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村一個深處大山的小山村,莊上百十戶人家稀亂的坐落在山下。老舊殘破的農村建築視乎見證著這個村的曆史。


    聽老人們講,明末這個村有個姓莫的讀書人中了探花,官至從二品,官拜中奉大夫。晚年因看不慣官場的爾虞我詐,更不願卷入派係鬥爭之中,便帶著家眷和仆人告老還鄉。子孫後代繁衍在此。一代又一代,也不清楚過了多少年。唯一見證著這段曆史的隻有村裏的莫家宗祠和那位中奉大夫的陵墓了。


    據說這宗祠是莫家村人為了紀念這位中奉大夫而修建的。殘破的台階、傾斜的石柱、殘磚爛瓦都說明這個宗祠有一段曆史了。中奉大夫的陵墓也一樣殘破,不再恢宏,但仍不失當年的氣勢。隱約還能辨別的字跡記錄著這位這位中奉大夫的生平事跡。淩亂的古墓斷壁是盜墓者的傑作。陵墓如此的殘破沒落,卻不影響這位中奉大夫的香火。


    莫家直係後人——莫崇德的家是離這個陵墓最近,離村子中其他莊戶人家最遠的一戶人家。陵墓就在房子正背後,莫家的房子有些年的曆史了,據說這房子是莫崇德爺爺修建的,典型的木房,雖然說陳舊,但也算古香古色。


    這麽多年來莫家的日子也算安寧,祖上也沒有留下什麽東西後人,但自從村裏來了一位縣文物局專家之後莫家似乎就不太平了。


    莫崇德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屬於那種能把鄉長當成省長的角色。


    文物局要來考察莫家祖墳,專家了解到他是莫家後人,就在他家小坐拉家常。一會院子裏麵就圍滿了莫家村的老老少少!


    文物專家喝著水目光掃視這院子說道:“你這院子有點曆史了吧!”


    莫崇德眼睛盯著專家,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那裏放,認真的回答到:“我爺爺修的!”


    文物專家說:“縣誌記載啊,你這房子是建在是莫家大院舊址上的啊!莫中奉大人以前住的啊!幾百年前的痕跡一點走找不到了!”


    莫崇德緊張的盯著專家說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爺爺他們修的,好像是重建的!”


    文物專家點燃一支煙說到:“沒事,別緊張,我們從縣誌上查到當年皇帝禦賜了一硯台給莫中奉大人。今天來求證一下,如果能找到,那可是價值連城啊!”


    頓時院子裏麵就炸開鍋了,說什麽的都有,唯有莫崇德不說話。


    有人說在陵墓裏麵,有人說那是沒有的事情,也有人說就埋在這個院子的地下……


    一群人跟著文物專家後麵在莫中奉陵墓周圍轉了幾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突然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那寶貝肯定在莫崇德家院子地下埋著!他家一代又一代的人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塊地!


    文物專家搖搖頭笑了笑說道:“要是在墓裏麵,早就被盜了,看來又要空手而歸了!你要是發現了就聯係我們,我們會給你補償的!”


    文物專家一走,這個秘密頓時在這個人口不到600的小山村傳開了。


    晚上,莫崇德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正想著這件事呢。


    莫大娘拍打著他不賴煩的說道:“都幾點了,還折騰,讓不讓人睡啊!”


    莫崇德突然翻身坐起來說道:“難道是真的,我爹去世的時候對我說,一定要我守住這片地,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難道咱家院子下麵真的埋著寶貝?”


    大娘迷糊著說道:“睡吧,明天去鄉裏給兒子打個電話,讓他給孫子寄點學費回來!”


    莫崇德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吃完早飯就往鄉裏趕,一路上碰見莫家村人就有人問他硯台的事情。莫崇德賠著笑臉說:“沒有的事,這麽多年了,鬼才知道在那裏。”


    在鄉郵政局他撥通了大兒子電話:“老大啊,給你兒子寄點學費回來啊!馬上要開學了!”


    大兒子在電話那頭說道:“好吧!這裏發了工資就寄回去!家裏都好吧!”


    莫崇德說道:“家裏都好,昨天縣文物局來人了,說咱莫家有個寶貝。你記得你爺爺走的時候說過什麽話嗎?”


    大兒子在電話裏麵說道:“不是讓你守好這個院子和這片地嗎?那裏來的什麽寶貝。”


    莫崇德突然說道:“對了,說不定真的在這個院子有寶貝,祖上可是出過大官啊,要不讓我們守著這片地做什麽啊!祖祖輩輩早搬家了!”


    兩人在電話裏拉了一會家常。莫崇德急匆匆的就回家了,一路上琢磨,終於下了個決定,挖開院子看看。突然又想到找個合適的理由挖開。於是他決定到山上挖幾棵核桃樹苗,這樣把樹苗載院子裏麵就沒有人懷疑了,就可以挖開看看了。


    說幹就幹,下午關上門一個人在院子裏麵挖開了。


    沒有過幾天,鄉長來村裏檢查工作,說要發展副業,讓大家致富,要在村裏建一個養豬場,地址就選在莫家院子這塊,這塊地是村裏唯一的開闊地。


    動員莫崇德搬家的工作就開始了,先是村長,再是村委書記,最後是鄉長,給莫崇德做工作的次數連莫崇德自己都記不清了。


    莫崇德雖然老實巴交,卻屬於一根筋類型,不論多好的補助條件,他就是無動於衷。莫大娘添油加醋的枕邊風也說不動莫崇德!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莫崇德把幾棵核桃是都快折騰死了。載了拔,拔了再載,整個院子都快翻遍了,也沒有挖出什麽寶貝,莫崇德有點想放棄了。


    夜很靜,月亮早早出來了,刮著點微風。初春的夜晚還有點冷,老莫家早早的睡下了。


    偶爾幾聲狗吠說明這個村子還有點生氣。


    突然莫大娘翻身爬起來,推著快要睡著的莫崇德說道:“老頭子,你聽誰在敲咱家的門。”


    莫崇德翻過身背對著莫大娘說道:“快睡吧,誰這麽晚了還來咱家串門啊!”


    莫大娘剛睡下,門外敲門聲又響起來了。莫大娘使勁推著莫崇德讓他出去看看是誰。


    莫崇德不耐煩的說道:“能有誰啊,有狗怕什麽啊!”


    莫大娘熬不過莫崇德,於是自己起身去看了。打開們發現什麽也沒有。隻感覺到背上一陣陣涼,於是趕緊關上門回到屋裏。剛躺下,那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是誰啊,狗也不叫。敲門聲一會又響起,莫大娘越想越害怕。於是使勁擰了一下睡著的莫崇德。


    莫崇德痛著發火衝莫大娘喊到:“鬼在敲門啊,一晚上不睡覺!”


    一聽到鬼,莫大娘一驚,眼睛睜的像銅鈴說道:“你聽,又敲了!”


    莫崇德清醒了,真的有敲門聲啊。莫大娘推著他,讓他去看看,莫崇德極不情願的翻身起來,拿著手電筒就去了。一開門看沒有人啊,轉身要回,突然看見門上有兩灘鮮紅的血手印。頓時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喊道:“老婆子,你快來啊!有鬼啊!門上有血手印啊!”


    莫大娘嚇得喊到:“快關門,快點回來啊!”


    莫崇德腿都軟了,嚇得連走帶跑,門都沒有關嚴實。老兩口嚇得一晚上盯著窗戶,大氣都不敢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莫大娘紅著眼睛衝莫崇德說道:“不讓你亂挖,你不聽,肯定是驚動了莫家祖先了!”嘴裏還念念有詞,莫家祖宗不要怪……


    莫崇德坐在門檻上望著門上已經幹涸的血手印發呆,心想到,難道真是得罪了祖先,催命來了?


    女人的嘴就是長,半天時間全村人都知道莫崇德家鬧鬼了。見了莫崇德家人躲得遠遠的!


    幾天下來,莫家人一下變得蒼老了很多。


    那怪異的敲門聲還是每天夜裏響起。嚇得誰也不敢出門。莫崇德實在忍不住了,就跑到鄉裏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說家裏鬧鬼了,讓回來一躺。


    半天時間,在城裏的大兒子就回來了。莫家大兒子在外麵打工,也算見過市麵。他不信有鬼。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害怕。


    於是莫家老大找到在鎮派出所的同學小李談起這件事,小李道:“這個世界那裏有鬼啊!有鬼我就去捉鬼!”


    夜深了,很寂靜,莫家人早早躲在屋裏不敢出來,莫家老大和小李早早躲在不遠處的莊家地理。小李死死的盯著莫家院門。


    朦朦朧朧的月光下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的黑影躡手躡腳從牆邊竄出來,莫家老大嚇得嚇得差點叫出來。小李手裏的手電筒突然照住了這個穿白衣的人影,喊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那影子的雙手正要往門上放,這樣一喊,正好舉著,兩隻血淋淋的手舉在頭頂。


    小李喊道:“轉過身來,不許動。”


    那鬼披著頭發,慢慢轉過身來。小李大聲說到:“假發拿掉,我倒要看看你這鬼長什麽樣子!”


    那鬼不是別人,正是刑滿釋放人員牛二。


    經過一番審訊,牛二交代了為什麽要扮鬼嚇人。<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那天,莫崇德給兒子打電話被他聽見了,就合謀在當鄉長的表姐夫,霸占這塊地,以建養豬場為名逼迫莫崇德搬家以方便找那塊埋在院子下麵的硯台,莫崇德不從,於是就有了扮鬼嚇唬莫家這場鬧劇。


    鬼捉住了,莫崇德還是弄不清楚敲門聲音是怎麽回事,小李笑著說道:“很簡單,他的手上抹的鱔魚血往你門上拍,拍完血手印就走,鱔魚血帶腥味,蝙蝠最喜歡這味道,為了吸血就不停地撞門,這就是你們聽見鬼敲門聲音。”


    莫家老大:“為什麽狗不叫啊?”


    小李笑道:“這個鬼先把一塊肉從圍牆外麵扔進去,狗有吃的還叫嗎?”


    莫崇德:“……”


    事已至此,鄉長為此丟了官,牛二也得到了應有的處罰。


    從此莫家再也沒有了鬼敲門聲音。


    到底有沒有那塊硯台,肯定有,因為縣誌上有記錄。硯台在那裏?看來真的隻有鬼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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