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目的撲朔『迷』離的錢小玉,孫二八的要求就直接了許多——必須保證趙唯的清白。


    孫太監的弱點就是他的親妹子,以及妹妹唯一的兒子。


    這是人所共知的事。


    孫太監的親信,並沒有表現得過於目中無人,而是以一種好商好量的語氣,與苦菜商量著,希望臨公公能夠出手,全了孫家的這份『舔』犢情深。當然,事成之後,孫太監也是必然不會忘記池寧對他全家的恩情的。


    苦菜來回稟池寧時,明顯對孫太監的親信有著不小的好感:“他說孫大人是怕意外暴『露』才沒有現身,誠意還是很足的。”


    苦菜給池寧拿出了孫太監的禮物,不隻有給池寧的,還有給苦菜的,以及池寧用來打點各方關節有可能需要的錢。


    池寧不鹹不淡地扒拉了一下仨瓜倆棗的金銀,錢是個好東西,他不討厭,但小苦菜沒能透過現象看本質,讓他有點擔心這孩子成長成江之為那樣被人賣了還要給對方數錢的人。他苦心孤詣地試圖讓苦菜明白,雖然你目前的任務隻有陪貓玩,但未來肯定不會止步於這個樣子呀。


    “你的目標是夏下,不是江江,明白嗎?”


    小苦菜似懂非懂的用力點了點頭,自家大人說什麽都對!


    池寧無奈地舉起懷中貓咪『毛』茸茸梅花爪,點了一下小苦菜的額頭:“你還沒有它聰明。”不過,怎麽說呢,這樣一心隻會聽話的屬下,才是真正能讓池寧放心的存在。


    “你不覺得對方來者不善,不是孫太監誠意足,而是孫太監的親信會做人。”孫太監也是好命,先是碰上了個一飛衝天的主子,又有這麽一個會來事的親信。莫名其妙握了一手好牌,卻不怎麽會利用,嘖,暴殄天物。


    池寧想到之前在無為殿與孫太監的偶遇,孫太監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這就根本洗不成什麽“孫太監禮賢下士”。


    他就是目中無人,隻是別人一直在給他的舉動找補罷了。


    【還沒當上司禮監的掌印,譜倒是擺得比掌印還要大。】池寧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緩緩眯起了眼睛。要不怎麽說知識改變命運呢?錢小玉受過專業的上崗培訓,這讓他受用無窮。或者說,上過學的,自是孫二八那種野路子所比不了的。


    孫二八的造化,本應該挺在一個王府官,他的能力最高也就隻能承受這麽大的權力了。如今乍然被委以重任,不管是他的智商還是他的經驗,都不足以勝任,一如新帝。


    不過鳩占鵲巢。


    池寧突然意識到了,他師父張太監當年為什麽無論如何都想送他和師兄去文華堂績學,錢小玉這種深造出來的就是個好例子。


    錢小玉之前找池寧說的那些話也不完全沒有道理,太冒進了確實不好。


    也就是江江總愛說的,步子大了總會扯到蛋。


    池寧不禁陷入了沉思,連孫太監對他的不尊重讓他有多不爽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覺得他有必要停一下,還是得先去上個文華堂再說。跟著內閣大佬讀書的機會,並不應該就這樣輕易放過。他們更多教的不是之乎者也,而是為人處世的厚黑手段。


    至於該怎麽做,才能讓新帝同意這件事,池寧也已經有了想法——利用王洋啊。


    這一回的事,真是環環相扣,又順風順水,池寧不得不佩服原君,這個邪神真的是有兩下子:【您能告訴我,王家大娘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嗎?】


    原君很痛快:【自然可以,變樹一月來換。】


    【咱們不能像之前那樣,先賒著,最後統一算嗎?】明人不說暗話,池寧想賴賬。


    原君並不上當:【統一算歸統一算,當下結是當下結。】其實主要還是原君改變主意了,他過去看池寧的眼神,是這個人類有點意思,現在嘛……


    是在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


    池寧親口答應他的!


    他認真了,池寧就別想跑。


    池寧輕歎了一口氣,他覺得原君這是進化得更加聰明,不好哄了。幸好,原君的腦回路還是植物的腦回路,他也不介意在夢裏變成樹。一開始確實感覺怪怪的,但習慣了,倒也能找到趣味就是了。


    池寧最近甚至研究起來,到底是他和原君分別變成了一棵樹的不同枝丫,還是他變成了原君的一部分,亦或者原君變成了他的一部分。


    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真的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一時間能夠想通的。


    【成,一月就一月。】池寧並沒有討價還價。


    原君因這份痛快而美滋滋,四舍五入,他們這就是兩情相悅了呀!對一棵動了凡心的樹來說,在起步階段,真的不能要求太多:【王家大娘是王洋弟弟的親孫女。】


    王洋讀書時,家裏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破落戶。去縣裏學堂的名額有兩個,但家裏在東拚西湊還欠了一些外債之後,也隻能繳得起一份束修。父母一夜沒有合眼,最終還是咬牙,對王洋說,你是老大,你把機會讓給弟弟吧。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王家的兩個兄弟裏,弟弟要更加聰慧一些。


    但最後,在王洋全家徒步幾十公裏,把弟弟送到縣裏的學堂門口時,弟弟卻哭鬧著把唯一的機會讓給了同去的哥哥。弟弟說他雖有些小聰明,卻並不愛頭懸梁錐刺股地讀書,還是哥哥當上舉人老爺的概率更大,那他為什麽不讓出來呢?


    弟弟不知道自己放棄的是什麽嗎?他知道,隻是比起所謂的改變階級命運的唯一機會,他更重視眼前的哥哥。


    王洋在學問上,真的不算一個聰明人,但他比誰都刻苦,發了狠地讀書習字,不想對不起弟弟對他的一番成全。


    幸得老天垂憐,在經曆了一些磕絆之後,王洋終還是不負所望,進京考上了三甲,入翰林院,成為了有資格入閣的庶吉士。王洋當了官之後才發現自己擅長的其實是庶務,他也是通過這一手走上的人生巔峰。


    這是王洋騰飛的起點,也是他弟弟意外去世的時間。


    弟弟的早逝,給王洋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還不曾讓弟弟過上好日子。不幸中的萬幸,弟弟留下了一個兒子,讓王洋得到了稍許慰藉。當時不巧,正值王洋外放為官,他便沒有把侄子接到身邊,隻讓他就這麽一直在老家陪著祖父母,過著清閑日子。


    這孩子長大後,並沒有什麽出息,不像王洋的弟弟那般聰穎,也不似王洋胸有溝壑。在王洋想要給他捐個官的時候都被他給拒絕了,他隻喜歡在老家當個橫著走的帝王蟹。


    王洋氣的三天沒吃下一口飯,最終也還是拗不過侄子,隻能同意。他對這個侄子,可以說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都要好了,那真是侄子想要什麽都恨不能滿足他,舍不得他受一點苦,見不得他有任何心願沒有辦法去實現。


    可惜,侄子也是個短命的,因為夫妻發生矛盾,而被妻子意外砍死了。


    這個夫妻矛盾的起源,就是妻子發現了丈夫養外室。說真的,王洋的侄子確實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渣男,但架不住他投胎技術好啊,他也沒有魚肉鄉裏,明明有那麽一個對他百依百順的當大官的伯父,他做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養了喪夫的初戀當外室。


    這種家長裏短,狗血愛情,本不應該是王洋王大佬會去上心的事,隻是他侄子大概是真的對自己的初戀有些真心。在他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即將命喪黃泉之時,他還不忘托人寫了一封遺書給王洋。


    信上唯有三願:


    一願,家裏不要追究其妻殺夫的責任,是他之過,才引發今日惡果,就讓這樁恩怨結束於此吧;


    二願,伯父能照顧好他外室肚子裏的遺腹子,那是他唯一真心期待出生的孩子;


    三願……祖父母、伯父母能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不孝子上。


    人真的很矛盾,不能完完全全用好或者壞來評價。


    王洋本還氣惱侄子的不上進,丟盡了他弟弟的臉。但侄子一死,再加上這情真意切的三願,他還有什麽不能原諒的呢?


    如今想起,回憶裏就都隻剩下了這苦命孩子最可愛的一麵。小小年紀沒了父親,在祖父母身邊長大,祖父母就兩個兒子,老大王洋帶著全家在京中做官,官位越做越大,眼瞅著是沒有辦法回鄉了。隻有這個侄子,從始至終陪伴在不願來京中的祖父母身邊,代他和弟弟盡孝。


    雖然愚笨了一些,可也沒有壞到哪裏去啊。


    於是,王洋尊重了侄子的遺願,沒有追究侄媳失手殺人之過,又秘密接了外室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入京照顧。


    但畢竟是外室之子,還是遺腹子,王洋作為百官表率,是沒有辦法替他的侄子認下這件事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調地安排她們過完小富即安的一生。


    這外室生下的孩子,就是王家大娘。


    一個與自己的爹完全不像,卻反而有些隔輩像了王洋弟弟的女孩。王洋弟弟男生女相,從小就苦惱於外表過於柔弱。


    王洋在安排人教養王家大娘的時候,就偏向了比較強勢的鐵血教育。他希望她能永遠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倒。她要明事理,懂堅持,更要強身健體,長命百歲。


    王家大娘也是個爭氣的,出落得一年比一年優秀,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一個好出身。


    但大啟律法如此,王洋若公然違反主流思想,那他對抗的就不是一般世俗,而是大啟自上而下、流傳百年的重視嫡子的傳統了。此例絕不能從王洋身上開始,他無數次衝動地想要為弟弟的後人做些什麽,又最終隻能無數次地忍了下來。


    他真的不能。


    此次王家大娘受辱,更是刺激到了王洋,他已經連續抱恙好幾天沒有上朝了,不是在裝樣子給新帝看,而是他真的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讀書做官,為的是什麽?為的是實現胸中抱負,為的是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但……


    也是為了他的小家啊。


    最初的最初,當王洋還在鄉裏放牛時,他的認知裏沒有天下,沒有百姓,隻有他的家。他去讀書,是為了不辜負弟弟,是為了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後來他跟著大儒老師學會了禮義廉恥,學到了心懷天下,這麽多年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可他還是常常深感無力,從肅帝的昏聵無能,到天和帝的任『性』失蹤,再到新帝的剛愎自用……一代賢臣,生不逢時,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我縱有管仲之能,然輔佐之君卻沒有明君之相,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如今就更不用說了,爹娘去後,唯一能與他童年的南山坡聯係起來的,就隻有大娘這一個孩子了。可他卻連她都護不住,他真是太沒用了。


    這個首輔當得又有什麽意思呢?


    錢小玉與王洋聯手做局,開頭一如他們所想,但中間的曲水山莊一事,卻不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那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


    誰也沒想到王家大娘會被卷入其中,她身懷寶藏,引來了餓狼而不自知。


    “是我之錯啊,是我之錯……”王洋以手撫膺,鬱憤難消。若他狠心一些,從始至終不去管大娘,那她也不會被人窺覬;若他硬氣一些,不去管什麽宗教禮法,什麽多年的為官堅持,直接承認了大娘的身份,徹徹底底把她護在羽『毛』之下,那也不會有宵小之輩敢來放肆。


    偏偏這樣不上不下,舉棋不定,才會害了大娘。


    王夫人也是夜夜抹淚,坐在床邊,握住老伴的手,一勸再勸:“我們就把大娘認回來吧,這事還有誰是不知道的呢?你若抹不開麵子,就說是我的娘家小輩好了。或者由我出麵,認個孫女,那就是我的親孫女啊。”


    說來好笑,王洋的夫人還曾經誤會過養在外麵的王家大娘和她的母親,以為這是王洋這個老不修做了什麽醜事。後來……


    她自己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臊得慌,對王家大娘由愧疚而起的心疼,就發展到了如今心心念念的惦記。


    但就在王洋終於鬆口,王夫人主動找王家大娘去說的時候,王家大娘自己卻拒絕了:“我是外室子,這沒有錯,我不會否認這一點。”


    否認了,就是連她的母親一起否認了。


    她是小輩,不會去言父母之過,她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因為她,而連累更多的人:“如果是因為這回的事,就要打破伯祖父多年的堅持,那請允許我拒絕。這樣是不對的,我會保護好自己,不再讓大家擔心。”


    “我沒有一刻是懼怕的!”


    “隻是因為他碰了我,我就不幹淨了?可去特麽的吧,誰心思肮髒,誰才是那個肮髒直之輩!”


    王夫人被王家大娘說得一愣一愣的,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好不容易才聽完了,理解了。她是對她是又哭又笑,真真是個小冤家。她驕傲於自家大娘的堅強,又難過於她的過分懂事。最後,千言萬語,隻能變成一句:“可不能再說髒話了,我的心肝。”


    也就是說,王家所求的反而不是為了姑娘的名聲考慮,大事化小,王家大娘恨不能讓所有人知道,這就是登徒『淫』賊的下場!


    她依法行事,她沒有錯。


    若能因此而警醒一些人,讓他們不敢再作惡,那就更好了。


    女人從來都不是弱小的,她可以為了自己而勇敢,為了自己去無所畏懼,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也不需要做給誰看。她知道她在旁人的認知裏定然是個異類,可這就是她的堅持啊,並不會因為別人異樣的眼光就放棄自己的追求。


    池寧最欣賞的,永遠是這種會自己為自己而努力的人,他也不介意幫王家大娘一把。


    但一個問題也就來了,從這個情況來看,錢小玉需要用到他的,就絕不可能是王家之事了。因為王家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隻要他們願意,無論如何都能鬧大。那麽,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算了,想不通就暫時不想了,反正池寧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他要去文華堂,目標小了,就沒那麽多一定要深究的堅持了。


    池寧再次登門,去江家拜訪了他大師兄江之為,他說:“如今還有個伸張正義的事,你來不來?”


    “這還用問?”那肯定是要來的呀!


    江之為帶著許桂的證詞,去敲了王家大娘的門,開門見山道:“這事,為了您的名節考慮,我們沒有加入到案卷當中。也是因為我們除了證詞,其實也沒有真正的關鍵證據,隻想著私下知會您一聲,以後盡可能躲著趙唯遠些。他一次不成,恐還有後手。”


    王家大娘看著證詞,手都在微微顫抖,那蒙汗『藥』確實拙劣,『藥』不倒汪全,也『藥』不倒她。那一晚,她確實是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隻是後來汪全自己都主動承認了,她也隻能把她覺得奇怪的心思壓了下去,覺得是自己在疑神疑鬼。但萬萬沒想到,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這才對得上!“能告訴我,這作證的人是誰嗎?”


    江之為搖搖頭:“還請姑娘原諒,我其實也不知道。證人是告訴了我的師弟,我師弟再在私下找了我來通氣。”


    “是那晚來救我的人嗎?”王家大娘無視了江之為的謊言,再次直接問道。其實王家大娘一直在暗中尋找救了她的人,那一晚的人來得太過巧合,不管是她還是趙唯都不可能相信是偶然。王家大娘想要提前一步找到對方,請伯祖父做主保護起來。


    江之為堅持沒有說出許桂的名字,這是許桂的意思,他救人不求對方的回報,而他相信池寧會保護好他,並不需要求助他人。


    “他也是意外救人,甚至一開始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王家大娘笑了:“您果然是知道他是誰的。”


    江之為自覺失言,再不肯多話,隻匆匆說完師弟交代給他讓王家大娘知道的,就離開了。他堅持沒說出許桂,也沒有提起王洋。理論上來說,他們確實是不應該知道王家大娘的後台是王洋的。


    江之為垂頭喪氣地去了東廠,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師弟交代,他並沒有很好地完成囑托時。結果,江之為還沒開卡,先意外看到了老二俞星垂也在。


    俞星垂和池寧正在下棋,這是他倆的經典娛樂項目之一,不在乎下得好不好,就是打發一下時間。


    江之為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劈裏啪啦地把事情一說:“總之就是這樣,臨臨你罵我吧。”


    俞星垂先笑了,兩指夾著白棋,點了自家最傻的大師兄一下:“真真是個呆子。你焉知這一切不是臨臨想要的呢?”


    “啊?”江之為看向池寧,“是這樣嗎?”


    池寧萬分感謝了師兄的配合。他是不能理解許桂等人的做法的,對於他來說,做好事,那肯定是要留名,且讓對方知道的啊。該得的好處為什麽不要?有了王洋照顧,許桂科考之後入了官場還需要發愁?他入文華堂的事也會容易許多。


    江之為這才恍然:“正是因為我演技不好,你才特意讓我去的。”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大家相信的永遠隻會是自己抽絲剝繭去發現的。若是池寧上門,主動說出原委,結果雖然還是一樣的,但換來的王家的感激之情,卻不會有江之為上門的那麽多。


    “辛苦師兄為我圓夢。”


    “不辛苦,不辛苦。”江之為立刻傻笑了起來。


    “唉,”俞星垂真的覺得他師兄是教不好了,隻能手把手讓他複讀,“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是的是的,我好辛苦哦,師弟給我買個戲班子吧。”


    江之為不疑有他,鸚鵡學舌:“是的,是的,我好辛苦哦,師弟給我買個……”一直到“戲班子”這一步,江之為才反應過來,他一臉困『惑』的文俞星垂,“我要個戲班子幹什麽?”


    “我想要呀。”俞星垂自從知道全福班是錢小玉養的之後,就動了心思,覺得既可以成全自己的愛好,又能生財有道,簡直不要太劃算。而三個師兄弟裏,最有錢的就是池寧了。


    “啪”的一聲,白子落下,斬了俞星垂的黑『色』“大龍”,池寧一錘定音:“想要啊?自己買去。”


    俞星垂在素有天府之城美譽的蜀地三年,池寧就不信他一點積蓄都沒有。


    最終,六個衙門上書的時候,六個都寫了希望新帝能夠從輕發落,連馬太監都“叛變”了,也不知道孫太監是怎麽說服的他。但眾人的反對,並沒有讓新帝少數服從多數,隻激起了他的叛逆:“你們這般沆瀣一氣,官官相護,這肯定有大問題,給朕查,往死裏查!”


    池寧就知道新帝是這麽一個反骨仔,大家越是反對,他越是堅持。


    朝堂內外,既這麽再一次對峙了起來。


    直至……


    王家大娘敲響了皇宮之前,長安門邊上的登聞鼓。


    大啟自太-祖始,就是鼓勵上訪的。因為太-祖便是窮苦農民出身,深知民告官的艱難,還曾特意頒下《大誥》,需要上訪的百姓隻要拿著這本書,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各地不敢攔截。


    王家大娘告的不是自己受害,她沒有證據,但趙唯既然敢對她做出這種事,還那麽熟練,就代表這種事他做了不是一回兩回了。


    王家本就有意與錢小玉聯手狙擊孫二八入閣,他們從錢小玉手上得到了不少趙唯作『奸』犯科的證據。


    王家大娘就是來替她,也是來替這些案子中的姑娘申冤的,隻說案子,不說人。


    她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敢站出來,她理解,所以就由她來吧,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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