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人移情別戀很難,可是增加好感卻非常容易。


    身負豐富經驗的嶽祈非常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當夜,他就提著酒壺,敲開了秦錚的房門。


    “是……你?”看到門外的人竟是嶽祈,秦錚一臉莫名,但想了想,還是轉身將他讓到屋內。


    嶽祈看著他將桌上的油燈點亮,微微一笑,也不落座,而是先行了一禮。


    秦錚下意識一躲,口裏慌忙叫道:“你這是做什麽?”


    “多謝秦道友仗義出手,不然,恐怕在下就隻能倒在荒郊野嶺,叫天天不應了。”嶽祈誠懇道。


    秦錚趕緊搖頭:“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秦某當不得道友大禮。”


    嶽祈但笑不語。


    對秦錚來說,幫助嶽祈或許確實是順手而為的小事。可嶽祈自己卻不能這樣認為,往大裏說,這都能夠稱得上是救命之恩。


    而這救命之恩,可做的文章就太多太多了。


    “秦道友。”嶽祈再開口,話音裏就有了幾分躊躇,“如此大恩,我……”


    “嶽道友何必如此客氣呢?”秦錚歎道,“咱們正道修士之間自是要互幫互助,倘若今日易地而處,想必道友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同樣的選擇?嶽祈心中冷笑。類似的修□□他也去過,滿嘴粗鄙的人未必心懷不軌,而張口就是大義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君子。這些地方、這些人的唯一相同之處,就是強者為尊。


    隻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平心而論,若是他在荒無人煙之處遇到一個重傷的修士,第一反應可不是什麽互幫互助,而是如何趁機上前殺人奪寶、並消除所有線索的念頭。


    嶽祈麵帶微笑,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而是將帶來的酒壺放在桌上,又取出兩枚酒杯,替秦錚斟了滿滿一杯。


    “道友,此酒名為芙蕖醉,雖不是絕世仙品,卻也是靈穀異草精釀而成。”說話間,酒香已經溢出,醇厚中帶著一股清新怡人的蓮花氣息,令人心曠神怡,聞之欲醉。


    秦錚也是精神一振,他雖不嗜酒,卻也喜歡淺酌幾杯。更何況這香氣如此誘人,即便不是好飲之徒,恐怕也會生出幾隻饞蟲來的。


    注視著清澈的酒液,他留神聽著嶽祈介紹:“在下偶然得到後,又置於千年蓮池中塵封數年,陰差陽錯之下竟沾染了一絲芙蓉神韻。今日以此酒待客,也不會顯得過於寒酸吧。”


    “怎麽會、怎麽會!”秦錚連聲道,“好酒難得,更何況如此佳釀。嶽道友的心意,秦某著實受之有愧呀。”


    嶽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默默計算著時間,正打算來個先幹為敬,卻又聽秦錚笑道:“玉友當前,還要好友相伴。不如我們將烏道友也叫來,大家同樂?”


    嶽祈臉上笑容不變:“我方才路過烏道友房前,本想邀他前來,卻見他似是已經休息了。”


    “哦。”秦錚若有所思,張口欲言,最後卻是搖搖頭,“罷了。他這幾日精神不好,難得願意這麽早休息,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嶽祈這個回答也算有的放矢。如此一來,既打消了秦錚的懷疑,更進一步探知了烏四在秦錚心中的地位。當下不動聲色道:“好,今日在下便與秦兄來個不醉不歸!”


    接下來,二人很是痛飲了一番。秦錚原本隻打算淺嚐輒止,卻不料芙蕖醉極好入口,再加上嶽祈勸酒的手腕高超,不免一杯又一杯,直把嶽祈帶來的酒壺喝了個精光。


    那酒壺也甚是奇妙,肚子不大,裏麵盛放的酒漿卻仿佛源源不絕。當酒杯停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熏熏然。


    嶽祈裝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實則暗暗打量著秦錚。


    這壺芙蕖醉可是他花費積分從係統商店中兌換的道具,專為一些不和諧的目的。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想要借機跟秦錚發生一些實質性的接觸——如果真是這樣,他直接兌換一些藥品就行了。


    常言道,酒是色媒人,在醉眼迷離之下,曖昧叢生之中,總是會令人生出一些這樣那樣的心思。


    而他確實有自信的資本。嶽祈的長相本就不差,再加上醉酒,白皙皮膚上燒起紅雲,更襯得眉眼如畫,此時燈火搖曳之下,確實令人心笙搖蕩。


    秦錚眼前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嶽祈氣質中有一股怯弱不勝,平時還不覺得,此時受酒氣催發,立時成了一種令人生憐的嫵媚風流。美人在側,雙目又如秋水般含情脈脈望著自己,隻要是個男人,即便心有所屬,亦不免怦然心動。


    這一招不求立刻見效,要的就是這一時的心動。


    要拆散一對心心相映的戀人,最好的辦法並不是設置重重障礙,更不是強取豪奪加以逼迫,而是要從兩人關係本身下手。


    須知風雨雖能動搖大樹的枝葉,而根係依舊深紮於泥土之中。想要置其於死地,隻有從內部入手。蟲蛀空了,無論多麽粗壯的樹木,即便不用外力幹擾,也都會砰然倒地,再無生機。


    而這一絲心動,就是嶽祈埋下的第一步。


    嶽祈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更加知曉自己的魅力所在。發現秦錚的目光看過來了,他微微底下頭,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羞澀。


    “酒量不濟,讓錚哥見笑了。”


    沒錯,經過一頓酒,兩人之前的關係可謂大大拉近,連稱呼都改了,直接稱兄道弟起來。嶽祈這一聲哥被叫得是千腸百轉,誓要進一步鞏固自己在秦錚心中的印象。


    “哈哈。”秦錚大咧咧拍著嶽祈的肩膀,粗著嗓門道,“老弟說哪的話,明明酒量深似海,咱倆再走一個!”


    ……呃?


    這個發展,好像有些不太對?


    嶽祈眼睛瞪大了一點。


    他不應該輕聲勸慰,再去叫一些醒酒的湯藥嗎?明明之前使出這一招的時候,那四個攻都是這樣做的,這家夥怎麽自己喝上癮了,還能有點身為攻的自覺嗎?!


    可秦錚根本沒有注意到嶽祈的心思,他使勁搖著酒壺,發現裏麵確實一滴都沒有了,不禁有些不滿,蹭地站了起來:“你等著,我再去叫一壺。”


    “等等!”嶽祈脫口叫道,“我、我實在是不勝酒力了……”


    他的話說得語氣委婉,可秦錚權當沒有聽見,人都走到門邊了,才被嶽祈扯了回來。


    “咦,不喝了嗎?”秦錚迷迷瞪瞪地看著他,“就算你不喝,也不要晃來晃去呀,把我腦袋都給晃暈啦!”


    嶽祈發現他確實醉得不輕,隻能氣得幹瞪眼。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嶽祈琢磨著,猛地悚然一驚。


    莫非,自己的居心被他識破了?


    “錚哥,你還認得我麽?”他試探地問。


    “這不是小於嘛。這一陣子的業績很不錯,唔,你以後好好地幹,大哥會罩著你噠!”秦錚點著頭,似乎是在表達“很不錯”的意思,也可能是醉得止不住腦袋了。


    他這麽一說,嶽祈又有點遲疑。


    連人都不認得,難道他真的喝醉了?


    一計不成,嶽祈立時又心生一計。


    管你真醉還是假醉,他心中冷笑,包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錚哥……”嶽祈輕聲喚著,上前將人扶住,溫柔地將他攙扶到床邊。可要將人放下時,卻不知怎的,被帶著一起滾到了床上。


    “呀。”他小聲驚呼一聲,因為秦錚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了他。


    有門!心中一喜,嶽祈也不去抵抗,任由秦錚的力道加重,隨即眼前一陣天翻地轉,緊接著就被……丟到了地上。


    地麵非常光滑,嶽祈肉身堅韌,連擦傷都沒受,可依然感覺一陣疼痛襲上心頭。


    這不是被心上人推開的痛苦,而是被無視的自尊心在隱隱作痛。


    而這痛,很快就燒成了燎原大火!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攻沒有,受也沒有!這一刻,嶽祈突然有了一種覺悟。眼前之人,不僅僅是他任務的對象,更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他一定要報仇雪恨,讓這個家夥也來嚐一嚐自己所受的恥辱與痛苦!


    當然,這純粹是他腦補多了。而且就算他真的以牙還牙,在喝醉的時候將秦錚用力丟到地上,恐怕秦錚也隻會笑嘻嘻地爬起來,頂多拍拍自己身上的灰而已。


    怒火會屏蔽人的理智,嶽祈也不愧是完成諸多任務的男人,怒火雖然攻心,卻不至於將一切都焚燒殆盡。他勉強找出一絲清明,回憶起了當前的任務。


    要積累好感,現在還不能揍他。


    嶽祈也是能伸能屈,主意打定,當下就擠出一個笑容:“錚哥,你感覺還好麽?”


    “好?”這句話倒是被秦錚聽進去了,他撇撇嘴,皺著眉在床上滾了兩下,氣衝衝地喊:“不好,一點也不好!”


    嶽祈眼睛一亮,站得近了些,柔聲問:“是哪裏不好?”


    秦錚怒目一睜,仰頭瞪了一會兒天,嘴裏終於蹦出兩個字:“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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