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的,不但速度不快更沒有鎖定風坡妖識。可這一劍竟似是一出手既刻發現了在靈識裏也沒有的風坡的本體。這一道淩厲的、似是不著力的細劍未至,劍氣如絲已經直刺風坡的妖識所護的妖體的緊要處。隨著蘇晨“太素心劍”一出手,百萬大山灰蒙蒙的空中,就有“玎玲玎玲玎玲…….”似是金屬、玉石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又如同數百個葫蘆絲狀的樂器在不停的吹奏著,宛轉悠揚的優美的樂聲,紛紛揚揚的向遠處不停的擴散而出。


    風坡的妖識如光影在數百個葫蘆絲宛轉悠揚的樂聲中飛速的舞動著,他的妖識裹著妖氣,他的勁舞如癡如狂。風坡頭部略大,前方似是有兩道帶著兩個眼珠子般的笨拙的觸須,讓他的外形看起來顯得特別滑稽。但他妖識每一次舞動,頭處卻似有無數個翅生出來,他再一動,翅滅光影全消風坡卻早就不知去向了。可無論風坡如何舞動,卻未稍損空中那道極細的劍光,而且這劍光更是隨著他的舞蹈如影隨形,這一道極細的劍光,在風坡身形消失的那一刻,驟然間也同時在空中消失不見,良久才劃出一道怪異的曲線,重新飛入“太素心劍”中不見。任是風坡身法舉世無雙,妖識遠不是靈識可及的,但蘇晨的這一劍還是順著飛舞的風坡一挑而過,留下了一道似是久久不能愈合的傷口。受了一劍的風坡細毫也沒有察覺異狀的還在飛行之中。他當然也沒有想到蘇晨的劍竟是如此詭異,如同一直追蹤著他的本體,就連妖識展開後,他在這一瞬,以點對點的方式出現在了山的另一側,這一劍卻仍是斬妖識而過。


    這一劍來得極為突兀,風坡在劍未出時,就已經躲避開去。而這一道細劍劍光卻仍是一劍挑過。這細劍從“太素心劍”飛出後,這細劍的運行軌跡確實是太過詭秘。它走的不是直線,也不是一條曲線,更像是海水深處的那些遊魚一般,倏乎在前,然後陡然後轉,根本無法猜測其來蹤與去路。正自以為躲過了這一劍,轉頭而回時,風坡身上一沉,也急向山下墜去。在險些就跌落塵埃,這時他大大的腦袋上小小翅膀不停的一顯一隱,才堪堪穩住身形。


    蘇晨這一劍斬出後,她當然也知道傷了這妖將風坡,可她這一劍也未竟全功,蘇晨微一蹙眉靈識再次疾出,二十二道細劍劍光應識一閃而沒,於眾妖分頭欲追上方天之前,再一次險之又險地擋在了眾妖身前。


    蘇晨這一揮袖。就聽得一陣極輕的聲音。


    幾個緊隨著風坡的妖將,衝得快的,這會兒正擋在方天前方,如一道道血色。如霧氣,如塵埃的。在蘇晨這一劍斬出,隨細劍劍光一現即斂,這些血色、霧氣、塵埃在方天前形成的幔紗。就被二十幾道細劍給撕開了一道道小口。


    這一劍出手,霧散、雲消、塵埃散去,可蘇晨臉上的神情漸形凝重。這不是得見大敵的凝重,而是情緒寒冷如霜殺意如風雪漸凝的凝重,二十二道劍光齊出,竟還是有一妖昂然不避,竟在生生的吃了一劍後,繼續向方天追去。


    這二十二個追來的妖將,雖然擋住了二十一個,可蘇晨卻已經沒有空閑再想任何問題,因為現在不是急的時候,她現在身周就圍著四、五個境界不在她之下的妖將,她的一舉一動,都要麵對這二十一個大妖。如果一個不小心,到時不但救不得方天,連她自己也難以保全。


    一劍之後,一大妖追去,其餘大妖卻也圍攻著蘇晨不再輕動了。


    眾妖將心裏也有數,堂堂一個妖將對付一個築基頂期那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是金糧這樣的在妖將中也算是個中翹楚的厲害角色。反而是剩餘的三位妖將帶著十八前山妖將,注定要與這劍法高超的蘇晨,有一場生死決戰。


    蘇晨強行壓住心中的急迫。


    可她知道方天能不能安全,還要看她以“劍”相搏。


    刷的兩劍揮出,劍光如注,光影照亮著她的全身,她重新閉上了眼睛,她的劍卻照在心中靜靜的立於空中。她不再看方天,她的劍也不再巡遊於空中,準備抵抗形跡詭異莫測的大妖。


    就在兩劍之後,百萬大山裏忽然風雨大作,這並不是真的風雨,因為沒有雨水落下,事實上隻有狂暴的風聲和磅礴的雨聲不絕於耳。


    狂風聲是蘇晨心中劍起,而暴雨聲是蘇晨心中劍出。


    百萬大山中,數千劍意縱橫,風雨中飄搖,灰蒙蒙的天空卻在劍光一回,就再次固若頑石的保持著雲黯天遮。眾妖也都感覺到了劍雨裏的恐怖意味,紛紛妖識左衝右突,妖識與空氣前所未有的發出了撲嗤嗤的磨擦聲。


    風坡也一邊飛速不停身的躲閃,一邊把妖識中修練近萬年的妖氣與妖識盡數逼入那柄如遊魚般繞體而過的細劍裏,細劍卻在妖識的幹擾下,仍是直刺風坡的眉心處,風坡心裏一驚,再疾速向後方退去,這時就有嗤的一聲輕響,那道細光劍破去繞體妖識形成的血蔓突入,如見他本體一般仍直刺入他眉心處。


    這時,蘇晨嘴角淡然一笑,便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的秀眸極深處有仍是星輝一片燦爛,其間竟有她自修練以來,從未有過的難以壓抑的怒意,因為她要守護的人已經很危險,現在她卻無能為力,這已經令她很不高興了。


    當風坡極力退後時,蘇晨的眼眸卻也在不停的反射著一道道劍光,將二十一柄細劍映照得更加明亮,她仍然沒有揮出空中的“太素心劍”,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又是屏指掐起一個劍訣。


    直追著刺向風坡眉心的那道細細的光劍有如遊魚,風坡飛行軌跡更是極其詭秘,倏忽在左,倏忽在右時,蘇晨劍訣伸出,這道細劍頓時在似是追不上身形快得不可思議的風坡時突然不見。


    滿天劍雨依然在不停落下,就在不足一個呼吸之間,蘇晨身周的層層霧霾無風而動,先前布滿天空的灰塵、雲、霧,在“太素心劍”的細劍切裂下,如幔紗般一片片托著青煙如傘般緩緩落下。


    “太素心劍”劍影再現,才見有一道大妖的身影如鬼如魅般疾掠向四處,這群妖將雖然動念間紛紛騰飛不見,再再身已經越過數千丈的距離,已經繞過一蓬劍雨。


    可讓眾妖奇怪的事,他們竟然還是沒有躲過這一束束劍雨。


    這一束心劍出手,就稟的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以心為劍,以念起劍,要刺你便能刺中你”;


    隻要敵人還在,劍起處,他們便再無逃逸的可能了。


    即使是妖識能溶入了天地之間;


    即使是大妖的速度早就超過了肉眼所能辯別的速度,他們也避不開蘇晨的心劍的全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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