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完了,紀老師還要下巴蹭著人家的肩窩,得了便宜再小小賣個乖:“我家未都原來這麽無情的嗎?嗚……”


    嘴裏被塞了一顆草莓。


    還沒嚐到甜味兒,黎總轉過身來,無情臉直接一口把他嘴裏的草莓又叼走了。全程快準狠穩,大熊熊還在懵圈,下一秒又直接被按牆上,草莓味的吻有酸酸甜甜的味道,讓人合不攏腿。


    黎總最近花招真的越來越多了,招架不住,認輸認輸……


    隨後的幾天,葉氤持續各種朋友圈大秀恩愛,起碼看起來狀態是幸福滿溢的,有時候還會帶著小琰一起,看著簡直像是和樂融融的重組一家三口。


    也好,後媽不欺負小琰就好。紀鍇安了心,之後也就偶爾無聊了也會再翻翻,同時暗自小白眼os一下,老子家狗糧可比你們倆發的好吃多了!


    有一句老話叫做“人前撒狗糧,人後摔狗碗”。紀鍇因為每天都在給圍觀群眾發真·狗糧,所以從來get不到原來狗糧也有假貨。


    葉氤和朱淩,真正統共隻甜甜蜜蜜了一星期而已。


    而那些大肆拍照秀出來的各種鮮花禮物,不過是瑣屑日常裏永無止境的刀光劍影、雞飛狗跳中的一點零星的糖渣渣。


    ……


    在朱淩方麵看,完全是葉氤在單方麵在沒事找事。


    本來就不是他主動要和好的。那天從紀鍇學校走出來,雨越下越大,漸漸整條街道上都幾乎沒有人了,讓人覺得這簡直是一座喪屍死城。


    偏偏紅綠燈前,一台可惡的黑ndrover停在那裏。雨水中花掉的車窗,人影很模糊,但朱淩認得那輛車。


    車裏一定很暖。這麽漫長的紅燈,不用想也會知道,姓黎的一定會把手從方向盤上拿開,去磨蹭紀鍇的手背。


    熊掌的肉墊那麽好摸,怎麽會有人能忍住不去摸?然後,肯定會接著被那一身荷爾蒙的氣味所誘惑,忍不住湊過去、親他。


    好想衝過去踢一腳,綠燈卻恰好跳了出來ndrover“呼——”地一聲絕塵而去,掀起水花。


    回到家,朱淩大病一場,曠了三天的工。


    桐姐闖進來又是心疼、又是抱怨房間裏一股黴味也聽不到。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簌簌坍塌了,就那麽高燒中睡睡醒醒,每次都從冰冷淚濕的枕頭裏麵醒來,就這樣渾渾噩噩足足一整個星期,隻覺得世界大同、羽化升仙,再也不會愛了。


    最後,生物最後的求生意誌把他從快死的狀態裏硬逼起來。像紀鍇教他的那樣,洗了個熱水澡,雖然差點把自己悶死在淋浴間裏,終歸全身暖烘烘、恍恍惚惚地走了出來。


    陽光很好。


    照在身上,讓他想要趕緊愛上某個人,好快點抹掉那個人的痕跡,不再那麽心痛。


    ……好孤單,想要“幸福”。


    但是一想到這一輩子所有“幸福”都再也和他無關了,又覺得生無可戀。


    ……


    葉氤就是在這樣的穀底,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背後浮動著五月燦爛的春光。朱淩想起上次跟他重逢,也是五月春和景明的一天。


    好像第一次見到,也是在五月。學校裏種了桃樹,桃花正開,他清清秀秀地站在窗邊。那樣的一幕,原本一直是記憶中塵封的美好,現在朱淩卻寧可當年沒有走過那窗下,就這麽擦肩而過、永不回頭。


    總覺得,像是不知道被誰騙走了十來年的光陰。


    鏡子裏的外型沒變,一皺眉還是帥氣中帶了些邪氣凜然,裏麵卻好似行將就木。總感覺有一條既定命運的軌跡線拉著他,無法反抗、隻能隨波逐流。


    朱淩跟葉氤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心動,卻覺得很輕鬆、很安心,甚至可以無限地騙自己,就這樣吧,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也不錯吧。幹脆就跳過戀愛的一切過程,直接像是老夫老妻一樣走到白天,也挺適合現在的他的。


    畢竟他幼稚任性無可救藥,普通人也不可能無條件地寵溺包容。


    隻有葉氤,隻有默默等了他一年的葉氤可以做到。


    他說,“朱淩我愛你,我的世界隻有你。就算空等一輩子,我也永遠不怪你。”


    ……


    然而,說不怪他,沒到一星期戰爭就全麵爆發。


    朱淩既無辜又費解,實在不明白葉氤為什麽要偷偷登錄他的雲盤賬號,那個賬號他其實已經好久沒有管理了。因為一直和舊手機是同步,所以裏麵有好多照片,點滴記錄著他跟紀鍇一起去的各種地方,尼泊爾、泰國、日本,以及節日紀念日的各種開心快樂。


    葉氤拿著手機質問他,為什麽要留著這些照片。


    “還有,為什麽你跟他一起去過的店,還要帶我再去一遍?”


    朱淩覺得很無語,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那家店好吃,你自己說想吃冰淇淋要我推薦的。還有你沒事幹翻我以前的舊照片幹什麽?


    “可是,要是心裏不是還想著他,為什麽還留著它們?”


    自打那天起,葉氤在朱淩看來,就開始一天天越發無理取鬧起來。


    看個舊電影,問是不是跟他一起看過。書架上的書,把可能是紀鍇買的全部搬空。就連哄著抱一下,也變成了“你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哄他的?”


    再三逼問,朱淩也是有脾氣的。


    “能不能別說以前的事了?現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你天天都無理取鬧什麽呢?盯著我的手機整天查,還用小號試探我,你以前整天說黎未都神經病盯著你,你現在和他有什麽區別?”


    “是啊,”葉氤就也笑了,“也是,黎未都就算腦子有病,起碼什麽事情都想著我。看我餓了會給我做便當,看我累了會心疼我,手機隨便翻。可你呢?”


    朱淩也不慌:“行,神經病對你比我好,那你回去找他啊。”


    最後演變從激烈的爭吵,吵到大半夜,最後葉氤服軟,乖乖到廚房下了外觀不怎麽合格的番茄雞蛋麵給朱淩吃,朱淩給他麵子吃了一些,洗了澡倒頭睡了。


    剩葉氤一個人抱著被子,默默流淚。


    ……


    本以為能相親相愛,沒想到那麽快就開始了互相傷害——桐姐最近忙得要命,跟了個不省心的藝人,不但要做好經紀人加奶媽的工作,還要各種擔任他和新男友吵架調停角色,心塞塞。


    而葉氤的經紀人沈潛最近也很忙,還要聽葉氤各種哭訴,偶爾也會真心同情那麽一下下:“小葉子,你真的非要跟他在一起嗎?”


    “讓你患得患失的人,一般都不是真的喜歡你。”一如他對你,一如你當初對黎未都,但大概葉氤根本就不會懂。


    果然,葉氤像是什麽都沒聽見:“潛潛,你現在不是正好在x大念在職研究生嗎?”


    沈潛:“so?”


    “那個紀鍇有什麽黑料,在學校裏應該更容易就能查清楚吧?”


    沈潛:“……又關前夫哥什麽事了?”


    葉氤的意思是,朱淩的小號還關注著前夫哥的微博和空間,總而言之他和朱淩之間的一切不順,都是前夫哥的鍋。


    沈潛有些無奈,他雖然確實正在x大念書,能去蹭前夫哥的課。但想在學校這麽純潔的地方挖黑料?怕是不太好辦吧。


    更何況……前夫哥這人,看著挺平易近人的好勾搭的,實則完全拒人於千裏之外啊。


    ……


    紀鍇已經早就不記得沈潛了。


    雖然之前在lu家的專賣店,就是被黎未都表白然後初吻到全身發酥的那次,其實看過這人和葉氤在一起。


    但還是那句話,紀教授每天要見一波又一波的學生,一來二去,看誰都眼熟。倒是也覺得這個每次課都坐第一排的漂亮青年麵善,卻隻以為可能是以前帶過的研究生,從沒細想。


    “紀教授紀教授,我們一起訓練接力賽跑好不好?”


    就要到來的運動會,教師也要參加的。作為法學院教師隊伍主力,最近下課,紀鍇也會在操場上練習練習、活動活動。


    然而,麵對美青年的邀請,秒拒。


    沈潛一臉疑惑:“可是紀教授,反正你也在這裏訓練啦,我又跑不快會被大家怪拖後腿超慘的,你那麽厲害,就教教我嘛?”


    繼續被秒拒


    “……”沈潛覺得自己是美的,畢竟這美貌當初可花了他很多錢。何況曾經在lu家的店裏還被紀鍇親口稱讚過美貌,所以這一定不是傳說中的“醜拒”。


    直到某天下課,跟蹤紀教授到校門口,看到了來接他下班、沒打扮靠著車一臉青澀樣兒的總裁。兩個人見麵,還沒上車就先牽小手,像小學生一樣一晃一晃的難舍難分。


    原來,是因為有了心愛的男朋友,就和其他誘惑主動斷聯絕緣了啊。


    就算送上門都不要。哪怕沒有曖昧,也主動避嫌。


    真的……跟某些人一點都不一樣,怪不得會離婚。


    沈潛常年不相信感情,但還是好像莫名的……有那麽一點點的羨慕。


    ……


    冬天的時候,黎未都給紀鍇買了一雙棕色的熊熊毛拖鞋。


    進入五月,天氣已經蠻暖和的了,那人又是自帶電熱毯體質,明明可以換涼拖了,卻還是很配合地在穿。


    每次黎未都在家開電腦辦公,紀鍇就會坐到他身邊看書。腳從毛拖裏伸出來,讓他把冰冷的腳覆上去,繼續體現**人工暖寶寶一號技。


    心髒是一座有兩間臥室的房子,一間住著痛苦,另一間住著歡樂。人不能太過開心,否則笑聲會吵醒隔壁房間的痛苦——卡夫卡《箴言錄》


    黎未都真心覺得,最近自己的矯情病已經痊愈不少了。


    可有時候貼著暖熊熊,還是會偶爾突然想起以前很孤單的時候,對著冰冷的廚房默默切菜、做菜,最後眼淚掉到鍋子裏的日子。


    現在和他在一起了,每天做飯都好開心。感覺就好像從嚴寒的冰雪之城,搬去了春暖花開永夏之地。正在努力把之前討厭的日子就此封存。


    ……他不想回憶,卻偏總有人要冒出來幫他回憶。比如他爸,最近又開始騷擾紀鍇,請他勸黎未都出席他和那位女老板的婚禮。


    “我不會去的。你別理他,拉黑算了。”


    紀鍇笑笑:“你怎麽跟他不對付都無所謂,但我的立場吧……不能完全不給他麵子呀,再怎麽說,那畢竟也是咱爸。”


    “咱爸”兩個字,讓黎未都小小地臉紅了一下。九零看看.90dy


    “但是……他不值得,我是說真的。”


    “我媽走的時候,我小,卻不是完全沒有記憶。我媽一直在家裏哭,他非要要去拿個女人那裏、還推她。我跪著求他不要離開,可他最後還是走了。”


    “我媽以前不是瘋子,要不是因為他,最後不會變成那樣。”


    “我媽走後,我對‘父親’、對‘家’這兩個個詞的全部感情就也沒有了。他走到今天……眾叛親離完全是活該。他是可以找女人,結婚,但永遠也別想著我能祝福他!”


    紀鍇摟住他:“對‘家’沒有感情啦?咱們的家,難道對你來說不是家?”


    黎未都愣了愣,嘴唇顫了顫,卻被熊寶寶大手暖暖地拽到了烤箱前:“想吃甜的了,一起烤小餅幹吃?”


    黎總懷疑地看看他,“上次要給你做……你說會胖。”


    紀鍇:“我後來仔細想了想,吃完多運動應該也行的。就是想吃你烤的小餅幹了。咱們吃完一起去健身房,下次我教你遊泳,怎麽樣?”


    黎未都真的覺得,紀鍇近來體察他的情緒的小敏感,已經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又總是能秦熠解消他的負麵情緒——有時候用誇,有時候用親親抱抱,有時候問他要吃的。每一次每一次,都能正好敲在柔軟的死穴上。


    現在也一樣,他馬上就忘記了難過事,隻一心向給他做全世界最好吃的小熊餅幹。


    那天去超市,黎總很突發奇想地,買了一塊精致的擦寫小白板回家。就放在餐桌上,像個食堂的老師傅一樣,每天不厭其煩地寫上“今日特供”。


    “胡蘿卜燉肉、香菇青菜、糖三絲、炸魚。”


    然後看熊寶寶暗戳戳塗掉“炸魚”改成“魚香肉絲”,在他背後偷偷憋笑憋得幾乎窒息。


    然後某個周末出門加班,黎總忽然看到小黑板上寫著“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下雨不是寫的文字,而是畫了個小烏雲,底下幾滴子雨水。


    因為那朵小烏雲實在太可愛了,黎總沒忍住,果斷重新買了一塊小白板,舊的偷偷收起來了。


    絕對一輩子都舍不得擦掉,甚至很想拿去覆個膜,裱牆上掛起來。


    紀鍇完全沒發現小白板換了新的,他最近被係裏要求去鄰省參加一個學術會議,要去五天,又在新的白板上畫了五隻小熊。


    “我走一天,你擦掉一隻,等擦完了我就回來了。”


    小烏雲可愛,但小烏雲誰都會畫。


    小熊就不一樣了!這麽萌,這麽惟妙惟肖的筆觸,他家熊寶寶居然還有畫畫的才能!


    “哦,因為我以前的誌向一直是成為一個木匠嘛,所以哪能不會畫圖?以前周叔叔畫草稿的時候,我都一直在旁邊臨摹的。”


    他說著,黎總就在旁邊盯著他發著花癡。


    ……


    戚揚真心覺得這對情侶有意思。


    一邊是小熊熊,每天吃著蜜糖。一邊是小木偶,抱著小熊熊高興地睡不著覺。


    兩個人都私底下跟他表達了“感覺高攀了對方”的意思,也都在努力修身養性、一心一意保護對方的小脆弱,各種盡力付出,看得讓他都想要相信真愛了。


    就連出個差,紀鍇都要打電話拜托他“幫忙照顧黎未都”。


    但這其實並不是“保護過度”。


    臨走那天,黎總忽然胃不太舒服。這要是別的工作還可以說臨時換人,但紀鍇不但帶隊,還要做報告,實在沒辦法說不去就不去。


    “沒事的,你放心出門吧,也不是很疼,我一個人沒事的。”


    紀鍇:你說不疼,我可不放心啊!


    一直到必須趕火車了,他隻能努力想把某個討厭醫院的熊孩子往醫院拽,不過出個五天的差而已,最後簡直弄得像是在生離死別。


    紀鍇:“不然這樣吧?鄰省其實也沒有那麽遠,你的公司反正能遠程遙控,幹脆跟我一起去?”


    以他對黎未都的了解,能24小時緊迫盯人,他絕對求之不得。


    萬萬沒想到,這次黎總卻搖了搖頭。


    “紀鍇,你也不能總是這麽縱容我,得給我一點……自己成長的空間吧。”


    黎未都曾經聽過一句話,“風箏都有恐高症,隻不過它信任牽著它的人”。那如果一般人都是風箏的話,那他可能就是個隨時都要離地而去的氫氣球。總是習慣性地在害怕別人一不小心放了手,會害得他在高空窒息、破掉。


    想要改變是遇到紀鍇之後。那天戚揚來家裏玩,中間去陽台抽了根煙,黎未都看不過眼:“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有什麽可抽的,紀鍇也是,就不怕年紀輕輕得癌?”


    戚揚笑了笑:“因為有的時候……總不能哭吧。”


    他愣住了,轉頭看看他家熊寶寶。紀鍇正在跟衛軒聊天,笑得眉眼間無憂無慮。


    讓他覺得,他必須對自己更加高標準、嚴要求,趕快變得更好,讓紀鍇能夠徹底依靠。


    ……


    紀鍇出差的第一天,黎未都開始穿他那雙熊熊拖鞋。


    沒事低頭呆呆看下去,毛絨絨的很暖和。


    總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撐過七天,變成一個更好的自己。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就像立誌做一個大度的男朋友一樣,這次的決心,也毫無疑問地以失敗告終,然後卻在某種意義上,開啟了另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


    熊寶寶走的第一天,想他。


    熊寶寶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熊寶寶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但事實上並不完全是這個樣子的,至少紀鍇到鄰城的第一天晚上,黎未都絕對嚐試到了新甜頭。


    接起電話,閉上眼睛。聽著性感低沉的聲音,幻想著詳細描述的場景,然後仿佛身臨其境一般,親密癡纏。


    “酒店的浴袍很軟,是深灰色的絲絨質地。貼在胸口磨蹭著……有些漲,帶子輕輕一拉就鬆掉了,裏麵什麽也沒穿。”


    低沉舒緩的呼吸聲,磁性的聲音經過手機的轉製,幾乎酥麻入骨地磁性誘惑。


    “未都,你想……先摸我哪裏?”


    phonesex。黎未都每天都被隔空玩弄得各種傷不起。甜完,膩完,做完,還各種舍不得掛電話。


    “那,我給你唱首催眠曲吧。”


    會畫畫就算了,他、居、然、還、會、唱、歌!


    催眠小夜曲唱的特別好。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黎未都卻仿佛空漂在月夜星河,看見金色的胖胖的小星星在一波一波墜落,滿眼的明亮閃爍。


    切,我家熊寶寶要是去唱歌,朱淩還有飯吃嗎!


    “小別勝新婚。”


    黎總暗戳戳覺得,偶爾這樣分開一下也挺好的。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冰冷的現實就教他做人——沒有熊寶寶在身邊什麽都不好,一點也不好!


    吃過早飯來到公司,玻璃窗正對著繁華絢麗的s市地標塔,剛打起精神準備處理擠壓的公務,秘書打電話進來說有人找。


    來的人,是老管家福伯。


    黎未都小時候父親工作一直忙,母親又總神叨叨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童年除了葉氤陪在身邊,也就這位老管家福伯像一個慈祥爺爺一樣經常照顧他,多少給他灰暗歲月帶來了一點點的親情。


    所以,他不會不給那位老人家麵子。


    拿出珍藏的好茶給他泡上,茶香四溢,福伯卻顫巍巍的不敢坐、更沒有喝。


    “少爺,老爺和夫人叫我務必今天中午請您回去吃個飯。您、您就賞個臉,別叫老阿福為難吧?”


    黎未都有些迷惑:“福伯,你以前隻叫我媽媽做‘夫人’的。”


    後來他爸的那個個女人,他永遠隻叫她‘小姐’。就連白阿姨,福伯也一直隻叫她‘白太太’而已。


    “少爺,”福伯支支吾吾,“夫人、就是夫人她回來了。”


    黎未都皺了皺眉,依舊沒有明白。


    “少爺,夫人她真的回來了!老阿福之前也不敢相信,可她確實回到我們宅子裏來了!”


    ……


    通往山腰別墅的山路有些顛簸,天氣陰沉,空氣裏滿是山雨欲來腥澀的氣息。


    記憶中永遠的噩夢,是陰冷的別墅裏雷雨天都掩蓋不了的厲鬼般的哭聲。小小的他顫著身子走上二樓,看見媽媽倒在哪裏,地上好多鮮紅的血。


    關於這段記憶,這麽多年來,父親一直堅持說是他記錯了,說他腦子有問題,有臆想症分不清做夢和現實。


    但黎未都卻清楚記得自己嚇得從樓梯上跌了下去,刮傷了腳腕刮,到現在那裏還有一道淺淺的疤。


    後來,救護車到了,媽媽自此從再也沒回家。


    別人都說是他爸家暴殺了他媽媽,有錢有勢警方不管。二十年前的s市還沒有發展得很大,這件事曾經街頭巷尾人盡皆知。


    【少跟他玩,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家,當心被扔江裏喂鱷魚!】


    以至於整個童年和青少年時代,黎未都都交不到朋友。同學、老師眼含畏懼,對他這種“殺人犯的孩子”敬而遠之。


    ※※※※※※※※※※※※※※※※※※※※


    沒啥虐的=w=+放心


    想看虐去專欄翻以前的文,那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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