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茲堡是科特帝國最大的一座幸存者基地, 人口多達數百萬。這裏擁有最完善的基礎設施和最嚴密的防護手段,還擁有屯田、工廠和糧食, 隻要進入這裏, 就能過上以往那般平安順遂的生活。


    毫不誇張地說,摩茲堡是科特帝國最後一塊淨土,但要順利抵達,卻必須穿越一片地獄。在摩茲堡安全基地的外圍, 無數感染者正徘徊不去, 它們盯著鎮守牆頭的士兵就像盯著一塊塊肥肉,那饑腸轆轆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自從基地建立後, 隻有出去的車輛,從來沒見過回來的車輛。軍方派去救援民眾的陸戰隊員和機甲隊員全都失去了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犧牲在了某一處。軍部的聯絡官每天都會通過廣播呼籲幸存者們前往各大基地尋求庇護,不要獨自留在廢棄的城市裏, 但平安抵達的人卻少之又少。


    自從感染者進化到五、六級並長出翅膀後, 再也沒人能活著回來。無論他們乘坐的是飛車還是飛艇, 都逃不過高等感染者地追擊。近期以來, 連軍方的飛艦都得防範那些高等感染者撕開航道的閘門跑進駕駛艙裏。它們破壞力驚人, 且無處不在。


    原本生活安定的摩茲堡基地, 眼下已經越來越不安全。這日,站在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戴上智能眼鏡,例行觀察周圍的情況。昨天那隻五級金係感染者似乎不見了;東側的感染者巢穴裏出現了一隻六級感染者,有沒有異能目前還不能確定;天啊!那隻雌性五級感染者懷孕了!它的肚子鼓起來了!


    士兵連忙把這一情況寫入報告, 發送給上官。感染者可以交.配並繁殖,再沒有什麽消息比這個更可怕!它們原本就是大規模混居物種,如果並未喪失生.殖能力,分分鍾就能再造一個更為龐大的族群。那軍隊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消滅它們?一百年?兩百年?或者永遠都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士兵不禁露出絕望的表情,但他並未忘記自己的職責,默默喘息一會兒便繼續觀察周圍的感染者,然後再次發現了特殊情況。


    “查爾斯,你發給我的報告是真的嗎?”他的上官飛快跑上牆頭,短短幾步路卻出了一身大汗,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是的,”士兵慢慢調整著眼鏡的焦距,低聲道,“那件事我等會兒再跟你說,下麵還有情況。。”


    “這麽大的事怎麽能等會兒再說?那隻懷孕的感染者在哪裏,快指給我看看!”上官也戴上智能眼鏡,通過遠視功能搜尋著下方的感染者。但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要找出一隻懷孕的雌性簡直像大海裏撈針。


    “隊長,快看九點鍾方位,快看!那是不是一名幸存者?天啊,他怎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我根本就沒發現有交通工具靠近!他想做什麽?徒步走過來?不不不,他會被感染者撕成碎片的,快通知機動部隊下去救援!”查爾斯大聲喊道。


    那位隊長也發現了莫名出現在感染者中的男子,卻並未呼叫機動部隊。首先他不能確定男子是不是真的人類,雖然他看上去很像;其次,男子出現的方式太古怪了,令他難以放下戒備。


    摩茲堡基地之所以建立在平原上,一是為了大規模轟殺感染者,二也是為了圈占肥沃的農田供給幸存者開墾。站在高達幾百米的城牆上,下方的一切都一覽無餘,如果有幸存者抵達這裏,偵察兵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們的交通工具,而該男子卻是步行,並且暴露在了無數感染者視線中,卻沒有遭受任何攻擊。


    這絕對不正常!


    “別咋咋呼呼的,先看看情況!”隊長嗬斥道。


    “還看什麽情況?那人的長相很正常,一看就不是感染者。”查爾斯焦急道。


    “你怎麽能確定這不是感染者的最終進化方向?萬一它們等級越高,長相就越趨近人類呢?你難道沒發現嗎?這人完全沒受到感染者的攻擊,而平原周圍就是感染者的巢穴!”隊長厲聲質問。


    查爾斯看看那名長相端正的男子,又看看躲藏在巢穴裏,並未出動的感染者,頓時啞然。


    被兩人議論的卡西歐心裏直泛苦。他早知道祁澤想拿自己當誘餌,卻不知道這誘餌如此難做。祁澤竟然讓他穿上一件法袍,直接朝摩茲堡走去,待足夠深入後便脫掉法袍,把周圍的感染者全吸引過來。這叫什麽事啊?這也太恐怖了吧?


    聽見這個計劃的時候,向來彬彬有禮又優雅從容的卡西歐王子立刻跳起來罵了很多髒話。但祁澤一開口就讓他安靜下來,“我同意你把球球抱去。你信不過我和君禹,你總信得過球球吧?”


    於是,卡西歐王子便出現在了摩茲堡平原上,懷裏抱著一個大罐子,千米之外就是感染者用泥土建築的蟻窩一般的巢穴。他抬頭看了看堆滿炮台的城牆,露出一抹苦笑,然後毅然決然地脫掉法袍,讓感染者發現自己。


    法袍搭放在他臂彎,殘存的混淆效果令感染者沒能立刻發覺他的存在。但漸漸的,有感染者聳動鼻頭靠攏過來,眼裏滿是殺欲。


    “球球啊,你家主人太心狠了,是個靠不住的,我隻能靠你了!球球,如果我能活著回去,一定每天抱著你睡覺。”卡西歐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塊拳頭大的黑晶,按照祁澤的吩咐扔進罐子裏。


    球球立刻用觸手抱住黑晶,貪婪地吸收起來。龐大而又濃鬱的魔氣由罐口湧出,再加上卡西歐黑暗係異能者的身份,這兩個簡直像掉進狼窩的肥肉,引來覬覦者無數。


    方圓百裏的感染者蜂擁而來,其中不乏五六級的高等感染者。


    原以為卡西歐肯定不是人類的查爾斯驚呆了,結結巴巴說道,“隊,隊長,他真的是人類!他被發現了!我們得趕緊去救他!”


    “呼叫指揮中心!呼叫指揮中心!城門外九點鍾方向發現一名幸存者,他已經被包圍了,請求機動部隊立刻救援!”隊長已經打開通訊器報告了外麵的情況。但他和查爾斯都明白,那位幸存者活不了了,不用等機動部隊趕到,他就會被數萬隻感染者分食,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同樣的慘況他們見過太多次,除了呼叫救援部隊,然後無力地看著悲劇上演,幾乎什麽都做不了。


    高階異能者、機動部隊、艦隊、神明,無論是誰……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同胞!查爾斯痛苦地禱告著,然後摘掉眼鏡,垂下腦袋,不敢再看。他太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


    那位隊長心理素質顯然比他強一點,雖心懷不忍,卻始終關注著男子的情況,然後親眼見證了神奇的一幕。


    男子周圍忽然躥出許多藤蔓,由細變粗,由少變多,短短幾秒鍾竟覆蓋了數十公裏。由城牆往下俯瞰,那場景隻能用壯觀來形容,幾乎在瞬息之間,男子所在的區域就變成了藤蔓的海洋,入眼一片深深淺淺的紫色,漂亮極了,也醒目極了,而它們還在向更遠的地方擴張,盛開在藤蔓頂端的花朵一口能吞掉一隻高等感染者,低等感染者早被埋入藤蔓的底部,成了養育它們的肥料。


    男子一動都不敢動,縮著肩膀,踮著腳尖,固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一隻胖乎乎的肉球從他抱著的大罐子裏爬出來,見周圍沒有活物,頓時有些不高興,扭著肥碩的屁股去了藤蔓尚未觸及的地方,開始大肆獵殺感染者。


    它的攻擊方式不像藤蔓那樣霸道,一掃就是一片,而是纏住一隻感染者,用觸手吸幹對方的血肉。它的身體似乎很脆弱,總會被感染者的利爪扯斷觸手,撕掉皮肉,但這不僅沒能削弱它的攻擊力,反而令它變得更可怕。掉落地麵的斷肢碎肉會在瞬間發育成新的肉球,以極快的速度鑽進感染者的體內,把它們吸成一個個空皮囊。


    在紫色海洋外圍,無數空皮囊堆積在一起。這兩個大殺器把摩茲堡基地西側的感染者全部清空,連巢穴也一並摧毀,而此時才過去十幾分鍾。


    查爾斯和隊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得不信。那隻肉球變得更大了,移動起來像一座小山,它爬進那個相對來說小得不可思議的罐子裏,消失無蹤,仿佛真的被裝了進去。男子把罐子抱起來,輕輕拍了兩下,表情十分溫柔,而他腳下的藤蔓正盡數鑽入地底,留下一大片鋪滿灰燼的草原。


    “剛才的畫麵你拍下來了嗎?”隊長如夢初醒。


    “忘,忘了!”查爾斯激動難耐,“那人絕對是5s級的植物係異能者!難怪他能徒步走到摩茲堡,他有那個實力!如果他願意,他甚至能清空外麵所有的感染者!他養的那頭怪物你看見了嗎?太酷了!那人是誰?噢!他來了,他走過來了,我去給他開門!”


    查爾斯忘了自己身為偵察兵的職責,飛快跑去城門處。同樣看見這場奇觀的士兵紛紛離開崗位,準備迎接這位超級英雄。隊長追在後麵罵了幾句,自己的腳步卻更快,沒兩下就超過查爾斯,跑到了前麵。他一定要親眼看一看那位高手。有了他,摩茲堡根本不用啟動防護膜,隻種一片藤蔓就夠了。


    卡西歐並未像士兵們想的那樣來到防護膜前,而是站在原地,向遠處的小山丘招手。毫無疑問,他的同伴還在後麵,他是過來開路的。有偵察兵拍下了剛才的畫麵,並發送給基地高層。指揮官看過視頻後親自前來迎接。他們站在防護膜裏側,用敬畏的目光注視著這位高手。


    馮和雷歐從車頂跳下來,語含敬畏,“可以入城了,西側的感染者全被清空。”


    說話間,一隻空間係的高等感染者忽然瞬移到他們頭頂,利爪刺向嚴君禹的心髒。嚴君禹手掌微抬便甩出一根藤蔓,洞穿了它的腹部。祁澤抽.出一柄黑色長刀,從它背心處捅過去,刀身閃現紅光,竟把感染者吸成了灰燼,速度比嚴君禹的藤蔓更快幾分。


    “這把刀很親切。”嚴君禹仔細看了兩眼。


    “用之前那頭仙蠱的殘骸打造的,吸血能力很強,尚算雛形,還需繼續煉化。”祁澤拭去刀身的灰燼。如果在乾元大陸,這種刀甫一問世便會被打入魔刀之列,然後被某位正義感爆棚的大能永遠封印。但在黑眼星係,它卻能發揮自己獨特的作用。


    祁澤第一次試驗它的威力,還算滿意。日後他將繼續煉化它,讓它成為化血無痕之神兵。魔刀亦或妖刀,聽上去其實很不錯。


    “好刀!讓我試一試?”嚴君禹立刻便喜歡上了這把刀。


    “送給你。”祁澤衝他討好一笑,換來一個喘不過氣的熱吻。


    馮和雷歐等兩人親夠了才提醒道,“可以出發了,卡卡還在等我們呢。”其餘隊員趴在車窗邊,用敬畏的目光注視二人。這樣的實力,無論在哪兒都能橫著走。對普通人來說宛如地獄的摩茲堡平原,對他們而言卻沒有半點危險。能跟隨他們一塊兒上路,真如雷歐所說,是撿著狗屎運了。


    嚴君禹先上車,把少年抱在自己腿上,哪怕旁邊的位置還有富餘也視如不見。祁澤起初掙紮了幾次,被一根硬邦邦的棍狀物威逼後便不敢再動了。


    “嚴將軍,您剛才都沒下去,那些藤蔓從哪兒來的?隔了那麽遠您還能操控它們嗎?”馮憋了很久,總算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從腳下延伸過去的。”嚴君禹緊緊摟著少年,嘴唇貼在他細嫩的後頸處,無聲啄吻。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自製力竟然如此薄弱,隻不過抱一抱,親一親,便產生了如此強烈的生理反應。聽說古董車是四個輪子的,在地麵奔馳時總會特別顛簸,比不上飛車的平穩、舒適。但他卻認為古董車是一項偉大的發明,不應該退出曆史的舞台,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弄一輛。


    祁澤屁股底下又膈又燙,脖頸處酥麻一片,不時被吻一吻,舔一舔,惹得他既焦躁又難耐。他明白一旦進入基地,有些事便會發生,卻再也不願抗拒。這樣想著,他放鬆挺直的腰杆,心安理得地窩進男人懷裏。


    嚴君禹先是愣了愣,然後垂下頭狠狠啄了他一口,啞聲道,“你答應了?”


    “我答應什麽了?”祁澤撲閃自己的大眼睛。


    “答應這個。”嚴君禹□□一頂。


    “我記得某人連裸.照都不願意發給我,說我還沒成年。”祁澤開始翻舊賬。


    “你要多少?我馬上發給你。”嚴君禹想了想,低笑道,“算了,還是你自己看吧。末日都來了,再不享受更待何時?”


    兩人說著說著便親到一起,偶爾發出幾聲沙啞的充滿情.欲意味的低笑。坐在前排的馮和雷歐尷尬得不行,卻不敢打斷。在末世,人人都活得膽戰心驚,唯有這兩人像泡在蜜罐子裏似的,看了真讓人羨慕啊!


    ----


    庫倫博士從修複艙裏爬出來,用毛巾擦幹身體。短短幾天時間,他竟瘦下一大圈,腹部的肋骨根根可見。柯克波站在他身後,一字一句說道,“我要把嚴君禹碎屍萬段。”


    “你竟然記住了一個低賤的異能者的名字?”庫倫博士略感意外。


    “傷害你的每一個人,我都牢牢記著,而他們總會化為腐爛的屍骨。”


    “不,”庫倫博士捧住柯克波的臉頰,一邊親吻他蒼白的唇瓣一邊甜蜜地呢喃,“我要他屍骨無存,記住了嗎?”


    “如您所願。”柯克波微微前傾,想加深這個吻,卻被忽然出現的穆飛星打斷了。他睨視對方,目光森冷。


    穆飛星舉起雙手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事情緊急,我想庫倫博士一定會感興趣。”


    “你想說什麽?”庫倫博士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調笑道,“如果我不感興趣,穆,你可以永遠沉眠了。”自從失去伴生獸後,他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當然他以前也沒怎麽控製,隻是現在更暴戾而已。


    “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視頻,請你鑒賞鑒賞。”穆飛星手掌一拂,空中便出現一塊全息屏,上麵顯現出一隻蜘蛛的身影。它的個頭非常大,快趕上一艘輕量級巡航艦,背部的絨毛拚出一張鬼麵。每當它噴吐蛛絲,引得腹部顫動時,這張鬼麵就會不斷變換表情,忽而凶神惡煞,忽而怒發衝冠,怎麽看怎麽可怖。


    哪怕精神力達到聖者級別的庫倫博士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他甚至不太敢看那張鬼麵,總覺得自己的靈魂會被吞進去。


    “柯克波,你怎麽看?”他垂下眼瞼,語帶興奮。


    “很強大的一頭星際巨獸,實力絕不在庫珀之下。”庫珀便是被嚴君禹殺死的蠍子。


    “是嗎?你也感覺到了?”庫倫博士蒼白的臉頰終於泛上紅暈,堅定道,“我要得到它!它將成為我的伴生獸。”


    “是,屬下立刻前往艾肯星球。”柯克波說著說著便要瞬移離開,卻被庫倫博士抓住手腕。


    他神經質地說道,“不不不,柯克波你現在不能離開我。讓別人去,你隻能待在我身邊。”


    明知道他是因為失去了力量才會如此依賴自己,柯克波卻覺得滿足極了。他冷酷的臉龐柔和下來,反握住庫倫博士的手,保證道,“好的,我哪兒也不去,我會永遠守在您身邊。”


    庫倫博士這才笑了,擺手道,“穆,你手裏還有幾台超能機甲是嗎?幫我把這頭蜘蛛抓過來,一定要活得。”


    “樂意為您效勞。”穆飛星追問道,“那種複活圖案,您完成得怎麽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庫倫博士剛綻開的笑臉立刻被陰鷙取代。打發走閑雜人等後,他來到下層艙房,一邊審視拓印在全息屏上的圖案,一邊仿照祁澤的手法,用鑿子在地麵刻出許多繁雜卻有序的線條。他喜歡探索未知事物,更喜歡親手挖掘它們的謎底。


    柯克波站在一旁,用專注的目光凝視他。


    ----


    艾肯星球是帝國的臨時首都,自從感染者入侵後,許多人已經做好了遺棄這顆星球的準備,卻在幾天前鐵了心地定居下來,並給遠在其他星球的親朋好友發送信息,讓他們趕緊搬家。


    “再沒有比艾肯星球更安全的地方了。不,不是因為軍部,是因為我們的守護神。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發視頻給你看吧。”一名少年把偷拍下來的視頻發送給一位朋友。


    “周子健,算我求你了,別聊了行不行?”被裹在蛛絲裏的男人高聲喊道。


    “來了來了。”周子健關掉智腦,走到男人身邊,嬉笑道,“讓你別用異能你不聽,被保護神抓住了吧?”


    “我哪兒知道它嗅覺那麽靈敏,一點點黑暗係異能也能聞見。你快去把它找過來,我還要回家做飯呢。我媳婦種下去的番茄已經成熟了,我請你吃番茄炒蛋。”男人臉上滿是無奈,卻絲毫不見恐懼。


    “這還差不多。你等等,我馬上就來。”少年跑到懸崖邊,扔下去幾塊近乎全黑的能量石。懸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少頃,一頭巨大的蜘蛛爬上來,口器微微蠕動,似乎在咀嚼什麽東西。少年也不害怕,一邊走一邊灑能量石,感歎道,“咱們的保護神也太好養活了,竟然喜歡這種雜質最多的廢料。”


    蜘蛛跟隨在少年身後,一顆一顆叼起能量石,咯嘣咬碎。終於走到男人身邊,它用節肢戳戳他,又嗅了嗅,這才吐出唾液將蛛絲溶解掉。重獲自由的男人感激涕零地說了一大堆好話,又把兜裏的能量石全掏出來喂給蜘蛛,這才高高興興地回家。


    在懸崖上定居原本是極不方便的,卻因為這頭蜘蛛喜歡窩在崖底睡覺,成了幸存者最向往的聚居地,這裏由蕭條到繁榮,並漸漸有了自己的名字——蜘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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