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


    這時,一道溫潤得如同泉水淙淙的聲音在棠寧的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男人嘴角揚起的弧度也與他的聲音一般溫文爾雅,隻不過他的眼眸卻是跟普通人有些不同,瞳仁泛著淡淡的灰不說,看過來的眼神也像是沒有焦距似的。


    隻匆匆地看上這麽一眼,被他扶住的棠寧就因為身體的疲累不適,耳鳴目眩到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隨著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甚至連一個謝字都未能說出口,人就已然暈了過去。


    見狀,裴淵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她,眼中驚慮之色一閃即過,還未來得及有下一步的動作,男人眼角餘光微微一掃,就已經發現了一臉焦色的韓雋從酒店大堂的電梯裏衝了出來。


    當即,他一言不發的,直接就將暈倒在他懷中的棠寧打橫抱起,疾步朝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他前腳剛將棠寧小心地放進了車子的後座,後腳韓雋就跑出了酒店。


    隻見他眼神茫然地四處搜尋了下,可是沒有,到處都沒有棠寧的身影。


    見狀,他急忙舉起一直捏在手中的手機,就要給棠寧撥打起電話來。


    誰曾想他這邊還沒撥通,另一頭裴淵右手大拇指就已經按在了棠寧手機的關機鍵上,長長一按。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道甜美而客套的女聲在韓雋的耳旁響起。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機,一邊尋找一邊再次不願相信地撥通了棠寧的電話。


    幾乎同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他的身側悄無聲息的滑過。


    從外頭叫人完全看不清楚的車子後座,任由昏迷不醒的棠寧側躺在他腿上的裴淵,手指輕輕勾起一縷棠寧的長發,連一絲眼神都沒分給與他們擦肩而過,肉眼可見,愈發急躁的韓雋。


    車子緩緩地開著,街邊霓虹的燈光,透過車窗玻璃,映照在裴淵看不出一點神情的臉上。


    “總裁,我們現在去哪裏?”


    就在這時,一道恭敬的聲音忽然從駕駛座的方向傳了過來。


    聽到問話的同時,裴淵的手指剛好落在了棠寧紅成一片的臉上,微微發燙的觸感,使得男人好看的眉頭,下意識皺起。


    “醫院。”


    他道。


    第二日清晨,棠寧是被一陣別樣的清香喚醒的。


    微微睜開雙眼,入目皆是一片雪白,棠寧蹙了蹙眉,剛想動,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背好像有些異樣,順勢看去,便發現此時的她竟然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不僅如此,手上還正在打著點滴。


    用完好的左手,才將自己慢慢撐了起來,她按了按自己仍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空白一片的大腦還未來得及細想些什麽,病房的門就已經被人從外頭敲響了。


    棠寧趕忙回了句進,隨後便看到一個圓臉小護士提著幾個保溫盒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女士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身上還有沒有哪裏不適的?”


    “哦對了,還有這些。剛剛路過門口,看到你醒了就趕緊將這些東西給你拿過來了,這些都是先前送你來醫院的那位先生給你買的,你的住院費用他也先幫你墊了……”


    小護士邊喋喋不休,邊給她撐起病床上的小餐桌,一樣一樣地將保溫盒裏的東西給她擺放好了。


    “嗯,謝謝……”


    因為一時半會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但棠寧還是先禮貌地道了謝。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


    沒曾想這護士還挺熱心的。


    不僅如此,她從保溫桶裏取出來的東西幾乎已經要將小餐桌給擺滿了。


    一擺完了這些東西,小護士笑盈盈地就要往外走去,還叮囑棠寧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按鈴叫她們,不用怕麻煩她們。


    見狀,棠寧趕忙開口叫住了她,“不好意思,請問送我過來的那位先生他去了哪裏,有沒有留下姓名,我該怎麽找他,把錢還給他……”


    棠寧的話都沒說完,已經都快要走到病房門口的圓臉小護士,頓時一臉驚愕地朝她看了過來,怎麽,這兩人原來不認識嗎?她還以為……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禮貌,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一臉歉意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哦……”


    聞言,棠寧客套地笑著點了下頭,“謝謝。”


    啪。


    房門在她的麵前被人從外頭輕輕合上了,棠寧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餐桌上的這些餐點來,小米桂圓紅棗粥,蝦餃,小籠包……等等。


    這味道,聞著有些像金福記。


    這麽想著,她還未動筷,視線就再次被床頭櫃上花瓶裏插著的一朵向日葵給吸引了過去,她半夢半醒時聞到的味道應該就是從這向日葵上傳來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向日葵一直都是原主最喜歡的花。


    她在童年時,為了叩開裴淵的心扉,就曾送過他不止一朵向日葵。


    當時的小棠寧,想得很簡單,她最喜歡的向日葵,肯定能給裴淵帶來一天的好心情的。


    想到這裏,棠寧在心裏輕笑了聲。


    輕輕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看到了自己的手機正悄無聲息地躺在裏頭的棠寧,伸手將其拿了出來,按了下,果不其然,關機了。


    因為還沒有吃早飯,棠寧並沒有立刻開機的意思,因為她怕開機之後,聽到某些人的聲音會影響到她的食欲。


    隨手將手機丟在一旁,棠寧便開始認真地享用起擺放在她麵前的這些美食來。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再開機。


    開機的一瞬,各種軟件的聲音便齊齊震動了起來。


    她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去看一眼這些消息,一通電話便立刻打了進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老公二字,棠寧挑了下眉,任由這鈴聲響了好一會兒之後,她這才不緊不慢接通了電話。


    韓雋焦急的聲音也在這一瞬,直接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棠寧,你現在在哪裏?我找……”


    他的話還沒說完,棠寧就已經冷靜地問道,“你在哪裏?雲市還是青市?”


    “我已經回了青市……”


    “現在?”


    “現在。”


    “和雲柔黃總他們的合作案呢?不管了?”


    棠寧的眉頭深深皺緊。


    “合作案我已經談下來了,我讓陳平他們留在了雲市,繼續跟進,敲定細節,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跟我匯報……”


    “這樣啊,看來之前我們的韓總不是不能回來,而是流連忘返,不想回來啊。”


    “棠寧……”


    “不用解釋,我懂,真的懂,念念不忘多年的初戀回國了,都已經有十年沒見麵了,你哪裏還顧得上我這個上趕著的備胎。我要是識抬舉的話,就該懂事一點,自己主動退讓,不然大家真的撕破了臉,該多難看啊!”


    棠寧舉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陰陽怪氣這麽說道。


    “棠寧!我……”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一個字都不想聽。”


    棠寧深吸了口氣,“現在是上午九點,下午五點,我們兩個準時在公司,我的辦公室裏碰麵,有什麽話見麵再說。”


    說完話,棠寧完全不給韓雋任何說話的機會,就已經掛了電話。


    一掛斷電話,棠寧便立刻去電了另一個號碼,“請問東西幫我準備好了嗎?好,我馬上過來取。”


    語氣鎮定地說完這麽一句話之後,棠寧看了眼還在不停往下滴著的藥水,抬手就按響了護士站的鈴,主動開口說自己要出院。


    在小護士認真幫她抽出輸液針之後,穿好了衣服,棠寧剛準備離開,卻在看到一側花瓶裏的向日葵時,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然後禮貌地開口問正在收拾東西的小護士要了筆和紙,寫下了自己的姓名與聯係方式,留在了護士站那邊。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很急的事情需要先去處理一下,這裏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那位先生回來的話,可不可以請你們幫忙把這個交給他,謝謝。”


    棠寧笑著說完這麽一句話之後,拿著那隻向日葵就匆匆離開了。


    前腳棠寧剛進電梯,後腳手中拄著盲杖的裴淵就從另一部電梯裏,緩緩走了出來,成功從那群一臉惋惜訝異的小護士們手中拿到了棠寧的紙條,還被詢問要不要幫他念。


    “不用,謝謝。”


    裴淵笑得溫和。


    “先生你回來的實在是太不湊巧了,那位小姐就在你來的一分鍾前離開的,不然你們就能見到麵了……”


    可能就連這些小護士也沒想到這種偶像劇的橋段也會發生在現實生活當中,還就發生在她們的眼前,一個兩個全都跟著可惜起來。


    拄著盲杖離開的裴淵對於她們的討論,表情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


    畢竟在他看來,現在並不是他與棠寧見麵的時機,若不是知曉棠寧給他留了紙條,他怕是根本就不會再來這一趟。


    進了電梯的裴淵,揚起的嘴角弧度一直都沒有變過。


    下午4:55。


    棠寧準時出現在了她與韓雋一起開辦的公司樓下。


    一陣高跟鞋的輕響掠過,所過之處,無一不是一片靜寂,和乖巧尊敬的“棠總好”的打招呼聲。


    聽到這些招呼聲,棠寧也一一點頭示意。


    待她走後,這幫在棠寧麵前表現得各種乖巧的小員工們,頓時在他們的私人群裏開始刷頻吐槽了起來。


    ——嗚,棠總點頭殺我。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我覺得棠總的氣質好像更冷了?不過,我喜歡,嘻嘻。


    ……


    諸如此類,不絕於耳。


    待棠寧坐著電梯,一直上到了22樓,看著自己緊閉房門的辦公室,隻頓了下,她便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抬頭,就與坐在她椅子上的韓雋對視到了一起。


    隻一眼,棠寧就注意到了他微微有些憔悴的臉龐,和泛著青黑的眼底。


    “棠寧!”


    一看見她,韓雋便立刻站了起來。


    棠寧就勢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輕吸了口氣,轉身就堅定地朝韓雋走了過來。


    她剛走到辦公桌前,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到韓雋從後頭饒了過來,然後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幾個保溫桶,邊動手擰開邊說,“昨晚你應該沒有吃飯,你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但我想以你的性子,怕是也不會記得吃飯。所以在你九點接了我的電話之後,我特意去我們常去的秦叔那邊借了廚房,給你做了點吃的……”


    “不管怎麽樣,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說話間,韓雋已經把所有保溫桶的蓋子給擰開了,食物的香味在辦公室瞬間彌漫了開來。


    聽到這裏,看著那些保溫桶的棠寧,眼眶就這麽不受控製地泛起紅來。


    可能是原主的父親特別擅長做菜,又一直把她當小公主一樣寵著的緣故,一直長到跟韓雋相遇時,原主還什麽都不會。


    兩個人在一起,為了省錢,總需要有人買菜做飯,隻可惜原主的技能點可能天生就沒點在普通女孩子可能都會一點的技能上,化妝打扮不會,就連做菜煲湯也很一言難盡。


    她不是沒試過,隻可惜廚房殺手就是廚房殺手,不管多好的食材,到了她手裏,都會變成難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創業工作倒是比一般男孩子還拚,還能吃苦,常常為了一個單子,半夜十二點單獨一人出門去談生意的事情,她也不是沒做過。


    於是這將近十年的時間,一直都是韓雋各種照顧生活方麵比較粗心的原主,給她做飯等等,甚至在原主為了省錢把自己餓出胃病後,原本在廚藝上並不上心,隻要能填飽肚子即可的韓雋還特意報了廚師班。


    因為在他看來,要不是因為自己,棠寧好好的,也不會弄出這麽嚴重的胃病。


    他的錯,他就必須負責到底。


    其實誰也不是真正的傻子,光靠初遇的那點溫暖也支撐不了原主與心裏有人的韓雋糾纏十年之久,還不願意放手,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打動他的心。


    還不是這十年裏,自己的付出也是有回報的,韓雋也是對她好的,她才能一直堅持下去。


    想完這些,棠寧硬逼著自己將視線從韓雋和他身邊擺放的保溫桶上收了回來,繞過辦公桌,就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經過這樣一番動作,棠寧的眼睛已經沒有那麽紅了。


    其實說實在的,從原主與韓雋初遇時的場景就能看出,原主原也是愛哭的,眼淚根本不值錢,隨便一點小挫折就能弄得她大哭不止。


    隻是,十年過去了。


    這十年改變了她太多太多,也讓她明白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慢慢也就不哭了,不僅如此,還養成了一個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會拚命保持自己風度的習慣。


    即便是麵對十年的愛人韓雋,也就依舊如此。


    辦公室內一片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棠寧這才定定地朝韓雋看了過來。


    她這樣的眼神竟叫韓雋的心裏無端端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他下意識上前了一步,棠寧的話就已經說了出來。


    “韓雋,我們分手吧。”


    是的,分手。


    都已經捉到自己的未婚夫與他的前女友那副打扮出現在酒店房間裏了,她又不是忍者神龜,當然要分手。


    不分手,難不成還等著結婚之後,對方給她戴帽子嗎?


    她沒那種嗜好。


    “棠寧!”


    韓雋不可置信喊道,“你不要跟我賭氣,我跟夏央什麽都……”


    “你跟夏央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隻相信我看到的,她衣衫不整地出現在你的房間裏,你非要跟我說你們隻是蓋著棉被純聊天,我也拿你沒辦法,畢竟我也不能硬拉著你們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們到底有沒有上床是不是?”


    棠寧麵露諷刺道。


    聽到她這麽說,韓雋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嘴唇動了好幾下,也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腦袋裏更是嗡嗡作響,就連手指也跟著顫抖了兩下。


    見他這般,棠寧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硬是將自己淚意給逼了回去,就連視線也微微偏移開來,“更何況,你們隻是昨天晚上嗎?”


    “今天4月21日,我在我們大學同學周莉的朋友圈裏看到了她與夏央的合照,那天晚上你比平時回來晚了一個小時,回來之後在樓下抽了三根煙,平日你為了解解饞,都隻會抽一根,那天抽了三根之多,你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情?”


    “如果你說這隻是巧合的話,5月17日那天,你看了誰的朋友圈?像你這種都不會看朋友圈的人,為什麽那天你的朋友圈裏,夏央大學室友兼好閨蜜王菲菲的聚餐照片,我點開的時候,連加載都不用,是誰早就已經看過了?你是不是覺得那張聚餐照上露出的那隻手,看上去特別的熟悉啊?”


    “還有6月3日……”


    隨著棠寧一點一點地將原主發現到的所有貓膩都說了出來,韓雋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隻能說戀愛中被出軌的女人個個都是福爾摩斯附體,隻要她們察覺到了不對勁,就一定有辦法能找出各種各樣的證據來。


    隻是原主舍不得麵前這個男人,寧願自己憋成內傷也要粉飾太平,棠寧可不願意。


    這種男人,看似溫柔實則最殘忍,總是一臉猶豫不決地任由兩個女人為他爭得頭破血流,學不會拒絕,誰更需要他一點,他的心就會偏上一點。


    原主就是太懂事了,太不會哭了,不明白懂事的小孩沒糖吃的道理,才會被對方一步步理所當然地拋棄,最後落得個一無所有,鋃鐺入獄的下場。


    棠寧才不要像是拉鋸一樣,跟夏央那種黑蓮花爭搶著這樣一個男人,何況就韓雋這樣的,你就算搶贏了,也是輸了。


    她隻想在韓雋對她感情最深,好感度也沒有被夏央用種種手段一點點磨滅幹淨之時,幹幹脆脆地抽身離開,以退為進。


    “……嗬,我給你了足足五個月的時間,好好整理你對夏央的感覺,現在結果我也看到了,我認了……哈,這些話現在說得我自己都覺得沒意思極了!”


    “啪!”


    她這才將自己帶來的文件袋直接丟在辦公桌上,再次眼神沉著冷靜地朝韓雋看了過來。


    “這裏是我讓蘭律師給你擬定的股份贈與合同,這是當初公司出現危機的時候,我拿我父親車禍所獲得的賠償款和他多年的積蓄,才幫助公司度過了那一次難關。是你當初答應我說,願意主動贈與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以作賠償,是我念在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才不要的,可現在,我要了!”


    棠寧的拳頭用力握緊,一字一頓地這麽說道。


    “棠寧……”


    “還是說你現在有了新歡,不願意給了,我告訴你,這公司要不是有我爸爸的買命錢,它根本就開不下去,這都是我應得的!”


    棠寧的眼睛頓時變得一片通紅。


    原主不願意賣的慘,她來賣,本來就是這樣,不管什麽都好,東西握在自己手裏才是自己的。


    她選擇在這時,開口要回股份,正是仗著現在的韓雋對她心有愧疚,不然等他以後回過神來,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的要回這些股份,怕是比登天都難。


    隻要她能絕對控股,她就不信韓雋還能像劇情中一樣,肆無忌憚地用著公司的資源去捧要混娛樂圈的夏央。不僅如此,她還會想辦法一點一點地稀釋掉韓雋手裏剩餘的股份。


    既然他相信夏央對他是真愛,跟原主和他一起奮鬥來的這些錢沒有一點關係,那麽就讓她看看夏央口中那銘心刻骨的愛到底有多深吧。


    棠寧都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現在良心還在,愧疚深重的韓雋到底還是簽了這份贈與合同。


    見他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棠寧輕挑了下眉,將合同收回之後,這才又緩緩開口道,“為了寧臻好,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將我們分手的事情說出去,股份的事情也是。還有就是,即便是談戀愛,我也希望韓總你能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再論其他。現在,請你出去!”


    “棠寧,你聽我……”


    “出去啊!”


    繃緊的神經驟然一鬆,棠寧不受控製地大喊道,卻在喊完的一瞬,伸手捂住了自己隱隱作疼的胃部,臉色也跟著一下子就白了下來,整個人直接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怎麽了?是不是胃病又發作了?”


    察覺到棠寧的不對勁,韓雋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她的身旁。


    “不用你管……”


    棠寧艱難地這麽說道。


    可她這個樣子,韓雋怎麽可能不管呢,當即就又焦急地開口問道,“胃藥呢?胃藥帶了嗎?”


    聽他問得急,棠寧皺了下眉,這才虛弱地開了口,“沒帶,應該落在家裏了。”


    “你先喝點熱水緩緩,我現在就下樓去給你買!”


    說著,韓雋急忙給棠寧倒了杯熱水後,便快步朝辦公室外衝去。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電梯當中,棠寧的臉色盡管依舊很白,卻還是輕挑了挑眉。


    誰曾想就在這時,一陣手機的鈴聲在韓雋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辦公室裏的外套口袋裏響了起來。


    棠寧下意識伸手將他的手機拿了出來,便看到上頭顯示的夏央二字。


    見狀,棠寧低頭看了眼樓下已經成了一個小點的韓雋的背影,任由這鈴聲響了半天,這才掛斷、刪除來電記錄,關機,一氣嗬成。


    這樣的手段她還是跟夏央學的,畢竟原主以前打電話給韓雋時,她都是這麽做的。


    那麽,從現在開始,她準備一件一件的,慢慢的,全都還給她。


    韓雋不是放不下、忘不了他的前女友嗎?


    那麽她幹脆主動地成為他的前女友,請問,這樣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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