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哢擦指到八點。


    左研昂著頭、眯著眼,用他那修長幹淨的手指,在穿衣鏡前一枚一枚扣上襯衣的領口。鏡子一角反射出淩亂的半張床,被子下麵,露出的一隻古銅色的、性感誘人的手。


    昨晚的些許記憶,悄然回閃……


    翻滾、熱情、滾燙、**。激情的摩擦、默契的配合,左研心滿意足回味著,露出一抹吃飽喝足的淫|蕩笑。


    大明星真不愧是大明星。人帥身材好,經驗豐富加技術過關,吃起來完全是甜滋滋的巧克力焦糖味兒。


    彎下腰,提起他仍在床頭沙發上的那隻黑色公事包,冷不防“嗷”了一聲。


    腰……腰疼!


    整個半身的骨頭都在發硬,腿也有點軟。


    可見,技術好是真、體力好也是真,打樁幾個小時跟玩兒似的。而他這邊年紀大了果然要注意身體,再像年輕人一樣胡搞瞎搞,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嗯……”床上的美味黑巧克力被他給“嗷”醒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


    “我上班去了,”左律師性冷淡臉晃了晃包,“就不給你做早飯了。冰箱裏啥都有,出去的時候門帶上就行。那,拜。”


    說罷,後腳踏出兀自,房間門“哢噠”扣上,一片寂靜。


    仿佛昨晚在床上叫得聲嘶力竭,在別人後背留下了無數抓痕、自己動的時候更是瘋狂腰扭的浪貨不是他一樣。


    床上的大明星揉了揉臉,趴在被子上有點愣。傳說中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


    首先,一個人被他艸了一整晚居然沒艸服,第二天還能華麗麗地西裝筆挺早起去上班,而不是躺屍狀一臉滿足癱在床上等回魂?!更不要說還走得直挺挺毫無留戀,沒旁敲側擊問下一次什麽時候能見麵,甚至沒要個聯係方式。


    “……”人生第一次,感覺自己被白嫖。


    雖然一早就說好了,這是場你情我願的一次性約x。可是,明明昨晚在床上那麽熱烈……


    啊啊!難得遇上一個身體契合、又特別耐操的伽剛特爾,終於可以盡興發泄洪荒之力,結果夜路走多了遇見鬼,終於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被對方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


    不太能接受!


    ***


    那天早上磨磨蹭蹭起了床,戚揚在左研家轉悠了幾圈,做了一件在他別人家裏從來沒做過的事兒。


    稍微地……掃蕩了一下下。


    冰箱是滿的,各種有機食品,漂亮飽滿的紅色、黃色大彩椒。廚房廚具齊全,感覺是個懂生活的男人。


    客廳裏的鍾表古董雖然詭異,也證明了主人是個有愛好和生活情趣的男人。書架上,藏書就更是豐富,還各種洋文,好多都看不懂。


    戚揚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一個獨居男人家裏,到底為什麽會這麽井然整齊?


    像他家……扔得亂七八糟的枕頭、襪子,碼放的沒拆的禮品、放硬了還懶得洗的內褲。那才是正常男人吧。


    難道有人幫他收拾?


    不,沒有。水杯隻有唯一一個,牙刷也形單影隻。甚至沒有相框,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人窺見其朋友或家人的存在。


    就好像這個男人如魚得水獨立存在於一個如浩瀚森林般的自我空間裏,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一樣。


    但他肯定不是沒朋友。至少紀鍇就是他朋友啊!


    白天又去看還在住院的紀鍇,戚揚在窗口戳那盆小小的蘆薈玩,偶爾一隻鳥兒從窗外飛過,暗暗猶豫著想要開口問點什麽。


    因為實在是不甘心。


    左研憑啥把他丟家裏就跑了?是覺得反正是雙方親友團煮熟的鴨子飛不了還是怎麽的?枉他還……在昨晚左研掉眼淚的時候,很有點心疼地親了他幾下來著。


    戚揚其實也不知道左研突然哭啥。


    隻知道昨天半夜就在做到正炙熱、雙雙喪失理智的時候,那人或許是突然觸到了什麽神經,也有可能隻是爽壞了,突然擋著臉,整個人緊繃著無聲地抽泣起來。


    平常看起來沒心沒肺沒人性的男人,突然哭起來……一向是最要命的。


    讓同樣以沒人性著稱的騎羊羊,在那一刻竟小小地心動加無措了一下下。抱著哄了一小會兒。


    哪成想,對方享受完安慰,全然沒當一回事兒,拍拍屁股就走了。


    搞得他一肚子狐疑。想跟紀鍇打聽左研的事,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對那個平平無奇的律師男的事情感興趣。


    結果,他不問,紀鍇先開口了:“戚揚,你昨晚……難道跟左研回家了?”


    wtf,什麽情況?!蘆薈盆差點從窗戶摔下去,大明星險些登上第二天“毫無公德心砸死無辜路人”的頭版頭條。


    心塞塞看向紀鍇。這到底是何種程度的火眼金睛?你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你係的那條領帶,好像是左研的吧。”


    臥槽!做賊心虛的騎羊羊一秒慌亂,怎麽搞的?難道起床的時候還栓錯領帶了?連忙低頭查看,看了一會兒,並不是啊!這本來就是老子的領帶啊!


    “怎麽可能!你看仔細了!這玩意是幾年前我在美國東南部一個小鎮買的,白胡子老裁縫親手做的手工貨,世界上獨一無二,怎麽可能是左研的?”


    說罷捧著領帶尖尖湊到病床邊:“你仔細看,真是我的買的!”


    紀鍇離近看了看,確實不是左研那條。


    “這樣啊。好像左研有一條跟你這個幾乎一模一樣。這種藍色很少見,還有這種手工縫製的感覺……隻不過你上麵是銀色的小虛線,他的是金色的。”


    切,不過是像而已,戚揚偷偷擦了一把冷汗。眼神不行,你說你沒事嚇什麽人!


    “啊,正好,他來了。”紀鍇指著門那邊,剛好左研提著新鮮水果走進來。


    事實證明,人這東西啊,還是活得光明正大坦坦蕩蕩點好。這剛被一輪□□驚嚇過,當下看到熟悉的身影一瞬間又血壓升高!


    左律師卻麵不改色,甚至沒正眼多看戚揚,就好像倆人沒在幾小時前手□□纏、抵死纏綿交換過□□一樣。


    “……”戚揚又開始微微不爽了。


    “研研你過來下,”紀鍇叫他,“你看戚揚這條領帶,是不是跟你挺寶貝的那條有點異曲同工?”


    左研挑了挑眉。


    昨天月黑雁飛高又色急的,也沒仔細看戚揚係了什麽。這下對著日光,麵無表情拽過來瞧了瞧,確實跟他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皺眉想了想,一翻反麵,領帶的最下角,果然有一個店主手繡的英文名縮寫。


    “等等!你這條領帶……不會是幾年前一個下雨天,在聖路易斯的小店買的吧?”


    戚揚愣了愣,模糊的記憶緩緩打開了一條小口子。


    “……臥槽?”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跟著劇組,在美國田納西州聖路易斯市的郊區荒涼小山上拍戲,住在旁邊的小鎮。某天沒有他的戲份,閑得無聊出去逛,逛到一半下了雷暴雨,趕巧路邊有家小裁縫店,他就躲進去避雨。


    當時,確實還有另外一個青年在店裏。


    兩個人都是亞洲麵孔,能隔了半個地球在異國他鄉的小店裏能遇到也算有緣。相互微笑致意了一下,就開始欣賞店裏的收工小領帶、領結、西裝等等。


    慢慢地,一個從左邊轉了個半圈,一個右邊轉了個半圈,麵對麵之餘,視線一起落到同一條領帶上。


    那是一種很絲滑的深海藍色,氤氳著一層淡淡的珠光,表麵交織的金線讓整條領帶都有了一種梵蒂岡式的華貴。比比電子書.bibitxtxs


    店主是個很有氣質的老紳士,也不說話,看著報紙偶爾抬頭笑笑,頗有種外國舊式老貴族的氣質。


    戚揚被領帶的古樸華貴吸引住了,伸出手去,卻意外和別人的手背碰在一起。


    青年笑笑:“你先拿。”


    戚揚於是把領帶拿在手裏細細看了一會兒。越看越喜歡,價格也不算貴,正打算說我拿下了,抬起眼,卻看到那青年也在盯著他手裏的東西,一副滿意的樣子。


    有點不好意思,又真的很想要:“老板,就隻有一條嗎?”


    老板聽不懂,戚揚又不會英文,最後是那個青年用流利的語言翻譯的,再把店主的回答翻譯回來:“他說有兩條的,就是繡線不太一樣。”


    老板很快拿來了另一條銀線的,戚揚比了比:“我好像比較喜歡銀的。”


    那個青年就笑了:“正好,我比較喜歡金的那條。”


    戚揚現在想想,那青年應該是長得比較普通。不然大雨、孤店這麽有緣,戚揚應該會沒節操地搭訕他一下的。


    但是他也有印象,青年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別樣的、讓人心動的小青澀。


    隨便又閑聊問了兩句,得知人家是留學生。戚揚雖說不是什麽正經人,也不太想禍害人家正經人。又等了十來分鍾雷雨過去,在潮濕的空氣中互相點頭致了個意,就這麽相忘於江湖了。


    ……


    那這件小事之後半年,左研二十八歲,為辦手續回了一趟國。


    在飛機上無聊看了個爆米花電影,意外地還蠻喜歡。男主古銅色皮膚,樣子壞壞帥帥的,他隻覺得怎麽看怎麽莫名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


    左研當然早就想不起買領帶那回子事了,隻記得翻了演員表,當時戚揚在國內已經小紅,在國外卻還一般。左研看過對這個名字也沒印象,看過一次也沒記住。


    也是在很久以後,某天在手機推送了這部“情人節可看的老電影”,左研一邊吃保健納豆早餐一邊重溫了一會兒,然後噴了一桌子——


    原來這玩意兒你小子演的啊?


    同樣是那年回國,左研下飛機的第一站就是帝都,參加了大學同學會。


    適逢國家大劇院又有出風評不錯的話劇正在上映。他大學室友好不容易買到票,卻臨時有事無法參加,含淚把票送給了他。


    位置是第一排vip貴賓,可以持票去後台和演員打招呼以及參加慶功派對。左研本來有空,也是有些興趣去看的,結果呢?一不小心感了個冒,悶著被子躺了一會兒,鬧鈴沒響,直接睡過頭。


    同樣也是很久以後才發現,那場話劇裏戲份超多、引起話題的男二就是大明星騎羊羊。和數年前的菜雞新人的狀態完全不同,演技爆棚感染力高,後來還因為這個劇得了大獎。


    “你!你為什麽不去看!”後來戚揚一直嚷嚷,“你要是看了,絕不可能會對我沒印象!說不定來後台我們當時就認識了!”


    然而沒轍。當時沒去看就是沒去看,繼續上演離的很近就是不斷完美錯過的戲碼。


    那次在帝都待了幾天後,左研又去了一趟老家z市。


    命運這東西,真的就像是在玩笑——左研四年本科加三年研究生,都在帝都十三陵某政法大學念書,而他的老家,則在遙遠的z市。


    戚揚正相反。


    從小,精品小區房就矗立在十三陵水庫旁邊,人卻是在z市念的大學,正好是左研家鄰街菜市場旁的某傳媒藝術學校。


    日後說起來時,左研大談政法大學後街的麻辣燙和小魚餅,戚揚則會吐槽z市菜市場的嘈雜泥濘和晚上收工後掩映這清冷路燈法國泡桐。兩人互相對對方的“領地”和“生活圈”如數家珍。


    “唉,你說,我要是那個時候就認識你多好,就能有人陪我玩兒了。”


    戚揚一提起這件事,就蹲地抱頭嗟歎不斷,痛惜那些喂了狗的時間。


    “我在藝校的那個時候,跟那群當地人氣場不合,一直沒交到什麽特別好的朋友。z市又離家那麽遠,吃不慣住不慣的,操蛋的四年”1


    左研就笑笑。他又何嚐不是呢?


    在帝都,他一個人,度過了最糟糕最黑暗的大學人生。那幾年,因為沒錢、和老家關係也不好,隻回過z市一次。戚揚倒是每逢寒暑假,都會如脫韁野狗一樣飛奔回家,回十三陵水庫看雪。


    那地方,左研也經常去。經常站在水庫邊上抽煙,考慮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已經玩兒完了,要不要狠狠心直接跳下去。


    也許曾幾何時,他們就在白雪皚皚的水庫邊擦肩而過。


    戚揚在下麵玩,抬頭看到的某個在上麵抽煙的大學生就是他。而左研木著臉往下看,看到的一群抱著雪橇拽著哈士奇瘋的當地熊青年有一個就是戚揚。


    或許他前一步踩過的雪地,下一步就是他的腳印疊上來。但是,偏偏那個時候,就是誰也不認識誰。


    ……


    左研二十九歲那年博士畢業。


    找了一處不錯的律所實習,專打比弗利山莊大富豪們的離婚關係。有錢人的世界就是比普通人會玩,小三情婦男寵和狗什麽的根本不算事兒,雇凶仇殺爭奪遺產才是日常級別,狗血得那些撕逼電視劇歎為觀止。


    這種案子看多了,容易不相信愛情、懷疑人生。可左研那個時候,大致還活在相信愛情的尾巴階段。


    在國外的最後一任男朋友,是個華人abc小哥。是個移三代,雖然還是亞洲血統,但已經不會說中文、思想也完全西化的那種。


    意外地相處無障礙,多數時候還挺甜蜜。


    兩人第一次相遇是在教堂裏,一束聖光從天窗打下來,正好照在小哥臉上。讓左研真心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了”的錯覺。交往以後很認真、也玩命地工作,力求能夠在嚴厲的老板手上成功渡過實習期,正式入職、長久留在美國。


    忙活了幾個月,焦頭爛額累得半死,有一天abc小哥突然拉著他:“你看你那麽拚命都瘦了好多!別對自己那麽狠了,跟我結婚不好嗎?跟我結婚直接拿居民身份,工作什麽的,可以以後慢慢找。”


    弄得左研真的超級感動,還以為人生終於苦盡甘來。萬萬沒想到,沒過幾天,毫無征兆地被小三找上門。


    “求求你放開他好嗎?別讓他夾在我們兩個中間這麽痛苦!”


    所以後來紀鍇的婚姻除了問題,左研才能那麽不緊不慢有經驗——好男人各有各的好,但滿口謊言的渣渣都是相似的,能沒經驗麽?


    ※※※※※※※※※※※※※※※※※※※※


    左律師的正傳有,指路專欄黑曆史《苦逼李醫生的悲催戀情》。


    排雷:he虐文,可以不看,不影響本文閱讀。


    包養芒果幹式鳴謝:


    zero_0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19716121扔了一顆地雷


    司拾衣時來運轉扔了一顆地雷


    胡雙喜扔了一顆地雷


    kia扔了一顆地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哎我刀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橙子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橙子雨並收藏哎我刀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