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溫欒目瞪口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阿斯蒙帝斯在實驗開機的時候,錯誤下載了幾百個t的“動作片”作資料,又或者是那個忘記了自己是血族的神經病外交事務大臣,在設計程序的時候搭錯了幾個主要元件。


    但溫欒怎麽也沒想過把阿斯蒙帝斯整成一個沒下限沒尺度機甲的就是賽路斯。


    溫欒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賽路斯,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


    至於被他盯著的人——解開所有扣子,將那件皺得亂七八糟的外衣脫下來,金發淩亂的沾在殘餘血漬的臉邊。


    溫欒想抽離目光,但又忍不住盯著崩掉兩顆紐扣的襯衣領口看。


    ——把這個混賬帶給阿斯蒙帝斯?


    溫欒本能在心裏否定了這個答案,不管阿斯蒙帝斯是不是機甲,夢魔都是屬於貘的,沒錯,以前負責吸引人類,製造美味食物,現在還能提供沙包的功能。


    就在溫欒打定主意,準備看賽路斯脫衣服時,卻發現剛才隻不過是他的腦補作祟——某人隻脫了禮服,拿起鬥篷似的外套披上。


    也對,如此狼狽的模樣怎麽走出去見人。


    “你耍我?”溫欒眯起眼睛。


    “阿斯蒙帝斯隻能說說而已,你以為它真的能做什麽?”賽路斯淡定的回答。


    溫欒像被敲醒,他自己也覺得搞笑,機甲能幹什麽?做道具嗎…咳,抹掉抹掉。


    把隕石鎮酒館聽來的黃,色笑話從腦海驅趕出去的溫欒,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賽路斯:“那麽,它也調戲過你?”


    “……”


    賽路斯沒有表情的抬眼看溫欒:“那不是調戲。”


    “笑話,難道是演唱歌劇?”溫欒不客氣一腳踩住賽路斯剛換的鬥篷下擺,幸好後者反應神速,才沒有往前踉蹌。


    “我們隻是在阿斯蒙帝斯程序設計裏嚐試了一個新方案。”賽路斯試圖挪開,但溫欒又多踩了幾腳,漆黑漂亮的鬥篷上頓時多出幾個腳印,賽路斯索性放棄任憑溫欒折騰,抬頭繼續說,“假設敵人都是能自主思考的智慧生命,阿斯蒙帝斯需要最能刺激對方的語言程序,來幫助它搜索周圍情況與敵人的動向,所有機甲記錄都是用生命特征反應去記錄敵人的,但我要讓阿斯蒙帝斯能記住見過的每個人類、每個敵人的麵容與身體特征,它還要懂得人類的細微感情,能讓它抓準時機襲擊——因為它是陰影之王。”


    所以阿斯蒙帝斯變成色.魔,隻不過是技能引發的附加效果?


    溫欒腦補了一下當時深藍王國研究所,實驗開機阿斯蒙帝斯的情況,某機甲電子眼睜開後,就開始唾棄某些科學家糟糕的健康,身材不黃金比例,長相不精確,最後來一句“我記住你了”。於是被科學家們砸扁加幾個外表形容數據庫重來,再開機的時候阿斯蒙帝斯嫌棄科學家們粗糙的膚質,沒有發達的胸肌,沒有足夠性感的身材,大概會被拔掉能源供給開關重來吧,最後阿斯蒙帝斯學乖了,無論看到誰它都能從資料庫找到適合的詞匯讚美,再表現出如魔似狂的熱情,完美的用語言刺激吐了一群研究者,又用肉麻的話把賽路斯為首的眾人戳得眼角抽搐,終於宣布研造成功…


    “哈哈。”


    溫欒往床上一倒,樂不可支。


    賽路斯不用問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凡是被阿斯蒙帝斯“調戲”過的人,都會印象深刻。


    “呃。”溫欒的笑聲停了,因為他的胃發出一陣可疑的異聲。


    他轉頭看賽路斯,若無其事的說:“廚師,有吃的嗎?”


    “……”


    賽路斯走到靠牆邊的黑色大櫃前,抓出一把零散的玻璃罐。


    裏麵是標著不同字母縮寫的藥丸,溫欒在地下城雜貨店見過差不多的,知道這是壓縮營養補充藥劑,窮困的人拿劣質品充當三餐節省開支。


    不過這種剔透晶瑩,滾圓漂亮的藥丸,價格就沒那麽便宜了——溫欒表情古怪的看著賽路斯,因為吃藥這種事,尤其還是衣衫不整在臥室吃藥,總讓人有糟糕的聯想。


    溫欒一不小心,揶揄的眼神就出賣了他的想法:“說起來,你年紀不小了…”


    賽路斯的手僵在半空中。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麵對情人這種“你大概不行了”的表情,估計也沒法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你多久沒吃東西了?”賽路斯將其中一個瓶子扔給溫欒。


    條件反射的接住,溫欒順手擰開來一聞,竟然透著麥芽啤酒的香氣。


    “係爾逃命的時候,什麽都扔了。又是逃命,又是揍人,早就餓得不行了。”溫欒往嘴裏扔了一粒,含糊的說。


    “我沒想敵人擁有這麽高的科技。”賽路斯沒有回頭,他聲音沉重的說,“輕敵是最致命的錯誤,我卻接連犯了兩次。”


    “深藍王國想活捉俘虜,聖輝帝國也一樣。就算我跟係爾一起被抓,也不會被轟成碎渣的。”溫欒卻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他並不覺得自己開著機甲亡命狂奔有多狼狽,靈魂深處的瘋狂因子,還叫囂著刺激的享受。


    ——能愉快啃食著噩夢的貘,怎麽可能會有一顆安分的心?


    貘與夢魔一樣,都是沒有實體的隱匿生物,性格注定他們還是很謹慎的,不可能囂張的跑去戰場上做英雄找刺激,但機甲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隻要操縱機甲,敵人怎麽可能看到金屬殼子的人是誰呢?


    溫欒在琢磨怎麽從賽路斯這裏與黑暗議會搞到一筆能量儲備,繼續拖著係爾去寂冷冰原上特訓。


    “不過,現在聖輝帝國已經吃了大虧,七台機甲最後隻有一台逃回去,想必他們這個輕敵的失誤,比我們更大。”溫欒懶洋洋的說。


    他根本不管皺巴巴的衣服,也不理會自己這麽折騰一番,又是汗,直接躺在賽路斯的床上,翹著腿,看上去悠閑得很。


    “不是我說你們,紅蛛星雲那邊的事,你們真是知道得太少了!”溫欒一陣見血的指出,“恐怕深藍王國對獨角獸星係了解的消息,還沒有黑暗議會多吧?畢竟教廷在那邊,黑暗生物還知道在紅蛛星雲設個觀察站。”


    賽路斯沉默。


    位於白鯨星係偏僻邊角的深藍王國,確實太安逸了,雖然不至於閉關鎖國,但對於外國人他們一向都不太看得起,更別說是隔壁星係“信仰神靈”的人們。


    就算開啟了戰備警戒,賽路斯的注意力也在製造混亂的魔黨身上,關於軍事與高科技——他對深藍王國的信心實在太足了,幸好聖輝帝國同樣在犯輕敵的毛病,沒有派遣主力機甲過來。


    “你另外選擇靠譜的人去跟聖輝帝國第二輪遠征隊對抗吧!你欺騙我的事,現在要打仗,揍完就算,咱們好聚好散。”溫欒活動手臂,揉揉渾身磕得酸痛的肌肉,劃清關係準備走人。


    “你要去哪裏?”賽路斯問。


    “糖果店!”溫欒沒好氣的說。


    黑暗議會與深藍王國是無法分割的聯盟,關係勢力早就深深糾纏在一起,溫欒慶幸這時候他還有個地方能去,也不用帶著係爾繼續跑回賭場偽裝什麽投靠複辟黨的人。


    對了,那個狡猾的老頭,估計根本就是打入王室複辟黨的間諜。


    溫欒才不會讓賽路斯的人給自己安排住處呢!夢魔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用謊言欺騙,這事沒完!再動聽的理由,溫欒也不搭理。


    “放心!雖然我們是幾輩子的宿敵,但在大事上,我不會給你找麻煩。”溫欒努力回憶以前看過的美國電影裏是怎麽說的,最終他隻能臨時學習阿斯蒙帝斯花心輕佻的口氣,““怎麽說我們也有過不錯的經曆,foronenight…”


    溫欒眼前一黑,脊背重重撞在床柱上。


    “混賬,你幹什麽?”溫欒暴怒,一腳踹過去。


    賽路斯這次不再讓他了,順勢用膝蓋在溫欒右腿膝彎後一撞,再絆住溫欒左邊小腿,他們又站立不穩的滾到地上。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得吃你的…”夢境才能真的填飽肚子。


    但溫欒威脅的話語被堵在了喉嚨裏。


    舌尖吮吸的動作猛烈又迅速,齒根摩挲的麻癢讓溫欒顫抖了一下,立刻不甘示弱的掙紮起來,試圖反吻回去。


    吻是很容易全神貫注的事。


    尤其是在試圖奪取優勢的情況下,溫欒很快就控製住了在自己口中肆掠的罪魁禍首,狠狠糾纏著,不服輸的抵壓,還乘勝追擊,得寸進尺的在賽路斯鬆開時跟著咬住對方的唇角。


    之前裂口滲透的鐵鏽味,刺激得溫欒更加得意,就像一個侵略者,沿著唇邊血漬滑入口腔,惡意的舔舐齒根,將賽路斯剛才的行為,加倍的返還回去。


    細微的津液聲響,還導致賽路斯被撩撥後,胸膛急促起伏。


    他們貼的很近,一點變化,對方都能發現。


    溫欒原來勒住賽路斯肩膀的手悄悄鬆開,手指往下滑,終於如願以償的扯開了剛才就一直覺得礙眼的襯衣,貼著光滑的皮膚,順著頸緣往下摸。


    ——貘怎麽可能欺負不了夢魔?


    獲得優勢的溫欒得意洋洋,忽略了賽路斯的眼神,那是如釋重負,牢牢抓住了獵物的愉快。


    溫欒宣稱要中斷關係,隻維持基本的利益聯盟,但在被襲擊時,仍然願意反吻回來,而不是在賽路斯鬆口後一腳踹開,再摔門走人。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表現,賽路斯心思一向都深,就算與宿敵兼情人的貘坦白,也不例外。


    聰明的大長老猜到了他與溫欒的關係,猜不到也沒關係,溫欒絲毫不知王國首相的表現,一定造交涉過程中被黑暗議會看在眼裏,大長老肯定會揭破這個事實,因為夢魔背後有龐大的實力,貘卻沒有,大長老的意圖就是讓溫欒牢牢的站在黑暗議會這邊。


    知道真相後的貘,是絕對會揍人的。


    不過那時候溫欒在氣頭上,揍了之後,沒準憤怒之下真的翻臉一走了之,賽路斯就等於白挨了一場揍。


    要把脾氣不好的情人牢牢攥在手心中,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幸好這難不倒賽路斯,他果斷決定把挨揍與情人出走換個順序,選擇在地下城星際港,當著黑暗議會眾人的麵,讓大長老揭穿。溫欒肯定暴怒離開。


    如果因為謊言欺騙真的要一刀兩斷,賽路斯覺得這樣放手也很好。


    可隻要溫欒肯再回來,本身就說明了溫欒還願意繼續這段關係,至少證明溫欒還是很在意的。那麽,就算溫欒再揍,賽路斯也不吭聲隨便溫欒怎麽揍。


    ——夢魔怎麽可能會吃虧?他是連被揍都不肯白挨的。


    眼見溫欒小動作越來越大,將自己的襯衣扯開,手指還不老實試探可能的敏感帶,賽路斯及時閉上眼睛,收斂了溢不住的愉快眼神。


    他讓自己表現得好像沉迷在這個吻裏,而且這也確實讓他感到愉悅。


    虛垂的手臂,就像無意的壓在溫欒腰上,緊緊箍住,靈活的手指很快卸除了溫欒腰帶上的扣子。


    這是一門怎麽將衣服解得掛在身上好像沒事,但隻要一拽就全開的技術。


    溫欒卻很苦惱,賽路斯披在外麵的鬥篷已經被丟在一邊,他的手雖然伸到了襯衣下麵,但這麽複雜的禮服,沒了外套裏麵的衣服一樣很難搞定。


    ——某人穿那麽多,絕對不是為了展現禁.欲的美感,也不是擺身份排場,而是要讓溫欒沒法下手。


    果然幾分鍾折騰下來,溫欒惱了。


    “老實點!”溫欒拍開攬著自己腰的手,沒有注意賽路斯可不隻是摸。


    賽路斯不吭聲,隻露出好像氣息不定的笑容,好像不經意的隨著動作滑下來,輕輕咬住溫欒的喉結。


    “唔…”


    手臂收緊,金色瞳孔睜開。


    忽然翻身將溫欒壓到身下,衣服七零八落的散開,膝蓋壓住溫欒的雙腿,將溫欒手臂固定到身體兩側。


    沒等溫親反應過來,賽路斯再次低頭,用與動作截然不同的柔和,深深吻張開的唇。[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一一他已經捕獲了夢境中最珍貴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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