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什麽集團的人?”


    趙宗彪問道。


    潘選海微微一停頓,心道,自己可不能說出南鋼集團這個名字,免得有人抄了自己的後路,把自己的代理爭了去,這可是每個月有十萬塊的收入呀。


    “趙鎮長,您知道,他們收購鐵礦石也是暗暗收購的,能省很多費用,所以,他們不肯透露來路。”


    潘選海很狡猾,他連趙宗彪都敢欺騙。在利益麵前,人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的。


    “那好吧,潘選海,你要小心,絕不能出現什麽錯誤,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趙宗彪說完話,掛上電話後,坐在那裏,沉思了一會,他撥通了檢查站的電話。


    “賈站長,你看看今天有外地的什麽高級轎車進來沒有?”


    一號檢查站,是進入白水山唯一的通道,那位南方客商進入白水山,一定會經過一號檢查站。由於對方的轎車,肯定不會是一般的轎車,一號檢查站肯定會有印象。


    趙宗彪知道,一號檢查站就喜歡收外地車輛的過路費。


    一號檢查站的站長,姓賈,叫賈慶生。


    賈慶生一看是趙鎮長趙宗彪的電話,連忙道:“趙鎮長,是有一輛高級進口車經過這裏,不過,不是轎車,而是一輛進口的帕傑羅越野,12點左右過去的,車上是一男一女。”


    趙宗彪掛上電話,心道,南方客人竟然開一輛帕傑羅越野。真是有錢人。


    趙宗彪想到這裏,腦海裏一下子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也有一輛帕傑羅。想到這裏,趙宗彪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後背透出一層白毛汗。


    不會吧,歐陽誌遠不會來白水鎮吧。那人不會是歐陽誌遠吧。


    趙宗彪顧不上擦去冷汗,快速的撥通父親的電話。


    “爸爸,歐陽誌遠在縣政府嗎?”


    趙豐年正坐在辦公室裏,正在看明天和紅太陽集團、綠蔬集團簽約的詳細協約,就接到了兒子趙宗彪的電話。


    趙豐年一聽兒子問歐陽誌遠是否在縣政府,就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


    歐陽誌遠和黃曉麗出去的時候,趙豐年看到了。


    “宗彪,不到十點的時候,歐陽誌遠和黃縣長坐著帕傑羅出去了,到現在沒回來,宗彪,出了什麽事了?”


    趙豐年問道。


    那邊的趙宗彪一聽到父親說歐陽誌遠和黃縣長一塊出去的,心髒不由的強烈的收縮,冷汗哩哩啪啦的狂掉下來。


    歐陽誌遠和黃曉麗一塊出來的,坐的是帕傑羅。現在來的這位南方客人,也是一男一女,極其的年輕,難道真的是歐陽誌遠和黃副縣長冒充南方客人,來暗查白水鎮的鐵礦的?


    趙宗彪抹去了臉上的冷汗,眼裏的殺機漸漸變得濃烈起來,嘴角露出猙獰的冷笑。


    嘿嘿,歐陽誌遠,如果真的是你,嘿嘿,你來到我白水鎮,你還能活著走出白水山嗎?我要讓你連骨頭都不剩一點。


    “父親,歐陽誌遠現在就在白水山裏,正在暗訪這裏的小鐵礦,這裏的情況,就怕被他和黃副縣長摸得一清二楚。”


    趙宗彪的聲音極冷,透出淩厲的殺氣。


    趙豐年一聽歐陽誌遠在白水山暗訪小鐵礦,他的眼角肌肉,猛烈的抽動著,一雙眼睛的瞳孔驟然爆縮。嘿嘿,歐陽誌遠,你這不是找死嗎?


    你事事和老子我過不去,爆打了我的小兒子,現在又暗中查我大兒子的白水鎮,嘿嘿,我還能留你嗎?


    趙豐年撥打了一個電話。


    “崔德成,嘿嘿,你的仇人歐陽誌遠就在白水山的小鐵礦。”


    “趙縣長,謝謝你告訴我,嘿嘿,我就在白水山。”


    電話裏傳來崔德成陰森森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殺意和刀鋒之聲。


    趙豐年一聽崔德成就在白水山,不由得一愣。崔德成怎麽會在白水山?


    “嘿嘿,歐陽誌遠一出傅山縣城,我就跟了過去,他讓老子丟了副局長的位置,老子今天就要了他的命,哈哈哈哈……。”


    催德成狂笑著,卡死電話。


    上次韓月瑤事件,最後的處理結果,崔德成當了替死鬼,被撤職檢查。崔德成被撤職後,對歐陽誌遠恨之入骨,他請了病假,就此失蹤。


    但他沒有遠走,而是暗暗地潛伏下來,準備報複歐陽誌遠。


    今天,當歐陽誌遠剛一出傅山縣城,崔德成就接到手下的消息,立刻駕車在後麵跟了過來,準備在大山裏幹掉歐陽誌遠。


    可是,歐陽誌遠身邊一直有人,沒有機會下手。他在等,一擊必殺。


    趙豐年知道了崔德成在白水山,臉色頓時舒展開來。他知道,歐陽誌遠死定了,黃曉麗也活不成。


    嘿嘿,隻是可惜了年輕漂亮的黃曉麗,上任才不到一天。她將是傅山縣上任最短的一位縣長。


    趙豐年撥通趙宗彪的電話道:“那人就是歐陽誌遠,宗彪,你崔德成叔叔就跟在歐陽誌遠身後,歐陽誌遠絕對走不出白水山。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


    趙豐年說完話,掛上了電話。


    趙宗彪一聽原傅山縣公安副局長崔德成就跟在歐陽誌遠的身後,頓時狂喜不已。崔德成是自己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副局長,是父親的心腹,可惜,被歐陽誌遠陷害,撤了職。崔德成武藝高強,槍法極準,嘿嘿,歐陽誌遠隻要被崔德成盯住,他還有命嗎?


    趙宗彪想到這裏,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剛才的冷汗,已經把衣服全部濕透了。


    趙宗彪沉思了一會,撥打了白水鎮派出所田家水的電話。


    田家水是趙宗彪的心腹死黨。


    “田家水,你記住,帶上你的人,我給你看過歐陽誌遠的照片,你應該認得他,他和一個女人開著帕傑羅越野,現在就在白水山裏的小鐵礦,你們進白水山,見到歐陽誌遠他們,不要說話,直接幹掉,你的賬戶上,就會多出20萬。”


    田家水是一個心狠手毒的人,為了錢,任何壞事都能做出來,他一直就是趙宗彪的心腹打手。


    白水鎮這麽多的小鐵礦和小煤窯,每年都出多起死人事故,趙宗彪首先責令礦老板用錢買通死者家屬,不許聲張。


    但也有不滿賠償過低的人,這些人要上訪,但立刻就會遭到派出所長田家水的殘酷迫害,非法關押和拘禁,甚至,殺人滅口。


    整個白水鎮的人,沒有不害怕田家水的。


    田家水這人的性格,就是一條咬人的瘋狗,也是趙宗彪的看門狗。


    田家水一聽自己賬戶上要多出20萬,這個家夥立刻帶著五六個心腹,帶上武器,牽上兩隻大狼狗,上了白水山。


    雖然他知道,歐陽誌遠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但是,20萬的現金,可以讓自己冒險殺人了。


    他帶的幾個手下,也都是她的心腹,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隻要給錢,什麽壞事都能幹的出來。


    田家水看著自己的手下道:“每人一萬,幹掉兩個人,然後燒掉屍體和車輛。”


    何振南在歐陽誌遠走後,就吩咐傅山縣公安局長耿建峰,暗暗的調集大批的警察和武警,悄悄的奔向白水鎮。


    他把行動向市委書記周天鴻仔細的匯報了。


    周天鴻書記肯定了何振南的工作,然後又聯係了市公安局局長趙大山,也調集了大量的警力和武警,隨後化妝成運輸車隊,趕向白水山。


    下午三點鍾,何振南接到了歐陽誌遠的電話,電話裏,歐陽誌遠把情況詳細的向何振南匯報了一遍,並讓公安幹警和特警開始行動。


    傅山縣的警力,由公安局長耿建峰親自帶隊,也是化裝成運輸車隊,十幾輛大卡車,兩輛商務車,開向白水山。


    歐陽誌遠看完最後一家鐵礦後,看著潘選海,微笑著道:“所有的鐵礦,我都看完了,我們的車隊就在後麵,我要通知他們來拉貨了,鐵礦石裝好車,立刻轉賬,你的15000噸鐵礦石,優先裝車。”


    潘選海一聽歐陽誌遠這樣說,心裏很是高興,哈哈,囤積了很長時間的鐵礦石,今天終於可以出貨了,大量的資金就可以回籠,自己幾年沒有白幹呀。


    “好,謝謝秦經理,哈哈,和你做生意,真是爽快。”


    潘選海笑道。


    “那我就通知我的車隊進山了,你們的那些暗哨,你也通知放行。”


    歐陽誌遠嗬嗬笑道。


    “好!,我這就通知他們。”


    歐陽誌遠知道,如果不讓潘選海通知那些暗哨,警力絕對過不來的。


    潘選海立刻打了一的電話,有一個電話,讓他們見到車隊,就放行。


    歐陽誌遠立刻通知了何振南,讓耿建峰和市局的警力進山。


    歐陽誌遠看著潘選海道;“潘礦長,你準備好裝車的礦石吧,我們去迎接一下我們的車隊。”


    潘選海連忙道:“好的,秦經理,一會見。”


    歐陽誌遠和黃曉麗坐上帕傑羅,沿著山路,向外開來。


    一直跟在歐陽誌遠身後的崔德成,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現在,他們就埋伏在一個山口的一塊巨石後麵。


    他帶來了兩個助手,都是他請來的殺手。


    他們分了兩個阻擊點,一左一右。


    這個山口,道路極其狹窄,又險又陡,是個大下坡,一邊是萬丈深淵,一邊是亂石。


    如果歐陽誌遠的車回來,由於地勢是個很陡峭的下坡,歐陽誌遠的車速,就會很快,這時候,隻要一槍打爆他的左前輪,哈哈,左邊就是萬丈深淵。


    隻要左前輪被打爆,帕傑羅的方向就會改變,衝下山穀,掉進萬丈深淵,車毀人亡。


    哈哈,歐陽誌遠,你死定了。


    崔德成獰笑著,拿起望遠鏡,看著歐元誌遠回來的方向,嘿嘿冷笑不止。


    那兩個殺手,負責打爆歐陽誌遠的左前輪,自己負責以防萬一歐陽誌遠不死,再補一槍。


    兩支阻擊步槍,加上一流的殺手,就是神仙也跑不了。


    歐陽誌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趙宗彪識破,不知道趙宗彪已經派來田家水,暗殺自己。他更不知道,崔德成就在前麵埋伏好了,兩支阻擊步槍,在等著自己的到來。


    前麵已經挖好了陷阱,就等著歐陽誌遠去跳。


    歐陽誌遠看著車,看著黃曉麗道:“嗬嗬,黃姐,想不到,事情進展的這麽順利。”


    “是呀,是很順利,誌遠,你看看,一座風景優美秀麗的白水山,被挖的千蒼百孔,風沙遮麵,還有洗礦石的汙水,特別是洗鐵粉的小工廠,放出的汙水,能臭幾裏路,趙宗彪都幹了什麽?這樣的鎮長,不撤職,留著幹什麽?”


    黃曉麗大聲道。


    “嘿嘿,趙宗彪的父親可是常務副縣長趙豐年,誰敢撤他兒子的職?常委會上,能通過嗎?”


    歐陽誌遠無奈的道。


    “明天的常委會上,我提出來,這些證據都可以撤了趙宗彪。”


    黃曉麗冷風笑著道。


    “現在縣委書記王鳳傑已經和趙豐年、江宗武聯合在一起,幾乎架空了何縣長,常委會上,肯定不會通過,你還是把情況向周書記匯報完後,再作定奪,先取得周書記的支持再說。”


    歐陽誌遠道。


    黃曉麗道:“縣委書記王鳳傑是一位很和善的書記,怎麽會和趙豐年聯合在一起?”


    “新來的副縣長江宗武,是從省裏空降的幹部,他的後麵是省長江川河,縣委書記王鳳傑當然要向省長江川河靠攏了,和江宗武聯合了,而江宗武和趙豐年都是市長郭文畫戰鬥序列的人,所以,王鳳傑聯合江宗武,就是聯合趙豐年。”


    歐陽誌遠向黃曉麗介紹道。


    “這……也太複雜了吧。”


    黃曉麗看著歐陽誌遠道。


    歐陽誌遠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黃曉麗道:“給你,這是何縣長和趙豐年、王鳳傑的勢力人員表,裏麵詳細介紹了,整個傅山縣所有官員,三方勢力的人員劃分,你要記住呀,免得在別人麵前說錯話。”


    黃曉麗接過紙片,看了一遍,歎了口氣道:“中國的朋黨之爭,從來沒有停止過。”


    “嘿嘿,在中國官場,你不加入一方,你死的更快,任何勢力都會那你踩在腳下,讓你永遠都不會翻身。”


    歐陽誌遠嘿嘿笑道。


    “誌遠,紅太陽集團和綠蔬集團的所有投資項目,一個都不能落戶到白水鎮,你看看這裏的汙染,根本不能種植那些要求嚴格的作物,即使種植了,紅太陽集團和綠蔬集團也不會收購的。”


    黃曉麗看著高誌遠道。


    “如果把所有的鐵礦、石膏礦和小煤窯都關閉,明年才能考慮,一年的時間,這些汙染可能就會消失,如果趙宗彪擔任白水鎮的鎮上,我一個項目都不會給他。”


    歐陽誌遠冷冷的道。


    “小心,下陡坡了。”


    黃曉麗大聲道。


    歐陽誌遠知道,這段路不好走,連忙全神貫注的把握好方向。


    “噗!”


    一聲悶響傳來,歐陽誌遠隻覺得車子一震,左前方一塌,越野車的方向頓時偏左,整輛越野車快速的衝向左邊的萬丈深淵。


    “不好,車子失控了。”


    黃曉麗大叫著,嚇得她一把抱住了歐陽誌遠的胳膊。


    看著車子高速的滑向左邊的,歐陽誌遠知道,車子的左前輪爆胎了。這段路是下坡,自己隻能全力掌握住方向盤,慢慢的踩製動,千萬不能立刻踩死製動,否則,整個車子都會翻下去的。


    但這段路的寬度太窄了,下坡又陡峭。雖然歐陽誌遠全力緊握方向盤,調整車子的方向,但車子仍舊高速的滑向左邊的萬丈深淵。


    冷汗一下子把歐陽誌遠的衣服全部打濕。


    當歐陽誌遠的車子剛一下坡的時候,一個殺手,毫不猶豫的一槍打在帕傑羅的前左輪上。


    崔德成看著歐陽誌遠的車子,快速的滑向左邊的萬丈峽穀,不由得哈哈大笑,手裏拎著一支阻擊步槍,站了起來,對著帕傑羅就是一槍。


    “呯!”


    子彈發出淒厲的厲嘯,打在歐陽誌遠的車門上。


    這下把歐陽誌遠嚇了一跳,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左前輪是被人用槍打的。他抬頭一看,一塊巨石上,崔德成一臉獰笑的正看著自己,他的手裏,拎著一支阻擊步槍。


    但即使歐陽誌遠看到了崔德成,已經晚了,帕傑羅最終沒有轉過方向,在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衝下了山穀,發出沉悶的爆炸。


    整輛車子被摔得粉身碎骨,烈焰衝天。


    崔德成和兩個殺手,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著冒著濃煙,烈烈燃燒的帕傑羅,三個人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詭笑。


    崔德成看了一眼爆炸起火的車子,嘿嘿冷笑道:“歐陽誌遠,你和老子做對,隻有死路一條。”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上一顆煙,吸了起來。


    距離懸崖上麵三米的地方,歐陽誌遠的一隻手,死死地攥住藤條,藤條上尖利的毒刺,已經刺進了他的掌心,鮮血順著掌心流了出來,讓自己的手掌變得更滑起來。他的另一隻胳膊,緊緊地抱住了黃曉麗。


    黃曉麗兩隻胳膊,抱住了歐陽誌遠的腰。


    原來,就在越野車衝出山崖的那一瞬間,歐陽誌遠打開了車門,抱著黃曉麗衝了出來,但強大的慣性,歐陽誌遠沒有能抓住什麽東西,兩人翻滾著抱在一起,掉下了山崖。但歐陽誌遠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了,他信手一抓,抓住了一根古藤,但慣性還是讓兩人掉下了三米,古藤上尖利的毒刺,幾乎刺穿了歐陽誌遠的掌心。


    歐陽誌遠的手已經開始有點麻木,歐陽誌遠知道,那是古藤上毒刺的毒性開始發作了。而且流下來的鮮血,讓自己的手掌變得越來越滑。而上麵的崔德成還沒有離開,隻要他們向下一伸頭,就能看到歐陽誌遠他們。


    歐陽誌遠的冷汗,順著臉頰額頭,劈裏啪啦的流下來,他感覺到,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死去?


    抱著歐陽誌遠的黃曉麗,感覺到了歐陽誌遠的身子在顫抖,看著他漸漸下滑的手掌,她知道,歐陽誌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誌遠,是我連累了你,你鬆開我吧,你自己上去,我不怪你,我不想連累你。”


    黃曉麗知道,再過一會,歐陽誌遠堅持不了的時候,兩人都會掉下去,沒有一個人能活著上去。


    歐陽誌遠一聽黃曉麗這樣說,連忙壓低聲音道:“別出聲,崔德成就在咱們頭頂,讓他發現,咱們就完了,我還能堅持一會,等他們走了,我再想辦法上去。”


    歐陽誌遠說話間,臉上的汗珠在劈裏啪啦的向下掉,嘴角劇烈的抽動著,手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滴到黃曉麗的臉上。


    “哢嚓!”


    藤條猛然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斷裂聲,一道裂紋在藤條上出現,慢慢的裂向歐陽誌遠的手掌處。


    歐陽誌遠的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心髒驟然收縮。這根藤條經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如果再吊一會,兩人都會掉下去的。


    黃曉麗看到了那道漸漸在擴大的裂縫,臉色變得蒼白,眼裏露出堅毅的神情。她知道,這根古藤,頃刻間就會斷掉,到時候,兩人都會死。


    “哢嚓!”


    古藤上的那道裂縫又一次發撕裂的聲音。


    黃曉麗的眼淚流出來了,她看著歐陽誌遠,輕聲道:“誌遠,幫我照看咱們的女兒一帆,誌遠,我愛你……誌遠……我愛你,鬆開我吧,否則,咱們都得死,一帆就會成為沒有人照看的孤兒,誌遠,我求求你了,鬆手吧。”


    黃曉麗淚流滿麵,他知道,是誌遠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是誌遠救了一帆,讓自己的女兒重見光明,是誌遠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自己不能再次連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連累自己愛的人。


    歐陽誌遠已經不敢再說話,他的力氣在減少,手掌的麻木在擴大,他隻用行動在回答黃曉麗,那隻抱著黃曉麗的手,死死地不鬆開。


    歐陽誌遠的一雙眼睛,盯著黃曉麗,一字一句的道;“黃曉麗,你是我的女人,我決不會放棄你,要死,一塊死。”


    黃曉麗聽著歐陽誌遠的話,淚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心裏暖暖的,淒慘的道:“謝謝,誌遠,有你這句話,我這輩子來到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遺憾了,求求你了,快鬆手,要不,一帆就沒有人照顧了。”


    黃曉麗說完話,兩手猛地鬆開歐陽誌遠的腰,張嘴咬向歐陽誌遠的手腕。


    一陣痛徹入骨的劇痛在自己的手腕上傳來,鮮血順著黃曉麗的嘴角流了出來。黃曉麗想咬開歐陽誌遠的手,讓自己掉下去。


    但是,歐陽誌遠沒有吭一聲,胳膊扔就死死的抱住黃曉麗的腰,就是不鬆手。


    黃曉麗感到熾熱的血,流進自己的嘴裏。


    “別動,麗兒,我看看周圍有什麽裂縫嗎?


    歐陽誌遠仔剛說到這裏,幾隻烏黑的鐵背金線毒蠍子,和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在旁邊爬了出來,嘴裏發出嘶嘶的怪叫,快速的撲了過來。


    我的天,這是老天不讓自己活嗎?古藤還沒斷,竟然又爬出來毒蠍子和毒蛇,任何一隻毒蠍子和毒蛇,隻要咬了自己一口,兩人都會完蛋。


    自己兩隻手都不能鬆開,這……這可怎麽辦?


    歐陽誌遠第一次感到自己無能為力了。


    那幾隻劇毒的蠍子和那條色彩斑斕的毒蛇,順著古藤撲了過來,其中那幾隻毒蠍子,甩著巨大的毒尾巴,瘋狂的敲擊著古藤,每敲擊一下,歐陽誌遠的心髒就強烈的收縮一次。


    黃曉麗也看到了那幾隻毒蠍子和那隻毒蛇,這下黃曉麗徹底的絕望了,她立刻鬆開嘴,緊緊地摟住歐陽誌遠的腰部,把頭貼在歐陽誌遠的胸脯上。


    誌遠,要死我們就一起死吧。


    這時候,那隻劇毒的斑斕蛇,如同彈簧一般,猛然暴起,張開獠牙,咬向歐陽誌遠的咽喉。


    這條毒蛇的速度,簡直就是閃電。


    “抱緊我。”


    歐陽誌遠一聲低喝,抱住黃曉麗的手一動,一根銀針如同電芒一般的射出。


    “噗!”


    銀針閃電一般,射進那條毒蛇的七寸。那條毒蛇嘴裏發出如同嬰兒一般的慘叫,掉下萬丈深穀之內。


    毒蛇剛一跳起,那幾隻劇毒的蠍子,嘴裏發出嘶嘶的怪叫,劇毒的尾巴,閃電一般的勾向歐陽誌遠的手背。


    黃曉麗嚇得一聲驚叫。


    歐陽誌遠的手腕再次抖動,又是幾根銀針射出,把那幾隻毒蠍子死死地釘在古藤上。


    歐陽誌遠和黃曉麗長出了一口氣。歐陽誌遠看到了山崖上一條裂縫,就是剛才毒蛇和蠍子爬出來的地方。


    “麗兒,我們有救了,你看那道裂縫。”


    這幾隻毒蠍子和那條毒蛇的出現,讓歐陽誌遠看到了生的希望,那道裂縫,一直伸向山崖頂部,自己可以用手指扣住,慢慢的爬上去。


    黃曉麗也看到了那道裂縫,輕聲道:“能行嗎?”


    “嘿嘿!,就是能行,你們也會死的。”


    一張猙獰的男人臉和一支槍管,在山崖頂上伸了過來。


    黃曉麗的那聲驚叫,終於被還沒有抽完煙的崔德成聽到。他伸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歐陽誌遠竟然沒有死,正一隻胳膊抱著一個女人,另一隻手,死死地攥住一根古藤。


    歐陽誌遠一聽到崔德成那惡魔一般的聲音,他知道,今天自己和黃曉麗,都活不成了。可惜呀,自己不能孝敬自己的父母了,在也見不到自己的眉兒了。


    想到這裏,歐陽誌遠的心髒,劇烈的抽動著,眼睛有點濕潤了。


    爸爸、媽媽,眉兒,再見了,下輩子再見了。


    雖然黃曉麗不認識崔德成,但她感到了崔德成的猙獰殺氣,更感到了歐陽誌遠的絕望和顫抖。


    黃曉麗緊緊抱住歐陽誌遠,把臉貼在歐陽誌遠的胸口,輕聲道:“小饞貓,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一輩子也值了。”


    “嘿嘿,歐陽誌遠,你的命還真大,這麽高的山崖,竟然沒有摔死你,哈哈,這次我要讓你受盡折磨而死,哈哈哈……”


    崔德成哈哈笑。


    “崔德成,咱們有仇?”


    歐陽誌遠冷冷的看著得意忘形的崔德成。


    “有仇,老子好不容易熬了個公安局的副局長當當,誰知,竟然讓你個狗日的給攪合了,把老子給撤了,嘿嘿,你說咱們有仇嗎?”


    崔德成的兩眼在噴火,死死的盯住歐陽誌遠,恨不得咬歐陽誌遠一口。


    “崔德成,那次事件,根本不怨我,是鄭曉水挑起事端,你們拷了韓月瑤,才惹到韓建國在市裏的領導麵前告了你一狀,你才被撤職的。”


    歐陽誌遠冷笑道。


    “嘿嘿,不錯,不怨你,可是這筆帳還是要算到你的頭上。”


    崔德成獰笑著道。


    “既然不怨我,為何還要算到我的頭上?”


    歐陽誌遠反問道。


    “嘿嘿,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告訴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借口,我的目的,就是去抓你,嘿嘿,你打了縣委書記王鳳傑的兒子王世超,我曾經請示過王鳳傑,哈哈,王鳳傑對你很不滿,他認為你這是打縣委書記的臉,他暗示我,借我的手,來打壓你,給你一個教訓,讓你和何振南明白,誰才是傅山縣的老大。而我更要借王鳳傑的手,來收拾你,誰讓你老是得罪常務副縣長趙豐年呢?你個傻逼,你以為後麵有何振南給你撐腰,你就為所欲為,目空一切,嘿嘿,老子今天要慢慢的折磨死你。”


    崔德成說話間,嘴角露出詭異的變態微笑,噌的一聲,在懷裏掏出一把一邊是刀刃,一邊是鋸齒的軍刀。


    “慢著,反正我要死了,我問你一個問題。”


    歐陽誌遠猛然想起來姬廣元和趙敬平的死,是誰下的手。歐陽誌遠一直懷疑是公安局內部的人幹的。


    “嘿嘿,反正你就要死了,有屁快放。”


    崔德成說著話,蹲下身來,伸出那個帶鋸齒的刀鋒,狠狠的鋸了一下那根古藤。


    崔德成的舉動,讓歐陽誌遠下了一跳。


    “姬廣元是誰推下樓的?趙敬平是誰毒死的?是你下得手嗎?”


    歐陽誌遠大聲問道。


    崔德成嘿嘿的冷笑,看著歐陽誌遠,噌的一聲,又鋸了一下那根古藤,古藤立刻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音。


    “嘿嘿,姬廣元是我推下去的,趙敬平是我派鄭冠林幹掉的,嘿嘿,鄭冠林上了你們的當,老子又派人幹掉了鄭冠林,嘿嘿,歐陽誌遠,你問的太多了,我不會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你去死吧。”


    崔德成獰笑著用手裏的鋸齒狀刀鋒狠狠的鋸向馬上就要斷裂的那根古藤。


    “哢嚓!”


    一聲脆響,那根古藤被崔德成一下子鋸斷。幾乎的同時,歐陽誌遠猛一瞪山崖,身形一個旋轉,手裏多出了一個給人看舌苔的扁形金屬條,死死地插進那道裂縫中。斷掉的古藤,掉進萬丈深穀。


    崔德成一見歐陽誌遠竟然把一根金屬條插進了一道裂縫,用胳膊死死的家住了那根金屬條,崔德成獰笑著拿起了阻擊步槍,對準歐陽誌遠扣動了扳機。


    歐陽誌遠一聲冷哼,那裏敢讓他扣動扳機,一根銀針射了出去。


    “噗!”


    銀針帶著一道寒芒,射向崔德成的咽喉。


    崔德成連忙一躲。


    “噗!”


    那根銀針射進了崔德成的右眼睛裏。


    “啊!”


    痛徹骨髓的劇痛,讓崔德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


    歐陽誌遠有了借力的地方,嘴裏發出一聲震天的長嘯,胳膊猛一用力,身形如同大鵬一般向上竄出。


    另外兩個殺手猛然看到崔德成慘叫著倒在地上,就知道不好,兩人猛然把槍口對準山崖下,就想開槍。但歐陽誌遠的身形閃電一般的竄了上來,手中多了一把手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呯呯!”


    兩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子彈打進了兩個殺手的眉心。


    汙血和腦漿在兩個殺手的眉心急射而出。


    “噗通!噗通!”


    兩具死屍栽進了萬丈深穀。歐陽誌遠再找崔德成,崔德成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歐陽誌遠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在地。


    歐陽誌遠脫力了。“別說話,防止崔德成回來。”


    歐陽誌遠摟著黃曉麗,倒在地上,張著嘴狂喘,全身如同在水裏撈出來一般。


    黃曉麗狂喜至極,我的天哪,這也能絕處逢生。


    歐陽誌遠感到崔德成早已逃走。黃曉麗喜極而泣,一把抱住歐陽致遠,熾熱的嘴唇,一下子印在了歐陽誌遠的嘴唇上,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瘋狂的親吻著、親吻著。


    兩人不知道親吻了多久,被兩輛警車的聲音驚醒。


    歐陽誌遠抬頭一看,隻見兩輛警車快速的開過來。


    黃曉麗看著歐陽誌遠,輕聲道:“你怎麽會有槍?”


    歐陽誌遠看著黃曉麗道:“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但我持有這把槍,是合法的,我有持槍證。”


    黃曉麗疑惑著道:“你說你有持槍證?”


    歐陽誌遠手掌一翻,一個持槍證出現在手裏,但沒有翻開裏麵的內容。


    “嗬嗬,警察來了,你要給我守住秘密,包括剛才有殺手的事。”


    歐陽誌遠把槍放進懷裏。


    兩輛警車在快速的開過來,透過車窗,歐陽誌遠看到一雙殺氣淩厲的眼睛。同時,一種強烈不安的危險氣息,在車裏傳來。


    不好,這人身上的殺氣,怎麽這麽可怕。


    歐陽誌遠下意識的拉住黃曉麗,撲到一塊巨石後麵。


    “呯呯呯!”


    兩輛警車上的警察,一起對著歐陽誌遠猛烈的開槍。


    田家水帶領五名警察,終於趕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歐陽誌遠和一個女的在一起,這家夥二話沒說,就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十幾發子彈發出尖利的怪嘯,射向歐陽誌遠,隻打的亂石橫飛。


    黃曉麗看著歐陽誌遠道:“這些警察是什麽人,怎麽剛一見麵就開槍?”


    “麗兒,他們要殺人滅口,我敢肯定,這些人就是白水鎮的警察,看樣子奉了趙宗彪的命令。”


    歐陽誌遠道。“我給耿劍鋒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到了哪裏了?”


    歐陽誌遠剛想打電話,就看到兩輛商務車,帶著十幾輛大卡車,順著路口,快速的駛來。


    “耿局長他們來了。”


    歐陽誌遠立刻撥通了耿劍鋒的電話。


    “耿局,快點來,你看到了兩輛警車了嗎?他們要殺我滅口,快點來。”


    耿劍鋒猛然接到歐陽誌遠的電話,果然看到,兩輛警車上的警察,正在向一塊巨石後麵的人開槍,耿劍鋒不敢驚動那兩輛車上的警察,他怕那些人給鐵礦老板的人報信,他讓兩輛商務車快速的包抄過來。


    田家水正帶領警察們,瘋狂的對著歐陽誌遠射擊,猛然看到十幾輛大卡車在兩輛商務車的帶領下,開了過來。


    田家水知道,在這些人麵前,再想殺人滅口,是行不通的,他連忙命令停止射擊。


    “你們是哪裏的車隊?”


    田家水大聲道:“你們別過去,那塊巨石後麵,有凶惡的罪犯,我們正在追捕他。”


    兩輛商務車在田家水麵前停下來,耿劍鋒地方帶領著幾十個警車和武警,閃電一般的衝下來,所有烏黑槍口,對準了田家水。


    “耿局長!”


    田家水一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警察們和武警,快速的下了這幾個人的槍,把他們的手機,全部搜出來,全都看管起來。


    “耿局長,您……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正在追捕罪犯。”


    田家水是白水鎮派出所的所長,他經常到分局開會,當然認識耿劍鋒了。他一看到公安局長耿劍鋒從商務車裏出來,就感到不妙。


    傅山縣公安分局局長,竟然從這個車隊下來,並下了自己人的槍和手機,他們來幹什麽?竟然假扮車隊,大事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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