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高銘餘光瞄著完顏希尹那糾結的表情,內心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


    女真社會形態簡單,腦子裏應該完全沒有斷袖分桃的概念,男人們之間隻爭奪女人,哪裏會想到男人之間可以互相爭奪。


    高銘瞥完顏希尹,見他眉頭緊鎖,八成還沒消化這些信息。


    他不覺心想,你別耗費腦細胞思考這些了,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真的是我和花榮之間的私事,你想也想想不通的,就別想了,真的。你忘了吧。”


    完顏希尹苦著臉瞅高銘,半晌道:“我確實應該忘掉剛才那一幕。”


    不過,有一句他還是認同的,學無止境,他需要了解的還有很多。


    高銘讚成地點頭。


    此時,就見門口出現了一個纖細的人影。


    在瓦舍裏吃酒,最不缺的就是唱曲陪酒的,就算不主動點,也會有唱曲的嗅到金錢的味道,到樓上包間主動獻唱。


    果然,門外傳來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幾位官人,需要小女子唱一曲助興嗎?”


    高銘便道:“進來吧。”


    幾個大男人光吃飯也怪無聊的,正好來一曲緩和緩和氣氛。


    就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女子,捧著琵琶走了進來,一身的水粉香味兒。


    女子走進來,高銘就叫隨從給她看了一個圓凳叫她坐下。


    “幾位官人想聽什麽?但凡是時興的曲子,奴家都會唱。”她嬌滴滴地道。


    高銘想了想,隨便點了一首,叫女真也聽聽靡靡之音吧。


    自打這女人見來,完顏家如狼似虎的眼神都都盯在她身上。


    高銘不意外,剛從金國跑來,猛地見到花花世界,肯定會這樣的。


    他們現在還新鮮,等住上三五個月,習慣這環境就好了。


    歌姬朱唇輕啟開,緩緩唱著了起來,歌聲繞梁。


    高銘仔細觀察這些人的表情,見他們有的人眉頭鎖成了川字型,對這種萎靡溫柔的曲調並不是欣賞,明顯聽不慣。


    什麽玩意,像蚊子似的哼哼呀呀。


    有的人接受度卻不錯,指節不自覺的打起了拍子。


    好聽,從沒聽過這麽溫柔似水的歌曲。


    這是國情差異和文化差異,不是不好,而是聽不慣。


    “不要叫她唱了,吵得頭疼,嗡嗡嗡嗡!”完顏宗強大聲道:“我覺得沒有高大人唱的勇敢的女真人好聽,要聽就聽這個。”問那歌姬,“你會唱這個嗎?”


    歌姬一臉疑惑,“奴家從未聽過這首曲子。”


    完顏希尹道:“這首歌是幽州的曲子,高大人重新填的詞。她不會唱也是應該的。”


    “這個都不唱,她也沒什麽用,下去吧,別礙著咱們吃酒。”完顏宗強道。


    高銘卻卻不打算叫歌姬就這麽下去,他覺得可以用她引出下麵的活動,“你過來。”


    等歌姬到了他跟前,高銘掏出賞錢給她,“你隻在這裏唱嗎?可否去家裏?”


    去家裏基本上就是暗示出台了。


    若是合得來,晉升為外室的也有。


    這歌姬見高銘長得白淨好看,便笑,“是去官人家嗎?”


    高銘道:“是我這幾位朋友家。”


    歌姬一見這人數和結實魁梧的樣子,忙搖頭,“其實奴家方才想起,還有別的官人要奴家去唱,實在對不住。”


    虛弱地一笑,拿了賞錢,抱起琵琶走了。


    完顏宗強直咧嘴,“她唱得不好,你還叫她去家裏?”


    “都領回家了,怎麽可能光唱歌。”高銘笑道。


    其他人猛地被點醒了,對啊,都領回家了,那還不是任由擺弄。


    就有人邁出一隻腳,似乎想去把人追回來,唱得難聽也不打緊,回家就不光唱歌了。


    高銘一擺手,“算了,這種流鶯隨她去吧。咱們去不用領家,當場就能辦事的地方。”


    “還有這種地方?”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想要什麽,心裏都懂。


    高銘留一點懸念,“有沒有,我帶你們去轉轉不就知道了麽。”


    叫小二進來結了賬,起身帶著他們離開。


    重新走到街上,往勾欄那邊走。


    路過幾個瓦棚的時候,高銘看了眼瓦棚外掛的告示,給他們介紹:“這裏常年上演各種經典戲目,尤以佛教故事《目連救母》,演繹得最好。”


    說話間已經踏入了勾欄,可謂倩影重重,香風陣陣,五光十色叫人眼花繚亂。


    女子的細笑聲與絲竹管樂夾雜一處。


    進入紅燈區了。


    高銘也沒來過,也不知道哪家好,隨便選了一家門臉大的,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才進大堂,不需他們開口,就有龜-公迎上來,“官人們請,想要哪位姑娘陪著吃酒?”


    “叫你們最好的姑娘們出來作陪。”高銘道:“銀子不是問題,能賺多少就看你們姑娘的本事了。”


    高銘這衣著打扮排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是富商就是官宦。


    龜-公見狀,知道大生意來了,忙請幾位樓上請,殷勤地招待著。


    到樓上一個房間落座後,轉眼就擺齊了一桌子酒菜。


    完顏家的人一看,不是才吃完出來麽,怎麽又吃?


    雖然知道不能浪費食物,但心有餘而胃不足了,真有點吃不下去了。


    這時門口走進十來個身姿動人的歌姬來,到每個人旁邊陪侍著。


    慣會討人歡心,很會察言觀色,比如看出完顏宗雋胃口不好,坐在他身邊的女子就嬌滴滴地道:“官人,若是沒胃口,奴家給你剝個金橘解解膩吧。”


    這群人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這樣的排場,甚至都沒想象過會有這樣美好的情景。


    有美食美酒,還被美女環繞。


    高銘不動聲色的旁觀,男人啊,能逃過溫柔鄉埋伏的本就鳳毛麟角,這幾位更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


    女真目前的社會結構,別說伎院了,連聽都沒聽過。


    一個個本來就饞女人,突然掉進了這麽個滿是美人的地方。


    什麽感覺?猴子掉進了桃園,貓掉進了鮮魚堆。


    高銘見他們此時一個個高興開懷,樂不思蜀的樣子,抬手再招呼龜-公,“還有姑娘們,再叫幾個來。我們要在這裏過夜。”


    龜-公哪有拒絕生意的,趕緊再去叫姑娘來。


    很快,歌姬發現他們其中許多人不會講漢話,說話也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覺奇怪。


    高銘就笑著解釋道:“我們是幽州來的商人,如今也是大宋臣民了。”


    收回幽州的事,天下皆知,而幽州本就有許多契丹人等外族人,幽州一回來,他們也是大宋國民。


    這些歌姬便以為是幽州的契丹商人過來玩。


    無所謂了,別說不會說漢話了,就是不會說話都沒關係。


    賺的是錢。


    之前還覺得沒胃口的眾人,在歌姬們溫聲細語的勸酒下,酒也喝得,飯菜也吃得了。


    過一會,高銘道:“時間不早了。今晚就歇在這裏吧。”對歌姬們道:“帶官人們回房休息吧。”


    完顏們有點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可以睡她們?隨便?”


    “要付錢,不過我出了。”高銘笑道:“你們遠道而來,就別考慮那麽多,好好休息吧。”


    就是高銘不說,他們也不想再考慮,拽過女人就走。


    高銘見連完顏希尹也沒逃過這粉色陷阱,與一個歌姬走了,不禁在心裏想,這次是我領你們來,以後熟悉門路了,你們就自己來吧。


    高銘累了一天,單獨要了個房間,叫隨從站崗,自己安穩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來,除了他之外都哈欠連天,但心情看起來都很好,足見昨夜春風**。


    高銘笑道:“咱們回去吧,該見禮部的官員們了。”


    眾人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勾欄瓦舍,回到了宅院內。


    在高銘的提醒下,都換了新的衣裳,並在他的帶領下出門去禮部衙門,會見大宋官員們。


    趙佶對金國人還是很重視的,知道人員中有兩個金國皇子,叫鄆王趙楷跟丞相蔡京一並接見他們。


    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中舉行了會麵,就遼金宋三國麵臨的國際局勢交換了意見。


    以趙楷為代表的宋國人員再次重申了自己立場,絕對不會與遼結盟攻打金國,請金國皇子們安心在大宋學習生活,對所需之處,將盡可能的提供方便。


    而金國對大宋的真誠友好的合作態度表示滿意,並希望雙方將友好的方針政策貫徹到底。


    並給與宋方接待代表高銘給予了高度評價。


    在融洽的氣氛中,雙方結束了會晤。


    會晤結束後,宋方準備了國宴款待。


    完顏家自打進入汴梁城,享受是全方位的,尤其以一日三三餐為最,吃的喝的無不精致美味。


    國宴上更是美味佳肴不曾重樣。


    席間,完顏希尹問趙楷,“我們想學習一些你們大宋的典籍,不知該如何入手?”


    趙楷笑道:“這個不難,你們可以進入國子監跟我們的太學生一塊學習,如果嫌麻煩,也可以派官員到你們住的地方授課。”


    金國人都同意後一種方案,畢竟連漢話還不太會說,直接去國子監,自己也清楚跟不上。


    高銘見金國人選擇入府授課,不禁心裏想


    在國子監讀書,大家學習一樣的東西,不能夾帶私貨,入府授課可就不一樣了。


    趙楷笑道:“這個不難,我們盡量安排。”


    女真人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吃罷國宴,回住處去了。


    高銘則跟趙楷回了鄆王府商談要事。


    需要談的內容很多,先一件件來。


    第一件就是高銘找到的蔗糖貿易。


    “殿下,我之前與金國人吃飯的時候,意外發現他們當地是沒有糖的。”


    趙楷表情平靜地點點頭,這不意外,事實上金國沒什麽他都不意外。


    高銘道:“由此聯想,我發現好像真的隻有咱們大宋可以富足的隨意吃糖。所以,不如海外貿易增加糖類販賣這一項?一本萬利,如果順利的話,別說修北方的城牆了,連整個國家盈餘都能產生很大改善。”


    趙楷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他有點不敢相信,“糖?就咱們平日吃的糖嗎?”


    隨處可見,誰都能吃的糖,會有這麽大的利潤?


    “這就是燈下黑,因為咱們中原從幾百上千年前就可以製糖,加上唐太宗派人去身毒學習熬砂糖,更是讓製糖技術大為發展,幾乎人人都可以吃到砂糖。但是除大宋外,其他地方氣候並不適合種甘蔗,也沒掌握相關的製糖法,除了蜂蜜外,沒有其他吃糖的途徑,甚至許多人一輩子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甜味。”


    有點超出趙楷的認知,中原不產馬,好歹見過馬,怎麽會有人連基本的酸甜苦辣鹹都不知道呢。


    “真的嗎?”


    高銘重重點頭,“與咱們隔海相望的日本就是如此。他們的氣候根本不能栽種甘蔗,絕對不會有蔗糖。而且他們人口不少,還盛產白銀,所以……”


    日本有白銀,這個趙楷似乎有耳聞,但是大宋和日本其實並無直接的貿易往來,都是私商販運一些絲綢瓷器,規模並不大,眼下大宋海外貿易來錢的主要地方並不是日本。


    但那是販賣絲綢瓷器,這兩樣貴族奢侈的消費品,需求量並不大。


    可糖就不一樣了,貴族能吃,平民也能吃,而且是消耗品,這頓吃完,下頓要吃還得買。


    趙楷也嗅到了其中的利潤,“如果他們真的缺糖,能賺到的白銀,將超乎想象。”


    像東南亞那些產甘蔗的地方,此時也陷入了燈下黑,都不知道自己以外的地方會缺糖吃。


    再者因為他們國力和航海技術限製,就算知道有這筆生意也做不了。


    而大宋什麽都不缺,就缺行動。


    以後商路打通了,用絲綢瓷器在南亞換甘蔗和蔗糖,然後再賣去日本和西方,怎麽想都是穩賺不賠。


    高銘提議,“事不宜遲,不如先找點人出去走一趟,探探路。”https:m.biqugetvhttps:.biqugetv


    趙楷十分同意,賺錢的是哪能拖,“對,先不要聲張,等真的能賺到錢,本王再上疏父皇。”


    他還是比較謹慎的,販賣蔗糖一事,目前還隻是高銘通過常識的判斷,不可能一下子就叫國家牽頭大批量往那邊賣糖,先叫人趟趟水,試試深淺。


    “殿下心思縝密,深謀遠慮。事不宜遲,臣便尋人去趟東瀛罷。”


    趙楷道:“你有合適的人選嗎?得找懂生意的。”


    許多書香門第出來的官員,對金錢是如何流動的,那是一竅不通。


    其實趙楷也不太懂,但他知道自己不懂,所以要找個會做生意的。


    “說到做生意,我還真有合適的人選。此人叫做李應,是我在梁山時的一個屬下,他本是山東李家莊的大財主,後來被人陷害,不得已上了梁山。外號撲天雕,使得好槍棒,我認為此人出海做這趟生意正合適。”


    之所以不選盧俊義而選李應,有兩個原因。


    第一,要是出海,需要從浙江走,而燕青此時是東南應奉局的提舉,說一句位高權重不為過。


    而盧俊義是燕青曾經的主人,誰也不想在發達的時候遇到舊主,想到自己給人為奴的過去。


    盧俊義打東南走,燕青知道了必然要接待,但他心裏會不會不舒服呢?


    盧俊義見到曾經的小廝飛黃騰達,兩人該以何種尊卑方式相處,想想就不免尷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點,則是很重要的一點,盧俊義世居大名府,乃是大名府首富,但他做生意的才能幾何,這個很難說。


    似乎他醉心武學,常常閉關打熬筋骨,連老婆都不怎麽顧及,何況是生意了。


    全靠家大業大,錢生錢。


    但是李應不一樣,按照原著裏的記載,李應可是上了梁山走一遭後,家資都被梁山充公了。


    結果他下了梁山,棄官不做,繼續做生意,沒多久又風生水起,重新當了富豪。


    可見其致富的手段。


    給他去日本的機會,他一定會抓住的。


    他如今是官身加生意人加習武之人的三重屬性,堪稱完美。


    趙楷聽了高銘的分析,也覺得李應是個不錯人選,“那你就去辦吧,本王相信你的眼光。”


    “還有另一件事,那就是給女真人授課安排,臣想推舉一人。”


    “你說。”趙楷問道:“也是梁山的嗎?”


    “不是。”高銘笑著搖頭。梁山上就沒啥文化人,吳用不過一落地秀才,陰謀詭計還行,治學就算了。


    女真人雖然文化知識不怎麽樣,但在這方麵也不能糊弄人家。


    趙楷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高銘說要推舉人才肯定有他的目的,“那你說說人選。”


    “臣想推薦太學學正秦檜做金國人的講師。”


    秦檜進士出身,如今任太學學正,學識自不必說。


    作為千古第一的奸臣,雖然他的妻子王氏名門望族給了他官場上不少的幫助,他爬得也很快,但現在還隻是一個國子監太學學正,沒他施展“才能”的機會。


    雖然嶽飛被害,趙構是第一個責任人,但秦檜的作用也不容小覷。


    對於這樣的家夥,高銘能不給他挖坑麽?


    叫他現在去跟完顏家的女真人接觸接觸。


    像太子那樣,如果什麽事都不做,自然抓不到把柄。


    隻有叫秦檜出來做事,才能抓住他的小辮子。


    而跟金國人接觸,他又不是皇城司的,那麽把柄應該是很好抓的,不愁不能收拾他一頓。


    “秦檜?”趙楷記得確實有這麽一個人,“有什麽理由嗎?”


    “秦檜的妻子王氏乃是才女李清照的表姐,我在東南應奉局籌辦花石綱的時候,沒少受她的幫助。”高銘麵露愧疚,“這算是我的一點私心。”


    趙楷無所謂的一笑,“這有什麽的,內舉不避親,本王就知會禮部官員,叫他們安排秦檜為主講。”


    大宋的進士都有真憑實學,誰來教女真人都可以,秦檜就秦檜吧。


    “謝殿下。”


    重要的事情都說完了,高銘便告辭離去,下去辦理了。


    等高銘走了,趙楷沒將教習金國人的事情放在心上,隻關注蔗糖生意,他思考了一會,仍是半信半疑,“真的能賺到很多錢嗎?”


    絲綢和瓷器在大宋就是值錢的東西,所以其他國家的人會買不奇怪。


    但是糖……在大宋隨處可見。


    趙楷想到這裏,叫人取了塊糖來含著,品著濃濃的甜味。


    難道大宋以後就要靠甜味來賺錢了麽。


    感覺太容易了,沒什麽真實感。


    如果這件事真如高銘所想,可以帶來源源不斷的白銀


    那麽高銘繼取回幽州後,又立一大功啊。


    此人雖然還沒為相,卻做得比宰相還好。


    -


    李應他們自從梁山招安後,都被封了官職。


    這一次,朝廷對他們還可以,李應也沒心灰意冷的辭官,還在軍隊中掛著職,所以應該並不難找。


    高銘就派皇城司的心腹拿了他的手書,去找他。


    差遣他去海那邊的東瀛從事賣糖一事。


    高銘忙完這個,一抬頭,天色已經擦黑了。


    雖然他常常為了公事,忙得腳打後腦勺,但是私生活也從不耽誤。


    昨天晚上跟花榮淺嚐輒止的見了一麵,沒解決任何問題,倒是把相思的念頭勾起來了。


    不知道花榮是不是也是這樣。


    高銘出了皇城司,往府裏回,想看看花榮是不是也心有靈犀地回來了。


    -


    此時,花榮也剛在太尉府前下馬,昨天抓了個逃兵,見了高銘一麵,分別之後,越發覺得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於是顧不得疲憊,犧牲休息的時間,回了太尉府。


    可惜的是,高銘竟然還沒回來。


    他不禁失望。


    這時下人過來說,太尉叫他過去一趟,他便隨人來到了高俅的書房。


    走進去後,就見高俅一臉正色地看他,花榮畢恭畢敬地一揖,“您叫我?”


    高俅等下人關上了門後,長長一歎,不死心一般地問,“銘兒,真的不行了嗎?”


    提起這茬,他還是滿腹眼淚。


    花榮抿唇蹙眉,緩緩地點頭。


    高俅扶額,“唉,看來真是沒回旋的餘地了。”


    花榮覺得太尉叫自己過來,肯定不是單純問高銘的身體狀況,必然有其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他才這麽想完,就聽高俅語氣悲哀地道:“他沒法有孩子,可怎麽辦啊。”


    花榮不做聲,畢竟說什麽都不合適。


    突然,他就見高俅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他,“其實我有個主意。”


    花榮道:“您請講。”


    一看太尉的樣子就是早有預謀,叫他來就是為了給他講他的計劃的。


    “銘兒這輩子沒有親兒,他嘴上不說,但心裏不知多難過。抱養的孩子終究不是親生的,以後難免有隔閡。我想,就算是抱養一個,也要讓他覺得是自己親生的。”


    花榮疑惑地問:“叫他以為是自己親生的?”


    高俅點頭,“這樣,你旁敲側擊問問他,上一次跟女人成功睡過是什麽時候,跟誰。如果是在江南主辦花石綱的時候就更好了,算好時間,我就安排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年紀吻合的孩子過來認爹。就說孩子親娘沒了,臨死前托她帶孩子認爹。


    此舉就是想叫銘兒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親兒留在世上。至於那個孩子,自然也是從高家宗族內找的,也不怕長得不像他。但直接抱來,終究隔了一層,我還是想讓他覺得能有自己的親兒。”


    花榮頗為震驚地看高俅,虧您能想得出來這招。


    過繼就過繼吧,還弄出個假象糊弄高銘。


    不過,如果高銘真的是身體有恙,並非裝假的話,知道自己有個遺失在外的親兒子想必真的會很開心吧。


    高俅真是為兒子著想。


    關鍵是高銘可是假裝的,他好著呢。


    而且太尉居然要他去問高銘上一次跟女人睡過是什麽時候,這種錐心的問題。


    過分了啊。


    高俅察覺了花榮的不快,“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也是為了他好。你拐彎抹角的問問吧,去吧,別叫他察覺了。你難道不想看到銘兒有親兒,高興喜悅的樣子嗎?這孩子,以後就是你們的親兒子。”


    花榮不管心裏怎麽想,當著高俅的麵總得先應下來,“是。”


    高俅如釋重負,“你下去吧,他估計也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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