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星幣!”


    “兩億星幣!”


    ……


    競拍聲此起彼伏,多到不真實的數字出現在何如歌的耳畔。


    我好貴啊……何如歌沒想到隻是換了一個種族,他的身價就直線上升。在金錢的濾鏡下,胖乎乎的魚尾都顯得珠光寶氣。


    不過在貴又有什麽用呢?把我賣了,錢又不能給我,那還不如讓席先生賣了我,我願意幫席先生數錢。何如歌的心中充滿了悲傷和茫然。


    這段被拍賣的劇情他根本就沒有寫到過,劇情君死得也太慘了。麵對離奇的劇情走向,何如歌都不確定席先生會不會來救他。原本他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隻是被反派擄走一段時間,再忍耐一會兒,席先生就會來救他。


    可是他現在不確定了。


    詭異的曲調像無形的蛛網撒下,何如歌的心情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一點一點變得焦慮。


    “他不會來救你的。”水波模糊了一切,男人臉上的刀疤和聲音都變得扭曲,深紫的眼眸好像兩個漩渦,將何如歌的思緒卷入其中。


    大腦變得混沌,他無法避免地陷入一種混沌的狀態。何如歌想起了他穿越前的人生。像他這樣的人,失敗了,生病了,疲了倦了,他都要一個人去承受。因為他沒有家,沒有避風港,沒有全心全意去關心他的人。


    雖然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有很多喜歡他的人。


    中午吃完飯回到教室,會看到課桌上放著飲料,走在路上會有學姐突然將酸奶送給他,然後擺著手跑開,特別是過一些洋節,小禮物會堆滿課桌。


    可是那些喜歡隻停留在皮囊,看起來熱烈喧鬧,滿心都是少年人的歡喜,其實都浮於表麵。


    而他就一人站在那裏,身後沒有家的燈火,身前的未來茫然。


    也許就是這樣,他才會貪戀席先生給予的溫暖。其實他從一開始,潛意識裏就相信席先生對他是真心的。因為這個世界有一大半是在他創造的小說上建立起來的,而席先生的出場那麽像男主,他的身份又那麽像女主。


    現實中很少有真心實意的愛,可是小說中會存在。他是書中的造物主,他的設定是不會被違背的法則,他在大綱中寫得明明白白——


    這是一本甜文,he,互寵。


    席先生也確實像書中走出來的人,長相符合他的審美,獸型更是讓他喜歡。


    他不需要愛情,他隻是奢望擁有一個避風港,避風港裏有一個人會為他留一盞燈。


    可是劇情是會改變的。席先生可以重新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這樣就不必大張旗鼓大費周章去救他。


    他對席先生而言,其實隻是一個寵物吧。很喜歡的寵物,但不是非他不可。


    “他不會來救你的。”


    這句話宛若魔咒在腦海中回蕩,影子怪物攀爬上水箱,滲透進晃蕩的水波中,就在灰色的影子要覆上魚尾的那一刻,撞擊聲如雷鳴轟隆而下。


    拍賣會上所有的看客都在尖叫,他們四處逃竄,狼狽不堪。


    何如歌從泥沼般的狀態中掙脫開來,他聞聲抬起頭,看到了頭頂的漆黑中破開了洞,耀眼的白光穿透了黑暗,形成一道夢幻的光柱。


    這讓何如歌忍不住眯起了眼,他看到雪白的羽翼從光暈中出現,巨大的羽翼緩緩掀動,好像鯤鵬在雲海中遨遊。


    那個如同天神的人逆光飛行,何如歌看不清這個人的麵容,心中卻莫名生出了熟悉感。日光勾勒出那個人翅膀和身軀的輪廓,何如歌在狹小的水箱中仰望著唯一的光亮。


    他看到一抹寒光躍於那個人的指尖,化作雪白的流光飛逝而來——


    比光還要快的速度,那道流光無聲無息地吻過了清道夫首領的咽喉,以這位首領最常用的殺人方式收割了“割喉者”的性命。


    一簇血花從喉間濺出,那個人堪稱優雅地旋身,錯開四濺的鮮血。當柔軟雪白的羽翼收回時,那個人低下頭,露出何如歌所熟悉的,英俊又古典的容顏。


    何如歌突然想起他曾經讀到過一句話,“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不,他來了。


    他的席先生用指尖敲碎了水箱,將濕漉漉的小人魚抱進懷中,男人手掌是小人魚的一倍大,可以完完全全將冰涼的小手包裹進滾燙的掌心。


    看到何如歌手裏緊緊攥住的珍珠瓶後,男人的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他將拾到的一顆珍珠放入瓶中,輕聲道:“我們回家。”


    何如歌落入溫暖的懷抱中,他的席先生緊緊地抱住了他,巨大的羽翼是那麽有力,隻是輕飄飄地一扇,就能帶著他離開這個混亂的拍賣場。


    何如歌忽然就感到安心和疲倦了。如果他有父親,那麽父親就是這樣的存在吧……


    【滴——好感度滿值!恭喜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何如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是一個美夢,夢裏有他不曾擁有過的童年。當夢醒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絲不舍。


    不過這份不舍在睜眼看到席歸璨的時候被衝淡了。“我要叫你歸璨呢,還是席先生?”何如歌說著就忍不住彎了彎雙眸,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夢裏會把席歸璨當成父親。


    總感覺好像身份互換了一樣。


    那雙藍眸直直地望著他,眼裏迸發出璀璨的流光,何如歌可以在藍眸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聲線難以自持地微微顫抖。


    何如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記得自己被饕餮坑了一把,不過好在席歸璨及時趕回閱兵儀式,救下了他。然後他又做了一個夢,夢很長,但是再長的夢也會有醒的那一天。


    他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席歸璨。


    席歸璨捧著他的臉,和他額頭相抵,最後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個吻,這個吻好像在確認著什麽,何如歌不敢出聲,怕打擾了對方的思緒。


    他的戀人親吻著他,像是在親吻失而複得的珍寶。細細密密的親吻從眼角眉梢到唇、脖頸、鎖骨。修長的手指解開扣子,何如歌遲疑了一會兒,看到男人祈求的雙眸後,終究是沒有拒絕。


    他被抱到柔軟的床上,衣物從身體上剝落,何如歌能感覺席歸璨做這件事情時候的認真,就像在小心翼翼地拆開期待已久的禮物。這種珍視的情緒通過肢體接觸、目光交錯傳達給了他,撫平了何如歌內心的不安。


    也許是缺愛的緣故,他很喜歡這種珍之重之的觸碰。


    他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好像看到了夢裏的光暈,夢裏的席先生張開雙翼從天而降的模樣,真的在霎那間擊中了他的心。


    ……


    何如歌皺起眉,他覺得很痛。那些刺一點一點沒入他的身體裏,很漫長又很煎熬的過程。他想起自己以前一個人去醫院,他一個人坐在那裏打點滴,他看到護士們在說笑,看到孕婦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看到小孩子哭哭啼啼不肯打針。


    他就一個人坐在那裏,外界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孤寂感,和吊瓶上的藥水一起打進他的身體裏。


    他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看到妖紋,驚慌失措以為得了絕症的模樣。那個時候他的身體並不會痛,可是他的心卻出現了蟲蛀一樣的窟窿。


    而現在,雖然他的身體是痛的,但是心卻是酸脹的。何如歌覺得他的臉一定白了,可是席歸璨又很緊張地看著他,好像隻要他說難受,就會立刻停下來。何如歌擠出一個笑,他將臉埋進席歸璨的胸膛,配合著發出愉悅的聲音。


    原來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喜歡上對方給予的所有,痛苦也變成了歡愉。席歸璨到後來發現了他的勉強,又心疼又生氣。


    ……


    他們使用了雙修功法。滅頂快感淹沒了所有的感知。何如歌緊緊地抱住席歸璨,手掌覆在肩胛骨的位置,他聽到男人醇厚低沉的喘息,聽到這個人一遍又一遍念著他的名字,席歸璨在念著他的名字時,藍眸裏的光彩就格外地亮。好像他是他的全世界。忽然之間,柔軟的羽翼從肩胛骨暴漲而出,巨大的好似能遮天蔽日的羽翼包裹住他。


    這是很漫長的一天。


    何如歌分不清黑夜和白晝,他迷迷糊糊暈暈沉沉地溺在歡愉之海中,感覺自己要被溺死了的時候,隻能用沒了力氣的手勾住席歸璨的脖頸。


    等這一切終於結束後,何如歌躺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席歸璨滿足地抱住他的腰,沉沉地睡在一旁,這個人將他吃幹抹淨後,周身那股莫名的焦慮終於消失不見,這讓何如歌有種哄人成功的成就感。


    何如歌靜靜地看著席歸璨,有時候他會覺得這是一個少年,有時候又會覺得這是一個男人,偶爾會覺得這是一隻貓。


    何如歌想,席歸璨和他應該有一個更加正式的身份。不是戀人,而是愛人。他想要和這個人結婚,白頭偕老,共度餘生。


    他們的未來還有很多時間。


    在睡前何如歌準備打開光腦,了解自己昏迷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順便也登錄了一下遊戲,領取雙修功法第四層的獎勵。


    然而在看到獎勵的那一刻,何如歌驚呆了。


    因為這次的獎勵,不是個東西……不,也不能這麽說,這次的獎勵也算是個東西,還是一個活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蛋。


    蛋裏可以孕育出他和席歸璨的孩子。遊戲提供了拒絕的權利。


    【是否接受獎勵】


    【是】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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