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


    營銷號爆料後不久,朝靈犀撥通了嚴永妄的電話。


    他將自己看到的前後始末告訴他,又問:“當時是怎麽個情況,就被拍到了?”被拍到,意味著如果事件發酵泛濫,嚴永妄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來製定的計劃可能要泡湯。


    ……


    嚴永妄看到那張照片,皺了皺眉,他也有點茫然,低聲說:“十天前的照片……大概是我在關門時候沒注意。”


    隻能說是太巧合了。


    也隻能說,是狗仔潛伏兩年的計策終於生效,沒辜負他兩年的準備。那家餐廳的專職外賣員需要餐廳培訓至少半年,還要經過種種考核。能花這麽多時間在餐廳就業,隻為了拍到王洛的爆料,誰不能說這狗仔是臥薪嚐膽第一人?


    恐怕這位狗仔就此要刻在了娛樂圈狗仔光榮事跡上。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沉河和他說過,這些餐廳的外賣員待遇都很高——在首都吃喝還房貸綽綽有餘,社保等等福利金都特別好,是屬於很多外賣行業工作人員羨慕的工作。


    那個狗仔能夠為了拍攝而丟掉這份待遇好、收入高的工作,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的心理路程。


    嚴永妄對他說:“沒事,不會有大礙的。”


    朝靈犀:“你確定嗎?”


    嚴永妄平靜說:“都已經被拍到了,不管後續怎樣……也沒法彌補,”他頓了一頓,又道,“實在不行,再來一段消失經曆,也未嚐不可。”


    朝靈犀稍有點崩潰:“不行,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嚴永妄:“……”果然,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穩重,朝靈犀沒聽出太多不對勁,他小聲問他:“對了,你這兩天怎麽樣?”


    “……”


    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嚴永妄頭痛地想,不是很好。


    二十三號那天被沉河“發現”了朝倦在嚴家別墅。


    他和沉河周旋了一番,才將人勸走,等他驅車離開以後,嚴永妄還待在書房好半天,才敢出來。


    二十四號,他照常上班,在公司看到沉河時,沉河的臉色很難看,沉默地盯著他很久,張口想說什麽,可是礙於有其他人在,到底沒有說。


    嚴永妄也有逃避的意思,冷淡地回避了沉河看來的複雜目光。


    等到下午時分,沉河敲開辦公室的門,他讓他進來。


    進來後,沉河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看著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的老板,半晌,才幽幽說:“朝小姐回家了嗎?”


    嚴永妄感到額頭青筋一跳。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複,隻是問他:“你很關心她?”


    沉河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句話裏有點吃醋的意思,他渾身發毛,心想他問得有錯嗎?沒錯吧?為什麽老板要用這種陰森森的目光看他?


    他覺得自己不能多想——其實老板的口吻和往常的沒什麽差別,隻是他自己心裏作怪,硬生生地給他的話語添了太多感情色彩。


    抬眸,看向嚴永妄,沉河輕聲歎了口氣。


    “我是關心你。”


    沉河說得極克製:“我隻關注你和她的事,會不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


    他永遠無條件地站在他身後,哪怕他做下的是錯事,是會被人戳脊梁骨,是道德淪喪的事。


    嚴永妄那時候才明白沉河在嚴家別墅發現了朝倦這事,對他來說有多大影響。


    隻是一天,他清俊白皙的臉上,眼下有著輕微的烏青,疲倦浸染了他的神情。


    嚴永妄感到愧疚,可他知道,自己的秘密絕不能讓人知道。


    朝靈犀是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他無法再進行隱瞞,而對於沉河——他隻能繼續隱瞞下去。


    父母曾經告訴他,絕對不能讓第四人知道他的秘密。


    彼時,父母,他,是這世界上知道這秘密的三人。


    父母去世後,朝靈犀到來,世上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他們倆。


    而在朝靈犀口中,還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的計劃也是為了誘引不懷好意的人出現。


    除了這些特殊的存在外,他決不能夠將這個秘密告訴別人。


    隱藏下去,是他為之努力,並要去做的事。


    嚴永妄回他:“還沒有回去。”


    沉河已經猜到了,他看向老板,他年輕有為、容顏俊美的老板——


    五官輪廓深刻,低眸時,睫毛濃密而烏黑,看不出太多冷淡神情,但一抬起臉,與人對視,就會發現他的濃睫掩蓋之下的眸光。


    是冷的,是涼的。


    他的聲音也是冰冷的,常存寒意,無法融化。


    沉河:“那麽,她會說出你們之間的……”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嚴永妄搖了搖頭,他順著沉河的意思,決定先安下他的心。


    既然說什麽都無法改變沉河的想法——是的,昨天他就想過,沉河有著一套非常穩定的邏輯鏈,他從前就知道,隻要是他自己推理出來的細節、真相,他幾乎就不會再度推翻,除非有更加可信的證據。


    但他現在能給出可信度高於沉河心中所想真相的證據嗎?


    很難。


    他不知道該如何扭轉沉河的念頭,隻能先穩固他慌忙緊張的心,讓他稍微變得不那麽憂慮。


    “不會。”


    嚴永妄的語氣篤定——篤定到沉河都有點茫然,他心想,老板為什麽會這樣確信?


    朝倦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嗎?還是說,他覺得他們的愛情足夠讓朝倦閉口不言?


    沉河見過太多“普通卻自信”的男人,他可以說,他老板“不普通”,至於“自信”這點……還需要多加斟酌斟酌。


    沉河也沒怎麽談過戀愛,隻能自己代入在互聯網上看到的那些例子,緘默良久,道:“老板,你很自信。”


    嚴永妄一時間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嘲諷他。


    沉河又道:“但您確實是有自信的資本。”


    嚴永妄:“……”


    沉河又忽地問了一句:“她愛你嗎?”


    嚴永妄:他媽的,這該怎麽說?他當然愛自己,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夠不愛自己吧?


    他對上沉河的眼,看到秘書先生眼中深深的憂愁,像是愁苦他究竟和朝倦什麽關係——他的一腔愛意傾在朝倦身上,有沒有得到回應。


    沉河的心態就像個老父親。


    他看嚴永妄是哪哪都好,所以希望他能夠被愛——他覺得他值得被愛。


    但是他看到了朝倦,驚覺原來他從來不了解他。


    從沒有戀人的嚴永妄,一朝有了個戀人,卻是個被囚禁在別墅裏的金絲雀……


    沉河腦中這個念頭一閃出,又覺得太荒唐好笑了:朝倦都能被稱之為“金絲雀”?簡直是貽笑大方,她的有錢程度秒殺首都大半的豪富之家。


    不可能是金絲雀,那麽嚴永妄又是怎麽和她談戀愛談成這種地步?


    他是強製了她,可以什麽樣的理由?能囚住這個家財萬貫,比很多人都要富有的女人?


    沉河很想問出口,可他知道嚴永妄不會誠實地告訴他。


    他隻能歎氣,在等待嚴永妄回答的時候,思緒已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想到了嚴蚩、施獻緣,心中的酸楚泛濫,覺得他的少爺為什麽這樣,沒有像他爸媽那樣,有個穩定、恩愛的婚姻。


    如果朝倦和嚴永妄能聯姻,恐怕也會是一樁非常完滿的婚姻。


    他堅信。


    因為嚴永妄從來不會拈花惹草,從來不在外靠近男人、女人,生有一張很冷酷的臉,克製紳士,清心寡欲。


    當然,他知道很多人畏懼他的性格,覺得他冷酷無情……


    但在沉河眼中,他是最適合結婚的那種男人,如果一旦結婚了,絕不會讓妻子在家裏擔憂他在外應酬時,會不會跌入粉紅陷阱。


    ……


    “她愛我。”


    沉河抬起臉,朦朧聽到這麽一句,他怔怔地看著嚴永妄,他擰著眉頭,像是覺得他的問題是個笑話。


    “她當然愛我。”


    沉河:“……希望是這樣。”他的喃喃自語沒讓嚴永妄聽到,很快,他就扶著額頭說要出去。


    嚴永妄問他:“沒有別的要問了嗎?”


    沉河語氣低落:“沒了。”


    嚴永妄強調一句:“就今天的機會坦誠公布,以後我不一定會回答了。”


    沉河哀愁地說:“嗯。”


    開門前,最後轉頭問了一句:“既然你這麽說,那我最後問一句。”


    嚴永妄點頭,等待他的問話。可等了一會,也隻等到了沉河艱難的一句:“未來,我能抱上你們的孩子嗎?”


    “…………”


    嚴永妄呆住,過了半刻,他摁住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告訴他:“你想得太遠了。”


    沉河幽怨地想,他就知道,老板自己對這段感情都不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要是他提前能預料到他們的感情就好了,他至少還能做個參謀官,給嚴永妄出出主意,可是事到如今,他能做的隻有默默旁觀。


    難忍低落,沉河出了門。


    嚴永妄就看著他肩膀塌下來,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他覺得自己很不厚道,又覺得實在沒辦法。


    真的太難了,人生怎麽會這麽難呢?


    嚴永妄心想,上回遭遇這樣尷尬的局麵,還是在直播活動後的走廊上,手提著“朝倦”的包,以嚴永妄的身份與成品赫來了一番交談。他本以為那就是此生最可怕的畫麵,卻沒想到……還會有昨天被沉河撞見“朝倦”在嚴家。


    ……


    “倦倦,你在想什麽?”電話裏,朝靈犀關切地問他怎麽了,他沉默太久,讓朝靈犀終於察覺到了絲絲異常,“這兩天發生了什麽?”


    嚴永妄今天待在嚴家別墅裏,刷時長。


    月末已經確定下來,有個會議要開,沒法調時間。


    他隻能趁著這幾天趕緊把時長刷了,卻沒想到在二十五號這天還遇上了“朝倦”在嚴家別墅被拍攝到的事。


    他說自己要回家窩著時,沉河當時的臉色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回家要做什麽。


    左不過就是和朝倦呆一塊。


    偏偏嚴永妄還不能夠反駁。他隻能沉默,一直沉默,並發自內心地希望,未來有一天能夠解釋掉這些疑似“真相”,實則全是瞎想的猜測。


    他心裏抱著這樣的期望,卻毫無指望,因為自己也曉得,如果不把自己的秘密袒露,實在是沒有合理的證據可以解釋前前後後發生的事。


    隻能暫且不顧。


    “還好,沒什麽。”關於沉河撞見朝倦的事,他沒打算和朝靈犀說,隻告訴他:“如果以後沉河找你問朝倦的事,少說少談。”


    朝靈犀聽他的話,沒多問:“好的。”


    “關於這個照片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把消息壓下去就好。”


    嚴永妄麵無表情地說完,就聽到朝靈犀那邊說:“如果計劃泡湯……”


    “無所謂,還會有別的法子。”


    他比誰都想得開,因為在商界,有時候想要贏得一個機會,一筆利潤,一條路往往是走不通的,他常常需要走盲路,有時候盲路是死的,還要他折返重新來過。


    這幾年的工作,高峰有之,困難亦有,磨練得嚴永妄已經對這種小場麵沒什麽在意了。


    他說:“你也不用太擔心。”


    女鵝的聲音又溫柔又冷淡——真奇怪,怎麽會有這樣好聽的聲音捏?朝靈犀默默想,果然還是他的孩子可可愛愛,明明聲音音色冷冷涼涼,卻因為和他說話時候,不自覺就帶了勸慰柔軟。


    聽了就挺讓人開心。


    他原本的擔憂也放鬆了,說:“好,你今天是不是也很忙?”


    嚴永妄:“嗯。”


    “去忙吧,等這段時間過去了,一定要來吃我新學會的菜。”


    嚴永妄笑了一聲:“好。”


    電話掛掉。


    嚴永妄聯絡了沉河:“把這個消息壓下去。”也就成了後來,眾網友們發現關於“朝倦”的熱搜直線降溫,完全不成氣候的事。


    沉河收到消息時,還沒看幾行,就已經驚了一身冷汗。


    他昨天才在辦公室和老板說了幾句關於他和朝倦的事,結果今天網友就發現了朝倦的行蹤——他媽的,措手不及說的就是他。


    但嚴永妄顯然非常淡定:“壓下去就好,別慌張。”


    沉河用文字都無法描述的慌亂:“老板,你怎麽能這麽輕鬆愜意?!!”


    嚴永妄:“被網友發現了又怎麽樣?”網友又不是沉河,有著奇奇怪怪的邏輯鏈,親眼見到朝倦對他“冷眼相待”,才聯想到他與朝倦的關係是“強製愛”,是他把人關在嚴家別墅。


    網友們恐怕隻會覺得朝倦在這個別墅裏居住,即便戶主是他,最糟糕的聯想也隻不過是他們可能有什麽親密曖昧關係罷了。


    沉河:“……”


    沉河:“我大概知道您的想法,但是,您得想想,您和朝倦的關係,還有沒有別的人知道更多內情?”


    沉河:“除了我以外的那種,我怕有對手要用這點來抨擊你的人品。”


    嚴永妄思索了一番,隻能想到一個成品赫,但是目前來說,這張照片也不能夠代表什麽。就算是真有人出來瞎說一通,他也就是把朝倦身份提出來,澄清一下就解決的事。


    在他看來,事情很簡單,因為朝倦是他,想說什麽話,全由他心意,後續的事情發展,大半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沉河不這麽覺得,因為他特別害怕朝倦“反水”,也不能說是傳統意義上的“反水”,隻是沉河覺得,一個正常人被關在嚴家別墅兩個多月,怎麽說也會有了怨氣,他當時看到的朝倦,就是一副哭過的樣子。他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嚴永妄單方麵自覺的很好,可能在朝倦看來,她隻是被強迫的一方,所以,他很擔心她會說什麽不利於嚴永妄的事。


    在他的角度來看,嚴永妄已經化身“戀愛腦”,完完全全地信賴著朝倦,甚至無比自信地覺得,她絕不會在公眾麵前說什麽他的壞話。


    沉河不知道是該說他天真還是為愛失去該有的智商:“您真的不擔心這點嗎?”


    嚴永妄堅定的信任,從文字中透露而出:“她不可能會這麽做。”


    沉河:呆滯.jpg


    他看著這一串聊天記錄,心中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是一種看到孩子開始談戀愛,漸漸戀愛腦的無奈之情;又帶著從嚴氏角度出發,擔心女方對男方不利的冷靜感。


    閉了閉眼,他回嚴永妄:“我會把這個消息壓下去的,以我最大的能力。”時時擔憂,刻刻擔心。索性,他一定要將可能發生的情況壓到最低概率,盡量不讓事情發生。


    他也真誠希望,嚴永妄的這段感情能有個好結果。


    不然,到時候,朝倦若是想要兩敗俱傷……想想就讓人膽寒。


    她是一個很有名氣的藝人,又有著媲美許多豪富的家產,若是真要把嚴氏拉下水,隻要借著親密關係,從嚴永妄那裏得到一些具體的數字,就足夠嚴氏傷筋動骨。


    沉河往後仰了一仰脖子,無奈的喟歎聲溢出,他今年前半年剛覺得生活漸漸愉快,可這個八月,才從夫人、先生的墓前回來,就遭遇了重重打擊。


    他想,人不得不服老,如果他再年輕幾歲,恐怕不會覺得這是什麽事。


    但現在老了,就擔心嚴永妄會受到傷害。


    他看了這麽多年長大的小少爺,要是受了丁點傷,他何以顏麵去見地下的夫人先生?


    ==


    在沉河的一番運作,以及那些想讓王洛撲街的資本家的狂力之下,朝倦那張出現在別墅區的照片相關消息,被大大壓了下去。


    很多路人,即便是看過了這張照片,也如嚴永妄想的那樣。


    甚至,因為不知道那個別墅是嚴家,隻以為朝倦是出現在自己家。


    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家又有什麽尋常的?


    隻不過,路人們覺得她失蹤這麽久,卻在首都出現這件事,值得詬病一二。覺得她浪費了警力的發言一出,有讚同的,但更多是路人疑惑:“這浪費警力……不也是當時熱搜上來了,網友們自己去報警的嗎?又不是她自己要人報警的。”


    甚至朝倦在法律上的至親一個也沒有,她孤家寡人,沒有任何親人報過警。


    將網友們的熱心報警全數歸到朝倦一人身上,實在是有點不公平。


    於是很快,這種言論也少了下去——當然,更多的原因在於大家都跑去吃王洛和文肅夜的瓜了。


    據說文肅夜和他的妻子正在鬧離婚,而王洛在二十六號當天狼狽地被原配趕出了別墅,二十六號當晚,文肅夜驅車去王洛的別墅,入住一晚……


    這些消息,真的夠吃瓜群眾們吃好久。


    一時間,無數消息沸沸揚揚,搞得不少八月全國準備職業證書考試的考生們在微博上哀嚎:“天天追著吃瓜,連複習都忘記了。”


    “什麽時候瓜能結束啊,再有一周我就要考試了,今天還沒翻開考綱qaq”


    “瓜真香,瓜真香!”


    此前關於“朝倦”的消息,在三五天後,就壓得悄無聲息。


    ……


    成品藍看著他哥有點焦慮的樣子,發出靈魂質問:“你怎麽回事?”


    成品赫已經兩天沒好好收拾自己,他看向弟弟,道:“我覺得不放心。”


    成品藍也從成品赫口中得到過他的猜測,成品赫說他覺得朝倦在嚴家是被迫的——至於為什麽這麽覺得,完全是從正常人的角度出發,因為如果她在首都,沒道理不和外界聯絡。


    此前首都警方發消息尋人,這消息熱鬧了很久。


    正常來說,她要是看到了消息,也應該回應一下。


    可是……


    不管是誰主動聯絡她,都沒有回應。


    成品藍說:“你把嚴永妄想得太可怕了吧?”


    成品藍皺眉,覺得他哥就是神經敏感:“朝倦是一個成人,有自己的生活。”


    “難道你覺得,她當初群發的消息,是別人威脅她寫下的?”


    “……”成品赫抬臉看他,冰冷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認同,“我就是這麽想的。”


    成品藍噎了一下。


    他說:“你腦洞真大。”他是沒見過嚴永妄和朝倦在一起,也沒聽說過這兩人有什麽聯絡,隻單單憑他哥一張嘴說,嚴永妄和朝倦至少有過戀愛關係——恕他不能認同。


    當然,就算是嚴永妄和朝倦在一起過,他哥的想法也太危險,正常人誰能覺得朝倦是被嚴永妄給關起來了?!


    成品藍真誠建議:“你最近情緒有點敏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成品赫看出弟弟的不信任,苦笑:“你不信我。”


    成品藍的想法和陳浩瀚一樣,他聳了聳肩頭,沒說自己對嚴永妄的印象其實還挺好:當然,在他這個鑽進錢眼的安城小富人心裏頭,能賺錢的人都很厲害。嚴永妄是全國首富,還那麽年輕,一直都算是他的榜樣。


    他說:“因為你的念頭太荒誕了。”


    “我雖然也覺得朝倦這麽久出現有點奇怪,”成品藍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但我見過有錢人私人行程飛去國外小島度假了半年多,沒回國。”


    “她說是進了深山老林,沒有信號不是很正常?”


    “我有一號喜歡極限運動,天天爬山的小夥伴也差不多,常常聯絡不到人的。”


    成品藍又道:“至於什麽被關起來,也太可笑了點,就嚴永妄那臉,那身價,要一個女人喜歡他,輕而易舉的事,他還需要動用強製手段?”


    成品赫看他說得頭頭是道,沒說出自己一直抱有這個念頭的堅定理由來自哪裏。


    來源於——他在那次,走廊上撞見到嚴永妄,手上拿著朝倦的包。


    他當時說:“我找到這裏,看到她的人,但沒抓住。”


    又是什麽樣的關係,會用“抓”這個,無比粗暴冷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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