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抱著白玉回到房間,將她放在床榻上。


    剛離開他的懷抱,白玉心中不由感到一陣空虛,連忙拽住他的手臂,眸光蕩漾地看著他,纏著不給他走,軟媚著聲道:“別走……”


    沈墨心口一悸,伸手輕環著她腰身,在她額頭輕落下一吻,聲音低沉:“馬上就來。”


    言罷,走去將臥室的門窗關好。


    待返回之時,看到白玉竟虛軟無力地躺在床上,香汗淋漓,全身顫顫發抖。


    她雙腿交纏著,難耐地扭動著身子,纖腰微弓,兩道纖長的眉緊緊蹙起,一臉痛苦,難以承受的樣子,她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呼吸急促地喊道:“大人……求求你,快點救救我啊。”


    大概是藥物發作,她渾身血脈僨張,好似要炸裂,一時又像是被萬蟻噬心,癢得無處抓撓。


    她神智渙散,漸無意識,就自己都無法幫自己,隻能乞求於人。


    沈墨臉色微變,終於覺察不對勁兒,他走過去,坐在床邊,凝眸看她。


    她衣衫半解,一雙膩乳包裹在抹胸內,若隱若現,極為勾人。


    沈墨卻無情興,他目光清冷,修長指尖輕輕在那染了胭脂色的頸間滑過。


    冰冰涼涼的觸感令白玉禁不住顫抖了下,像是得到一絲慰藉,隨後卻是更加的難受,她焦躁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抹胸帶不覺自褪,春光乍泄。


    沈墨眼神一黯,立刻拉過薄衾給她蓋上。


    想來秦氏給她吃了亂性的藥,否則何至於此。


    看著白玉痛苦的神情,沈墨心口微窒,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


    又不知想到了些什麽,他的神情有些許恍惚,溫潤的目光漸漸變得陰鷙,冷漠。


    撫著她頸間的手一旦離去,不禁渴望更多,她眼睛霧蒙蒙地,有水珠凝結,自眼角滾落,她已經看不清眼前人是誰,隻看得到模糊輪廓,內心底卻知曉這人是她熟識的,她毫無理智地,卑微地乞求著他,“求你,幫我……”


    白玉痛苦壓抑的呢喃聲,喚回沈墨的神智,他墨眸中的戾氣頃刻間煙消雲散,視線移到白玉布滿淚水的嬌豔臉龐上,目光平靜無波。


    她的雙眸迷離,嫵媚,卻又夾雜著一絲屈辱與憤恨。


    或許她現在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心髒仿佛被針刺了下。


    現在的她,隨便一個陌生人都可以。


    這樣的她,他不願意要。


    隻是,見她痛苦的樣子,沈墨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憐惜,伸手溫柔輕撫下她的臉頰,語氣平靜溫和:“你吃壞藥了,我去給你叫大夫。”


    一聽要請大夫,白玉卻清醒了幾分,又找回些許廉恥之心,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咬著紅唇,眼兒餳媚,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不要,不要叫大夫。”美眸中的淚珠滾落而下,很快又氤氳一片。


    那樣的嫵媚風情,又楚楚可憐。


    沈墨忽想起古寺那夜,她亦是這般神誌不清,哭得惹憐。


    沈墨最終還是心軟了。目光柔和地望著她,微傾身,低聲道:“你現在認清我是誰,我就不請大夫。”


    那語氣很嚴肅夾雜著一絲威脅,白玉擔心他真的說到做到,她拚盡最後一絲理智,睜開餳澀的眼,看他的臉。


    修長的眉,溫柔的眼,高挺的鼻,都是她熟悉的,白玉不禁微微一笑,“你是沈墨,沈大人。”


    聲音嬌嬌怯怯地,又像是怕及了他不管自己,丟下自己。


    沈墨心口微動,將她撈起,抱入懷中,在她耳邊低喃:“叫我的名字。”


    白玉難受地扭動了腰肢,伸手抓緊他的衣領,嬌軀輕抖,顫聲兒低喚:“沈墨。”


    沈墨無了笑容,眼眸深處隱約有著火光,嗓子不覺沉下,“再叫。”


    “沈墨。”白玉呼吸急促,每叫一聲,體內便似有一簇烈焰燃燒,且百爪撓心。


    沈墨比她亦好不到哪去。


    似失控地,沈墨低喘了聲,驀然將她一推,白玉軟倒在薄衾上。


    她一雙美眸直勾勾地,貪婪地盯著他,熾熱如火。


    這樣的神色並不正常。


    沈墨長眉微蹙,猶豫了下,長臂一伸將那副嬌軀翻了個麵,修長的手撈住她的纖腰,一扯,讓她背對自己。


    他曲了膝蓋,即扯開自己的衣帶。


    白玉被撞了下,頭驀然往前,磕了下,不由伸手抓住架子,架子搖得咯吱作響,她緊咬朱唇,蹙了黛眉。片刻,黛眉才緩緩舒展開來。


    好一會兒,身後傳來壓抑的聲音,“撞到頭了?”


    得到些許緩解的她,意識逐漸清醒,隨後再一次陷入癲狂,她不禁伏在枕上,低低抽泣。


    她沒理他,他便不再問。


    不知過了多久,白玉精神恍惚著,忍不住頭扭轉了下,透過迷蒙的眼淚看他。


    他沒脫衣服,上衫淩亂,結實緊致的胸膛半隱半現。


    他抿著唇,一聲不吭,隻是低垂著眼,目光深沉地盯著某處。


    她看到有一滴汗自他繃緊的額角滑落。


    白玉轉回頭趴伏著,手緊緊抓著軟枕,緊咬的朱唇忍不住微張,蹙著黛眉逸出一聲輕喘。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清醒時,覺青天白日,羞愧欲死;糊塗時,狂浪不知收斂。


    到了最後,卻是徹底的神魂顛倒,腦子空白,什麽都裝不下,她覺得自己好似走到巫山上,被那裏的雨淋了一場,渾身濕漉漉的,無比粘稠。


    一時又好像化作輕飄飄的一片雲,整個人蕩在半空中,擔心猛然間墜落,緊張得連腳趾頭都不由得蜷縮繃緊起來。


    中午到紅日西墜,時間過得似漫長,又似短暫。


    白玉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輕輕抬起她的頭,抽回了壓在她粉頸下的手臂,然後那人伏在她耳邊,溫柔低語:“白玉,我有事得回院裏一趟,你再睡一會兒,我晚上回來陪你,餓的話讓小蕖給你送吃的。”


    那聲音透著荒唐之後的慵懶、沙啞,且柔情款款。


    白玉感覺很疲憊,身子沉甸甸的,動都不想動,聽到沈墨的聲音,她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隻順著他的話懶洋洋“嗯”了句。


    沈墨側著身子,手撐著頭,凝眸看她,她美眸緊閉,蟬鬢微微濕潤,額角瓊鼻上潤著細汗,豔麗的臉蛋透出淡淡的胭脂色,神色像是累壞了的模樣。


    今日的確折騰得過分了些。


    沈墨目光變柔,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便坐起了身,撿起方才被她胡亂扯下的中衣,重新穿好後,掀開床帳,下了床。


    沈墨拉過薄衾為她蓋好,帳內那股淫-靡氣息仍未散去,沈墨猶豫了下,還是放下了床帳,隨即邁步轉進一麵屏風,換了另一身衣衫。


    出門,沈墨長身站立台階上,隻覺渾身說不出的舒爽暢快,他視線遙望著遠處夕陽,唇角不覺微揚,眸光濯濯,如春月之柳。


    一派溫文爾雅,君子端方。那裏還有方才床笫之間,半分荒唐模樣。


    小蕖顯然十分聽話,她謹遵沈墨吩咐,守在院門口,但此刻卻多出一人,煙兒。


    兩人一守在院門旁,大眼瞪小眼,站得兩腿發軟。


    看到沈墨出來,兩人總算鬆了口氣,又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歎一句:這可真久啊……


    煙兒本來在秦氏院子裏吃完午飯,又被一幫丫鬟哄去玩了,直到沈墨到了靜院鬧起來才收到消息,趕回屋中,卻不見白玉身影,又不見秦氏和她的貼身丫鬟,問底下的小丫鬟,一問三不知,煙兒急得團團轉,幸好撞見林立,得知沈墨把白玉帶走了,便隨著林立趕來此處,小蕖告知煙兒,沈墨和白玉在屋中待著。


    煙兒就要闖進去。


    小蕖紅著臉說,沈墨不讓進。


    煙兒跟著白玉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自是知曉男女那檔子事兒,頓時也不鬧著要見姑娘了,隻笑嘻嘻地要和小蕖擔起守院門重任。


    沈墨一出來,便看見兩小丫頭片子像兩尊小門神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不覺微怔,隨後失笑。


    沈墨緩步過去,兩丫頭連忙給他行了個禮。


    沈墨看了兩人一眼,兩小丫頭都是圓圓嬌憨的小臉,一團天真爛漫,倒像是一對小姐妹,隻是小蕖比煙兒更多稚氣,煙兒看起來更穩重些。


    沈墨俊美的麵龐不覺浮起溫溫潤潤的笑容,柔聲親切道:“誰讓你們一直呆呆站在這的?”


    “……”小蕖心想,不是大人您讓我守的麽。


    沈墨其實隻讓她守著院門,卻不是讓她傻愣愣地站在那守。


    沈墨見兩人一臉茫然無措,搖搖頭又失笑,問小蕖道:“方才可有人來?”


    小蕖回答道:“太夫人來過一趟。”隨後小臉又浮起一抹小得意,道:“不過我和煙兒姐姐沒讓她進。”


    小蕖雖然呆憨,卻將沈墨的話奉若聖旨,她家大人說什麽,她都會照著辦。


    這期間,秦氏來過一次,卻被小蕖和煙兒死命攔著,秦氏要進,她們不給進,眼看著都要撲倒她腳跟下攔著了。


    秦氏好不憤怒,隻是於此事上,她本就有些心虛,又不好鬧得太過,最後隻能忍氣離去。


    沈墨聽聞秦氏來過,墨眸戾氣一閃而過,然不過轉瞬便恢複如常,他臉上笑容加深,柔聲誇道:“你們做得很好。”


    小蕖和煙兒被沈墨一誇,心裏倍兒得意。


    沈墨目光又轉向煙兒,淺笑道:“你家姑娘還在睡,嗯…她有些累,你們別進去打擾她,待她醒來需要你們,你們再去伺候。”


    “是的,大人。”煙兒甜甜地笑道,她並不知這其中彎繞,隻很替白玉高興,心裏想著,兩人終於還是和好了,她又有姑爺了。


    沈大人這人向來溫柔體貼,若是有心,照顧起人來是無微不至的。


    沈墨又囑咐兩人,秦氏再來,亦不許她去打擾白玉。


    另一邊廂,林立知曉沈墨要回院中處理些事,早已備好馬車在外麵等待。


    沈墨出了府,上了馬車,卻向林立道:“你留在府中照看一二。”隻有兩個小丫頭,他有些不放心。說完便自己一人回了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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