄得好笑又氣,手指微曲,在她光滑的額頭輕彈了下,學著她的語氣,嗔道:“你要笨,這世間就沒聰明的人了。”


    “那可不一樣,我從小就不愛讀書,勉強能認識字已經很不錯了,要我做文章,簡直就要我的命。”白玉摸了摸被他彈的額頭,想了想,其實自己還是願意學的,畢竟她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便笑盈盈地說道:“學不好,你會打我麽?”


    沈墨目光深看了她一眼,一臉認真地說:“俗話說,不打不成器。”


    “真打?用戒尺打?”白玉緊張地問,她隻是說說而已啊,她這麽大的一個人了,再被打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死。


    沈墨聽著她語氣中的驚訝,微微失笑,搭在她腰背上的手緩緩下滑,在臀部輕拍了一下,微揚眉,“這樣的如何?”


    白玉身子一僵,臉“唰”地一下緋紅起來,手握成拳,輕推了下他的胸膛,羞嗔道:“沈墨,想不到你是這種男人,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溫文爾雅的持禮君子。”


    沈墨低笑出聲,“夫妻間若還要守禮,那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她撇撇紅唇,輕哼一聲,道:“誰說我要嫁你了?”從她那紅唇中逸出來的聲音卻酥軟得像在嬌嗔。


    沈墨微傾身過去,在她耳畔危險地昵語,“真不嫁?”


    灼熱的呼吸撲入她的耳中,白玉身子不由輕顫了下,手腳有些發軟,腦子暈乎乎的,她連忙穩住心神,“咱們明明再談作詩的事。”


    沈墨微覺失落,然轉眼又微笑起來,縱容她道:“那就繼續談作詩。”


    白玉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說到作詩,我也做過一首詩呢。”


    “哦?念來聽聽。”沈墨饒有興致道。


    白玉想了想,覺得說給他聽也無妨,便清清嗓子,輕聲吟道:“大風刮來楊柳絮,片片飛來似鴨毛……”


    白玉還沒念完就停了下來,因為她注意到沈墨的唇角抽了下,仿佛在極力憋住笑的模樣。


    白玉蹙起了眉頭,很認真很嚴肅地問:“喂,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沒有。”沈墨輕聲道,言罷卻抿緊了唇。


    白玉一聽他這隱忍的語氣就知道有,白玉又氣又覺得丟臉,一咬紅唇,氣憤道:“不念了,你明明心裏在笑話我。”言罷轉過身去背對他。


    這次算他的錯。沈墨伸手輕撫她的手臂,身軀貼過去,輕吻了下她的發,柔聲嗬哄道:“是我的錯,我不該笑話你,別氣了,嗯?”


    “我不要學作詩了,我還是學練武。”白玉突然間想起桑落的事,便道:“我還是想跟著桑落練武。”


    沈墨眼眸眯了下,好端端的談起那男人做什麽,沈墨有些不高興,但又不希望與她再鬧得不歡而散,思索片刻,沈墨無奈服了軟,“你想怎樣,由你自己做主。”


    白玉有些詫異,沒想到他竟同意得如此幹脆,不禁回身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是高興了,沈墨卻鬱悶了,他目光一凝,翻身壓了上去,白玉呀了下,雙手輕擋在胸口。


    “我幾時騙過你?”他雙臂撐在她兩側,目光深沉地凝望著她。墨發自他的肩際滑落而下,拂過她柔嫩的頸項,肌膚忍不住微微的顫栗。


    想了想,好像是沒騙過,但沒等她細想,白玉注意他的呼吸變了,有些急促,白玉不由得心跳加速,“沈墨,你……”


    不等她說完,沈墨像是無法忍耐似的,修長的手掐著她的下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溫熱濕滑的舌頭卷進她的唇齒間。


    “嗯……”白玉低吟一聲,立刻如姣蛇般勾纏上他,承受著他的狂熱與霸道。直到感覺她快喘不過氣來,沈墨才離開她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輕輕舔咬著。


    白玉的耳垂最是敏感柔嫩,被他一咬,控住不住地低低嚶嚀一聲。


    那聲音又軟又媚,說不出的勾人,沈墨瞬間有了反應,眼眸迷離,聲音低啞地征詢她的同意:“白玉,我們先行一次夫妻之事吧?”


    白玉聞言臉更加紅了,羞得不能自已,軟聲嗔道:“都這樣了,你還問什麽問。”


    沈墨低笑了聲,身體往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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