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遇知己的灼熱視線下, 紀珩冷靜地抽出手,就事論事:“我打聽過,衛長負責刑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


    蘇爾沒多少驚訝, 也就是玩家的身體素質高於一般人,否則那頓鞭子無論誰挨, 都不一定能挺得過去。不過他看對方的目光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無端被發了惡人卡, 紀珩也沒太在意:“我去找人做個吊墜,順便去衛長那裏一趟。”


    “時間上可能有些趕。”蘇爾道:“找人合作會方便些。”


    紀珩提示:“遊戲裏盡量別假借他人之手, 結算時有好處。”


    他一走,四周頓時安靜了不少,蘇爾在屋內坐了會兒, 忽然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一道身影。走出去一瞧, 老太太不知何時出了房間, 望著牆邊野花神情晦暗。


    “今天天氣不錯,不如陪我走走?”她說。


    蘇爾想了想, 跟了上去。


    老太太講了些年輕時候的事情, 少時無望的愛戀,成婚後丈夫的苛待, 不服管教的孩子等等。短短一截路,她已經快說完大半個人生。


    腳步停在一扇小門前, 老太太伸手推開,十幾平米的空間就立著個草席,搬開後露出一缸酒。


    “均兒一直認為他父親是被我毒死的, 其實是酒精中毒。”老太太取下塞在上麵的紅綢,醇厚的酒香飄出來。


    她去院子裏取了個小杯子,舀了一杯,遞給蘇爾:“嚐嚐。”


    蘇爾拒絕的很幹脆。


    老太太自己喝了:“放心,沒毒。隻是害怕有朝一日我死在鬼手中,這酒可惜了。”


    說著又給他舀了一杯。


    蘇爾依舊沒喝。


    老太太也沒逼他,自己再度一飲而盡。就要走出小屋前,老太太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利刃,朝蘇爾頭上紮去。


    蘇爾本就對她心生提防,偏過頭躲開後為保安全又朝前跑了好幾步,轉眼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十幾米。


    紮空帶來的驚訝都沒此時多,老太太眼皮顫抖,有點血性的年輕人都會下意識選擇搶奪匕首,或者反手一擊,跑得這麽幹脆利落,實在叫人無話可說。


    此刻蘇爾在安全距離外還跟她展開理論分析:“鎮子上限酒,酒精中毒的條件想實現不大容易,下次找個好點的理由。”


    老太太年紀大視力卻很好,將對方目中的嘲諷看得一清二楚:“你知道我要殺你?”


    蘇爾點頭:“有我在,那鬼晚上肯定要來尋,你自然不會留下禍患。”


    四目相對,他攤攤手:“別激動,換個角度,鬼來找我就顧不上你那頭。”


    其實老太太想殺死蘇爾的最大原因是怕他搶奪吊墜,之前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她對付不來,現在一個有事外出,完全可以分開解決。


    可惜……人老了,體力是硬傷。


    當然也是她錯估了蘇爾,按照原計劃,對方關注的重點會是酒中有無毒,是以這時候精神會高度集中,而離開前的一秒,正是最為鬆懈的時候。


    蘇爾冷不丁主動往前一小步,老太太條件反射後退,險些被門檻絆倒。


    “您累了。”他再度換上尊稱:“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摸不清這是在打什麽主意,老太太看了蘇爾一眼,進門前都沒鬆開手中握著的匕首。


    門關後,蘇爾麵色陰沉,坐在院子裏看宣傳冊打發時間,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遠處住著的一兩戶人家幾乎是全家出行,疾步朝一個方向而去。


    蘇爾走出去,攔住其中一位:“請問出了什麽事?”


    “李家三兄弟昨晚一個中風,還有兩個暴斃了。”


    蘇爾半信半疑:“這也太不幸了。”


    內心卻知和李守章脫不了幹係。


    “李家人都很有德行,這會兒我們要去看望……”後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前方的人催促快些走。


    那人不再和蘇爾多說,急匆匆重新邁步。


    “嘁。”老太太聽到聲音打開門看到這一幕,表情不屑:“什麽看望?分明是想選衛長,這會兒去確定競爭對手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蘇爾:“死得這般蹊蹺,沒人來查?”


    老太太神情冷淡:“都說了是意外,不是謀殺。”


    蘇爾皺眉的時候,她勾勾嘴角:“鎮子上人人循規蹈矩,哪裏會有殺人犯。”


    話從她口中說出就莫名的諷刺。


    蘇爾很快就想通,在這裏,子女犯了錯被父母打死很常見,死在衛長手中的鎮民也不少。沒有法律,隻講規矩,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轉念一想,紀珩才離開不久,李家三兄弟便全軍覆沒。多半是他交代溫不語指使李守章動的手。


    果然,紀珩才是蔫壞的那個。


    正|念叨著,正主就來了。紀珩手中拿著個木匣子,慢悠悠跨過門檻,不見絲毫急躁。


    蘇爾:“這麽快?”


    紀珩:“許以重利,沒什麽做不到的。”


    橫豎也是最後一天在副本中,剩餘的錢幣留著無用,他便去找了溫不語,把錢都湊在一起給了玉匠。


    片刻後正色道:“之前路過衛長家,他驚聞李家三兄弟噩耗,傷心欲絕,身子突然就垮了。”


    “……”


    蘇爾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提出質疑。


    紀珩道出重點:“我回來時,衛長已經宣告要提前進行投票。”


    蘇爾回憶之前,皺眉:“若非我要競選衛長,其實你早兩天就可以通關。”


    讓其臥病在床,再解決李家三兄弟,送李守章上位,一氣嗬成的操作。


    紀珩搖頭:“主持人稱副本為遊戲,世界探索度很重要。”


    好比蘇爾挖掘出鬼王這個隱藏boss,有利於最後結算。


    說完把木匣子裏的吊墜遞過去。


    蘇爾險些被老太太刺殺,自然不會留手,這會兒找了把劈柴刀充氣勢,一腳踹開門,在老太太驚恐的目光中,打暈了對方。


    換下吊墜後,又拿給紀珩。


    紀珩:“你收著。”


    蘇爾略有遲疑,先用了半朵鬼骨花,現在又得到吊墜,有些說不過去。


    “培養新成員很耗費時間,”紀珩直接挑明了說:“目前你是隊伍中實力最弱的,活下去才是要緊事。”


    蘇爾:“我擔心被人搶了去。”


    紀珩不以為然:“那就再搶回來,順便讓掠奪者付出些利息。”


    投票時間定在午後,衛長是真的不行了,說話都很困難。


    走在街道上聽到有人在議論,蘇爾不禁問:“你對衛長做了什麽?”


    “隻是把曾經枉死在他手上的魂往過去引了引,”紀珩淡淡道:“陰氣太盛,人體一時受不住。”


    活人引鬼?


    蘇爾不禁看了他一眼。


    沉寂久了的鎮子因為接連的突發意外變得有些熱鬧,連老太太幽居的地方之前都能聽到些喧囂聲,倒是墳堆這裏,至今安靜的可怕。


    棺材自被挖出後便孤零零地停在黃土上,蘇爾和紀珩對視一眼,走上前輕輕敲了敲。


    棺材猛地一震,蘇爾連忙後退一步,即便如此,還是被揚起的塵土糊了臉。


    蘇爾咽下口中的土腥味:“按照昔日約定,你會保舉我做衛長。”


    若是別的鬼,蘇爾不會信,但鬼王的執念便是遵規矩,即便它內心不想,行動上也得做出截然相反的決定。


    棺材內沒回應,蘇爾權當默認,繼續道:“今天下午投票,還請守諾。”


    “距離衛長選舉還有兩日。”良久,終於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蘇爾:“你睡過頭了。”


    “……”


    輕咳一聲,蘇爾改口:“玩笑話。事實上衛長病重,投票日不得不提前。”


    “病重?”喑啞的嗓音頭一次透露出尖銳。


    蘇爾麵不改色說:“若是我心狠些,大可以在選舉結束告知你,屆時我不是衛長,你就屬違約。”閉眼片刻緩緩睜開:“夫妻一場,才來特意告知。”


    話音一落,便見周遭樹枝搖曳。每一次細小的微動都在引起地麵落葉巨大的顫栗,強勁的罡風下,蘇爾感覺到胳膊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本意想負手而立做出絕世獨立的假象,可惜風太大,吹得身影不穩,連連倒退。


    一路退到紀珩身邊,後者拉住他,笑得頗為玩味。


    蘇爾摸摸鼻尖,決定製定新的人生規劃:猥瑣發育,不要浪!


    他痛下決心的時候,棺木開了條縫:“紅紙。”


    短短兩個字帶著森然的殺意。


    蘇爾從紀珩手中接過紅紙,上前遞過去。可怕的手骨從縫隙處探出,有一瞬間尖銳的指骨和脆弱的脈搏隻差丁點距離。


    “那我就回去等結果。”蘇爾臨走前說:“相應的,我會為你取下老太太手上的吊墜。”


    算是示弱,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直至徹底遠離墳堆,蘇爾才道:“老太太想殺了我,鬼王會解決她;衛長重病,算還了來得時候那幾鞭子。”頓了頓抬頭看天:“書上所寫沒錯,善惡終有報。”


    挺有道理的話,但紀珩聽在耳中,一時竟無法分辨其中善的一方是誰。


    午後的太陽又毒又辣,衛長被人攙扶著站在祠堂前,身前是投票箱。


    外麵圍得水泄不通,鎮民紛紛屏息凝神盯著不過半人高的投票箱,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寶,滿眼放光。玩家早就到了,溫不語來得最早,找了個好位置……站在一顆古樹下的巨石上。免受人潮擁擠,視野也開闊。


    白燕也在,蘇爾幾乎要忘記還有這麽個玩家存在。後者也挺不好意思,遊戲第三天,她就因為傷口感染大部分時間不得不躺在床上,本以為要死,沒想到全程躺贏。


    看到紀珩和蘇爾,連忙招了招手,低聲道:“怎麽才來?票都投完了。”


    她跟著溫不語做選擇,投了蘇爾。


    蘇爾隻說去了個地方,然後看向沉江北和萬億。


    “我們選的你。”萬億笑了笑。


    投票日期提前,肯定和紀珩脫不開幹係。細想起來他們一開始就犯了低級錯誤,光考慮人選,忽略完全可以通過人為幹擾把投票時間往前拉。


    正說著,天空多出一片巨大的烏雲,灼熱的陽光瞬間就被掩蓋。


    天氣變得涼爽些,沒日頭曬著,衛長也好受很多。


    蘇爾凝視投票箱,不知是不是錯覺,投票箱似乎往前移了些位置,剛想開口,紀珩食指放在唇邊:“噓。”


    後又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順著望過去,祠堂內多了半具骷髏,正朝著投票箱爬去。投票箱最下麵一層原本就是用周林均的一半骸骨打造,如今像是磁鐵的兩極,兩端牢牢黏在一起。


    如此可怖的畫麵,鎮民乃至離得最近的衛長,卻好像沒看見似的。蘇爾細看他們的眼睛,深處有一個小紅點,沒一個聚焦的。


    溫不語也覺得頭昏昏沉沉,勉強道:“是那隻鬼的手段。”


    好不容易離遠一點睜開眼,卻見蘇爾跟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不由納悶。按武力值劃分,這家夥明顯是最弱的,怎麽反倒隻有自己受了影響?


    蘇爾不過是勉強保持清醒,全靠自我電擊死撐。


    所幸這段時間不是很長,待烏雲漸漸消散,他看到投票箱中多了數百張紅色的紙張,不過眨眼間,紅色一點點消退,和普通的選票沒什麽區別。


    骷髏離開之際,在蘇爾這邊停留了一下,大概是考慮要不要趁機殺了他。


    一旁紀珩冷冷道:“衛長人選還未公布。”


    骷髏心有不甘,想到白日出行,重新陷入沉睡的時間也會提前,兩相一權衡,還是決定先要了那個老太婆的命。


    “我會記住你的。”


    原本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骷髏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折回伸出利爪,伸向蘇爾的半個手臂。


    命不能拿走,給點教訓也是可以的。


    蘇爾似乎早知道它會如此,竟是在骷髏折返前先一步做出逃跑的動作。鬼王伸出的爪子僵在半空中,一時有些呆滯。


    蘇爾喘著粗氣:“夫妻同心,你我心有靈犀。”


    現下鬼王距離溫不語最近,隻有幾寸,後者腿都要嚇軟了,好在骷髏最終放棄攻擊,在街道上飛速前進消失不見。


    其實即便不躲,有吊墜在,鬼王一擊也奈何不了蘇爾,隻是他不想暴露道具的存在。


    紀珩走過來,輕聲提醒:“那東西在你身上產生的作用不足戴在老太太那裏十分之一。”


    言下之意讓他不要過多依賴道具。


    蘇爾點頭表示,心裏跟明鏡似的,老太太和鬼王有母子的因果,又有著注入臍帶血的吊墜,自然可以保命。


    鎮民的神智逐漸恢複清醒,衛長讓李守章留下統計票數,其餘人漸漸散去。有的臨走前貪婪地望了眼投票箱,做著不切實際的衛長夢。


    李守章進去前忍不住看了下溫不語,想起今早對方的承諾,隻要衛長選舉結束,她就離開這個地方,自己毒殺父親之事便會隨著葬禮一同掩蓋在地底。


    票數很分散,李家三兄弟呼聲最高,出事後鎮民隻能選擇其他人。而投票時間又提前,使得大多數人竟是三五結幫,投了身邊親近的人。


    有鬼王助力,蘇爾以絕對的優勢勝任。


    衛長看到結果後,捂住胸口咳嗽了好幾聲,震驚於完全沒料到的人選。


    李守章早知結果,臉色依舊很難看,假使沒有中間的變故,他可以在父親死後造勢,博取鎮民的同情,從而當上衛長,現在隻能眼睜睜看這位置花落別家。


    不甘心促使他說了句:“這票……是不是有問題?”


    衛長變色一下冷了,本就陰氣入體使得麵色發白,現在更是瞧不出血色,低喝一聲:“誰給你的膽子質疑選票!”


    若非力氣不夠,早就甩過去一鞭子。


    對衛長潛意識裏的畏懼讓李守章乖乖閉嘴。


    “誰的票最多,誰就是新的衛長,”衛長突然低頭,喉嚨裏擠出一陣詭異的笑聲:“沒關係,當上了衛長,從今往後便不能有任何細微的錯處。”


    其中的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有感觸。


    當天下午,衛長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了新一任衛長。


    這是一個無比重要的時刻,即便心中存有疑惑,也無人敢在大庭廣眾下提出質疑。


    蘇爾站在衛長身邊,視線從一張張麵孔上掃過去,沒太多表情。期間隻簡短說了幾句話,加之上一任衛長身體不好,站著都需要人攙扶,接任儀式匆匆結束。


    這很合玩家心意,否則時間一長太陽落山,又不知會出何等變故。


    隨著上一任衛長被李守章攙扶離開,鎮民也相繼散去。


    溫不語征求起他玩家意見:“回院子麽?”


    萬億搖頭:“主持人會尋來。”


    正如他所說,不過片刻,書海先生便出現在他們麵前。


    “恭喜各位通關遊戲。”說話的時候視線在蘇爾身上多停頓了一瞬,殺機迸現。


    同樣的表情,蘇爾在月季紳士臉上看見過。


    “山水有相逢,”書海先生冷淡道:“期待與各位再會的那天。”


    說罷一甩袖子,玩家的身子被光束籠罩,逐漸溶解消失。


    並未直接離開遊戲,和初次副本一樣,蘇爾站在一片空地上。血腥味湧入鼻間,側過身發現不遠處的樹下躺著一個受傷的女人,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在她身邊,還有個啜泣不止的姑娘。


    “好在是活下來了。”受傷的女人安慰同伴。


    蘇爾周遭,除了戈旭岩,同入一個副本的玩家都在。


    溫不語迫不及待查看結算下來的積分,誰料頭頂上方的天突然黑了,烏雲像是墨汁一樣聚斂。


    蘇爾眼皮一跳……這場景似曾相識。


    沒有一點意外,下一刻,冰冷的機械提示音響徹世界:[恭喜玩家蘇爾獲得成就‘消失的愛人’。]


    提示音結束後的數十秒,四周鴉雀無聲。


    之前一直嚎啕大哭的姑娘此刻也用袖子蹭去眼角的淚珠,不可思議地左顧右盼。剛剛播報結束,意味著這個玩家也是才出遊戲不久,甚至有可能就在他們身邊。


    蘇爾之前已經小小出名了一次,新手場的所作所為又通過水幕公放,很快就有人認出他。


    紀珩突然出聲:“跟我走。”


    沒有遲疑,蘇爾跟了上去。


    身後那些探究的目光如同刀子般紮在他的背上,若非顧慮到紀珩,玩家恐怕早就把人包圍的水泄不通,打聽成就點的事情。


    溫不語不想惹麻煩,沒有透露出和蘇爾進一個副本的事實,趁著眾人關注點轉移,趕緊退出遊戲。


    歸墳的補給點。


    帳篷裏隻有三個成員,其中一個看到他們進來說:“桌上有熱水。”


    蘇爾正好有點口渴,晾溫一些後喝了口。


    那三人同樣聽到播報,看他的目光十分複雜,老大也就隻有一個成就點,而作為新人,蘇爾卻又拿到一個,成為遊戲中獨領風騷的存在。


    他們雖然沉默寡言,基本的好奇心還是有的。


    一名隊員開口:“可否和我們說說?”


    同副本的還有其他玩家,身後各有組織,蘇爾知曉就算現在不談,很快他們也會知道。


    “有關成就點怎麽獲得,各位比我清楚,達成遊戲定下的隱藏條件。”他頓了頓道:“我也隻是誤打誤撞。”


    隊員苦笑:“的確,大家怕的不是條件苛刻,而是不知道條件是什麽。”


    就像昔日不惜屠戮其餘玩家的瘋子一樣,玩家能做得隻有不斷嚐試,所以他們才好奇蘇爾究竟做了什麽。畢竟遊戲存在不是一天兩天,能做的嚐試高級玩家基本都做過了。


    蘇爾麵色有些怪異,正想著如何開口,紀珩替他把話說了:“他隻是找了個鬼王冥婚,新婚不過三日,又跑路了。”


    對鬼王來說,蘇爾可不就是‘消失的愛人’?


    “……”隊員扯了扯嘴角:“老大,別開這種玩笑。”


    紀珩冷冷道:“我主持的婚禮。”


    “……”隊員站起身到桌邊,連喝了三杯水,然後對蘇爾說:“硬氣!”


    蘇爾是真正感覺到了腦殼疼。


    紀珩一句話把他拉回現實:“魅力值上去了。”


    蘇爾這才低頭看胸牌,原本的‘59’已經被‘69’所取代。


    作者有話要說:  鬼王:惡媳婦來了,惡媳婦走了。


    紀珩:我主持的婚禮,我驕傲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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