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極力控製著顫抖的聲線,原主在這裏也不會比他更真實。他不需要學習,天生就知道怎麽去模仿別人。不是模仿動作或者表情,而是模仿一種狀態。


    這大概就是從小能接受各種真實情緒的附帶福利。


    天生就是一個演技精湛的騙子。


    “瑞納,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想知道你們現在怎麽樣?”青川看到那個年輕人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仿佛在示意隻有一分鍾時間,又快速追加了一句,“寶貝,不要擔心,爸爸隻是需要加班,過些時候就能去看你們了。”


    內心愛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種時候也極力安慰著家人。


    “我……我們很好。”


    電話那頭傳來吸鼻子的聲音,還是捂著嘴的,所以聲音其實很低。那位妻子也在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平靜,不讓自己的丈夫擔心,也為了安撫身邊的孩子。


    她的表情可能是猙獰扭曲的,一個妻子和母親的脆弱和堅韌交織在一起。


    青川可以想象得到。


    “這些年,真的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留給你們的時間太少了,我甚至……我甚至無法陪你們過生日……”


    青川之前大膽猜測,那個紅圈圈應該是原主夫妻其中一個的生日或者孩子生日。


    後來他看到桌子上的泰迪熊,還有畫麵裏原主把泰迪熊放在孩子懷裏的舉動。


    所以,應該是孩子生日吧?


    或許原主就是買了生日禮物沒有多久就被捕了。


    “爸爸,我愛你。”那頭出現一個稚嫩的軟綿綿的聲音。


    “寶貝,爸爸也愛你。”他的聲音一下起伏厲害起來,完全就是很努力在控製,但還是泄露了一些真實情感的樣子。


    青川側過臉,伸手捏著自己的鼻根,想要努力控製即將湧出的眼淚和崩潰臨界線的情緒。


    “瑞納,想做什麽就去吧,不管是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電話那頭的女人像是下定決心,甚至聲音都變得堅定,“我們永遠支持你,我愛你,瑞納。”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它讓我痛苦萬分,讓我無法呼吸。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時候年輕人再次指了一下手表,青川苦笑了一聲,“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去農場,那裏會有馬廄、雞鴨和小狗,有大片的田野。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哭聲,但對方還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和顫抖的聲音,“我明白,我知道,無論如何,你在我們心裏永遠是最棒的。永遠永遠。”


    年輕人直接關掉電話,“時間到了,瑞納先生,想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抱歉。”青川用手抹了下臉,“請給我一點點時間,我需要平複一下。”


    年輕人微微皺眉,“我很遺憾的告訴你,瑞納先生,你沒多少時……嗯?”耳機那頭應該出現了什麽變故,讓他一下斷了下麵的話,甚至有片刻的失神。


    就是現在!


    青川就像是一隻敏捷的獵豹,一個猛撲,雙手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往他太陽穴一拍,緊接著從他口袋裏掏出鋼筆,用指甲撬開蓋子直接插入對方的咽喉,雙手抓住肩膀將人輕輕放在地上。


    這一係列的動作又快又猛,簡直像是訓練了無數遍,沒有一絲遲疑和誤差。


    他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原主的隊友過來的機會。


    也是唯一可能翻盤的機會。


    青川在腦海裏演習了十幾遍,每一個步驟都反複推敲琢磨過。


    然後他迅速取走耳機和傳音話筒。


    裏麵的人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變故,還在說外麵的事,“……老鼠即將到達地下,我們現在需要馬上采取行動。”


    耳機裏還傳出一些騷亂的動靜,像是拿武器或者別的。


    “嗯。瑞納先生這裏需要我,所以外麵暫時由你全權負責。把那對母女的接線轉到我這裏。”青川張開嘴,出來的卻是那個年輕人的聲音,連語調和用詞習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然後他把話筒拿遠一些,用原主本來的聲音說,“我有一些條件……”


    那頭不疑有他,很快把另一個線路接過來,裏麵出現一個粗獷的男聲,“弗蘭卡先生,有什麽吩咐?”


    這個應該就是在原主的家裏,控製著那對母女的人。


    青川打起精神,第一步已經走出,之後還要更仔細,“一切聽我命令,以我的命令為準,明白嗎?”


    “是的,先生。”


    他再次把話筒拉遠一些,用原主的聲音有些顫抖地一再要求,“你必須保證她們的安全,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的。這是我的底線,也是一切合作的前提。”


    “當然,瑞納先生,你應該相信我的誠意。”


    青川一邊變幻聲音和語調說話,一邊看著倒在地上,咽喉處一股一股的往外麵湧出鮮血的真正的弗蘭卡,他睜大眼睛看著青川,死不瞑目。


    青川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樣,換著人格對話,居然還能搞出無間道的氣勢。


    而外麵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連在裏麵的青川都感覺到了那突突突的聲響和輕微震動。按著劇情場景提示,應該是友方吧。


    青川當機立斷,和耳機裏頭那夥人說,“我和瑞納先生已經達成初步合作,現在外麵有一點點混亂,你我聯絡要暫時中斷。你們給我看好那一對母女。如果出了差錯,壞了我的計劃,你知道應該怎麽做。不要擅自行動,我不容許任何失敗的可能性。”


    那頭聯絡人好像習慣了被這樣強勢要求命令,“是的,先生。”


    他把話筒拿遠一點點,改變聲線,“這是怎麽回事?我想我們需要一個共識……”然後他按住話筒,直接捏碎。


    也是這個時候,耳機裏頻道再一次轉換,轉換成一開始的,應該是外麵的人的聲音:“老大,我們這邊控製不住了,你那裏怎麽樣?我們先轉移地點……”


    然後是移動的聲音,對方在移動,並且是在槍林彈雨中移動,有時候子彈打在牆壁上的聲音就在很近的地方。


    青川半點沒有驚慌,從頭到尾。


    無論他偽裝成什麽樣子,情緒崩潰,流著眼淚,其實心裏一直都很平靜。他的大腦高速轉動,尋找著每一個破綻和可利用的點,甚至有種玩一場刺激遊戲的興奮。


    他從真正弗蘭卡的脖子上拔下鋼筆握在手裏,安靜守在門口位置。


    門把手輕微轉了一下,門裂開一道縫的瞬間,青川根本不管來的是什麽人,帶著血的鋼筆已經刺過去。


    他的動作太快,對方根本反應不及,握著槍的手才抬起頭一點,鋼筆已經準確紮進了氣管。


    當人類克服殺死同類的恐懼和同理心,區區一層皮膚,根本抵擋不住細長的鋼筆的筆頭。


    青川的手並不停頓,直接往下搶走對方的槍,對準身後剛剛反應過來的跟隨,砰!砰!砰!


    對方的手已經摸到槍,但就是差了那麽一點點的時間。


    就是這快如閃電的幾秒,來的人都已經躺下,他才有時間看看來的都是誰。


    他不能百分百確認來的就是敵軍,隻是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六十他就敢賭一賭。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頭發打理得十分齊整,抹了發蠟,衣服本來應該很筆挺的,現在稍稍有些淩亂。看得出來,平日應該是個很講究的人。


    身後三個就是比較標準的保鏢的樣子,虎口厚厚繭子,肌肉壯碩,身上有舊疤痕。


    他把這些屍體拖進屋子,關上門,一個個檢查他們身上的東西。有槍、匕首、筆、手帕、煙等等,都是些沒有身份標誌的東西。


    之後再沒有第二批肥羊上門。


    他用手帕擦幹淨自己的手和鋼筆,鋼筆放在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拿起那隻毛毛熊。屍體被他按著從高到低排成一列,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他總是有著特別的堅持。


    沒有了領頭人,亂鬥很快就結束了,青川等了幾分鍾,等來的是劇情裏頭的友軍。他們穿著的就是一開始場景裏火拚雙方的其中一個隊伍的製服。


    “我的妻子孩子還在他們手裏,就在我的家裏。”


    青川等待著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但是當他說完這句話,他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樣四散開。


    玻璃的後麵站著那個滄桑的男人。


    “你不是我。”他說。


    “我沒有你的身手,我沒有你的偽音,我也沒有你的冷靜。但是你告訴了我一種可能,兩全的可能。或許有時候我們會因為選擇痛苦,僅僅是因為太弱小了。”


    “不一定。就像是工資幾千的人選擇買車的時候會糾結,工資幾百萬的人買車一樣會糾結。前者糾結買十萬的還是二十萬的,後者糾結買一千萬的還是兩千萬的。弱小不是罪過,我們每個人都弱小。”


    青川繼續說道,“我能冷靜,僅僅是因為她們是你的親人而不是我的。局外人總是更明白一點,但是做選擇的卻隻能是局內人。你做的任何決定,在當時和現在,都沒有問題。因為你是你,我是我。你有你的困難,我也有我的。”


    “你也會有困難?”


    “當然,比如現在,我想要結束這些遊戲,但是我不能。我必須遵守這裏的規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參加一個個對人類而言不太公平的遊戲。”


    “或許你們的boss舍不得我離開,它極力挽留我,把我塞進一個個遊戲裏。”


    “他不是我們boss。一個幸運得到了寶物,卻被寶物反控製的‘幸運兒’。”中年人說,他眉頭緊皺,嘴角一絲嘲諷。


    青川笑了一下,“看起來你不太喜歡他。”


    “誰被逼著一遍一遍回憶最不願意麵對的過去會高興?不隻是人類需要遵守規則,也不隻是人類被迫著進行這些無聊的遊戲。這裏已經不是誰可以控製的地方,想要結束這個世界,就要找到那個東西,毀掉它。”


    他看著青川,“看在這次任務的份上,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太多東西,但是有一點,我們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如果你準備幹掉他,我們可以承諾,絕對不插手。”


    “無論你是決定搬空這裏,還是毀掉這裏,都無所謂。我隻是想來人類的世界看一看,但是現在卻被封鎖在這裏。很多妖魔和我一樣,他們厭倦了這種遊戲,想要回去。”


    “聽起來你認識我?”


    “當然,妖魔們之間傳遍了,有個來挖牆角的,已經帶走不少人。導致很多小遊戲不得不關閉,永遠關閉。”


    青·挖牆腳的·川,“哦,你們怎麽稱呼都行。那你呢,怎麽樣?要不要跟我走?五險一金,包吃包住,考慮一下?”


    中年人笑了一會兒,“沒有興趣。不過看在你還算討喜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開始幸運兒自以為掌握著這個世界的核心,所以他可以製定這裏的規則。但是現在,這個小世界已經在運行,規則自主進化,已經不再需要幸運兒。”


    “幸運兒被反向控製,和我們一樣,被規則約束。”


    “大魔王不足為懼,寶物就在遊戲的盡頭。”


    “什麽規則?”青川進一步問。


    “遊戲規則。等你遇上,就知道了。”


    中年人不願意多說,所以下一秒青川就回到之前的地方,他不是最早的,已經有三個人站在那裏,都是已經通關的人。


    “恭喜。”子夜對他點點頭。


    青川也報以微笑,“同喜。”來了這裏就會知道,活著是多麽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第五個出現的是紅發大叔,他看到在場的另外四個人,誇張地張開自己的手臂,“很高興再次看到你們。還有你,謝謝你的娃娃,雖然我還不知道它有什麽用。”


    “替你抵擋一次必死傷害,收好了,一個人我就送一次。”青川說。


    “不是吧?”新出來的玩家剛好聽到這話,他下意識握緊手裏的泥娃娃,“珍稀道具?還是批發送的?”


    大家都將信將疑。


    正好又一個玩家出現了,是那個東瀛來的非主流少年,他一看到青川,就是標準九十度鞠躬,“謝謝!”又對紅發大叔同樣九十度鞠躬,“謝謝!”


    這個叫柏木玲的少年從兜裏掏出一堆碎泥塊,“它裂成這樣了,還能修補嗎?”


    青川看著碎泥塊上一個個小坑,“好慘,你之前是被機槍掃射了嗎?”


    “是,我還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後來就發現娃娃碎成這樣了,身上很多孔洞。是因為替我擋了那些攻擊的關係嗎?”


    “嗯,可以替人擋下一次必死傷害。”


    青川就看到四周幾個都默默收好了泥娃娃,貼身放著,還衝青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後來十八個人全部到齊,隻是有三個人的娃娃已經碎裂了。


    青川再一次得到一個金色包裹,裏麵依舊是一張返程車票,現在他有兩張車票了。


    還不夠啊,越是忌憚,越是要作亂,這才符合破壞者的形象。


    “等你們以後出來,去華夏找我玩啊。”


    既然被人稱作‘挖牆腳的’,所作所為應該對得起這個稱號,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青川幾乎是到了什麽地方就挖走一批什麽人,有時候連地皮給他一塊兒扒走。


    暗精靈和它統治的地底世界、鬼族和鬼族統治的幽冥鬼城、百鬼和百鬼故事會、小醜家族和它們常駐的恐怖遊樂場、豬先生和它的屠宰場、巨人和巨人的天空世界……


    吃光、喝光、扒光!


    我們的口號是:沒有殘留!


    這個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攢下幾十張通行證,便挑選了年幼的孩子,和在現實中也比較有權勢的幾個人,阿聯酋土豪中東臉、美帝運輸業巨頭千金粉發少女、東瀛某財團繼承人非主流少年……


    其實更多的是華夏人,甚至降低條件,比如卷毛青年,其實隻是普通富二代,也得到了一張。他偏愛自己國家,大概送出去了一半華夏人,剩下每個國家一兩個。


    這些所有人,都被他要求盡全力幫助保護現實世界裏他們沉睡的身體,然後抓緊時間尋找破解方法。


    通行證上的精神紋路仿佛有某種規則保護,他暫時還沒有破解,所以無法大批量的送人,但是任務要求的幫助一百人脫離一次死亡他已經做到。


    其實外界應該已經發現這裏,因為最近多了許多擁有軍事素養的玩家,一看就是作為戰爭機器培養的,戰鬥力很強,心理素質也很強,很快就能走到高端局。


    他們之中一些人找到青川,說上級命令,讓他們協助青川,盡快解救出更多受害者,非常官方的感覺。


    艾瑪,突然覺得祖國爸爸好棒啊,就算在另一個世界也會努力帶著國民回家。


    青川考慮過後,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和他們說,希望他們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幫助更多玩家活下來,至於別的,交由他這個專業人士更好。


    青川沒有和他們分享通關經驗,沒什麽用,連人連地都被他扒走了,再沒有下一個玩家。他的通關基本就是毫無參考價值。


    青川給了這些搜救者一人三個泥娃娃,作為額外的感謝。


    來找他的不隻是華夏軍人,還有他國的,其中甚至有些雇傭兵,都在想方設法的要聯係他。


    其中有一個中東土豪花重金雇傭來的雇傭兵,據說是來協助他的,看到他就忍不住抱怨,現在有人在網絡上抗議美帝政府隱藏神秘力量,民眾應該享有知情權雲雲。


    他這樣的退休特種兵也一直被騷擾。然而真的沒有超級士兵,沒有超能力者,也沒有複仇者聯盟,真的沒有。


    青川:……


    “咳!這個屬於你們美帝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幹涉的。幹涉別人內政是不合法、不合理的帝國主義行為,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絕對不會參合,所以你找我是沒有道理的。”


    打完了官腔,青川回過神來,“誒?按著比例,出去的人應該不多,怎麽現在就有人在網絡上抗議了?”


    “勞拉小姐,也許你認識,她在這裏自稱茉莉。她是社交達人,一個人在網絡上就能造出千軍萬馬的效果。身邊還有一幫子富二代們搖旗助威。”


    “不知道這種謠言到底是誰在傳播。幸好大家都覺得那是大小姐在胡鬧,也沒人真的當一回事。”


    青·源頭·川,“這種事不可避免的,既然出現了這種地方,聯想到別的超能力也是理所應當的。等到事情結束,所有人離開,我們國家估計就要流行修仙問道了。”


    “青先生,這個世界上其實真的隱藏著很多超能力者吧?就像你一樣的。”


    “不可說,不可說。”


    青川神神秘秘,對方恍然大悟,整個一傳銷現場。


    這個遊戲裏不是所有人都該被救,已經有些完全迷失了自我的人,把殺戮當成了快樂。


    他們表麵老實善良憨厚,內心已經徹底被黑暗腐蝕,將同類的死亡當成一種有趣的刺激,甚至一次遊戲下來會弄死一批人,比遊戲本身都狠。


    青川看到之後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殺。


    對方準備怎麽在遊戲中殺了別人,青川就怎麽在遊戲中殺了對方。他選擇最恰當的時機,就是對方即將殺掉某人的那一瞬間,救人,反殺,一條龍服務。


    活到現在的不會有同情心泛濫的聖父聖母,沒有人覺得青川做的不對。


    現在玩家都已經聯合起來,野心勃勃想要攻破難關,以英雄姿態回到現實世界,對這種對玩家下手的人渣自然是殺無赦。


    這個實力為尊朝不保夕的扭曲世界,青川是特殊的存在,玩家們崇拜他甚至迷戀他都是正常的事。粉絲的眼睛戴著厚厚濾鏡,他們看不到偶像一點不好,救人是好,殺人也是好。


    “等你從這裏出來,再去當偶像,哪怕你什麽都不幹,就是站在台上一動不動,這些人也能給你喊出紅炸娛樂圈小鮮肉的氣勢。”係統這般感慨。


    青川在遊戲世界收刮地皮的時候,衛戈並不閑著,他已經準備向這個世界名義上的掌權者發起挑戰。


    直播係統緊急聯係了匠人係統。


    “宿主,衛戈來信,是否出發?”


    此時青川正和一隻羽翼龍鱗的騰蛇談判,一聽這個消息,直接用鎖鏈扣住對方的脖子,“放棄抵抗,和我簽訂契約,否則,抽筋剝皮不在話下。”


    畫風突變,騰蛇都沒反應過來,“你不是要談判嗎?”


    “在下開的一言堂,你同意要走,不同意也要走。”青川直接把對方扯進自己的領域,對係統道,“出發。”


    一個從未有過的如旋轉台風眼的傳送門出現在他的麵前。


    青川跨越過去,差點一腳踩入翻滾的岩漿裏。


    落點居然是一處火山口,那邊還盤旋著一個麵容俊美人身蛇尾的青發妖怪,正詫異的看著穿豆沙粉長裙的青川。


    “……青川?”


    作者有話要說:衛戈:川兒你怎麽了川兒?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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