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片刻。


    封元極最先做出反應, 戲謔視線掃過林子然,笑道:“怎麽,李大人這麽關心本王的事情啊, 莫不是也對本王有意思, 如果你願意跟了本王,本王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封元崇忍無可忍, 怒喝道:“孤讓你滾!”


    封元極聳聳肩, 不再多說, 他深深看了林子然一眼, 留給他一個灑脫的背影。


    林子然心中無奈, 他雖然是很喜歡吃瓜,但今天真的是碰巧啊!


    封元崇深吸一口氣, 表情恢複平靜,溫聲對林子然道:“子初來找孤有何事?”


    林子然連忙遞上折子,又把最近的工作匯報了一番。


    因為近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鄭家的事也早就結案了,封元崇隨便看了看便放下, 笑道:“子初做事孤是放心的。”


    想到剛才那一幕, 封元崇想了想,又道:“子初放心,孤不會再讓荊王打擾你的。”


    自己如今早已坐穩皇位, 封元極留不留意義不大,何況他這些年並不安分, 恐怕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自己借著太後大壽的名義將他召回,將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管, 原本打算徐徐圖之,隻是覬覦李暨是他絕對不該做的事情……


    封元崇少了些許耐心, 所以才對封元極賜婚,若是逼的他狗急跳牆,倒是正好將把柄送到自己手上……隻不過他倒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說不定之前那麽多年,都不過是在自己麵前做戲罷了……


    此人不容小覷。


    封元崇收回思緒,望著眼前男子恭順的麵容,露出和顏悅色的笑容,道:“子初如今每次除了公事,都不會進宮了,孤甚是懷念以前的日子,那時候孤還不是皇帝,我們偶爾還會一起出遊,吟詩作對。”


    林子然垂眸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皇上身為天下至尊,臣自然不敢再如同以前一般不敬。”


    封元崇歎了口氣,忽然一把握-住林子然的手,深深看著他:“可是在孤的心中,子初一直都是孤的好友,不僅僅隻是臣子。”


    林子然心頭一驚,這舉動有點過了吧?他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跪倒在地:“臣不敢。”


    封元崇手中一空,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試探一番,誰知林子然竟如此果決的抽開,顯然是對自己半點意思也無……你既然可以喜歡齊宣,想必也不是真真鐵石心腸,為何偏偏對我如此疏離冷淡,僅僅隻是因為君臣之隔嗎?


    封元崇心中戾氣一閃而逝,他淡淡道:“你啊,就是太死板了些,無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小心,孤不會隨意怪罪你的。”


    林子然伏首道:“不論何時何地,臣都是皇上的臣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封元崇眼神微沉。


    林子然道:“若皇上無事,請允臣告退。”


    封元崇看著他:“好。”


    林子然連忙起身離開,他緊張的心髒狂跳,雖然封元崇好像也沒說什麽,但不知為何,就是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好像哪裏不對勁。


    林子然走出皇宮,意外發現封元極竟然候在外麵,男人側首向他看過來,眉目深邃淩厲,又好像有些複雜。


    林子然一頓,謹慎的看著他。


    封元極一步步走過來,褐色瞳孔裏神色幽暗,忽的唇角一挑,神態自若的戲謔道:“皇兄和你說了什麽?怎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是真的有了新人忘舊人吧……”


    平日裏林子然聽這種話無所謂,反正都是一些人的胡編亂造罷了,可是他這會兒心頭有點亂,沉聲糾正:“胡言亂語,我同皇上隻是君臣,這種話荊王不要再說。”


    封元極眉梢一挑,陡然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一直都知道。”


    林子然臉色微變。


    封元極似乎有些無奈,輕輕歎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他的眼裏,可能不僅僅隻想做你的君呢。”


    他說完這句話,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其實他本不該留下和林子然見麵的,封元崇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他越是靠近林子然,隻會逼的封元崇越加容不下他……可是那句話他還是想告訴他。


    因為你甚至不知道,他對你的心思。


    又或許你心中有數,是我多言了。


    但你要知道沒有什麽會是一成不變的,當你的價值抵不過他對你的欲-望的時候,等待你的就是另一種結局。


    林子然看著封元極決然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這個人留在這裏,好像就是為了對他說上這樣一句話而已……


    等等,封元崇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這太荒唐了。


    自己又做了啥被喜歡上了?難不成封元崇原本就對李暨有意思?但原劇情裏可是封元崇親口賜死李暨的,要是原本就喜歡的話,也未免太過無情了一些……


    林子然憂心忡忡的回到家。


    思來想去的睡不著。


    齊宣如今已經住進了封元崇的宮中,宮裏頭的人都說封元崇對齊宣寵愛有加,有求必應,甚至還不允許宮中的妃嬪去叨擾齊宣,當真是將他護到了心尖尖上,如今就連外麵也出了種種流言,故事都不知道出了多少版本……


    人人都說齊宣是皇帝的真愛呢。


    說皇帝為了他連後宮都不去了。


    分明是大好局麵啊,為什麽會覺得不對勁?


    林子然拚命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封元極說不定是在忽悠他,這家夥總是和他不對付,他的話不能全信的……


    可是,還是很不安……


    【林子然:係統,你覺得我這次任務做的怎麽樣qaq】


    【係統:還算敬業。】


    【林子然:……隻是這樣嗎?】


    【係統:你還想怎樣?】


    ………………


    林子然心驚膽戰的過了幾日,但是封元崇再沒有召見過他。


    而且幸運的時候,也很少再遇到封元極了,就算偶爾碰見,封元極也一副懶得理會他的樣子,倒是讓他鬆了口氣,兩人又恢複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林子然輕鬆了,這天他閑來無事,準備去散散心。


    這京城的靈山寺非常有名,香火鼎盛,林子然興致勃勃的去了,他是不信鬼神啦,但是他聽說這靈山寺的素齋非常有特色……


    如果任務真的失敗,也隻有遊山玩水和美食才能彌補他受傷的心靈。


    好歹沒有白來一次。


    林子然踏步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上,這裏的風景真的非常不錯,走著走著,咦,前麵的山邊涼亭裏,竟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是封元崇和齊宣!


    封元崇神態溫柔,齊宣舉止優雅,一個英俊沉穩的帝王,一個光風霽月的公子,看起來真是好一副賞心悅目的美景啊!


    這一瞬間,這段時間所有的抑鬱都被治愈了……


    好感人……


    林子然很快反應過來,封元崇這是微服陪齊宣出來散心了,這般盛寵,可是他後宮那些女子做夢都沒有的福分!這不是真愛什麽是真愛!林子然感動的想哭,正準備悄悄溜走,忽的前方齊宣一抬眸,看到了他……


    林子然:……


    那還是過去打個招呼吧。


    幸好此刻四周也是無人,林子然恭敬的走過去,低聲道:“皇上。”


    然後他看了齊宣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神色隱忍,似乎想看又不敢多看一般。


    封元崇有些許意外,他今日是陪齊宣出來的,卻不想剛好被林子然撞見,微一沉吟,笑道:“愛卿也在。”


    隨即他注意到林子然黯然的眼神,心中越發不快,看來你還是未曾放下齊宣。


    封元崇想到這裏,故意伸手握-住齊宣的手,神色溫柔道:“孤陪你再去轉轉?”


    齊宣並未抽回自己的手,他眼睫顫-動了一下,淡淡看了林子然一眼,似乎根本不想被人打擾般,垂眸輕聲道:“我有些乏了,不如回宮去吧。”


    封元崇聞言自然不會反對,笑道:“好,那我們就回去。”


    說罷就牽著齊宣的手離開。


    林子然再次躬身行禮:“恭送皇上。”


    他真是太高興了今天!


    意外收獲啊。


    不過幸好齊宣知情識趣的提出離開,不然今日自己還得在這裏守著當下人,給他們端茶遞水,又是浪費一天好光陰,送走了主角攻受兩位祖宗,林子然美滋滋的去吃自己的素齋去了!


    心情好,就連飯菜都更好吃了呢!


    ………………


    封元崇回到宮中,和顏悅色的對齊宣道:“你若喜歡那裏,孤改日再帶你去。”


    齊宣容顏清冷,聲音淡然:“皇上日理萬機,公務繁忙,不必特意陪我的。”


    封元崇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笑道:“無妨,孤心中有數。”


    待齊宣離開。


    封元崇眼中神色才冷淡下來。


    雖然並不將齊宣放在心上,但他暫時還需要好好安撫齊宣。


    安河國這些年非常謹慎小心,又不惜主動將王長子送來為質,雖然安河國隻是區區小國……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封元崇早已對安河國虎視眈眈,隻待尋個合適的時機借口將其納入囊中,隻不過暫時還不宜打草驚蛇,所以才故意做出寵愛齊宣的假象,待準備妥當,再打安河國一個措手不及。


    等滅了安河國,再處置齊宣也不遲。


    封元崇轉頭問裴高:“孤讓你調查封元極的事,調查的如何了。”


    他要知道到底還有哪些人暗中投靠了封元極,隻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一網打盡。


    裴高遲疑片刻,道:“荊王的事情還在查,但有一件事兒……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封元崇皺眉道:“哦?”


    裴高跟了他幾十年,向來最是會揣摩心意,能讓他都拿不定主意的事……


    裴高小心翼翼開口:“是關於李暨李大人的。”


    封元崇眼神一變,沉聲道:“他怎麽了?”


    裴高說:“說起來這是個巧合,原本奴婢是讓人追查鄭b的事,畢竟隻是個小丫頭,就算當時被她僥幸躲了過去,又怎麽可能這麽久都尋不到,消失的悄無影蹤呢?必定是有人在背後安排啊,奴婢想著許是和荊王有關……便又讓人去鄭府仔細尋了一遍,結果在一個隱蔽的假山洞口邊尋到了這個。”


    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撥浪鼓,放在了封元崇的麵前,那撥浪鼓上還沾著斑斑血跡,早已凝固幹涸成了黑褐色。


    封元崇凝視那撥浪鼓,聲音森冷:“繼續。”


    裴高拍拍手,柔聲道:“剩下的事情,奴婢認為讓此人來說更合適。”


    隨著他掌音落下,一個身著黑衣的娃娃臉青年走了進來,他俯身跪地在地,恭聲道:“錦衣衛千戶章裕叩見皇上。”


    封元崇看著他,道:“你有何事要秉。”


    章裕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前日裴公公來我們這裏,拿來了那個撥浪鼓,詢問我等關於鄭b的事情,我,我見過那個撥浪鼓……”


    見他支支吾吾的,封元崇沒有耐心了,雖然還未聽完,但心中隱有不妙的感覺,厲聲喝道:“說!”


    章裕臉色一白,瑟瑟發抖的道:“那撥浪鼓抄家的那一夜小人見過,小人有印象,就在那個可以藏-人的假山邊上,鄭家下人表示這是鄭b的撥浪鼓,回頭一想,小人懷疑當時鄭b就躲在那個假山裏……”


    裴高柔聲安撫:“別緊張,慢慢來,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就可以了。”


    章裕聲音緊張:“按,按理說,我們應該是可以搜到她的,那個假山洞口雖然隱蔽但也不是發現不了……但,但當時李大人就站在假山跟前,他吩咐我們繼續搜查,我們搜查的時候他一直站在那裏沒動,因為,因為李大人的緣故,我們也就沒有搜查那裏,所以,所以疏忽了……”


    封元崇勃然色變:“你的意思是李暨掩護了她,所以你們才沒有找到她對嗎!”


    章裕拚命磕頭:“小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隻是說,那可能是個意外,也許李大人也沒有發現也不一定……對,意外,可能隻是意外巧合……都是小人辦事不利……”


    封元崇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雙眸滿是怒色,李暨他……


    裴高使了個眼色,外麵的太監立刻將癱-軟在地的章裕拉了出去。


    嘩啦一聲。


    封元崇將桌子的東西全掃了下去!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勃然怒意!


    裴高當即跪在地上,勸道:“這可能隻是個意外也不一定,奴婢也是怕皇上多想,才猶豫許久不知當不當說……但思來想去,皇上乃是天下明主,這點小事奴婢想不明白,您定然是能想明白的,奴婢不敢當您的主,才將這件事情拿來給您定奪。”


    封元崇啞聲一笑,神色似是悲痛又似落寞,“你什麽都明白。”


    裴高低聲道:“皇上切莫傷心動氣,若是傷了身體就劃不來了。”


    傷心動氣。


    也許吧。


    哪怕之前生過懷疑之心,但他最後還是放下了,認為李暨不可能背叛他,不可能和封元極勾結的……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之前種種,都是封元極和你聯手演的一場戲罷了。


    我一直認為,你會是最忠心的人,因為你這個人很純粹,要的東西很簡單,我允你無上權勢,你便一心一意為我做事,不論這些事是對是錯……可你終究還是背叛了我。


    人心易變,原來你也一樣。


    但是,為什麽?


    ………………


    林子然晚上正準備休息,忽然宮裏的太監過來傳旨,說皇上有重要事情要商議。


    封元崇很少晚上傳召他,到底是有什麽要緊事兒?


    林子然很想休息,但皇帝有命怎能不去?於是隻好苦逼的連夜趕去了皇宮。


    夜裏宮中燈火通明,林子然被太監帶著前往了封元崇的寢宮,封元崇坐在空曠的庭院中,他的桌前擺著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林子然恭敬走過去,正要詢問封元崇有何事,視線落在桌上染血的撥浪鼓上,臉色驀地一變。


    這不是當時鄭家抄家那一夜,自己在假山邊意外踩了一腳的那個撥浪鼓嗎?


    這件事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為什麽這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出現在了這裏?


    哪怕他再遲鈍,也發覺不對勁了。


    封元崇微笑望著他,黑眸在夜色中越發顯得深邃,宛如不見底的漩渦,但聲音卻是溫和的:“子初為何不說話?”


    林子然額頭冷汗差點便下來了,他維持住鎮定,恭敬的行禮:“臣參見皇上。”


    封元崇頷首:“坐。”


    林子然在他對麵坐下,問道:“皇上有何事吩咐?”


    封元崇視線落在桌上的撥浪鼓上,淡淡道:“有人給孤獻上了這物,想問一下子初,你是否認得此物。”


    這他麽誰不認得?!


    自己該怎麽狡辯?


    這要是現代社會,他可以死不承認,來個死無對證,又沒有攝像頭誰能給他頂罪?誰能說是他放的?可是這是古代啊!不需要什麽鐵證如山,隻要皇帝認為你有罪你便有罪,更何況,這也算是鐵證如山了吧……


    說不定還有人證,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封元崇定是有所把握,才會傳自己進宮來的。


    【林子然:我以為我就是輸也是輸在主線劇情上,誰知道會在這個犄角旮旯想不到的地方栽了跟頭,沒人權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係統:……】雖然該玩家那時是心慈手軟了,但這事兒確實一般人想不到,倒不能全怪他。


    【林子然:我要死了嚶嚶嚶。】


    原劇情裏麵李暨忠心耿耿,替封元崇做了七八年的走狗,就因為喜歡上齊宣給他添堵了,封元崇覺得他沒有用了就賜死了他。


    現在自己這樣相當於背叛了封元崇,封元崇還會放過自己?


    這四周肯定埋伏了很多高手!


    自己一反抗絕對是亂劍分-屍的下場!


    封元崇望著林子然,神色似乎有些失望,歎道:“子初想好怎麽回答了嗎?”


    林子然道:“這是撥浪鼓。”


    封元崇道:“還有呢?”


    林子然搖搖頭:“沒有了。”


    這事兒越解釋越麻煩,而且他也沒有什麽合適的理由,實話實說封元崇是不會信的,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在耍他。


    李暨這些年殺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他是踏著屍山血海和無數人命過來的,裏麵大多數都是無辜的人。


    對李暨來說,不存在心慈手軟這種事。


    所以封元崇必定認為,自己這樣做是有目的的。


    倒不如就這樣,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沒什麽好解釋的。


    更何況,封元崇心中定然已經有了決斷,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他叫自己過來想必也不隻是為了聽自己解釋。


    封元崇又看著他,幽幽歎了口氣:“子初,我們認識多久了?”


    林子然打開人物設定看了看,說:“七年了。”


    封元崇點點頭:“時間不短了。”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個茶杯都倒上了茶,然後將其中一杯推到了林子然的麵前,微笑:“這是金河貢茶,你試試看。”


    林子然沉默許久,還是拿起了茶杯。


    他想起原劇情裏李暨是怎麽死的,封元崇賜了他一杯毒酒,他感恩戴德的喝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一個賜字,就是死也要恭恭敬敬的。


    隻不過現在酒換成了茶,時間也提前了一些。


    哎,算了,退出就退出吧。


    真是輸的猝不及防。


    林子然雙手恭恭敬敬捧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幾息之後,他就感到整個人渾身無力,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不過他表情倒是挺平靜的,坐等毒發身亡。


    不過等啊等啊,除了無力沒什麽別的感覺,然後他看到封元崇走到了他的跟前,垂眸看著他,眼神複雜中似乎隱有痛惜之色:“孤很失望。”


    林子然動不了,但還可以說話,他露出悲哀的神色,憂傷道:“臣不能再為陛下效力了。”


    誰知封元崇聽了這句話,卻忽然笑了,深深望著他:“你可以換一種方式為孤效力。”


    他不需要一個背叛他的屬下,既然這個人已經不可信了,那麽就斬斷他的羽翼將他留在身邊,讓他隻能被自己寵幸就好了。


    以前不願做,不舍做的事情……現在沒有什麽好顧忌了。


    封元崇伸手將林子然抱了起來,直接回到了寢宮內,輕輕將他放在了床榻上。


    他凝視著床上的俊美男子,指尖拂過他心心念念的麵容,這迤邐麵容因為虛弱,顯得更加誘-人,眼中泛著一絲瑩光,襯的眼尾那一抹紅色越發勾魂奪魄……


    我本該殺了你的,但是到底不忍心。


    封元崇低下頭,一吻落在那殷紅的唇上,啞聲低笑:“盡管你讓孤很失望,但孤還是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從封元崇抱起他開始,林子然就覺得不對勁,直到這一吻落下,他徹底懵逼了!


    不是吧,封元崇這是想幹他?


    臥-槽,為什麽?我都背叛你了你怎麽不殺我?還帶我上龍床?你怎麽是這種色-欲熏心的皇帝呢!


    我看錯你了!


    眼看衣襟被解開,男人靠近過來……


    林子然根本不能動彈,終於急了,他寧可去死都不想和主角攻睡啊,劇情決不能毀在他的手裏!


    林子然氣的眼眶發紅,但又不方便破口大罵,畢竟人設不是這樣的,想了想,神色痛苦,啞聲道:“皇上,不可以……”


    封元崇望著男子泛紅的眼睛,那漂亮鳳眸含著淚光,隱忍又屈辱痛苦,心中的欲念卻反而被更深的勾了出來,想要更狠的懲罰他,讓他知道背叛自己的代價。


    封元崇聲音低沉:“為何不可?你要違抗孤的命令嗎?”


    我是君你是臣,我要對你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林子然急壞了,封元崇壓了過來,吻得他幾乎無法呼吸,衣衫也被扯開了……


    封元崇顯然沒有憐惜他的念頭,狠狠咬在他的唇上,動作粗-暴又無情。


    完了完了完了。


    劇情又崩了!


    真是見鬼了,自己真的沒有做啥啊,這個世界是地獄模式吧!


    林子然想起崩掉的劇情,悲傷的不能自已,他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封元崇愛憐的吻過男子的唇,伸手解開他的發簪,如墨青絲鋪滿了床,他緊緊閉著眼睛身軀顫-抖,像是在極盡隱忍克製,因為無法動彈,此刻顯得格外的脆弱,冷色少了許多,媚態橫生又惹人憐愛。


    封元崇知道李暨不喜這樣被人對待,所以這些年從未動過這份心思,也不願因為一時欲念而失去一個好手下,可是既然你已經背叛了我,那麽我又何必一再克製呢?


    我是你的主,你應當習慣承受我。


    這是我對你的恩賜。


    封元崇捏著林子然的下巴,毫不憐惜的再次吻了下去。


    ………………


    林子然被吻的要窒息了,眉心蹙起,他已經自暴自棄了……


    忽的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齊公子,您不能進去。”


    “齊公子,皇上已經休息了……”


    “齊公子,你……”


    大門霍然被推開,齊宣站在門口處,垂眸冷冷看著屋內一幕。


    封元崇臉色有些難看。


    林子然:……


    別問,問就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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