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澤眼裏, 李子謙就是一團濃得發黑的魔氣,幾乎連麵容都看不清楚。見對方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繼續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被蟲族女皇弄傷的,而是類似於穆家老宅那樣的爆炸。”


    李子謙半信半疑的態度瞬間轉變了。他遲疑良久才徐徐道,“大師不愧是大師, 眼光果然厲害。沒錯, 我的確不是被蟲族女皇弄傷的,但具體是怎樣一場事故, 我卻不能告訴任何人。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你不說我也知道,”祁澤輕敲桌麵, 語氣十分漫不經心,“能把蟲族女皇炸成碎片,那威力是何等巨大?哪怕你當場自爆, 頂天也隻是炸斷女皇一條觸須而已。你們李家那台超能機甲還好嗎?”


    最後這句話終於令李子謙露出驚愕的表情, 本就靜謐的房間頓時陷入死寂。毫無疑問, 就在剛才, 大師一語道破了李家隱藏許久的秘密。失去了超能機甲的李家, 早晚有一天也會失去對第一軍團的掌控。


    曾經無比強悍的精銳之師, 終會在某一天土崩瓦解,而李子謙正極力想辦法延長這個期限。


    “大師果然是大師。”他間接承認了剛才的猜測。在這種神級製造師麵前,所有的遮掩都是徒勞。僅僅憑借一個傷口,他就能猜到事情始末, 在黑眼星係,誰還有這份眼力?


    頹然的情緒來得很快,但心底的振奮卻迅速占據了心田,他急促問道,“大師曾經說過,您無物不造,無物不修,那麽您能修理超能機甲嗎?”


    祁澤擺手道,“這是另一筆買賣,我們稍後再談。”


    “好的!”李子謙勉強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大師沒有立刻拒絕,這就很好了。至於價錢方麵,李家真不怕付不起,也絕不會吝嗇。超能機甲是每一個軍團的終極武器,也是六大家族的根基,如果李家失去超能機甲的消息傳到外界,頃刻間就會覆滅。


    他每晚都在焦慮與自責中度過,卻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一個轉機。當初懷著玩笑的心態點開大師的網店時,幸運之神一定就坐在他的肩膀上。


    “大師,隻要能修好天樞,價錢隨您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添上這句俗氣的話很有必要。


    “哦?”祁澤的熱情果然被調動起來,頷首道,“那行,改天你帶我去看看那台機甲。叫天樞嗎?真是個好名字。”


    “可以,隻要大師您有空,我隨時能帶您去看。”李子謙首次覺得“貪財”也是一種很可愛的性格。現在,他對機甲製造師這個群體終於又有了一點好感。


    祁澤想起在網上搜到的,有關於李家的資料,不禁多問一句,“你曾經的未婚妻不就是穆韞的嫡女,穆燃的親姐姐嗎?你們李家跟穆家的關係應該很密切,怎麽機甲壞了不找穆家人修理,反倒對外隱瞞?”


    想起那個死去的女人,李子謙眸光暗了暗,搖頭道,“外界傳聞多不可信。其實我們李家跟穆家的關係並不和睦。我的……未婚妻死在戰場上,而我卻活了下來,穆家認為這一切都是我指揮不當的錯,所以一直不能諒解。我現在這副模樣,還是拜穆家所賜。”至於超能機甲被毀的事,李家又怎麽可能讓穆家知道?他們寧願它一直壞著,也無法再相信穆家任何一個人。


    這話說得含糊,而且不盡不實,但祁澤對此卻沒有多大興趣。他早就想找一台超能機甲觀摩觀摩,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又豈能錯過。


    “這兩筆生意我接了,你把衣服穿上吧。”他勾起一件襯衫,蓋在李少主腿上,徐徐道,“手腳俱斷,丹田被毀,那處卻還安然無恙,你也別怨老天不公,他到底把你的根留下了。”


    正慢條斯理穿著衣服的李子謙,“……”


    他把輪椅轉過去,背對大師,悉悉索索一陣響,總算把衣褲穿戴整齊,臉上沒有表情,耳根卻有些發紅。原來大師除了貪財,性格還很放.蕩不羈。


    “大師,您準備怎麽修複我的身體?”調整好心情後,他試探道。


    “有兩個辦法,第一:把你體內的魔氣完全祛除;第二,把你改造成徹頭徹尾的魔族。這兩個辦法有利有弊,得看你自己怎麽選。”祁澤沉吟道,“祛除了體內的魔氣,你會變成一個普通人。改造成魔族,你能恢複異能,但進階的時候卻要承受百倍千倍的痛苦。因為魔氣會衝刷你的經脈,讓它們不斷撕裂重生,相信我,不是意誌力特別強大的人,一般撐不了多久就會選擇自殺。”


    李子謙屏住呼吸問道,“我還能恢複異能?”


    “當然,我可以幫你造一個下丹田,有了下丹田就有了異能。”


    “我還能進階?”李子謙握緊輪椅扶手。


    “前提是你得替自己找到一顆合適的魔種。”


    “什麽是魔種?”他顯然已做出了選擇,再痛苦,也總比現在這副苟延殘喘的模樣好千倍萬倍。


    “存放在你下丹田裏的一顆種子,必須擁有魔氣才能代替內丹的作用。”見李少主滿臉疑惑,祁澤耐心解釋道,“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你是一台機甲,那麽你的下丹田就是能源艙,空有能源艙,沒有能量石,你就無法運作。而魔種就是能量石,可以讓你發出異能攻擊。能量石的品級越高,你的異能就越強大,當然,它也有能量耗盡的一天,屆時你來找我,我再幫你換一個。”


    這樣一說,李子謙立刻就明白了,舉一反三道,“如果我想進階,就必須找到更強大的魔種,是這樣嗎?”


    “對,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所以最初的時候,你隻能用品級低的魔種,讓你的身體一步一步適應魔氣的改造。如果一來就使用品級很高,能量巨大的魔種,你可能會爆體而亡。”


    “說了這麽多,究竟什麽是魔種?”李子謙語氣有些急迫。


    “當初你是被什麽東西炸成這樣的?”在祁澤看來,所謂的輻射汙染,其實就是魔氣入侵,而一切能產生輻射的物質,都能成為魔種,隻不過某些物質魔氣很濃,某些物質魔氣很淡而已。李子謙既然已經被汙染成這副模樣,幹脆就以毒攻毒。當然,完全祛除魔氣對祁澤來說也很容易,但他更喜歡第二個方案。他從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對所謂的“歪門邪道”更感興趣,而且造詣頗深。


    “那個r型礦石你能找來嗎?”他順口提了一句。


    李子謙身體僵硬了,雙目直勾勾地看過來。


    祁澤秒懂,恍然大悟道,“你是被r型礦石炸成這樣的?”


    李子謙已經放棄了在大師麵前掩蓋真相,因為他太見多識廣了,在交談的過程中慢慢推導出實情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他運用的很多專業術語,李子謙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的確是被r型礦石炸傷的。有人把一塊r型礦石當成能量石,放進了我機甲的能源艙裏。”


    “明白了,你的未婚妻背叛了你。”祁澤真的不想八卦,但是一不小心就什麽都猜到了。能在超能機甲上動手腳的人,除了機甲製造師還有誰?


    “沒錯,她是我的專屬機甲師。”李子謙下顎角繃緊,顯然正壓抑著劇烈的情緒。時至今日,他依舊弄不明白穆琪為何要那樣做,更忘不了被背叛的痛苦。他們曾經是那樣令人羨慕的一對。


    “挑選搭檔要謹慎啊!”祁澤很沒有誠意地安慰一句。


    “是的,您說的沒錯。”李子謙卻似乎被安撫了。


    “那麽今天就到這裏,我回去想想該怎麽幫你改造身體。這段時間你最好找一顆合適的魔種過來,能量不要太高,但也不要太低,你的精神力還保持在巔峰狀態,一顆七八級的魔種應該差不多了。”


    “您是說能讓我恢複到異能七級或八級的水平?這樣的魔種應該有具體的能量儲值吧?您告訴我,我讓人去找。”李子謙畢恭畢敬地問道。


    祁澤大大咧咧地擺手,“我哪兒知道具體的儲值是多少,你看著找唄。”


    李子謙,“……大師真是一個隨性的人。好的,我會多找幾塊不同能量儲值的放射源過來,還請大師幫我鑒定一下。”


    “可以,那我先行一步。”祁澤站起身就走,卻被李子謙攔住去路。


    “大師,我們怎麽保持聯絡?就用網購服務號?”網購服務號畢竟不是智腦通訊號,隻要大師一直不登錄,他就隻能默默等待。說實話,那感覺跟等死差不了多少,太難熬了。


    祁澤摘掉兜帽,斂去結界,指著自己的臉龐問道,“認識嗎?”


    泄露了穆氏源代碼的少年,李子謙如何不認識?他愣住了,反射性地點頭,“認識,你是祁澤。”這張臉說不出的俊美妖異,但凡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認識就好,回見。”祁澤重新戴好兜帽,布好結界,不緊不慢地離開。他原本並不想暴露身份,但李子謙的情況卻讓他打消了顧慮。一個需要仰賴自己才能活下去的半死人,一個需要求助自己才能避免覆滅的家族,對他來說威脅性很小。


    哪怕這些人終有一天會反噬,卻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後。那時的祁澤已經不是現在的祁澤,誰吃掉誰還不一定。


    該謹慎的時候,祁澤比任何人都小心;該冒險的時候,他也比任何人都大膽。現在的他太需要一份強大的助力,而李家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當他漸去漸遠時,李子謙才從驚愕中掙紮出來。那位神級大師竟然會是祁澤?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弱不禁風的碳基人?這怎麽可能?


    ----


    回到宿舍,祁澤布下一個防禦法陣和一個隔音結界,這才走進太玄神造宗的大殿,給各位先祖上了三炷香。


    “父親,此處乃黑眼星係,沒有正道、邪道之分,也沒有人族、魔族之爭。兒子造一個魔頭出來,您應該沒有意見吧?”


    殿內一片死寂,祁澤豎著耳朵,似乎在傾聽什麽,末了頷首道,“明白了,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囑托。”其實他什麽都沒聽見,也什麽都感受不到,但如果不這樣做,心底的空茫和無助就會將他淹沒。


    靜靜跪了幾分鍾,任由心底的愧疚將自己淩遲了一遍又一遍,他才慢慢站起來,從袖子裏摸出荷包大小的乾坤袋。


    把人類變成魔族,這在乾元大陸並不是什麽稀罕事,但祁澤卻麵臨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材料不足。他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材料,黑眼星係都沒有,而乾坤袋裏的寶物也快消耗光了。


    “骨頭、經脈、肌體、丹田,缺一不可。”他一邊沉吟一邊把乾坤袋裏的寶物倒出來,仔細挑揀一番。


    “萬年玉髓,這個可以拿來煉製骨頭;獄龍筋,這個可以拿來煉製經脈;丹田就用結域石,那麽肌體怎麽辦?什麽樣的材料能用作肌體?”他被難住了。


    魔族的身體堅不可摧,而且能自主吸收魔氣。有鑒於此,祁澤也需要尋找一種堅硬無比又魔氣精純的材料。這種材料還必須具備絕佳的隔離作用和傳導性,如此才能緊緊包裹住丹田裏的魔種,不讓它濃烈的魔氣溢出體外,從而對周圍的人造成傷害;又能在需要的時候把魔種的能量傳輸出去,形成攻擊。


    他在一堆寶物中挑來揀去,最終拿起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體。這是提純能量石時剝離出的雜質,很堅硬,同時又充滿魔氣,卻不具備放射性,還能瞬間被神識穿透。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製造肌體的最佳材料已經找到了。祁澤愉悅地笑起來,十分享受這種探索的過程。


    恰在此時,房門被人敲響,他立即收起隨身空間,撤掉結界,換上睡衣,走出去查看。


    “祁少,咱們宿舍來了一位新舍友。”歐陽曄臉頰微微泛紅,看上去有些激動。莫天磊迅速跑進自己房間,換了一套筆挺的軍裝,還在頭發上抹了一點定型膏,這才板板正正地走出來。


    “誰?”祁澤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邁進客廳,然後揚了揚眉。


    客廳裏坐著一名青年男子,眉眼狹長,鼻梁高挺,身上穿著一套純黑色的軍裝,正用一雙銳利的金褐色豎瞳,直勾勾地看過來。嚴君禹坐在他對麵,臉上帶著慎重的表情。


    “你怎麽忽然想來讀書?”他疑惑開口,“學校的環境並不適合你。”


    “當年我出事的時候才二十六歲,還沒成年,更沒從帝校畢業。赫連校長為我保留了學籍,並歡迎我隨時回來完成學業。”李子謙溫和地笑了笑,“與世隔絕的日子過久了,人就會變得越來越消沉。我的醫生建議我多多接觸一下外界,對我的健康有好處。”


    “這個建議很中肯。”嚴君禹伸出手,真摯道,“學長,歡迎你回來。”


    “謝謝,”李子謙伸出戴著純白手套的手,與他回握,同樣真摯道,“以後可能會需要你給予一點幫助,我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


    “學長客氣了。”嚴君禹看向祁澤,溫聲道,“這是我的專屬機甲師,身體也比較特殊,請學長多擔待。”


    “你的專屬機甲師?”這是什麽狗屎運?李子謙平靜的麵具差點裂開一條細縫。


    歐陽曄也很不爽,立刻反駁道,“隻是暫時當你的專屬機甲師,等祁澤畢業了,你和他的擔保關係就會自動解除,他有權利選擇另外的搭檔。你以為我不知道呢,你把穆燃弄進你的團隊了,他才是你認準的專屬機甲師吧?”


    “在我這裏,挑選搭檔就是一輩子的事。”嚴君禹一字一句強調,末了衝祁澤招手,語氣變得格外溫和,“祁澤,過來見見李子謙學長。以後他就是我們的新舍友。”


    “學長好。學長本人比照片帥氣多了。”祁澤一句話就讓嚴君禹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也令李子謙通體舒暢起來。歐陽曄這才想起祁少是個顏控,與偶像見麵的喜悅立刻就被危機感衝散了。


    “你好。”李子謙伸出手笑道,“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互相關照。”祁澤握住機械手,上下搖了搖,隻聽哢擦一聲響,嵌入骨頭的螺絲竟然壞了,沉重的手臂立刻從袖子裏掉落下來。


    客廳裏安靜了一瞬,祁澤捏著五根冰冷的金屬手指,左看右看,表情無辜。現在的他完全是個剛滿十八歲的青蔥少年,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寬鬆睡衣,腳下套著絨毛拖鞋,又黑又亮的雙眼睜得圓溜溜的,仿佛被這場變故嚇到了。


    若沒有之前的會麵,李子謙打死也不能相信這就是那位高深莫測的神級大師。他的偽裝簡直完美。


    莫天磊心理素質到底比不上另外幾人,指著機械手臂,緊張道,“手臂壞了怎麽辦?要不要趕緊找人來修?”


    “沒事,這種情況經常發生,我已經習慣了。”他衝祁澤露出最溫和的笑容,安慰道,“我的身體沾染了太多破壞元素,所以機械裝置總會在短時間內被鏽蝕。我隨身帶著許多零件,組裝起來再安上就行。聽說你是機甲製造係的?我這裏有圖紙,能幫我修理一下嗎?”


    “祁澤剛上了一天課,未必能組裝好,你還是把你的機械師叫來吧。我聽說這些裝置是鄧峰為你設計的,結構既複雜又巧妙,甚至采用了t1的某些嵌合技術,對祁澤來說已經超綱了。”嚴君禹一邊解釋一邊把壞掉的手臂撿起來,還安撫性地揉揉少年發頂。


    李子謙真有些佩服這位粗神經的學弟,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正在撫摸的這顆腦袋具備多麽可怕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看似解圍的話,對大師而言其實是種貶低。明明撿到了無價之寶,卻把他當成魚目,世界上怎會存在如此幸運,又如此愚蠢的人?如果自己能跟他換一換該多好?


    在李子謙的胡思亂想中,祁澤接過圖紙,仔細看了兩眼,頷首道,“行,我立刻幫你組裝。”


    “你可以?”嚴君禹表情驚訝。


    莫天磊是個識貨的人,湊到桌邊欣賞圖紙,並驚歎道,“這就是鄧峰大師親手畫的機械圖嗎?太複雜了!祁澤,你怎麽一點表情也沒有?該不會不認識鄧峰大師吧?他是一名3s級的機械師,穆氏軍工廠的所有機械生產設備就來源於他的設計,脈衝式能源艙是他的最高傑作,也因此促成了t型機甲的誕生,引領了又一次機械革新,他……”


    莫天磊滔滔不絕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消失,而嚴君禹也變得嚴肅起來。


    隻見祁澤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捏著一把小扳手,把鋪了滿桌的精密零件一個接一個地組裝起來。從指尖到手腕,再到上臂,這期間,他一眼都沒看向圖紙,顯然已胸有成竹。


    歐陽曄一麵擦拭風林火海,一麵露出驕傲的笑容。這點小裝置就想難倒祁少?太他媽狗眼看人低了。


    李子謙悠閑地靠在輪椅上,原本冰冷的金褐色豎瞳,此時此刻盈滿璀璨的星芒。大師就是大師,水平超出鄧峰不是一點點。在場的人第一次看見這些零件,所以並不知道組裝它們需要經過多少複雜的工序。哪怕熟練如鄧峰,完全組裝好一條手臂也需要耗費一個多小時,但大師卻隻花了十分鍾。


    他甚至是第一次看見這張圖紙,第一次觸摸這些零件。不得不說,某些人就是具備這樣的天賦,仿佛生來就知道該怎麽擺弄機械。而正是這百分之一的天賦,造就了天才與凡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如果鄧峰在這裏,他的驕傲一定會受到一次沉重的打擊。在李子謙愉悅的想象中,祁澤組裝好手臂,熟門熟路地下令,“脫衣服。”


    “好的……”一句畢恭畢敬的“大師”差點脫口而出,所幸李子謙及時打住話頭。


    嚴君禹其實並沒有李子謙以為的那樣遲鈍。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要看懂鄧峰的圖紙,並在短短十分鍾內組裝好如此複雜的機械手臂,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祁澤的天分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看似周密的保護,會不會其實是種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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