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安說完之後,就用手指頭戳了戳卓玲的額頭,又讓剛剛抬起頭的卓玲將臉貼在桌子上了,根本就不敢動了。


    其實不隻是這個“橋”題目的發散,很多題目都是可以這樣來發散看問題的。


    真要將講透這個,隻要這個命題作文就能夠講一節課。


    “改改吧,這個就夠你講的了,後麵的東西一節課根本講不到那裏。”


    魏冉歆這時候也插嘴了,坐在卓玲的旁邊。


    她是學校的語文課王牌老師,肯定知道侯平安說的這些東西,如果真要講,一節課隻能講個大概,因為語文課不隻是理論,還要為這個理論梳理出邏輯性,還要為這個理論列舉出大量的例證。


    說白了,講課就是一門辯說的藝術,讓學生達到醍醐灌頂的作用,從而學會自主去探索新的知識的過程。


    侯平安隻會說,但是具體怎麽去安排這個講課的邏輯,還是魏冉歆的強項。不過這也算是驚世駭俗的一番理解了。


    所以她看侯平安的時候,心裏已經有點別樣的東西在裏麵。


    其實侯平安說了這麽多,哪裏就不明白卓玲故意的說那些話,引自己來表達意見和建議。所以他幹脆也就不收著藏著,把該說的說了,省的這小女生又沒完沒了的哼哼唧唧的喊“師父、師父”的了。


    真以為自己是唐僧啊。


    唐僧肉給誰準備的?妖精啊,卓玲這種小姑娘,還得修煉,成不了精就別招惹,當心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當然卓玲是最為興奮的。


    她以為自己的小計謀得逞了,眼睛都笑得眯起縫了。臉貼在桌麵上,悄悄的睜開一看,發現侯平安沒有盯著自己了,就悄默默的抬起來,然後開始在電腦上琢磨自己的課件了。


    唉,真是幸福的煩惱,課件很多地方又要修改了。


    三中每擱一段時間就要搞聽課和教學比武。


    其實很多學校都是這麽搞的,給年輕老師一個磨礪和成長的平台。但是如果教學任務很重了的話,再搞這一些,就可能會招惹來抱怨了。


    也不知道趙副校長將這個年齡設置在30歲是不是故意的繞開自己。


    30以下的屬於青年教師,30歲以上的屬於大叔型老師,所以大叔型老師不用磨礪了,磨礪了也沒什麽用?完全是誤解,侯平安就覺得自己需要磨礪。


    侯平安絕對是需要磨礪的,不過他已經打算辭職不當老師了,磨礪不磨礪也沒什麽關係。愛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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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個思路,待會兒也給自己班上的學生講一講。


    今天也算是作為師父,給弟子的一點傳功吧,不能白擔了這個名。其實卓玲這姑娘挺好的,有可愛的小心機,還有上進心,又年輕,最關鍵的是還長得漂亮。


    抽著空子,去了一趟駕校。


    一切都還是沒有變,可能是潘建軍給他哥哥透了個底了,這個駕校會拆遷,所以潘建國這一段時間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愛來不來。


    看門的老頭不知道啊,開門之後,依舊跑過來給侯平安打招呼。然後得到侯平安遞過來的一支煙,如獲至寶的在鼻子下聞了聞,對著侯平安豎大拇指。


    駕校拆遷了,門衛肯定幹不成。


    車停在車位上的時候,袁忠留和吳澤生就過來了,不過形象倒是煥然一新。


    兩人的頭發都染回了黑色了,而且袁忠留搞成了板寸頭,而吳澤生搞成了四六分,還有點小帥。而袁忠留就更顯得成熟了,特別是他臉上的肉明顯多起來,更添了一種冷峻的味道。


    看來這兩人也在逐漸的改變。


    “老板!”


    “老板好!”


    吳澤生去給侯平安開車門,侯平安自己就推開車門下來了。用手指了指他笑。


    “你小子,別在我麵前搞這一套,跟我做事,就是我的兄弟,所以你搞了也沒用,隨便點啊,我們之間不搞虛的。”


    吳澤生就嘿嘿笑,心裏還是挺受用的,點頭:“行,聽老板的。”


    “以後咱三個在一起的時候,叫猴哥!”


    “得,大聖哥——”


    吳澤生還特意的拉長了聲音,一臉的喜笑顏開。


    袁忠留就不會這樣幹,隻是笑著站在一旁。這兩人一冷一熱的搭配還真是不錯。


    潘建國沒有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因為他今天壓根兒就沒有來。


    “潘總沒來!”


    袁忠留就將候平安迎到總經辦,坐下之後,他從總經辦的辦公桌上拿了一包煙,拆開了,遞給坐在一旁會客沙發上的侯平安一支,又拿打火機給他點上了。


    “得到了風聲了。不來就不來吧,勉強不得的,遲早的事情。”


    袁忠留點頭,沒再說話。


    “你知道原因嗎?”


    袁忠留就點頭:“潘總這一段時間來的不多,來了也不管事,駕校的教練也有些不安心,有些人已經提出要解約了。我打聽了一下,要拆遷了。”


    看來消息隻要透露出來一點點,就成了一個撕破口子的風袋,馬上就“撕拉”一聲,兜不住了,口袋破了,到處都散落。不過這也是有意放出來的風聲,聽聽民生反應。


    知道消息的人越來越多了,有很多就開始打擦邊球,其實無可厚非,拆遷的事情有通用性,放在哪裏都適用。


    侯平安將桌子上那包煙拿過來,給袁忠留和吳澤生一人甩了一根,壓壓手。


    兩人都坐下來,分別點燃了,吞雲吐霧,辦公室煙霧繚繞。


    “怎麽搞?”


    侯平安抽了兩口,直接就問袁忠留。


    吳澤生也希冀的看著袁忠留。現在在駕校這一塊,吳澤生還是以袁忠留為核心的。


    “解約肯定要解約,還有的學員盡快的搞完,現在基本上不對外招生。先解除那些沒有學員的教練的合同,有些人自己找了下家,沒有找到的,願意的,我們給他推薦。”


    袁忠留的思考的方向是對的,現在一切都是平穩過渡為主了。


    “哦?”侯平安就笑了,夾著煙的手指指了指他,“說說你要怎麽推薦?”


    這時候吳澤生就插嘴了。


    “猴哥,袁哥這一段時間,就是將縣裏的其他幾個駕校都摸遍了,而且還請幾個駕校的老板一起喝酒,關係都熟絡的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吳澤生看問題還有點兒淺顯,還是從拉關係出發來看問題。這還真不能怪他,以前在街上混的時候,就是靠拉關係講義氣之類的做法聚攏人心的。


    但是現在用在生意場上就有點兒不夠看了。畢竟是不同的圈子,不能用其他圈子的經驗來做事情,不然會吃大虧的。慢慢讓他看得多了,改過來吧。


    “你也這樣看的?”


    侯平安笑著問袁忠留。


    袁忠留還是不笑,臉上神色是認真的要和侯平安探討問題。


    “這個隻是手段,認識一下,熟悉一下這是必須的。但是靠請客吃飯來做事情,肯定還不行。現在我們的駕校拆遷了,他們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要政府的補償地重新開一所駕校。這樣就形成了競爭關係。”


    是個肯考慮問題的人了,而且連拆遷政府還有補償地都打聽出來了。


    這人呀,隻要開始肯考慮問題了,其實做起事來,大多數都成成事,就算一時成不了事,但是積攢的經驗,也足夠下次能成,或者下下次能夠成事。


    這種人是不會永遠失敗的,失敗隻是他們最後成功的一個磨礪的過程而已。


    這一點侯平安對袁忠留表示讚賞,但是不會表現出來,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出自己的看法。


    侯平安問,袁忠留就說,自己想什麽就說什麽,一點也不保留,這就是他對侯平安的態度。


    “如果我們要繼續開駕校,肯定和我們解約的人最後還是要拉回來的,而且還要拉回來更多,把他們的同事也要拉過來。怎麽啦,那就比待遇。教練看中的不就是這個?不管你合同怎麽簽,能得到實惠的,他們才會願意吧,本身教練這個職業的流動性就很大。”


    有點意思了,侯平安點點頭。


    袁忠留繼續:“如果我們不搞了,那麽就應該按照合同解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而且有可能的話,還適當的給點補貼。”


    “哦?給補貼?有什麽說法沒有?”


    侯平安沒想到袁忠留還有這個思路。


    “打口碑。說明老板是個仗義人,不會搞鬼。”袁忠留抽一口煙,然後感覺到抽煙的煙霧影響大了自己說話,就將半截煙頭掐滅了。


    “因為我們還有檢測站。本身駕校的車都可以往檢測站走,現在的檢測站口碑都不怎麽好,那麽我們要做好檢測站,先就要把檢測站的口碑搞好,老板的口碑好,那麽肯定會帶動人都這麽認為。群體效應。”


    “而駕校的師傅教出來的不論是小車的司機,還是大貨車的司機,多少都會對師傅的話做一些考慮。”


    “那檢測站怎麽搞呢?你名聲打出來了。”


    袁忠留就笑:“這個是大聖哥您考慮的事情了。”這家夥終於笑了一下,並不是他不會笑,而是在適當的時候就會笑。


    冷麵擺酷的表情下,其實也是在擦眼觀色。


    適可而止就行了。


    侯平安大笑起來,這袁忠留還真的和那個跟自己到最後的兄弟非常相似啊,連說話做事都是這樣,這讓他感覺很開心。


    吳澤生也在旁邊賠笑,感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袁哥還真有一手,越發得有些敬佩,想要學著他的模樣做事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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