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白和薑珩眼觀鼻鼻觀心,一致沒有出聲說話。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陸雲淺羞憤欲死:“你當我是什麽?”專職熬夜給你講故事的人嗎?


    慕容盡歡:“不夠我再加點?”


    陸雲淺提高音量:“我晚上不用睡覺的嗎!”


    慕容盡歡加大分貝:“我這不是給你加錢了嗎!”


    嘖,這肮髒的py交易。慕容狗帶能力還挺強啊,居然能折騰一夜。難怪陸雲淺今天路都走不穩……


    沈浮白看陸雲淺的目光就像看一顆被豬拱了的白菜,又是憐惜,又是歎息。


    不用想,慕容盡歡就是那頭豬。


    陸雲淺放棄和慕容盡歡掰扯,他覺得他們的對話和薑珩沈浮白的思維此刻大概不是在同一頻道上。他看向門口,迫切地想要解釋:“我們……”剛剛隻是在談論講故事!你們千萬別不要想多啊!


    沈浮白若無其事地轉身:“啊,我走錯地方了,這裏是哪裏呀?我應該回我的化妝間才對。”


    薑珩跟上去,睜眼說瞎話:“我也走錯了。打擾了,告辭。”


    徒留慕容盡歡和陸雲淺留在薑珩專屬化妝間麵麵相覷。


    慕容盡歡有些迷茫:“我怎麽覺得他們有點奇怪?”


    陸雲淺心平氣和地笑了:“沒有,他們那是正常反應。”


    奇怪的人是你,狗東西。


    沈浮白和薑珩剛離開,小張和小林又來了。


    “咦?沈哥和薑哥呢?”兩個助理正在化妝間門口很茫然。他們就收拾個東西的功夫,這兩位又跑哪去了?


    不是說要回化妝間來卸妝嗎?現在裏麵怎麽隻有慕容盡歡和陸雲淺。


    慕容盡歡指路:“他們在另一間化妝間。”


    “好的,謝謝。”小林輕車熟路地關上門。


    小張善解人意:“不打擾你們。”


    顯然,他們也誤會了慕容盡歡和陸雲淺的關係。


    關上門小林就忍不住八卦:“想不到有些人表麵看著霸道總裁,實際上是個受。”


    小張:“哈?”


    小林:“你看紅衣服那身青紫痕跡,像不像愛的記號。”


    慕總:神他媽我是個受,老子騎自行車摔的。


    小林:“而且看小陸上藥時貼心的樣子,我站他攻。”


    小張:“你為什麽那麽熟練?”


    小林幽怨道:“你要是有個沈哥那樣的藝人,你也這樣。”


    小林是個直男,可沈浮白不是。


    也不能這麽說,沈浮白目前還沒有過喜歡的對象,隻有一個瘋狂追逐的薑珩,還隻是把他當偶像。所以小林也不確定沈浮白是彎是直。


    但沈浮白絕對是個腐的。


    為什麽呢?因為沈浮白手機裏一堆**小說都是讓他幫忙下的。明星日理萬機,找文這種小事當然要交給助理。


    托沈浮白的福,小林現在在**坑裏博覽群書,想象能力極其豐富。


    沈浮白走進自己化妝間,薑珩也跟進來把門關上。


    誰也沒說話。剛撞破那種事情,挺尷尬的。


    沈浮白坐下來卸頭上的發飾,流蘇碰撞在一起,聲音琳琳琅琅的,清越動聽。


    精致的燒藍珠花、點翠發簪、玉白流蘇被一個個取下,頭上立馬輕了幾斤。沈浮白卸到一半,抬了抬被壓酸的脖子,對著鏡子裏的絕色美人發呆。


    無論看幾次,他都覺得自己長得真他媽好看。


    鏡中人微微一笑,沈浮白立刻被美到窒息。


    啊我死了。


    下一秒鏡中的美人笑容逐漸失常。


    他真死了,發飾勾到頭發了。


    流蘇與發絲纏繞在一起,珠花也被頭發勾住,沈浮白試著取了取,取不下來。


    他不敢用力,怕毀了發飾。這套頭麵可是徐導特意請大師打造的,不是什麽廉價道具。弄壞了他雖然賠得起,可短時間內上哪兒再去找這麽一套精致的發飾,還耽誤劇組進度。


    沈浮白一手按在腦袋上,死活解不開。


    救命!發飾被頭發勾住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薑珩看出情況,問:“怎麽了?”


    沈浮白索性向薑珩求助:“發飾勾住了。”


    那塊頭飾在後腦勺上,沈浮白對著鏡子看不見,手忙腳亂當然解不開。


    薑珩快步過來:“我幫你。哪兒勾住了?”


    沈浮白微低下頭:“就在這兒,幫我解一下。”


    薑珩就伸手去解。他站在沈浮白身後往下看,青年滿頭珠翠卸了一半,臉上妝容猶豔。低眉斂眸的模樣安安靜靜,眼尾綺麗,唇瓣殷紅,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


    薑珩看著,心跳漏了一拍,喉結微動,手上動作變得混亂。


    經過薑珩的不懈努力,發飾與頭發成功打了個死結。


    沈浮白低了半天頭有些酸:“好了嗎?”


    薑珩對著比原來纏得更複雜的發飾沉默一瞬:“快了。”


    他動作小心翼翼的,怕力氣大了扯疼沈浮白的頭皮。


    然後越解越亂。


    沈浮白問了幾次好了沒,薑珩都說快了。


    後來沈浮白忍不住道:“你用力。”


    那麽輕的力道,能解開才怪。


    薑珩猶豫:“我怕你疼,還是輕點吧。”


    沈浮白說:“你這樣我沒感覺的,聽我的,使勁兒,我不怕疼。”


    小林停住想敲門的手。


    “我們要不要再等會兒?”小林壓下震驚,嚴肅地對小張道,“現在可能不太合適進去。”


    他真的驚了。沈哥行動效率什麽時候這麽快了?在化妝間就和薑影帝勾搭上了——敲重點,上了。


    化妝間是個什麽感情聖地?


    五分鍾後。


    “……薑珩。”沈浮白有氣無力,問到沒脾氣。


    雖然他也很開心能和珩珩近距離接觸這麽久,可他頭低了這麽久是真的酸啊!


    薑珩語氣飄忽,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了他是不可能解開這個頭飾的。


    “抱歉,我不行……”


    不用薑珩說沈浮白也知道。都磨蹭了這麽久,能解開早解開了。


    生氣嗎?不會——他怎麽可能生偶像的氣。


    沈浮白:“我刀呢?”


    他還是用剪刀把頭發剪了吧。


    小林聽到這句,立刻推門而入:“不行啊沈哥!殺人犯法!就算薑影帝隻有五分鍾也不能——”看清室內場景後他聲音弱了下去,“……你們在幹這個啊。”


    沈浮白疑惑:“五分鍾什麽?”


    小林:“沒什麽。”


    嚇死了,他還以為沈哥對薑影帝時長不滿意想同歸於盡。都怪他聽到薑影帝那句抱歉就想多了。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他的錯。他竟然設想薑影帝隻有五分鍾,他真是該死。


    沈浮白奇怪地瞥他一眼,沒多問:“剪刀。快點快點,我脖子酸。”


    小林去抽屜裏翻出來剪刀,遞過來時說道:“你這個是假發啊,覺得脖子酸把頭套摘下來慢慢解不就好了?”


    薑珩和沈浮白同時凝固。


    他們剛才宛若兩個傻逼。


    幾分鍾後,化妝師推門進來:“不好意思,剛剛去了趟洗手間。誒?已經把頭套卸了呀。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呢。”


    沈浮白和薑珩保持微笑。


    他們並不想回憶他們有多愚蠢。


    “薑先生去換衣服吧。我給沈先生卸個妝。”化妝師拿起卸妝水。


    薑珩妝容很淡,隻要把一身軍裝換下來就隨時可以出街。沈浮白臉上的油彩可得好好卸掉,這身戲裝也很繁重。


    薑珩點頭,去試衣間換衣服了。


    走之前似不經意地問一句:“待會兒要一起回去嗎?”


    反正他們住同一家酒店。


    沈浮白道:“行,還能一起吃個飯。”


    小林小張眼神默契。


    看吧,就知道晚飯他們也得一起吃。


    最後薑珩換了一身休閑裝出來,倚在門口等沈浮白。


    沈浮白妝容卸幹淨,重新換回那身死亡芭比粉……行吧,穿在他身上叫起死回生粉。


    “走了,下班啦。”沈浮白過來,元氣滿滿。


    薑珩眼底含笑:“我去和徐叔說聲。”


    薑珩很快就回來了,對沈浮白道:“上車。”


    “不是早上那輛保姆車?”沈浮白看著開過來的路虎,瞬間想起昨天薑珩本來想給他的一串車鑰匙。


    薑珩坐上駕駛座:“去別的地方吃個飯。”


    酒店裏的飯菜很好,但總要換換口味。現在才下午四點,回去太早,一直待在酒店也很無聊。


    薑珩還挺希望能和沈浮白在晚飯後逛逛的。


    那是屬於他們的私人時間。


    沈浮白心裏激動的要死,麵上還保持矜持:“好啊。”


    薑珩握上方向盤:“想去哪兒?”


    沈浮白係上安全帶:“你去哪兒就去哪兒。”


    薑珩頷首,一踩油門出去了。


    小張小林呼吸了一鼻子的汽車尾氣。


    小林:“他們是不是忘了帶上我們?”


    小張:“電燈泡不配擁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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