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局勢似乎慢慢傾斜了。


    因為煉獄杏壽郎發現,揮刀時候的驗證問題……居然開始重複了!


    裕神涉間當年確實沒有在題庫裏塞太多的問題,所以慢慢的,已經回答過一次的問題,再次出現在了煉獄杏壽郎的麵前。


    一道之前見過的勾股定理數學問題,連數都沒帶變的。


    第二次再答題,可絕對不會出錯了啊!


    所以上弦之三猗窩座發現,煉獄杏壽郎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又是寒光一閃,猗窩座猛的一仰頭,刀尖擦著他的臉頰劃了過去,他直起身子,這才感覺到臉上似乎有水跡滑落的感覺。


    猗窩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低頭一看——


    是血。


    自從他的破壞殺和術式展開練成後,能夠感知殺氣的他再也沒有受過傷。


    他雖然終日習武,可是越發精進的體術,也讓他逐漸忘了疼痛是什麽滋味。


    感受到久違的疼痛,除了讓他感受到出離的憤怒以外,還有一絲絲深埋心底的恐懼。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人的刀會傷到他?為什麽他的殺氣越來越弱,隻有刀刃距離他極近的時候,才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殺氣?


    扛著巨型wifi信號發射器的灶門炭治郎始終注視著戰場,他換了個肩膀扛,眼神卻一直盯著煉獄杏壽郎的每一個動作,要知道柱級的戰鬥,每個動作對他而言都是教科書級別的。


    不過他發現炎柱的戰鬥風格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一擊過後雙方分開,煉獄杏壽郎單腳後撤側對猗窩座,對麵上弦之三對他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而炎柱卻是一副極度內斂的樣子,他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起來居然頗有些和水柱富岡義勇的氣質有些相似。


    所有人都逐漸感受到,作戰中的煉獄杏壽郎,仿佛逐漸剝離了所有的感情和雜念,整個氣質變的純淨、冷靜。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的話——


    通透。


    灶門炭治郎盯著煉獄杏壽郎的身影,咬了咬下唇,他什麽時候也能達到這個水平?麵對下弦就已經非常吃力的他——什麽時候也能像煉獄杏壽郎一樣,麵對上弦之三麵不改色?


    炎柱這樣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他在想什麽呢?


    灶門炭治郎不知道,我妻善逸他們也不知道,但是裕神涉間似乎知道一點。


    『半人馬婦女哺育嬰兒用人/奶還是馬奶?』


    『變色龍的舌頭大概有多長?』


    『甲殼蟲吃起來的味道像什麽?』


    『蟹老板的女兒為什麽是抹香鯨?』


    幸好這些題目每次答錯後都會告訴你正確答案,正因為如此,煉獄杏壽郎並不認識蟹老板,卻依舊答對了問題。


    此時此刻,煉獄杏壽郎的裕神刀不是刀,劃出的是勾股定理和函數圖像的拋物線。


    煉獄杏壽郎的冷靜不是冷靜,是60s-90s以內那極寒南極負89.2攝氏度的冷氣旋。


    煉獄杏壽郎用的戀之呼吸不是情侶相遇的的粉紅泡泡,而是石蕊遇酸性溶液、酚酞遇堿性溶液的化學奇跡。


    煉獄杏壽郎的劍術不是劍術,是勻速直線運動、曲線運動、拋體運動的合理交互運用。


    在斑紋的加持下,煉獄杏壽郎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十分玄妙的狀態。


    就比如在下午昏昏欲睡的第一節 課,恰巧遇到老師在進行考前劃重點一樣,需要集中精神奮力動腦子的那種感覺。


    雖然此時此刻昏昏欲睡,但是隻要窗外吹來一絲風趕走睡意,馬上就會進入極端清醒的狀態!


    還差一點……就一點!


    …………


    火蜃從冒煙的wifi發射器裏鑽出來後,沒有逃走或者消失,反而一直在原地徘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間桐櫻見狀,把外套給了禰豆子,指揮她爬樹去用衣服撲……這件衣服還是來的時候,桃園奈奈生穿的那一件。


    然而,禰豆子撲了個空。


    在衣服接觸到火蜃的一刹那,這團火球卻一下子飛走了,然後直直衝著煉獄杏壽郎的方向飛了過去。


    然後,就是一聲巨大到撕裂蒼穹的、猶如號角的尖嘯!


    『嗚————!!』


    聲浪形成一圈看不見的波紋,壓倒了地上的野草,席卷了所有的落葉,無邊無際地擴散了出去。


    這聲巨響,足足吵醒了半個島上熟睡的人,他們離開被窩,半夢半醒地推開窗——


    天亮了?


    怎麽天上……又出現了一個太陽?


    “太陽”重新升起,滾滾熱浪讓深秋的天氣成了炎夏,水蒸氣開始從地麵冒出來,一些花變的枯萎,而戰場中心的所有草立刻發黃,似乎馬上被燒焦。


    火蜃不斷的擴大、擴大、猶如一個新的太陽掛在天上,那巨響的尖嘯卻絲毫沒有停下來。


    嘴平伊之助直接扔了肩膀上的機器,雙手痛苦的捂住耳朵,我妻善逸和灶門炭治郎也是如此。


    樹上的禰豆子一頭栽了下來,腦門摔青了一塊,不過三秒鍾後立刻恢複白淨,她捂住耳朵,湊到了同樣痛苦捂住耳朵的間桐櫻身邊。


    這裏隻有三個人沒有捂耳朵。


    上弦之三猗窩座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天上的火蜃,雙手擺著防禦姿勢,可是耳朵已經開始冒血了……方才他距離火蜃非常近,聲浪第一時間震破了他的耳膜。


    第二個是裕神涉間,他隻是把三個女兒摟在身邊,然後微微皺眉盯著天上的火球,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火球的刺眼。


    裕神涉間好像知道火蜃是什麽東西了,一瞬間他的臉色變的有些差,他似乎想要走過去做點什麽,可是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孩子,還是沒有動。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東西可能跟他有些淵源。


    第三個,是站在火蜃最下方的煉獄杏壽郎。


    他沒有動,依舊是左手下垂,右手持刀,刀尖直指上弦之三猗窩座。


    那一縷微風,他找到了。


    周圍一切擾亂心緒的東西全都不見了,仿佛裕神先生說過的“身後事”一樣,是無邊無際的純黑,可是他頭頂的火蜃猶如指路明燈,筆直地照出上弦之三猗窩座的身影。


    猗窩座在看煉獄杏壽郎,但是與此同時,也在看著天空,表情……意外的虔誠。


    太陽……這是太陽嗎?


    他到底有多久沒看見過太陽了?是500年,還是1000年?


    他也曾在這樣的日光下,捧著一碗野果和戀雪坐在同一個屋簷下,曬著幹燥、炎熱、帶著好聞氣味的陽光,商量著如果蓋房子就蓋在那座山的山腳下。


    他又低頭,看著被火光照亮的炎柱,頭頂烈日手執長刀的他表情肅穆,猶如被神明選中的騎士。


    真是不一樣了……和上次不一樣了。


    上弦之三產生了一種宿命感,這種預感更像是一種直覺,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在猗窩座的腦海裏,突兀、而又理所應該地告訴他——


    今天大概是一切的結束了。


    猗窩座再次舉起了拳頭,然後衝著火光最亮的地方衝了過去。


    …………


    “結束了。”


    驀地,戰場邊緣的裕神涉間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而他說話的前一秒,那浩瀚的尖嘯聲浪戛然而止。


    煉獄杏壽郎的刀穿透了猗窩座的咽喉,而猗窩座的拳頭則抵在了炎柱的胸膛。


    “我沒有輸。”上弦之三古怪的笑了笑,用破碎的聲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挪開抵在煉獄杏壽郎胸口的拳頭——那裏毫發無損。


    不知道為什麽,他留手了。


    “你比上一次長進太多,可是我沒有輸。”


    上一次他廢了煉獄杏壽郎的一隻眼,和所有的肋骨,而這一次他卻被打的措手不及……可是他依舊沒有輸,幾千年的武道,即使在境界上比不過通透世界,可是也不是輕易可以擊敗的。


    煉獄杏壽郎默然片刻,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回猗窩座幾句話,但是處於通透世界境界中的他無悲無喜,亦無話可說。


    索性,他低下頭,湊到了上弦之三的耳邊,同樣低語了一句——


    “木耳泡發24小時以上有毒,豆漿要煮沸兩次才能喝,四季豆炒不熟會有毒。”


    這是他刺中猗窩座喉嚨那一刀時,裕神刀給他的驗證題目,此時就送給他吧。


    是很有用的生活妙招,下輩子變成人後一定要記住。


    天上的火蜃潰散了,和猗窩座化成灰消失是同步進行的,煉獄杏壽郎像是被稻草壓彎脊柱的駱駝,踉踉蹌蹌地跪坐在了地上,任由天上火蜃落下的火花落在他的衣服上、頭發上。


    他摸了摸胸口,記憶中被上弦之三洞穿的胸口完好無損。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被劃的眼球也同樣完好無損。


    花柱蝴蝶香奈惠活了、他活了、家主產屋敷耀哉卻過早的去世了。


    呆坐的煉獄杏壽郎深深彎下了腰,他無力的鬆開手,那柄給他帶來無盡麻煩,卻又給了他新機遇的裕神刀當啷一聲砸在地上,他用手指深深插/進頭發裏,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臉。


    戰場外,灶門炭治郎、裕神涉間、間桐櫻他們趕了過來,然而誰都沒有開口,隻是安靜的站在煉獄杏壽郎的身後。


    最後,還是裕神涉間帶著一絲猶豫開口了。


    “你們知道英靈、聖杯、以及圓環定理嗎。”


    “看起來,應該是我惹出□□煩了。”


    …………


    『你不知道的冷知識』:“██年█月█日淩晨,傳說中的『火蜃』突然暴走,在局部地區上空形成巨大火球並持續發出刺耳巨響,此後消失,史料記載至少有10萬人目擊到此奇觀……專家認為可能是有隕石與地球擦肩而過。”


    “從此以後,自然現象『火蜃』消失,隻留下大量史料,和極為有限照片證據,尚且不能斷定為真實存在。”


    “ps:今天是訂閱號皮下,煉獄緒子小姐的生日,大家一起祝她生日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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