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豹兄弟很不靠譜,但是他們的到來確實緩解了白野的燃眉之急。白野當天就帶著蘇白和郎星出發了。


    一路翻山越嶺,終於抵達了咕咕山大峽穀南端。


    為了避免在路上留下痕跡,白野隻讓他們在特定的地方尿尿。郎星憋了一路,看到對麵灰狼熟悉的領地終於鬆了口氣,隻要過了這條河就能回家了。


    心頭的緊張放下了,褲頭的緊張就提了上來。


    小灰狼來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找了片好看的灌木叢開始噓噓。


    “嘩啦嘩啦……”


    小灰狼滿足的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或許是尿尿的感覺太爽了,以至於他忽視了樹叢背後明顯的窸窣聲。


    小灰狼這一泡尿得又凶又持久,然而漸漸地,他突然發現尿尿落地的聲音變了。


    郎星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灌木叢裏冒出了一顆老虎頭,正頂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他。


    老虎臉上的毛濕了一大片,赫然是被他之前尿濕的。


    郎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被嚇得瞬間關了水龍頭。


    紅眼老虎:“…………”


    太久沒見人回來,蘇白喊了一句:“郎星,你好了嗎?”


    郎星仿佛這才被喚醒任督二脈,尖叫著衝了過來:“啊啊啊啊啊啊!有老虎!!”


    蘇白也跟著叫了起來:“救命啊!!”


    眼看老虎的利爪越來越近,蘇白的奔跑速度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快。


    然而再快也比不過這隻大貓,很快老虎就追上了他們,蘇白心髒急速跳動,幾乎要破胸而出。


    在老虎利爪就要碰到蘇白身體的前一刻,“咚!”的一聲響,及時趕過來的白野把老虎撲倒在地。兩隻大型猛獸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重重撞上了碎石。


    白野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迅速吩咐道:“你們先躲起來!”


    蘇白一直跟著白野,早就培養出了足夠的默契,立刻爬到了一塊傾斜的大石頭上,恰好陡峭的那一麵對著白野。就算老虎再厲害,這麽高的石頭,他也不可能直接跳上來。


    郎星也跟著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問:“我們不去幫忙嗎?”


    蘇白搖頭:“我們下去幫不上忙,還會讓他擔心。”


    但他也不會就這樣幹看著,蘇白看了周圍一圈,想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然後他發現石頭上長了一堆結實的藤蔓,和之前宗可帶他們去采的那種一模一樣。


    既然宗萌都可以被綁起來,那這隻老虎應該也不能掙脫他們的捆綁。


    蘇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轉身郎星說:“我們一起把這些藤蔓扯下來,不要弄斷了。”


    郎星很配合,但也有些不太明白:“要做什麽?”


    蘇白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對方,郎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麽辦,但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想到自己也能出一份力,郎星工作得更賣力了。


    與此同時,白野一個翻身躲過了老虎的攻擊,盡管他速度很快,但他沒想到老虎一擊不中馬上又進行了第二次,白野一時間慢了半拍,小腿被劃了一道傷口,鮮血瞬間就溢了出來。


    “堅持住!”蘇白大喊一聲,“我們很快就能幫忙了!”


    白野丟掉心裏的雜念,把視線重新落在了狂化老虎身上,理智的分析著對方的弱點。


    所謂狂化,就是失去理智,會無差別的追逐著生命體。


    但他是如何判斷什麽該攻擊,什麽不該攻擊呢?換句話說,狂化的動物為什麽隻攻擊動物,而不攻擊石頭或者是樹木?


    白野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狂化時的情況,仿佛負麵情緒得到百倍的放大,那時的他敵視一切,覺得自己以外的動物都是威脅。


    進入狂化狀態後,他的神誌其實已經很模糊了,甚至不清楚自己攻擊的是什麽東西。


    那麽,他是根據什麽來判斷動物是威脅,但石頭樹木不是呢?


    “哎呀!”突然間,大石頭上的蘇白叫了起來。


    他正在扒藤蔓,因為用力太猛,雖然拔下了藤蔓,但也因為慣性被藤蔓抽了一下。


    蘇白嚇得跳了起來,落地後又忍不住鬆了口氣:“動得這麽厲害,我還以為是蛇呢,還好隻是植物而已。”


    白野眼前一亮,之前困擾他的答案呼之欲出——運動!


    要說動物和植物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動物會動,但植物不會。確實,當初他和宗萌狂化時,也是更容易被運動的動物吸引。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白野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狂化老虎視線隨著石頭移動,又很快把視線聚焦在了他身上。


    不行嗎?


    白野又扒了一株草丟過去,老虎這次動了一隻腿。


    有用,但似乎對扔過去的東西有要求。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他也沒有時間一個一個的試。


    “我們準備好了!”蘇白大喊一聲。


    白野回頭一看,大石頭上已經鋪開了一張藤蔓編織的網。


    白野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裝置,但他決定相信蘇白一次。


    “需要我做什麽?”白野問。


    蘇白揮舞手臂:“把他引過來!”


    石頭很高,饒是白野擅長在山間跳躍,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嚴峻的挑戰,更別提石壁這麵平順光滑,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試試了!


    白野提起一口氣,迅速朝著蘇白奔了過去。他前腳剛走,狂化老虎後腳就衝了過去。


    急速奔跑中,雪豹厚實的爪墊落地,五爪迅速張開,承受住了身體的衝擊。下一刻,白野後爪落到前爪曾經踩過的地方,飛一般騰向了半空中。


    白野繞開藤蔓迅速攀上巨石,然而石頭太高了,他即使用盡全力也沒能攀上石麵。


    在他身後,狂化老虎咆哮著向他衝來。


    “白白!”蘇白抓緊手中的藤蔓,緊張得心髒狂跳。


    然而下一刻,白野卻沒有如他想象中掉下去,雪豹砂紙一般粗糙的肉墊緊緊貼在石壁上,他身上肌肉繃出好看的弧度,以一種靈巧得不可思議的姿勢跳上了大石頭。


    蘇白鬆了一口氣,大喊一聲:“郎星!”


    “收到!”郎星前爪放在大石頭上,心跳從來沒有這麽快過。


    老虎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模仿著剛才白野的動作跳了起來。


    就是現在!


    蘇白用力拉繩——


    耳邊傳來藤蔓收緊的簌簌聲,鋪開的網迅速收攏包住老虎。


    “推!”


    蘇白話音未落,郎星就已經開始了行動,他要把這塊小石頭推到他們站著的大石頭下麵,小石頭拉著穿過樹枝的藤蔓,就能把老虎掛在空中。


    他們的計劃萬無一失,然而卻在推石頭這個環節出現了意外。


    他們選的石頭太大了,郎星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卻依舊推不動這顆石頭。


    蘇白拉著綁住老虎的藤蔓,然而在對方的掙紮下,蘇白身體不停下滑,幾乎快被拖下去了。


    蘇白:“好了嗎?”


    “馬上!”郎星咬牙,前爪緊緊按在石頭上,急得渾身冒汗。然而無論他如何使勁兒,他都推不動這塊石頭。


    想起自己剛才信心滿滿的保證,郎星不由得一陣臉熱。難道他要連累大家都死在這裏了嗎?


    不遠處,蘇白還在努力的拉著繩子,即使被藤蔓勒得喘不過氣,即使指甲在地上被磨平了,他依舊沒有放棄。


    郎星深吸一口氣,再次把爪子按在了石頭上。下一刻,他旁邊出現了兩隻雪豹的大爪子。郎星看著爪子,忍不住鼻頭發酸,眼睛有些紅。


    “集中注意力,”白野嚴肅道,“聽我倒數。”


    郎星愣了愣,連忙點頭。


    “三,二,一。”


    在郎星和白野的努力下,隻聽得“咚”的一聲響,石頭重重落到地麵。與此同時,粗壯的藤蔓迅速拉扯老虎,把咆哮的老虎掛在了半空中。


    “吼吼~!”


    身體驟然懸空,老虎絕望的撕扯著身上的藤蔓,然而他越掙紮就被包得越緊,再也不能挪動分毫。


    終於解決了!


    蘇白長長吐出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察覺自己身上傳來的疼痛。蘇白再也堅持不住,疲憊跌坐在地。


    郎星張著嘴巴跑來,直接把他撲倒在地。小狼崽一邊哈氣一邊舔蘇白的臉,宛如一隻哈士奇。


    “謝謝,謝謝你你又救了我!”


    蘇白躲開臉上的舌頭,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郎星卻不滿足,興奮得又撲了過去。


    白野不動聲色攔在二人之間,淡淡道:“該出發了。”


    郎星轉而對白野說:“也謝謝您。”


    後者嗯了一聲,開始擦蘇白身上的灰塵。蘇白已經很習慣被白野照顧了,隻是指了指樹上的老虎,問:“那他怎麽辦?”


    白野緩緩眯起眼睛。


    下一刻,河水裏傳來“咚”的一聲響。老虎被咆哮的江水吞沒,永遠沉入了河底。


    *


    兩天後,咕咕山。


    “虎嘯來了!”一道雪白的身影劃過天空,雪鴞的警告聲響徹原野,“大家快準備好!虎嘯來了!”


    “明白!”宗忠應聲道,隨即轉身對幼崽們說,“你們快躲進山洞裏,除了我之外,不管誰叫你們都別出來。”


    其他幾隻幼崽還心有疑慮,虎呼和虎烏抬起頭問虎猛的意見。


    “乖,聽宗叔叔的話,你們先進去。”虎猛正在推一塊大石頭,等幼崽們全進去後,他們要用這塊石頭堵住洞穴,確保幼崽們的安全。


    小白虎這才放心下來,跟著宗可和金津進入洞穴。然而在石頭堵住洞穴的前一刻,一隻黃黑相間的爪子突然伸了出來。


    虎猛:“還有什麽事嗎?”


    虎瀾探出半邊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虎猛站了起來:“手縮回去,我要關起來了。”


    “等等!”虎瀾按住了虎猛的爪子,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飛快道,“我……我不是小孩兒了,我要和你們一樣在外麵!”


    虎猛動作一滯,琥珀色的瞳孔寫滿了嚴肅:“你知道在外麵意味著什麽嗎?”


    虎瀾重重點頭:“我知道,我要和你們一起打倒壞蛋。”


    虎猛:“但我們外麵有這麽多人了。”


    虎瀾:“多一個人多一分力!”


    虎猛:“可是洞穴裏卻隻有幼崽。”


    虎瀾怔了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我們沒把你當小孩兒,”虎猛緩緩道,“之所以讓你待在裏麵,是想讓你保護他們。”


    保護別人?


    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現這樣一個概念。


    虎瀾眼睛微微瞪大:“真的嗎?”


    “嗯,如果虎猛打敗了我們,那你就是保護他們的最後一道屏障。”說到這裏,虎猛伸出了右前爪握成拳頭,問,“這是一個很艱難的任務,所以你能做到嗎?”


    “我、我可以!”從來沒有被別人寄予過這樣的期望,虎瀾心髒頓時飛快跳了起來,他和虎猛碰了一下拳頭,認真道,“我會努力保護他們的!”


    直到石頭門關閉,虎瀾依舊久久沒能回過神。


    保護,他一直以為這是離他很遠的一個詞。但仔細想想,他小時候被媽媽和哥哥保護,最近他又被虎猛和白野保護。而現在,他也有能力保護別人了。


    想到這裏,虎瀾心髒暖暖的,仿佛被泡在溫泉裏一般。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理解錯了,原來強大並不是所謂的讓人恐懼。


    保護夥伴,這才是真正的強大。


    “轟隆”一聲,石頭門徹底關閉。


    門外的虎猛卻沒有立刻起身離開,他似乎是猜到了虎瀾還在裏麵,虎猛背對著虎瀾,緩緩道:“就算你曾經做過錯事,但之後你做的那些事情也已經償還清了。”


    石頭背後的虎瀾猛地瞪大了眼睛。


    虎猛站起了身體:“從現在起,你可以做你自己了。”


    你可以做你自己了。


    石頭背後,虎瀾緊咬下唇,哭得泣不成聲。


    但是他很快就擦幹眼淚,轉身朝著洞穴裏的幼崽走去。


    幼崽們依偎在一起,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宣判。


    不知過了多久,洞穴外隱約傳來了慘叫聲和動物的低吼聲,幼崽們嚇得緊緊抱在了一起。宗可回想起之前虎瀾告訴他指甲不能收回來這件事,伸出一隻手,問:“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虎瀾卻倔強的搖著頭,毅然決然的擋在了他們麵前。


    他可以做自己了,那麽他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衝撞聲和叫喊聲漸漸停了下來。


    終於結束了嗎?


    不知不覺中,虎瀾的掌心已經濕了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朝著洞穴口走去,意圖透過大石頭的縫隙看清外麵的情況。


    午後的光透過縫隙,在黑暗的洞穴中灑下縷縷金色的光芒。虎瀾探過眼睛,縫隙外黑影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對上了一雙通紅的眼!


    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殘酷而暴戾,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虎瀾嚇得瞬間跌坐在地,四肢不受控製的顫抖著。他想要逃跑,然而身體仿佛灌了鉛,重得不聽他使喚。


    “怎麽了?”幼崽們聽到聲響,立刻跑了過來。


    “別出來!”虎瀾連忙製止了他們。


    虎烏和虎呼停了下來,一時間遲疑不前。金津卻主動走了出去,他和宗可拉起被嚇得腿軟的虎瀾,問:“怎麽了?”


    虎瀾這才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金津一眼,說:“我……我剛才看到了一雙紅色眼睛。”


    金津和宗可都經曆過紅眼狒狒的絕望,他們很快反應了過來,一邊撿小石塊塞住大石頭,一邊說:“別怕,他們一定可以趕跑壞人的。”


    洞穴外,宗忠死死擋在石頭麵前,即使身上被劃了很多傷痕,也不讓虎猛接近一步。


    雪豹兄弟被掀翻在地,奄奄一息。


    薛山興奮的喊著:“哥哥,我剛才咬了他一口。”


    “好樣兒的,”薛磊喘著粗氣,“我剛才扯了一下他的尾巴,好家夥,我下次一定要狠狠咬住他的屁股。”


    狒狒和金絲猴們盤旋在周圍,正迅速的修補著被虎嘯衝破的大網。


    與此同時,虎猛正在和虎嘯進行最後的決鬥。虎猛在之前的團戰中傷痕累累,疼痛讓他注意力無法集中,一個走位失誤,被虎猛狠狠咬了一口肋骨。


    然而接下來他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下一刻,虎嘯張開血盆大口,準確的對準了虎猛的喉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守在洞穴口的宗忠、躺在地上的雪豹兄弟、整理著大網的狒狒和金絲猴,全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朝著虎猛急速跑來。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眼看虎嘯的牙齒就要落下,突然間,一團巨大的毛球突然飛過天空,朝著虎嘯落了下來。


    貓科動物的生物本能瞬間控製了虎嘯,原本是落在虎猛身上的獠牙此刻卻轉了個彎,跟著那坨毛球飛了出去。


    “吼~!”虎嘯低吼一聲,尖銳的牙齒刺破了毛球。


    然而等他咬下去才發現不對勁兒,這根本不是虎猛,這隻是一坨他根本看不懂的毛毛!


    虎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咆哮著伸出利爪要撕碎毛球。卻不料毛球往天上一飛,下一刻,毛球落到了一隻毛茸茸的手裏。


    “蘇白?!”虎猛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身旁,還站著完好無缺的白野和灰狼。


    仿佛朝陽刺破黎明前的黑暗,人們立刻叫了起來:“白野回來了!”


    “灰狼也過來了!”


    四隻公狼跟在白野身後,氣勢衝衝,場麵瞬間逆轉。


    然而現在沒有敘舊的時間,蘇白看到一旁的金絲猴,大喝一聲:“拉網!”


    網?


    虎嘯冷笑一聲,真當他是笨蛋嗎?那麽大一張網他會故意往那兒跑?


    虎嘯完全沒有在意這一點,現在他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白野身上——他在咕咕山的頭號敵人。虎嘯磨了磨爪子,朝著白野猛地撲去。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突然飛過一團毛茸茸,再一次,他的身體不受控製,朝著毛茸茸衝了過去。


    等虎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周圍布滿了藤蔓。


    金絲猴和狒狒們迅速收網,數不清的藤蔓一圈圈纏在身上。


    在整個咕咕山都橫著走的大凶獸,因為一根逗貓棒落網了。


    危機解除,剛出洞的幼崽們紛紛圍在了蘇白身邊,嘰嘰喳喳的詢問著。


    “這是什麽呀?”


    “好奇怪,明明看上去很簡單,但卻總是忍不住被它吸引視線。”


    這是蘇白做的一隻逗貓棒。


    他在路上聽白野說狂化動物會攻擊運動的東西後,就嚐試性的做了這個東西,沒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蘇白賣了個關子:“你知道我們怎麽打敗獅子的嗎?”


    “是不是獅子受傷了?”


    “肯定是因為白野特別厲害!”


    “快說啦!別買關子了!”


    “不不不,那些對,但又不全對。”蘇白一臉高深莫測的搖頭,然後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根逗貓棒。


    “什麽?”一時間,大家都沒有明白過來。


    “看清楚了嗎?就是這個。”蘇白舉起木棍,把頂端綁著的鳥羽毛往前一甩。


    一瞬間,虎烏、虎呼、虎瀾全都撲了過去。


    剩下宗可和金津留在原地,麵麵相覷:“你們幹嘛呢?”


    三隻老虎崽子也有些茫然:他們剛才幹什麽來著?


    還沒想明白,蘇白又甩起了逗貓棒,幾隻老虎幼崽再次條件反射的撲了過去。


    “你們現在明白了吧,”蘇白轉而對金津和宗可說,“我們是靠這個打敗獅子的。”


    金津有些好奇:“這東西有這麽厲害?”


    蘇白:“那當然,隻要你是貓,你就逃不過逗貓棒的誘惑。”


    “是麽?”金津笑了笑,搖頭,“我不信。”


    蘇白:“是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試試。”


    試就試!


    蘇白立刻交出逗貓棒,突然發現眼前一閃,下一刻,小雪豹“嗷嗚~!”一聲,也跟著撲了過去。


    “啊,原來是真的,”金津笑眯眯道,“果然是隻貓都躲不過逗貓棒。”


    蘇白:“…………”


    誰允許你用逗貓棒逗我了!!


    然而作為一個曾經的人類,比起被逗貓棒玩,還是更喜歡用逗貓棒玩貓。蘇白被逗了一會兒後就不幹了,抓著逗貓棒,壓低了聲音說:“你們看著,我等會兒給你們看一個有趣的東西。”


    不遠處,白野正在統計傷亡和商量對策,虎嘯已經被他們綁了起來,層層疊疊的藤蔓把他裹得密不透風,就算他有十八班武藝也逃不出去。


    在處理結果上,大家沒有任何猶豫,整齊劃一的決定把虎嘯沉入咕咕湖。


    虎嘯嘴巴被封得嚴嚴實實,聽到這個結果,立刻激烈的掙紮起來。


    白野停了下來:“你有話要說?”


    虎嘯瘋狂點頭,正所謂反派死於話多,想他一個貫穿全文的大反派,連一句話都沒有,這像話嗎?!


    “但是我不想聽。”白野拉下眼簾,冷酷無情的叫狒狒和金絲猴幫忙,他們要在虎嘯身上綁滿石頭,然後沉入湖底。


    也有人覺得這個懲罰太輕鬆了,虎嘯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該把他千刀萬剮。


    不過這個提議被白野否決了。


    虎嘯雖然十惡不赦,但他們不能被虎嘯拉入那個錯誤的邏輯,要是他們用虎嘯的方式懲罰虎嘯,那自己不也變得和他一樣了嗎?


    不知不覺中,咕咕湖周圍圍滿了動物,都在見證這隻作惡多端大老虎的滅亡。


    “咚”的一聲響,湖麵濺起巨大水花,曾經危害一方的老虎徹底消失了。


    湖麵的波紋一點點變小,最後徹底平息,咕咕湖又恢複到了往日裏靜謐悠遠的模樣。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哭泣,然而白野隻是淡漠的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突然間,他麵前飛過了一團毛茸茸。


    沒有任何預兆,剛才還一臉冷酷無情的雪豹,此刻卻突然“嗷嗚~!”一聲,一把撲了過去。


    眾人:“???”


    大佬這是怎麽了?


    “蘇!白!”白野爪子按住羽毛,語氣懊惱,充滿威脅。


    “凶我做什麽啦?”始作俑者早就鬆開了吊杆,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白野:“……”


    這件事發生得迅速而隱秘,沒有一個人看到蘇白甩出逗貓棒,反而開始數落白野不是。


    “怎麽剛回來就罵孩子啦?”


    “別凶他了,剛才蘇白幫了那麽大的忙,得回去好好哄著才是。”


    白野:“……”


    蘇白得了便宜還賣乖,扮了個鬼臉,和他身後的幼崽哄然而散。


    白野彎了彎眼角,被蘇白這麽一鬧騰,心頭那點兒惆悵也散得一幹二淨。


    *


    數日後。


    咕咕山主峰,海拔4000米的高山草甸地帶。


    蘇白急速穿過草叢,發起了一個快速準確伏擊,當他抬起頭時,嘴裏已經叼著一隻咕咕山旱獺。


    咕咕山外沿,雪豹兄弟終於從白野手中分到了一塊富饒的領地,興奮的追逐起了羚羊。


    咕咕湖湖底,腐屍被微生物分解,給遊魚和植被提供營養。曾經消逝的生命,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再次煥發生機。


    出生,成長,捕獵,奔跑……舊的生命逝去,新的生命誕生,動物們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生活。


    萬類霜天競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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