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回到家以後,一天都沒閑著,親朋好友陸續都來家裏看他。


    有些是趙家的親戚,有些是和趙家有生意上來往的,還有些豪門圈裏的朋友,宋琛見了幾撥就受不了了,開始裝睡,趙太太就把客人都攔了下來。


    孟時來的時候,宋琛還在房間裏躺著,他開了門進去,見宋琛一哆嗦,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手機,躺在床上裝睡。


    “別裝了,是我。”孟時說。


    宋琛聽見他的聲音,立馬睜開了眼睛。孟時搬了椅子在他床邊坐下:“好點了麽?”


    “我在醫院躺這麽多天,也沒見你去看我。”宋琛說。


    “前幾天我不是陪我媽出國了嘛,你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都搬到國外去了呢,打你電話也都是關機,我還想你這小子難道是要拋棄一切跑到國外去隱姓埋名,回到國內才聽朋友聽說你的事,這不,立馬飛過來看你了。”孟時湊過來說:“你現在隻能躺著麽?”


    “也能走,就是會痛。”宋琛說。


    孟時說:“你好好養傷,夢古村那邊有我呢。”


    “對了,那邊梅花開了麽?”


    “沒這麽早,我聽村民說,得一二月份。”


    “我的事你別跟白叔說,免得他擔心。”


    孟時點點頭,說:“你瘦好多。”


    “流那麽多血,能撿一條命回來就不錯了,補補就回來了,變醜了麽?”


    孟時笑了笑,說:“依舊a城一枝花。”


    孟時活潑,會聊天,有他陪著,宋琛感覺暢快多了,孟時在他房間呆了倆小時,走的時候說:”你好好養傷,我沒事就來看你。這時候顯出哥們的好處了吧,男人都靠不住,你們家趙老二……啊,對了,不是你們家的了。”


    宋琛說:“還會是的!”


    “又要和好啦?”孟時愣了一下,說:“你這變的可夠快的,剛離婚那會,你提起趙老二就要翻臉,你這麽喜怒無常,趙老二他受得了你麽?”


    “我離婚那會對他很差勁麽?”宋琛問。


    “你自己不知道?”


    宋琛說:“最近感覺記憶力不大好。可能失血太多,腦子壞掉了。”


    孟時就笑了起來,說:“這個理由不錯,你可以跟趙老二這麽說。好啦,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孟時還沒出去,就聽見外頭有人推門進來了,正是趙近東。


    本來還站沒站相的孟時立馬站的端直:“趙二哥。”


    趙近東“嗯”了一聲,說:“來了。”


    “嗯,我來看看小琛,省得他一個人無聊,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孟時說完衝著宋琛挑了一下眉毛,就趕緊溜走了。


    趙近東脫了外套搭在衣架上,說:“他怎麽老怕我。”


    “因為你凶啊。”宋琛說。


    趙近東笑了笑,往洗手間去,走了一半忽然回頭問:“他沒用這裏的衛生間吧?”


    宋琛往上坐了一些:“沒有……你不讓人用啊?”


    “最好不要。”趙近東說著又對他說:“床最好也不要讓別人碰。”


    毛病還挺多的,潔癖這麽重。


    宋琛想了想剛才孟時說的話,也就是說,離婚那段時間,他對趙近東態度很惡劣?


    他就好像是缺失了一段記憶一樣,對這部分一無所知。那他現在突然對趙近東很親密,趙近東會不會覺得他喜怒無常,一會冷一會熱的?他要怎麽解釋?


    反正他覺得他如果說是他是穿越了,和那個討厭趙近東的宋琛不是同一個人,趙近東大概會覺得他腦子抽了,胡說八道。就是他自己,要是原來有人告訴他穿不穿越這些話,他大概會覺得對方鬼上身,聽多了還會瘮得慌。


    既然不能說實情,又想和趙近東複婚,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慢慢來。


    先不要太熱情了,有個過渡可能比較好。好在自從他蘇醒以後,和趙近東也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趙近東走之前親他那一下,他也表現的算是很克製。


    所以趙近東從洗手間出來以後,就看見宋琛在玩手機。


    “今天感覺怎麽樣?”


    “還行吧。”宋琛不抬頭地說。


    趙近東就問說:“等會我把飯菜端過來,陪你在這邊吃吧?”


    宋琛說:“都行。”


    還是沒抬頭。


    趙近東就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出去了。


    宋琛丟下手機,籲了一口氣。


    可能現在身體虛弱的緣故,精神頭跟不上,連帶著心氣也比較弱,他現在就想撒個嬌,讓趙近東多疼疼他。感覺他作為男人,平時撒嬌有點不好意思,如今病歪歪躺在床上,正是好時機。


    糾結呀。


    他糾結了好一會,就見趙近東端著吃的上來了,王媽也端了一份,緊跟在他後麵。


    房間裏本就有個可以移動的小飯桌,宋琛要起身,趙近東把他攙扶了起來,說:“慢點。”


    “那你們慢慢吃,等吃完了我來收拾。”王媽說。


    王媽出去了以後,趙近東就搬了個椅子在宋琛對麵坐下,宋琛拿起筷子,說:“在臥室吃飯,房間裏會有味道,要不你就把窗戶打開。”


    畢竟趙近東這人愛幹淨。


    “會冷,”趙近東說:“一點味道,沒事。”


    宋琛就沒說什麽,開始吃飯。


    倆人吃飯的時候各自沉默,吃完飯了以後,終於迎來了今天的重頭戲。


    宋琛打算洗個澡。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了,今天要和趙近東一起睡,身上雖然不至於多難聞,但有腥味和藥味,他要洗白白。


    不過胸口的傷才結疤不久,他也不敢沾水,就打算擦一擦。


    “你要洗澡?”趙近東問他。


    宋琛噙著牙刷點頭。


    “要我幫你麽?”趙近東問。


    宋琛搖頭,含糊不清地說:“不用。”


    趙近東把浴巾睡衣等東西給他放好就出去了,宋琛刷完牙以後開始脫衣服,脫光了以後,也沒急著去擦身體,而是站在鏡子前,看了看他胸口的那道疤。


    還挺大的一塊疤,在乳,頭上方一點,周圍還略有些紅腫,這傷疤肯定是要留下來了。


    身體要比原來瘦一些,鎖骨那裏尤其明顯,他看了看屁股,還好屁股依然很翹,尤其腰細,弧度深,所以屁股顯得格外圓潤挺拔。


    他就坐下來開始擦身體,因為怕牽扯到傷口附近的肌肉,所以動作都特別輕特別慢,磨磨蹭蹭半小時都過去了,趙近東忽然在外頭敲門:“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宋琛說。


    說完停下來朝門口看了一眼,見趙近東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又走了。


    洗個澡,磨磨蹭蹭也用了快一個小時。他穿了睡衣從浴室出來,見趙近東戴著眼鏡,坐在床上辦公。


    真是太久違的場景了,宋琛看到了以後,心裏有點酸。


    他記得他有一次做夢,就是夢見這個場景,趙近東坐在床頭工作,人是他這個人,可是他怎麽都記不起他的臉,急的他在夢裏醒過來,眼淚都打濕了枕頭。


    他和原來那個宋琛還是不一樣的,他沒有宋琛有本事,心裏藏著小情,愛。


    他就慢慢地走到床前,然後慢慢地爬上去,慢騰騰地撈起被子蓋住身體,然後一把抱住了趙近東!


    趙近東就放下手裏的平板,伸手搭在他頭上,摸了一下他的頭發,說:“傷口還疼不疼?”


    “傷口不疼,心疼。”宋琛說。


    趙近東就沒說話,宋琛仰起頭來,有點害臊,但是胸中激情澎湃,感情太充沛了,再憋就要溢出來了。


    趙近東說:“你疼什麽。”


    “你心是不是很疼。”宋琛說。


    趙近東說:“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還不想理我。”


    “我錯了,”宋琛抱住了他的大腿,趙近東趕緊動了一下,說:“別往上頭摟。”


    宋琛就往下摟了一點,貼著趙近東的大腿不動了。


    怎麽辦,聞著趙近東身上的味道,懷裏抱著他的大腿,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竟然想哭!


    感覺自己殘缺的心都滿了。去他娘的過渡,他不想過渡了,就想趕緊和趙近東甜甜蜜蜜地過日子。


    趙近東坐在那兒,手摸著他的頭發,不一會就摘了眼鏡,陪他躺了下來。


    燈一關,宋琛就直接趴到他懷裏了。


    外頭北風卷著雪花簌簌地下,朦朧的夜色裏兩個人抱著也沒說話,宋琛最先打破了沉默,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怒無常,一會翻臉不認人,一會又愛你愛的不行?”


    “你有愛我愛的不行麽?”趙近東說。


    “現在就愛的不行。”宋琛要夾著趙近東的腿。


    他突然這麽浪,又這麽黏人,趙近東還真有點不適應,按住他說:“身上有傷,別亂動,好好平躺著。”


    說完就把他轉過身來,讓他平躺著,自己則側躺著,手搭在他肚子上。


    宋琛說:“那以前的事都能既往不咎麽,離婚的時候,我對你態度那麽差。”


    趙近東沉默了一會,說:“我能理解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冷淡,為什麽跟我離婚,但是理解不了你看我的眼神,為什麽沒有了愛。我和你離了婚,都依然愛你。”


    宋琛抓住他的手,捏著他的手指頭:“對不起。”


    “像變了一個人,你怎麽做到的,我不行,我做不到。”趙近東說:“從小就知道你心狠。”


    趙近東說完,忽然狠了起來,把手從他手掌心掙脫出來,捏住了他的下巴,捏的他嘴巴都變了形,嘟嘟的。


    宋琛沒有動,感覺趙近東慢慢地鬆開他的下巴,然後一下一下地蹭他的下嘴唇。


    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他的嘴唇還是滋潤的,很軟,嘴巴張開,還要親他的手指頭。


    趙近東就笑,說:“你都哪兒學的這些折磨人的本事。”


    “沒有本事,就是太愛你了。”宋琛簡直在發起猛攻。


    趙近東又笑,人真是不長記性的生物,刹那間足夠洶湧的愛,就足以愈合他受過的傷。從前不能接受的事,不能退讓的底線,也都能一步步改變,他自己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改變,成為了嶄新的趙近東。宋琛不說,他這兩天自己都會給自己找理由,找宋琛那樣對自己的理由。


    大概他摟的緊了,宋琛忽然“哎呦”一聲。


    趙近東趕緊鬆開他,開了燈問:“還疼?”


    “嗯。”宋琛麵色微紅地看著他,眼珠黑漆漆浸著薄薄的眼淚:“但是能親嘴。”


    “……”


    趙近東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伸手又關了燈,說:“你老實點,不要浪。”


    但是宋琛又來抓他的胳膊:“我想親嘴,我要舌吻。”


    “……”


    “沒完了是不是?”趙近東說。


    話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啄了一下宋琛的嘴唇,啄一下啄一下,沒刹住車,最後就還是滿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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